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宋润兮和肖蜉蝣受到神农炎帝的感召,决心拿出所有能找到的药品拯救全校中毒的同学。可是,当她俩信心满满时,却发现出租车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司机师傅以一种诧异的表情看着他们……

    “师傅,我们去北三环路……”肖蜉蝣支支吾吾地说,司机颇为不满,拊掌大呼:“你们上车以后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唯独没告诉我你们去哪,真是的还没见过你们这样打车的!”

    “好啦好啦,我们也是事出紧急,学校里的同学在等着我们拿药呢!”宋润兮赶紧向司机解释这些原由,唯独没有提到穿越的事情。肖蜉蝣跟在后面点点头,好歹平息了司机的不满,这几位终于如愿上路。

    第二天,两位小医师提着满满一袋子止泻药来到学校,将沉甸甸的布袋子扔在宿舍的床上。

    “药都弄来啦?”高芸璐看到她们,赶紧上来问。

    “是的,如果大家病情不是很严重的话,这些应该够全校同学用了!”宋润兮抹了一把汗,轻松地说。高芸璐一脸惊诧,双手抱头说道:“你们不是说最多帮帮宿舍里的姐妹几个吗?为什么最后拿来这么好些药品?”

    “我们变心了呗!”肖蜉蝣愉快地解释道:“这穿越的经历还真……”话说到此,肖蜉蝣的嘴又被宋润兮堵上了,后者赶紧解释:“没什么啦,我们前思后想觉得不妥,就大出血一回好了。大家都是同学,帮帮他们总是好的。现在谁出现症状了赶紧来拿药!”说罢,就打开袋子分发药品起来。

    虽然高芸璐没听清肖蜉蝣后面的话,但是“穿越”二字那可是真真切切,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高芸璐也只得在上课时把这事情和同桌的张三石说道一番。

    “她们也穿越到古代了?”三石听了高芸璐的话,急忙追问起来。高芸璐回答:“具体情况我不知道,肖蜉蝣本来想说呢,叫宋润兮给拦下来了。你可以直接去问问她们。”

    三石并没有急于去找两位医师求证,反而总结了一下最近的异象:“最开始,我和班长等人的穿越,都是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完成的,我们啥都不知道;后来穿越的人在异象发生时看到了白光,听到了耳鸣,甚至有的人可以在清醒的状态下完成穿越;最近更是,像你的穿越,我就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更有甚者,宋润兮和肖蜉蝣居然完成两人完全同步的穿越。看样子穿越这事情日后还会继续发展,真不知道这背后藏着什么玄机。”高芸璐听了三石的话,也是半晌说不出一个字,目瞪口呆在那里坐着。三石把这些信息整理了一番,下课的时候径直找班长许可欣商议。

    “你说的有道理。”许可欣听了三石的论证,也频频点头。三石说道:“咱们一直隐瞒这件事也不是长久之计,找个机会告诉大家好了,总之现在能给咱们作证的人还是蛮多的。”许可欣把食指含在嘴边,翻个白眼,正在思考,突然……

    “啊……我怎么突然肚子疼……怎么回事!”许可欣班长还没想好,就捂着肚子大呼小叫起来。三石淡定地说道:“我看你是昨天把韭菜和菠菜一起吃掉,引起食物中毒了吧。”

    “什么?还有这种事?”许可欣不敢相信。

    “当然,好在我们早有准备,你可以去宋润兮和肖蜉蝣那里要点止泻药,缓解你的痛苦。”三石如一个指路仙翁一样,微笑着和班长说。

    许可欣当然是急病乱投医,也不顾三石说的准确与否,径直去找两位医师同学,领到了几片止泻药,吃掉以后,症状果然有所缓解。宋润兮说道:“这回食堂闹出这种惨案,肯定要被上面狠狠整一顿。这药只治标不治本,班长还需要静静调养几天,不要剧烈运动,别吃油腻荤腥的食物。”许可欣点头答应,赶紧谢过救命恩人。宋润兮对此却不以为然,说道:“本来我根本没想多管闲事,也就想拿几盒药救济一下宿舍里的朋友们得了。可是在回家路上我们受到了古人点化,一下子萌发出救助全校同学的念想,所以……”宋润兮欲言又止,许可欣可是明白人,立即追问:“受古人点化?你是穿越到哪个朝代了?放心吧,这已经不是秘密了,你知道啥尽管说出来好不好?”宋润兮摇摇头,嘀咕道:“我觉得这不可能,或许是幻觉吧!”

    “不是吧,那我来说好了。”肖蜉蝣挺身而出,讲述了自己偶遇神农炎帝,随他一同尝百草,目睹他误服断肠草而死在自己面前的经历。宋润兮目瞪口呆,惊呼:“这?咱们的梦境居然完全一样?这怎么可能!”

    “这不是梦境,是真实存在的!”许可欣打断了宋润兮的感慨,努力解释着事情的真相,可是宋润兮将信将疑。肖蜉蝣这时站起身来,大呼道:“班长说的是对的,你看这是什么?”说话间,她从校服左右的口袋里面取出了炎帝送的百草袋和最后摘下来那棵断肠草!宋润兮非常吃惊,不经意间往自己口袋里一摸,也掏出一个小小的百草袋,一下子惊慌起来。

    许可欣安慰道:“你们也别见怪,这种现象在咱们班出现许多回了,大部分人都经历过。”宋润兮则是十分惊恐,颤颤巍巍道:“就怕这是什么可怕的事情要降临的征兆!”

    “不可怕啦!”许可欣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凭咱们团结一心,一定能战胜一切困难。”旁边的人们纷纷表示同意。

    就这样,在许可欣的帮忙下,整个4班都使用两位医师同学的药品,度过了食物中毒危机。两人的药品还救济了不少其他班的同学,一时间全校好评如潮。同时,医务室等校方的机构也全力介入这场危机之中,渐渐平息了恶劣的影响。作为惩戒,食堂承诺减免两个月的餐费作为补偿,以安抚同学们受伤的心灵,食物中毒事件自此告一段落。

    治好了腹泻,同学们又生龙活虎地投入学习生活中,到了自由活动时间,更是大家展现自我魅力的舞台。上一次,陈念杭和饶腾龙比拼游泳技巧,结果引发了穿越事件,把后者送到明朝走了一遭,只是另一位当事人陈念杭并不知道此事。这一回,他又约了自由泳好手侯功厥,打算切磋一下游泳的技巧,比比谁是4班的水上之王。

    侯功厥也是好强之人,听了陈念杭诸多挑衅的言语,不由得全身发热,气不打一处来,欣然迎战。就这样,两个家伙在自由活动时间径直奔向游泳馆,整饬装备决一死战。

    号令响后,陈念杭背身跃入池子,以平稳的仰泳动作开始游进,而侯功厥纵身一跳,一头扎进水里潜行。很快,两人就在水面上相遇,彼此之间互相赶超,交替领先,直到50米碰壁转身。论转身技术,侯功厥比陈念杭好,但是他偏偏在转身后的滑行中出现了一点失误,没有拉开领先优势。就这样,两人继续你争我夺,齐头并进到终点前15米的位置,并逐渐加力加频划行。

    陈念杭借仰泳身姿的优势,把头露在外面大喊:“就看谁先碰壁了!”侯功厥虽然无法说话,但是也努力朝着终点游进。两人互相追逐,也纷纷抬头看看终点的池壁,拼命冲锋过去。可是,就在他们即将到达终点的时候,忽然从池壁上迸发出一道白色的光芒,将整个泳池笼罩在其中。侯功厥和陈念杭双双失去了视野,伴随阵阵耳鸣,沉入泳池水底……

    ……

    “boom……”远处传来了阵阵炮声,紧接着,一排木船被炸得四分五裂,残破的船身飞在天空中。

    “我靠,游泳馆破拆也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陈念杭从水里面探出头,自言自语道。

    “不对!这不是游泳馆!”侯功厥随后也浮出水面,看着四周的景致感慨道:“这里分明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而且远处还有大型舰船!”没错,远处确实有几艘铁甲舰在游弋,虽然比起网上刊登的那些现代化战舰相去甚远,但也是透出几分威严在里面。更何况,这些舰船正在打靶训练,那些小木船就是靶船,转瞬间被打得四分五裂。

    事发地点离海岸不远,侯功厥和陈念杭赶紧游到岸边,爬到海滩上。奇怪的是,两人的校服居然端端正正地摆在岸边,好像在那里静静等候他们来穿一样。少年们也顾不得许多,赶紧把身上的泳装收拾掉,穿好校服蔽体。

    “这是哪里啊?”陈念杭看着四周那些奇怪的建筑物,不由得发问道。侯功厥也观察了一下情形,说道:“可能是古代吧?也不对,刚才听到了炮声,说明应该至少是火药运用到战争中以后。我估计是清朝或者民国时期吧。”

    “你丫这垃圾历史课代表……”陈念杭老毛病又犯了,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侯功厥锁住脖子,只得赶紧求饶。侯功厥继续说道:“光看不行,先找个人问问吧。”说罢,两人向着舰船开炮的方向走过去。

    远处又是几声炮响,小木船应声被击破,残骸四散漂流在海上。侯功厥说道:“这支舰队一看就是训练有素,弹无虚发呀!”陈念杭却轻蔑地说道:“这帮垃圾,看我虐死他们。”

    “你敢跟他们这么说?那帮当兵的分分钟给你大卸八块!”侯功厥警告着陈念杭,当然,后者没有那么傻,什么时候可以开玩笑,什么时候不能胡说,他还是心里有数的。

    两个游泳少年很快走到了演习官兵所在的军营外围,这时,一个站岗的海军士兵拦住了他们:“尔等何人?此处乃是军事禁地!”

    “你们是北洋水师吧!”侯功厥反唇相讥,反而询问其对方来。没等对方说话,陈念杭就奇怪了,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我咋没看出来呀?哪写着呢?”

    “哪都没写!我自己推断出来的!”侯功厥得意地回答道:“你看他们的装束,不是现代海军的制服,而且还留着那样奇形怪状的辫子,目测是清朝之前的人。翻翻历史,中国在清朝以前能够拥有铁甲舰的海军部队有多少?”面对侯功厥的反问,陈念杭思考了几秒钟,回答道:“好像也就只有北洋海军。”

    “你等所言正是!”站岗的哨兵给出了正确的回答,但他却仍然坚持要送客:“此地乃是军事禁地,尔等闲杂人士休要上前!”

    “久闻北洋水师总督丁汝昌先生乃是英雄豪杰,我等意欲投奔。”侯功厥居然无师自通说出一套官话,把哨兵唬得一愣一愣。陈念杭问道:“你干嘛这么说?咱们又不认识丁汝昌。”侯功厥放低声音,对陈念杭耳语:“反正现在穿越到这个鬼地方,不如投靠北洋水师得了,兴许还能有办法回到咱们学校里。你身上带的那些钱在这里根本花不了,因为这是清朝,你懂么?”听了这话,陈念杭点点头,表示同意。

    哨兵肯定不会轻易放这俩身份不明的家伙进入军营的,双方很快在门口争吵起来。陈念杭极具挑衅性的语言和侯功厥桀骜的性格惹得哨兵火冒三丈,就差动手了。眼看这两边要一发不可收拾,终于有人出来劝架了……

    “尔等住手!”一位穿着官服,头上顶戴花翎飘飘的人制止了即将爆发的冲突,来到几人身边。

    “邓提督,这几人擅长军营!”哨兵赶紧告状,而侯功厥也不甘落后,大呼:“我等前来投奔,为何这样对待我们?”

    这位官人听了两边的汇报,转向侯功厥,问道:“你们要来投奔我北洋水军?敢问二位壮士姓名。”

    侯功厥回了个礼,说道:“某家名叫侯功厥,这位朋友名叫陈念杭,都是精熟水性之人。闻说北洋水师战斗力之强,在亚洲首屈一指,今特来投奔。”看样子,历史课代表对北洋水师的实力还是很看好的,虽然最后的命运悲惨,但是北洋水师当时在亚洲的确不可一世。

    “某乃致远号铁甲舰提督邓世昌,二位若不嫌弃,可在我舰上效力。”官人表态愿意收留这两个少年。

    “什么?您就是民族英雄邓世昌?”陈念杭听了对方的自我介绍,毕恭毕敬起来。侯功厥朝他背后就是一掌,他自己也意识到说错了话,只见邓世昌一脸疑惑,笑道:“怎敢如此谬赞,邓某不才,岂能妄称民族英雄。”的确,邓世昌是牺牲后才被世人追认成民族英雄的,如今这位还是个大活人,陈念杭赶紧闭嘴,不敢再胡说造次。

    就这样,两位在邓世昌的致远号上面做了水手,经过几位老师傅手把手的训练,很快熟悉了操作舰炮的技巧。同时,船上的水手餐虽然难吃一些,好歹能够填饱肚子,总归是不必风餐露宿了。

    第二天,正在众人睡意朦胧时,集合警报突然想起。陈念杭睁开惺忪的睡眼,大骂道:“哪个垃圾玩意瞎吵吵!”侯功厥也赶紧起身,训斥道:“大哥,这不是在宿舍,是在军队里面,有警报就赶紧起来吧!”陈念杭听了这话方才反应过来,赶紧穿好衣服,跟着其他船员跑到甲板上集合。

    邓世昌早已换掉了官服,穿上了一套海军制服,他右手还拿着一支单筒望远镜。

    “弟兄们,今日我们舰队要出海巡航,据说海面上常有日本舰队出没,尔等一定要小心行事。”邓世昌训话道。众军士齐声回答:“是!”于是邓世昌下令起锚开船,和另外九艘铁甲舰一同出海,向黄海海域深处航行。

    陈念杭守在船舷左侧的舰炮旁边,嘀咕道:“真是倒霉,参军第一天就要去折腾,什么垃圾玩意!”侯功厥在旁边的观察哨里面回答道:“不错啦,总比风餐露宿强。再说你没听说吗?海上随时有日本舰船,看见就打,多痛快!”

    “好吧!”陈念杭也没精力开玩笑了,赶紧操持好舰炮,准备打击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日本鬼子都不是善茬,从清朝到现在也有一百多年了,无论是北洋水师那些扎着奇怪形状辫子的水手,还是穿着校服,满口白话文的两位少年都差评如潮。一阵讨论后,居然同仇敌忾,大家都是满心愤懑。

    “快看,旗舰有信号!”一个拿着望远镜的水手大喊道。邓世昌从船舱里面跑出来,站在甲板最前端,拿起自己的单筒望远镜观察信号旗。

    “一字阵?这是什么道理?”邓世昌奇怪地说道。侯功厥这时从后面的观察哨跑过来,大喊道:“提督,远处出现日本舰队,为何我们的阵型还是这样?”邓世昌也是一头雾水,说道:“旗舰给出的信号是排成一字阵,现在敌情不明,不可轻举妄动!”

    “再不调整就来不及了!”侯功厥大喊道:“刚才我数过了,日本舰队一共有铁甲舰12艘,阵型是交叉纵队。如果现在我们变成雁形阵,就可以集中火力打击对方突前的几艘舰船。可是我们却排成一字阵,两边的舰艇火力打不到对方,而中间的舰艇却要面临以少打多!一会日本舰队发现我们后肯定要变成锥形阵,集中突破我们中路,分割包围就麻烦了!”

    “你说得对!可是军令如山啊!”邓世昌无奈地说道。

    “老大!都什么时候了!再不决断北洋水师危矣!”侯功厥气急败坏,大呼小叫道。这时,操炮的陈念杭也跑过来建言:“提督,旗舰上不知是哪个半路出家的家伙在指挥,现在我军船少,处于劣势,如果不当机立断,岂能克敌制胜?”

    邓世昌听了这些话,也是哑口无言,但是,凭借致远舰一舰之力,又怎能改变当前不利的局面?邓世昌正无计可施时,陈念杭也不顾军令,调转炮口对准了己方旗舰,招呼装弹手:“兄弟,装个空心弹!”

    “什么?你这是作甚?”填弹手不理解陈念杭的意思。陈念杭大骂:“你这垃圾玩意!叫你装你就装,哪来这么多废话!耽误战机小心你的脑袋!”看到炮手如此愤怒,装弹手也不敢多言,把没有火药的空心弹填充进了炮管。

    陈念杭用大拇指做准星,瞄准了旗舰的指挥旗,发起**,就是一炮出膛,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了自己的旗舰,把挂指挥旗的桅杆打成两段。陈念杭给侯功厥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对邓世昌说道:“提督,旗舰的指挥旗被敌军打坏,请下令我们致远舰挂起指挥旗指挥全军作战!”

    邓世昌岂是傻瓜,当然看得出来指挥旗是陈念杭打掉的。但是,目前形势紧张,邓世昌也没时间追究责任,赶紧命令挂起指挥旗,号令全军变阵迎敌。

    “装弹手!来开花弹!”陈念杭继续指挥装弹,这回他瞄准的正是突前的日本舰艇。忽然,一阵爆炸声响彻四下,周围海面上溅起朵朵浪花,把北洋水师的官兵打湿。

    “我靠!日本人的射程比我们长!”侯功厥在观察哨上面喊道。邓世昌下令:“全军加速前进,靠近日本舰队后自由射击!”于是,致远号加速向前,开始冲刺航行。陈念杭估算着己方舰炮的射程,他故意把炮口抬高了一些,不等提督的命令,率先开炮!只见开花弹划出一条高飘的抛物线,准确地落在日本前锋舰艇的旁边。

    “可以超射程攻击,但是精度太差,需要校准!”陈念杭和旁边的官兵们说道。装弹手又塞进去一枚开花弹,陈念杭估算着刚才的落点,又一次调整了炮口的角度,将炮弹射了出去。还是同样的一段抛物线,这回炮弹准确击中了日本舰艇,他们的甲板瞬间化为一片火海,船上的鬼子立即成了热锅蚂蚁,乱成一团。

    “打中啦!”陈念杭得意忘形,从炮里面跳了出来,欢呼雀跃。谁料这时,日本舰队突前的几艘舰艇对致远舰来了一发齐射,有两三颗炮弹都打中了船体,致远舰一下子倾斜了不少,甲板上也燃起熊熊烈火。陈念杭哪里经历过这样惊心动魄破的场景,一时间吓得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坐在甲板的角落里面。

    “神炮手?你怎么啦?”几个官兵上来看,陈念杭却呆呆不说话,一时间众人也没办法。虽然陈念杭参军仅仅一天,但是他的文化水平显然比那些目不识丁的清朝水手强了许多,更兼有着对物理学充分的理解,他计算弹道的能力强于北洋水师大多数炮手。也正因为如此,刚才经过短暂的调整,他就一举打中了日本舰船。

    “陈念杭!你给我起来!我命令你给我打沉那艘日本舰船!”邓世昌提督居然来到陈念杭身边,大声向他下达命令。听了这振聋发聩的一言,陈念杭终于缓了过来,站起身继续回到自己的炮台上,转动舰炮瞄准敌舰。

    “敌舰位于东偏北方向45度,距离5海里,风向西北,风力9公尺每秒。”侯功厥站在观察哨上面,定位目标的行踪。陈念杭呼喊道:“装实心弹!”很快,炮弹就上了膛。

    “还有3海里。”侯功厥继续追踪着目标,陈念杭的手已经放在了**触发器上面。

    “2.5海里!”侯功厥继续报数,陈念杭大呼:“开炮!”说罢,引发了**。实心弹应声射出,落在了敌舰前面一点的位置。

    “校准炮口角度,减少提前量,降低炮口高度,装实心弹!”陈念杭发布了校准命令,继续锁定目标。这一回,实心弹落在了敌舰的侧面,击中对方的船桨,致使日本舰艇不能继续行动。

    “好,这家伙不能动了,咱们正好放开打,换开花弹,瞄准它的弹药库揍他!”陈念杭继续发号施令。几发炮弹下来,敌舰的指挥系统和武器均被破坏,已然成了废铁一块,侯功厥在瞭望台上喊道:“这家伙已经不行了,换下一个目标吧!”

    “不行!”陈念杭提出坚决的反对:“伤敌十指不如断敌一指,要打就打沉它!”

    “说得好!”众人回头一看,夸赞的居然是邓世昌提督。他紧接着下达了命令:“把那个苟延残喘的家伙打沉!”陈念杭当然乐于接受这样痛快的命令,三下五除二就赏了那个倒霉蛋四五发炮弹,送一船鬼子见了阎王。致远舰全体官兵纷纷欢呼雀跃,庆祝自己旗开得胜。

    但是,日本舰船无论数量和质量都强于北洋水师,虽然致远舰在侯功厥和陈念杭的配合下,连续击沉了两艘日本舰船,但是自身也受到重创,而且北洋水师其他舰船也损失惨重,已经有四艘铁甲舰沉没,将近两千官兵牺牲。这个时候,正是双方筋疲力尽,唯独靠毅力支撑的关键时刻,谁能顶住这一口气,谁就能赢得最终的胜利。

    就在这个节骨眼,日本的旗舰吉野号终于坐不住了,急冲冲地杀到了第一线。陈念杭看得亲切,笑道:“看样子今天能捞到大鱼了!”言罢,他就朝着瞭望台上的侯功厥大喊:“侯哥,给我定位日本旗舰!”

    “好嘞!”侯功厥一口应下,播报道:“吉野号位于东南方向27度,距离7海里,现在风向风力是西北风11米每秒。”

    “装弹!”陈念杭大声吆喝。装弹手拿着一枚沉甸甸的开花弹,苦涩地说道:“神炮手,我们只有最后一发炮弹了!”

    “什么?身为主力舰船,怎么就这么点炮弹?”陈念杭气急败坏,大骂起来。这时,邓世昌提督走了过来,语重心长地解释道:“我们的铁甲舰都是从国外购买的,炮弹用完了也只能去买,自己无法生产,所以数量总是供不应求……”

    “还有4海里!”侯功厥在上面报告。陈念杭和邓世昌说道:“得了,没有机会校准,必须一炮命中,看我的吧!”说罢,他跳进了炮台,指挥大伙瞄准了吉野号。

    “走你!”陈念杭喊叫着,将最后一发炮弹发射出去。炮弹在空中翻滚着,咆哮着飞向吉野号,不偏不倚,正中它的指挥台。就这样,陈念杭用致远号第一发炮弹,打掉了己方的指挥旗,使得北洋水师及时调整阵型,得以先发制人;又用致远号最后一发炮弹打掉了敌方的指挥旗,使日军陷入混乱。邓世昌站在甲板前沿,望着日本旗舰上混乱的景象,突然转过身来,大声说道……

    “弟兄们,我们已经没有炮弹了!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也不会放弃战斗。现在日本旗舰吉野号已经陷入了混乱,我命令:加足马力,冲撞吉野号,与它同归于尽!”

    “得令!”面对这样一条送死的命令,致远号全船上下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大家各司其职,把马力开到最大。侯功厥在瞭望台上还不断提醒邓世昌:“提督,小心吉野号放出的鱼雷!”

    原来,这位精通近代历史的课代表,知道致远号最后的宿命,这里也是希望提督小心应对。但是,历史或许是不能被更改的,悲剧依然还要发生。致远舰虽怀报国之心,但是仍未躲过对方的鱼雷攻击,一时间船体倾危,面临沉没的险境。

    “提督,咱们还有救生艇,赶紧弃船吧!”侯功厥在后面催促。谁知,邓世昌站在船头,并没有面对即将告别这片蔚蓝大海的铁甲舰空惋叹,反而一脸淡定从容。他慢条斯理地说道:“致远舰就是我的生命,如今,它即将不复存在,那么我也没有理由继续活在世上……”

    “提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来年我们整饬军备,再和日本鬼子一决雌雄!”侯功厥没有放弃努力,依然希望邓世昌能够活下来,但是,倔强的提督信念不改,只是交代道:“年轻人,我大中华的未来还在你们手中,你们不要忘记今天这场激战。记住,只有国家强大了,咱们国人才会有尊严。尊严不是没有代价的,有时我们必须用血去捍卫尊严!”说罢,邓世昌摆摆手,招呼侯功厥快些离开。

    这时,陈念杭从后面过来,他还拿着一把鱼叉递给侯功厥,说道:“行了侯哥,撤吧,现在日本鬼子弃船跳海的也不少,且拿上这鱼叉下去收拾他们!”侯功厥知道无法劝动邓世昌,只得收起悲痛的心情,和自己的伙伴下水逃命。

    夕阳余晖下,鲜血染红了浩瀚的黄海,炮弹爆炸后留下的阵阵硝烟味久久不能散去。由于日本舰队旗舰遭受重创,指挥系统瘫痪,在受到致远舰冲撞时仓皇逃窜,导致日军士气低落,纷纷追随旗舰吉野号慌不择路地逃走了。是役,双方各损失了五艘铁甲舰,北洋水师在实力不如对手的遭遇战中获得了一场惨胜。

    侯功厥和陈念杭坐在救生艇上,挥舞着从致远号仓库里面顺出来的鱼叉,将愤怒发泄到落水挣扎的日本兵身上。他们回头望望行将沉入海底的致远舰,以及屹立在甲板上不肯离去的邓世昌提督,感慨万千。不久后,致远号永远地沉入了黄海深处,化作一道道海浪继续捍卫祖国的尊严,而海浪中,泛起一片璀璨的白光,使得侯功厥和陈念杭完全沉浸于其中。不知这两位少年水手能否登上这道光芒返回自己所在的现实世界,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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