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与两人泛舟云岚,一叶扁舟飘荡湖中,抬头白云片片,低头湖水洁净无暇,透过湖底,下方平原绿茵如毯,黑压压的牛群、白花花的羊群缓缓移动,确实如飘荡在九天之上。
    直到太阳西斜,三人才弃舟上岸,找了座小酒楼,点了特色炸虾,要了壶灵酒,在清风杨柳间浅斟低酌,说着灵都景致。
    三人中,最喜游览的是蓝采和,但最熟悉灵都的则是何琼,两人把知道的灵都美景跟高歌慢慢说了一遍,斗转星移,漫天星光逐渐淡去,东方微微露出晨曦。
    高歌想起两人在灵都生活,问道:“你们不需点卯做事吗?”
    蓝采和与何琼都笑了起来,道:“需要呀!我是点卯一月,轮休一月,何琼是点卯三天,休息两天,这两天刚好是何琼休息的日子。”
    何琼介绍道:“我在云溪行做事,云溪行是个中型商行,有千多人呢!”
    “商行在南星湖,楼高六十八层,销售云溪国物产,生意还算过得去。”
    高歌想知道这些低阶修士的生活情况,问道:“你的收入有多少,在灵都生活如何?”
    何琼有些意外,但也没感觉得高歌的恶意,想来只是好奇,笑道:“我管理商行一个楼面,收入还算好,百年八千多灵钱,在灵都的属员中,算是不错的收入了。”
    蓝采和有些诧异,问道:“何琼,你有八千多?为何还住在绿野仙林?”
    何琼笑道:“我拿到八千多也没多久,租住的房子还有两百年才到期,房东可不会退租金给我,想着不浪费灵钱,就住着了。”
    看高歌一脸探究,解释道:“我和蓝采和都住在绿野仙林,我俩是邻居,那里的房子极其便宜,千年只需要一千灵钱,路租个小洞府,百年最少五千灵钱,再加上聚灵阵,最少得上万灵钱。”
    “我的花销不算高,每百年才购买一套法衣首饰,最大消费是炼丹材料,这是个没顶的,我一般控制在两千左右,还要存钱准备升级自己的法宝,所以平时用度也就没多少。”
    “灵都居,大不易呀!”
    蓝采和叹道:“我还以为何琼你只有三四千呢!八千不算低了,在灵都能过得很滋润了!”
    何琼眼睛一转,问道:“你那小商行给你开的是多少?”
    何琼本来以为送货小哥蓝采和的薪资应该不高,但从这段时间看,蓝采和出手很大方,显然兜里有钱,只是碍于身份,不好直接问,正好趁这个机会问出来。
    蓝采和嘿嘿笑了笑,道:“我比你高呢!但商行不让说。”
    何琼心里一喜,又听到不让说,翻了个白眼,也不好逼他,但心里还是为他高兴。
    高歌却有些感慨,不管是哪里,处于底层的日子,都不好过。
    八千多灵钱,也就够在朝阳楼吃一顿比较好的,可何琼刚才说了,这样的收入,在灵都算是比较高的了。
    “你刚才说是属员,还有其他人的收入大概如何?”
    何琼笑道:“大商行中,属员上面还有执事、主事,直到掌柜,这些是管理层面的,薪资差别很大,几万几十万,甚至百万也不出奇。”
    蓝采和接口道:“我们商行只有八人,就一个掌柜,没有执事主事。”
    “不过,何琼,我觉得你在云溪行很难升起来,那里好多云溪国的人,都占据高位,你一个外人,即使做得再好,也会被人排挤。”
    “我们商行太小,不知何时才会招人,否则,你来我们商行就挺好。”蓝采和有些遗憾。
    何琼笑道:“我知道,现在我已经可以管理一个楼面,这是商行最复杂的活计,上面执事、主事的活计,我也都能干,就是掌柜离得太远,接触不到,不太了解掌柜活计的难易程度。”
    “再做一些时日,我就会重新再找新的活计,去大商行看看,就奔着执事、主事去。”
    高歌暗暗点头,这何琼心地善良,性格沉稳,做事条理清晰,是个人才,有心把她拉入钓鱼岛行列,笑道:“何琼,我有个朋友在灵钱楼做事,要不我介绍你认识,他那里应该会需要人手。”
    这个湖边的小酒楼只有十多张桌子,坐着六七桌客人喝酒聊天,各桌虽都轻声细语,大汇聚一起,小酒楼还是有些嗡嗡细响,只是被各人自动屏蔽。
    但高歌话语一出,嗡嗡声瞬间就消失了,十几道目光齐齐看了过来。
    高歌有所觉,看了一眼酒楼各桌,也不甚在意,见何琼与蓝采和皆瞪眼看着,笑道:“如何?”
    蓝采和先反应过来,看了何琼一眼,对高歌道:“你居然认识灵钱楼的大人物?”
    “大人物?”
    高歌的灵觉在灵都转了一圈,找到灵钱楼总部,发现明月不在,整栋大楼九百丈,居然只有一个人有些印象,嗯,力士院的,好像就齐刚什么的。
    高歌松了口气:“他是灵钱楼的护卫,应该认识灵钱楼里的大人物吧!”
    还好有个认识的人在,否则这脸可就丢尽了,不过看齐刚好像就是灵钱楼的大人物,他应该是代表力士院坐镇灵钱楼总部的。
    蓝采和失望道:“护卫,那有什么用呀!”一个护卫,离灵钱楼的大人物远得很,平时连人家面都见不到,如何能帮助别人进入灵钱楼。
    何琼拉了拉蓝采和的衣服,笑道:“如果能帮忙介绍认识,那可就太好了。”
    先不说能不能据此认识大人物,即使只认识个灵钱楼的护卫,也是有好处的,待灵钱楼真有机会的时候,人家帮忙通报一声,自己先作准备,就有可能在招录中脱颖而出。
    小酒楼十几双眼睛,收回了十双,还有几双依旧不时暗暗关注着,酒楼里的说话声音,变得细不可闻了。
    高歌把杯中的酒一口喝掉,站起来说道:“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去,想来我那朋友会在灵钱楼。”
    何琼大喜,一把拉起蓝采和,说道:“甚好,天色渐亮,离点卯的时间还有段时间,正好赶路,不知你那朋友在那座灵钱楼?”灵都有数百座灵钱楼,远近差别极大。
    高歌道:“说是在总部,你们知道路线吗?”高歌现在是刚到灵都的角色,不好说自己灵觉一转,就知道了灵钱楼总部的位置。
    灵觉与人族的神识不同,灵觉是巫族特有的探测方式,现在的普通人族修士,已经不知道灵觉这东西了。
    何琼更是惊喜,道:“知道,知道,在天河金穗湾,我们现在走,走的快些,一个时辰,应该可以去到。”
    蓝采和也高兴起来,如果何琼能换一个好活计,也许就不再心疼那两百灵钱,可以早点挑个洞府搬迁,不用挤在绿野仙林了。
    三人往外走,边上一席一个青年站了起来,掏出一个名帖,双手奉给何琼,笑道:“刚才听闻道友情况,深感佩服,贫道是宋梁行掌柜曹景休,欢迎道友任何时候来宋梁行任职,执事、主事之职,只要道友胜任,皆无问题。”
    何琼一怔,想不到在云岚湖这样的小地方,居然能碰到宋梁行掌柜,连忙双手接过曹景休名帖,心情略显激动,躬身道:“贫道何琼,谢曹掌柜看重,如有机会,一定过去听从大掌柜指导。”
    曹景休又向高歌和蓝采和微笑点点头,风度极佳,转身坐回自己酒席。
    三人出了云岚湖,蓝采和也反应过来了,叹道:“这曹掌柜,心思真是玲珑剔透呀!”
    宋梁行与云溪行类似,是宋梁国设置在灵都的商行,经营宋梁国物产,规模比云溪行大了几倍,这曹景休既然说是掌柜,必定是在商行位高权重,要安排一个执事或主事,真不是什么难事。
    但三人都知道,如果没有高歌刚才说认识灵钱楼总部的护卫,这个大商行的掌柜,如何会屈尊认识何琼这个小属员,即使是精英属员,离掌柜也还有非常大的距离。
    高歌刚才没有留意身边的情况,一听这曹掌柜报名,灵觉就笼罩了这曹景休,果然又是资质绝佳的天纵之才。
    听得蓝采和感叹,笑道:“你们两个,可比不上人家曹掌柜,以后可以多多来往。”
    高歌已经感觉到了一条隐约的因果线,在蓝采和、曹景休与何琼三人中纠缠,只要相互牵扯,迟早能把八仙全部汇聚齐全。
    何琼心有戚戚,点头应道:“高明所说极是,一个大掌柜,能放下身段本就难得,一有机会,能果断出击,更是睿智,如果不能进入灵钱楼,在这曹掌柜手下学习一段时间,对我等心境修养,必定大有助益。”
    蓝采和却不认同,说道:“我却不喜这么精明算计,还是随性为好,不用苛求太甚。”
    高歌笑着赞道:“蓝采和的心境很好,自由奔放,性灵活泼,一直保持下去,大道可成。”
    蓝采和哈哈大笑,何琼也觉得有趣,道:“如此蓝道尊可得多多提携小道!”
    蓝采和大笑着一挥手,喝道:“兀那女子何琼,快供奉本尊一品灵茶百斤,本尊可以考虑收你为女童。”
    两人嬉闹玩笑,放松了心情,一路给高歌介绍沿途美景,不过一个多时辰,来到了天河金穗湾,远远看着九百丈高的灵钱楼,停了下来。
    “真是雄伟!”
    “好奢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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