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崔道安字字诛心,成功煽动起了在场绝大部分人对陆离的愤慨。他第一步成功了,成功向陆离与普通人剥离,几乎将其推到了人类的对立面。

    “怎么会这样?他竟然屠戮了上百名血魂战士?”

    “真是穷凶极恶,罪大恶极,果然是一个屠手血魔!”

    “这种人怎么能够统御一个军团?太凶残了,绝地不能让他在会宁府立足!”

    “……”

    崔道安很满意现场的效果,就是其他九大势力集团的人也很满意这个效果。暗叹崔氏倒也有些手段,一开场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将陆离变成了几乎在场所有人的公敌。

    “陆庄主,我说的话可有任何一点虚假?那上百名血魂战士是否是死在你手中?”崔道安再次将目光转向了陆离。

    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了陆离,等待着他的回答。

    陆离抿了抿双唇,没有否认,道:

    “不错,那近百名血魂战士的确死在我手中。”

    陆离亲口承认了这件事,那就说明这件事是真的了。整个校场立刻笼罩在一股莫名的悲愤之中,目光的矛头几乎齐齐对准了陆离。

    崔道安暗自冷笑一声,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骄傲,注定他不会矢口否认这个事情。

    “那你可知罪!”崔道安又是一声大喝。

    “我何罪之有!”陆离还是那句话,“如果事情在重来一次,一百次,甚至一千次,我还会那么做!”

    猛地抬头,目视全场:“恨不能屠尽天下丧尽天良之辈!”说这话时,陆离虎目圆瞪,充满了不甘,充满了无畏,剑眉冲天。自有一番荡气回肠之势。

    众人从陆离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坦坦荡荡的浩然之气,整个场中的激愤气势为之一顿。

    这不是崔道安希望看到的,再次出声道:“不知悔改!别说我血色战庭没给你机会,你有何话说?”

    场中的注意力再次汇聚到陆离身上。这是给陆离最后的辩解机会。如果不能说出一个两人满意的理由,那陆离将真的成为众的之矢。

    这可是上百名血魂战士,而在场的十几万人可都是血魂战士,这种疯狂屠戮让他们感同身受,兔死狐悲。

    但同样。即使陆离的理由说出个花来,这上百条人命也足以让其坠入深渊。自古以来,哪怕在末世之前,天大的冤屈也不能成为疯狂杀戮的理由。所以陆离的任何辩解都是苍白的。

    崔道安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不怕陆离为自己辩解,甚至希望陆离将事实情况说出来。这样的话,一来可以显示他们十大势力集团并不是一锤定音的给人下定论,而是给了辩解机会。二来嘛,他们也希望陆离这么做。

    三年前渝州府的那场杀戮,普通人不知道。但他们却一清二楚。因为那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几乎所有血魂势力都在暗中这么做,就是想解开人类血脉中的秘密。

    但谁都不会把这件事摆到明面上,甚至如果一旦有人将这件事公开,便会成为所有血魂势力的公敌。

    陆离如果真的说出了实情,固然可以为自己搏得一层光环,却也会因会彻底成为所有血魂势力的敌人。不止在南疆会宁府再无立足之地,即使回到北方十三州府,一样会没有立足之地。

    “你会怎么做呢?”崔道安很好奇陆离的选择,不过说与不说结果都是非常不利的局面。

    不说则意味着则承认了自己是乱杀无辜的屠手血魔。十大势力集团此次出尔反尔的行为也有了信服的理由。

    说了他们也不怕,不是有句话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么?任何天大的理由都不能用来为疯狂杀戮开脱,陆离哪怕因此能获得同情。十大势力集团同样不会改变初衷,而且同样也站在了道德制高点。

    两种结果,陆离都会被取消督军之位。某种程度上,他们更希望陆离选择后者,将所有一切都说出来,那样便会成为几乎所有血魂势力的公敌。十大势力集团乐意看到这个结果。

    当然为了显示他们的大度,不管说与不说依旧会给陆离一次机会,只要能承受住接下来的挑战。

    十大势力集团不会放过今天这个将第一血魂奇才踩在脚下的机会,这将成就他们十大势力集团的威名,只不过肯定要承受一些损失。

    这就是崔氏要考虑的问题了,因为崔氏才是自此谋划的急先锋。

    “可恶!”这也是崔道安真正郁闷的原因,崔氏不想当这个出头鸟,但却没有办法。因这是十大势力集团早就在暗中达成的协议。

    这个督军之位依旧属于崔氏,换来崔氏彻底放弃陆离。当然,代价是崔氏必须做此次挑战陆离的急先锋。

    心中虽然懊恼,崔道安倒也没有太往心里去,陆离固然强大,但在掌握绝对主动权的前提下,他有信心将陆离打落尘埃。

    “五百年来人类第一血魂奇才又怎样,真以为我崔氏这数百年来积攒的底蕴是摆设么?”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崔道安再次开口道:

    “陆庄主,你可有为自己辩解的?”

    陆离没有立刻出声,而是背手站在那里不知在想着什么。说与不说,这其中的得失其心中也揣摩了个大概。

    不说事情说出来后,有没有人信,但肯定会彻底得罪所有血魂势力。将暗中见不得光的事彻底摆到明面上,会让许多人记恨在心,只怕以后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这也是当初在酆山重狱,陆离没有为自己辩解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那时的他已经心怀死志,只想临死前痛痛快快杀一场,懒得为自己辩解。

    但今天这场合,陆离知道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否则这个徒手血魔的恶名就真的摘不掉了。

    而且陆离心中已经有了野望,也有了抗争的资本,便不会束手就擒。为以后考虑,他必须要为自己辩解,因为他需要掌控大义。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成为所有血魂战士的众的之矢。

    “是时候为自己正名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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