饮了两口茶也没压下去心里那股期待,赵晋元不自在的抬头:“今天好像有人送了我一个玉雕狮子把件还有几分可玩,你给她送过去,今天本世子生辰,让她沾沾福气。”

    长喜面不改色应是,还不忘提醒一句:“是安国公府的周世子送的。”

    “唔。”赵晋元明显并不在乎谁送的,随便应了一句,眼神怔怔的一看就在发呆。

    上回去她家,她看见自己虽然诧异,却还是高高兴兴的,可见她也不是那么没良心的。想她以前还能时常出来玩儿,现在却总被关在家里,不知有多可怜。

    赵晋元阴沉着脸,议亲怎么了?他又没拦着不让他议,他却把女儿管成那样,这做爹的也太不近人情了!

    可那是她爹,当初从贼人手里把她救回来,病成那样,心心念念都是要回家,要爹娘,王府的富贵全然不放在心上,他要是不管不顾他爹的意思,她也不会开心的吧?

    长喜到安家的时候安真未夫妇晚饭还没用完,安真未去待客,长喜一脸笑容先给安真未见了个礼,比之初见时已是十分客气,但说的话就很直接了:“今天我们公子生辰,贵府小娘子不能来贺我们公子十分惋惜,特意从贺礼中选了一件儿赠她,安举人让小娘子出来接一下礼物,不打紧吧?”

    ……

    安真未眉梢动了动,一脸惋惜:“实在不巧,小女已经歇息了,不知二公子生辰已是失礼,怎敢再受此礼?”

    长喜只当没听出他的拒绝之意,心里觉得这安家人也太不识抬举了,这个时辰就睡了?骗谁呢?似笑非笑的收回恭谦的姿态,故作关切:“这个时辰……小娘子可是身体不适?”

    “……并无不适。”安真未实在没脸说女儿贪杯偷喝酒把自己醉成那样,转念就寻了理由:“今日花朝节,小女与姐妹们嘻闹大半日,玩得累了,回来就歇了。”

    长喜分辨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闪烁了眼神,皱眉道:“今日天凉,小娘子是累了还是吹了风,这小孩子最易发热,安举人可仔细让人看顾了?”

    我亲生的女儿难道还没你个奴才上心?安真未心里愠怒,耐着性子道:“多谢关心,不过拙荆必会细心看顾女儿。天色不早,您……”

    “小人领了差事来的,东西没送到可没法交待啊。”长喜打断他的送客之语。

    安真未看他是铁了心要送,无奈道:“不知是何物,可否由我这做父亲的明日转交给她?”

    “还是让小人代我家公子探望一下小娘子吧,一则东西睡到,二则看到小娘子安好,我家公子也能放心。”

    “怎好劳烦……”安真未想也不想的拒绝。

    长喜笑了笑:“贵府大郎君在将作监中校署任职?说来也巧,将作少监还是出自廉国公府门下呢。”

    大宁是科举制为主,辅以察举制和恩荫制,科举主要是给平民的一条青云之路,恩荫是皇帝给官宦勋贵的奖赏,说白了就是只要你效忠朕,给朕好好干活,就是子孙不擅科举,也给你提供一条出路。

    而察举制是由官员向朝廷选拔推荐人才,官阶决定可推举的名额,不过数量十分有限。发展至今早不是公允的察举管辖区域人才了,能经此一途出身的往往与推举之人关系匪浅,有些甚至就是能干的世仆。

    三足鼎立,互相制衡,大宁的皇帝都玩得一手平衡之道。

    长喜不怕他去打听,将作少监是老廉国公亲兵之子,他并不算撒谎。嗯,真要亮出瑞王殿下来安家只怕更提心吊胆,毕竟廉国公府怎么着名声还是好的,自家王爷……就算了,只怕瑞王世子的名头一出,安家就要担心瑞王府会强抢民女了。

    安真未心里一凛,敢怒却不敢言,现官不如现管,就算他能为了女儿无视二公子当初的相助之情,却不能因一时意气连累长兄。

    “请。”安真未面无表情,话到这份上,委实不愿再客气了,如今只能庆幸女儿是睡着的。

    撩开帐子,长喜亲眼看到六娘裹着被子睡得小脸红扑扑的,鼻尖却闻到淡淡酒气,看来不止是嘻闹啊!

    把紫檀雕福寿仙桃的盒子交给迷茫的侍立在旁的竹青,长喜和善的笑笑:“待小娘子醒来请转交与她。”

    毕竟是小娘子的闺房,长喜确认了情况也不多作停留,立刻出了门告辞,安真未送他到前院,长喜已恢复了那客气谦恭的姿态:“不敢劳烦安举人相送,请留步。”

    呵呵,谁想送你?

    安真步脸色还黑着,半推半就的住了步子,长喜告辞,却似忽然想起来一样:“对了,小娘子若有回礼,请尽快送到府中,我们公子盼着呢。”

    他笑得意味深长,不管安真未隐忍着怒气的脸,自顾告辞去了。

    到了赵晋元那,又是另一番说辞:“……小娘子今天玩儿得高兴,小的闻着那酒味,估计没少偷喝,不过睡得极安稳,看着也还康健。”

    赵晋元听着长喜描述不自觉的露了个笑,他也见过六娘睡着的样子,不过当初病歪歪的,因受了惊,睡得也不安稳,倒是不好想象现在红扑扑安睡的样子,不过……应是极可爱的。

    没有亲眼见着,也不知她喜欢不喜欢那个狮子滚绣球的羊脂玉把件,赵晋元有些可惜,却也保持了期待。心情不错的起身:“回府。”

    兰公公正跟瑞王复命:“……以前王妃不爱给世子大肆庆生,都是吩咐厨下做些世子爱吃的,再亲手煮一碗长寿面给世子。”

    母子两个,温馨又安静的过这个生日。

    瑞王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本来想让兰兰暗中打听一下温氏在时儿子是怎么过生日的,有心好好给他过一回,不料却是这种答案……

    他上哪再找个温氏给儿子煮面去?

    温氏啊……

    赵康成手里的佛珠手串慢慢拈动,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认识到,温氏再也回不来了。

    有一个名字梗在喉间,多久没有唤过她的闺名了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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