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上学期,由于学业紧张,须提早备战高考,所以李响打算入住学校男寝。

    对于此事,李响的父母深表赞同:将来,李响也可以较好地适应大学的生活嘛。

    与他同一时间入住校寝的走读生也有不少,令李响高兴的是,他的好朋友“大熊”张乐平,竟然,也与他分到了同一个寝室。

    尽管李响是富二代,但他入住的寝室也同样是一间普通的寝室,李响的家风并不骄奢淫逸。这个男寝也是四部上下铺的铁床,共同居住着八个本班的男生。

    做为高二生,大家虽然都是新入住的室友,但与新生入住不同的是,这八个人本就是同班同学,早已相识了足足一年,大家彼此相处间,只有熟悉和热络。

    八个朝阳少年,共同住在一个寝室里,充满了新鲜感与自由感......当然,与之伴随的还有放松、愉悦之情等,虽然比不了大学的生活,但也快活了不少。

    这天,是大家入住寝室的首个周末。八个兄弟谁也没有回家,他们在老大郑明龙的提议下:留校聚餐庆祝。他们不是要去饭店,而是想熄灯后——搞夜宵!

    为啥要搞夜宵呢?因为,周末时,学校方面负责夜检的人员不会来,只有舍务老师在一楼舍务室里值班,他们可以偷偷地喝些啤酒,以彰显男子汉的气慨。

    当然,喝些啤酒,兄弟们更会热血上涌,气氛大好!所谓“无酒不成席”嘛。

    唉,也是没办法,总不能大白天的,就出去喝酒吧!如果让老师或矫情的同学看到,那可就大事不妙了,所以,想有个圆满的庆祝,那么——夜宵必须有!

    23时,寝室楼准时熄灯。李响寝室里的欢乐时间也开启了,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支红蜡烛,点在拼好的两张书桌上,室内有了微弱的光亮,大家轻声欢呼。

    只能点一支蜡,欢呼也得低声,动静稍大,让其它邻寝发现,难免会有些麻烦,李响他们都很注意,但饶是如此小心谨慎,也并不会影响他们的欢愉之情。

    忍着春寒的小冷风,他们大开窗户以散淡酒气,低声快乐说笑,彼此间轻轻触碰酒杯,大快朵颐着提前买好的各种下酒菜和水果等,大家的心情都很惬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评书里常都这么说,酒酣耳热之际,寝里的老大郑明龙拉开椅子,站起身来,“我给大家跳个舞!”

    说着,他便站在原地扭动起肥胖的身子来,“好啊,老大跳的好啊!哈哈!”大家一片低声欢呼,郑明龙满脸得色,笑得金光灿烂,扭得更加搞怪了。

    这位老大,没别的嗜好,最爱带着mp3跟唱各种流行歌曲,同时,在他兴奋之时,还通常会大跳迪斯科,那动作特别像某些夜场老光棍子的做态,特搞笑。

    几天下来,大家已对郑老大的爱好见怪不怪了,甚至,郑明龙边怪跳边哼唱的表演,把寝室里的气氛带动到高潮,李响他们喝的更起劲了,聊的更对心了。

    “从那遥远海边,慢慢消失的你,本来模糊的脸,竟然渐渐清晰”郑老大嗨上了,他停下舞姿,嘴里唱着歌转身走到窗前。

    “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有把它放在心底”大家的耳边响着郑老大的歌声,见他不跳了,也不关注他了,都就着他的歌声碰起杯,聊起天来。

    “想要说声爱你却被吹散在风里”“哎,你们说我的头型儿帅不帅?!”“嗯,还行,我再梳梳就更好了!”大家的耳边,突然响起了郑老大的问话声。

    “得了吧,就你那还叫头型儿?不就是个‘毛寸’嘛!”大熊立马嗤之以鼻,老大一天就知道臭美,长的胖,还不帅,天天摆弄他那个破头型儿,嘿~五块钱的毛寸!

    “诶!老大,你在干什么呢!”李响发出一道惊呼,大家听了都齐齐看向郑明龙,屋子里瞬间就安静下来,静得~都让郑明龙惊奇地收住了歌声。

    “怎么了?!”郑明龙愕然转身,看向寝室里的兄弟们,他的手里还高举着一把小木梳,木梳还卡在短发之间。

    “你,你怎么半夜里照镜子啊,黑乎乎的,你能看到啥啊!”赵宏亮率先责备道,大家都知道:半夜照镜子,不吉利!

    况且,现在屋里很暗,镜面是很黑的。

    这是寝里唯一的一面镜子,它没有外框,高有半米,宽约三十厘米,就被借势倚在窗户中间,平时,大家就靠它来整理仪容,郑明龙就时常爱照这面镜子。

    “就是呀,屋里这么黑,再说现在几点了?”

    “你还,我靠正好半夜12点啊,你还照镜子,你他吗的是不是有病啊!”大熊暴粗口道,他是有点儿吓着了,才这样骂的。

    “就是!老大,你的脑子出毛病了?你不知道半夜12点照镜子不好啊!鬼故事你也没少听啊,就不能宁可信其有啊?”

    “再说,黑乎乎的,你照也是黑脸啊!”李响也急了。

    尤不得他不急啊!这郑老大不知是吃多了,还是喝多了,就是他吗闲的!

    你想啊,在那黑乎乎的镜子里照出来的黑脸,还能算是人脸吗?只有死人的脸,才是黑的呢,这多不吉利啊!

    听大家这么一顿狠批,郑明龙也感到有些害怕了,他似有些不信邪地又转身照了又照,确实觉着:镜中的脸,是有些黑的吓人!

    “没事,没事,别迷信,咳!我不照了,来,大家接着喝酒!”郑明龙有些尴尬地磕巴道,他回身走到桌前,端起酒杯,向大家敬酒,试图扭转现场的气氛。

    “得了,还喝个毛啊!竟整些没用的幺蛾子!”“咚”大熊可不给老大面子。当老大的,一点儿正经没有呢,他墩杯不喝了,起身坐到床上生闷气去了。

    这时,郑明龙才意识到自己做的有些不妥,而且心里也有了一些后怕,迷信是一回事,但只要想想方才自己的做为,的确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太不吉利了!

    “洗洗睡吧,现在也太晚了!”李响平复了一下心境,给老大台阶下,“那好,一起去,大家一起去!”胆小的赵宏亮赶忙说道。

    懒得收拾桌子,大家洗漱过后,因为喝了不少啤酒,很快就纷纷入睡了。

    一夜无话,早上才六点多钟,寝里的电话,便催命似的响起来了。“谁啊这是!老大你快起来,去看看谁家来的电话,真是的,大早上也不让人好好睡觉!”

    “唉!好,我来接吧。”郑明龙无奈地从床上爬起,谁叫他是寝室老大呢,这种情况,不是他接,就是老八赵宏亮来接,可那个鳖犊子还在装睡呢!

    “你好!请问您找谁?”“.......”“啊?是妈啊!”“.......”“什么,我爸出事了!住院了!?”“......”“妈,你别哭,我马上就回家!等我!”

    “咣”话筒砸在墙壁上,郑明龙转过身来,满脸都是泪水!

    “这不对啊,发生什么事了!”大家被老大的表现弄得一头雾水,都满脸错愕地用探询的目光看着他,谁也不敢冒然出言。

    “我爸,我爸出事了,他今天凌晨三点多,突然脑出血了,我得回家,得马上回家,医院下病危通知书了!”

    郑明龙一脸慌急地边哭边说道,他开始胡乱地收拾起东西来。

    但他的手脚好像也不好使了,抓了这个丢那个的,什么也没装进他的背包里,他索性把东西全都撇到一边,抓起钱包,脚下踉跄着就拉开了寝室门。

    “老大,你慢点儿,你先别着急走,有事说清楚,看我们能帮上什么忙不!”“哎!老大,你小心走路!可别摔着了啊!”大家有的起身,有的在床上喊。

    “来不及了!都怪我,我该死!”郑明龙嘴里胡言乱语着,便窜出了门外,“砰”门被一股瞬间出现的怪风带上了,留下李响他们在寝室里茫然相对。

    一个多星期后的傍晚,郑明龙的身影又出现在了寝室里,他的样子很是憔悴,也瘦弱了不少,整个人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没有什么精神。

    正好同寝的兄弟们都在,“老大,你可算回来了,郑叔叔怎么样了!”李响他们赶忙围上郑明龙,关切地问道。

    “唉!命是保住了,昨晚才出重症病房,家里让我快点儿回来上学,怕当误我的学习,我死求也没用,我妈哭着打我回来的!”

    “那郑叔叔倒底怎么样了!”李响着急地问道,“是啊,你倒是说啊,还能恢复健康不啊!”大家也追问起来。

    “唉,脑出血,不死就是万幸,哪可能恢复什么健康!医生说了,我爸爸还算是好的,目前是半身不遂,弄好了,以后慢慢能成个跛足吧!”

    “跛足?意思是,将来弄好了,还能勉强走路?那倒是万幸!老大,你快坐,家里有什么困难不,我们都可以帮你!”李响搀着郑明龙走到床边坐下。

    “老大,你喝口水吧!”大熊给郑明龙也倒了一杯温水,大家都很关切地围上来嘘寒问暖。

    经过了解:幸好,老大的父亲是个生意人,家里的经济情况也是优越,这才让大家放下心——只要医疗费有着落就好!得了这病,没有大笔的钱财不行啊。

    这个故事,就到此为止了。

    李响说,关于郑明龙父亲突发脑出血的事情,是否与郑明龙半夜照黑镜子有关,他也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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