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竟有人敢当众殴打亲王府的郡主,等大家回过神时萧霏霏已经被打得满头鲜血。
    原本还对应家九姑娘充满幻想的人,瞬间幻想破灭,自古有才的女子不都是文静、娴雅,温婉,这位真的是在大殿上答题如神的应家九姑娘吗?
    回过神后,太监赶紧过来把萧霏霏拉到一边,根本不敢正视托月。
    怎么说萧霏霏都是皇族的郡主,若让人当众殴致死,岂不是大大的有损伤皇室颜面,传出成为五国笑柄。
    托月若无其事地放下砚台道:“大家不用害怕,这是私人恩怨,康王府的世子萧御,把托月一剑穿身钉在柱子上,还给托月喂了桃花落这等阴邪之物,现在就是小小的报个仇。”
    在场的人听到后,嘴角不由抽了抽,这还叫小小的报个仇,人家可是堂堂的一国郡主。
    应托月是什么,不过是小小的庶女,托月云淡风轻道:“康王位高权重,官府畏惧权贵不敢招惹,托月只好自已为自已讨回公道。”
    即便为自已讨公道,人家也是堂堂郡主,岂能这样当众殴打。
    本以为她会受到苛责,却听到一道的女音道:“来人,把霏霏郡主送回去,让太医好好医治。”
    几名太监上来把昏死的萧霏霏抬走,宫人也上来麻利地收拾干净,连砚台也换一方新的,托月面无表情坐在席间,坦然面对众人的质疑。
    “九姑娘是来参加五国雅集?”席间有个声音小心翼翼问,托月淡淡道:“托月是来当观众的,诸位好好表现。”
    面对平静下来的找月,众人终于从她身上看到才女应有的神采,眉宇间一段书卷气,气质清雅高贵,极奇简朴的衣饰夹杂在一众,打扮华丽精致的贵女中,不仅没有淹没光芒,反而有种飘逸超然的神韵。
    “传闻说九姑娘受了重伤,一直昏迷不醒,不知是何时醒来的。”
    席间又有人出声质问,托月笑颜如云似雾:“那不是传闻,是真的。前天夜里有人组队来刺杀托月,打斗声生生把托月从沉睡中吵醒,死的人太多,月归尘至今还有浓浓的血腥味,没准哪条缝隙里还着腐烂的人肉。”
    “前天晚上的刺客很多吗?”有人好奇地问。
    “其实托月也没亲眼看到,只是听丫头们说几辆马车运尸体,跑了好几趟才把尸体都运走。”
    无视长公主的警告的目光,托月拉家常似的道:“后来还死人堆里发现禁卫军统领程英的尸体,当今皇后的堂兄,堂堂禁卫军统领居然带着手下假扮刺客来行刺。”
    “你们知道为什么吗?”托月反过来问众人,景国的人自然知道原因,可是四国的人不清楚。
    “景国唯一的公主萧微微,看上了托月的夫君墨染尘,为了嫁给墨染尘就给禁卫军统领国舅爷程英下命令,让他安排手下冒充刺客闯进墨家行刺。”
    在场的人听到她的话不禁咽了咽口水,悄悄看一眼上面,主持五国雅集的长公主。
    托月却当长公主不存在,继续笑嘻嘻道:”还有一件关于公主的,超级搞笑的事情,不仅四国的人不知道,连景国的百姓也不知道。”
    “什么事情?”
    问话的自然是武国的人,只有他们不惧长公主威仪。
    托月还没说便笑起来,好一会儿才止住笑道:“微微公主是个秃头,她把沈家出的,那款玫瑰香头油直接抹头上,还每天抹好几回,足足用了一个多月,结果头发都丢光光,你们说是不是很搞笑哈哈……”
    是很搞笑,可是没有人敢笑。
    四国中人也是会心一笑,更多的是惊讶托月的今天的举动。
    席间孟霜儿、燕攸宁是认识,兼触过接托月的,在他们心中托月一直是超然脱俗的小仙女,从未见过她似今天这般疯狂如醉的模样。
    “九姑娘昏迷近一个月,刚醒来就能前来观看五国雅集,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
    大殿内又有人质疑托月,托月止住笑森幽幽道:“有人强行给托月喂了一料神魔丹,托月才有机会坐在这里。”
    提到神魔丹,在场知道此物的人瞬间变色,神魔丹是一种能在短时间内提升战斗、提升修为的辅助丹药,通常只用在杀手、暗卫、战奴身上,偶尔也有谍者用来逃跑、保命。
    “神魔丹是何物,有何用?”
    “真是给战奴、杀手们吃的那种丹药吗?”
    “是谁这么可怕,竟然给九姑娘喂这么可怕的东西?”
    “……”
    底下人小声讨论最多的是:
    是什么人如此狠心,把这种以燃烧生命为代价的丹药,强行喂给重伤初醒的应家九姑娘?
    四国中人却在暗暗猜测,长公主把被强行喂下神魔丹,内心中充满怨恨的应托月带到五国雅集上,到底有何目的?是用来对付他们吗?
    托月看着众脸上各色各样的神情,似笑非笑道:“你们可以选择在托月药性发作前杀了托月,也可以选择放弃五国雅集马上逃跑。”说完慵懒地看着长公主:“长公主殿下,很快您就会后悔今天对托月的所作所为。”
    “你想干什么?”长公主平静地问。
    “殿下想保护什么,托月就毁什么。”
    托月得意地笑起来大声道:“我要你看着景国的江山,一点点被四国瓜分掉。”
    “大家是不是觉得景国边城的机关很可怕、很难攻破?”托月口中的大家指的是四国的来使,从席间缓缓站起来,迎上长公主警告的目光道:“把火碱放到水里,淋到机关上面,很快机关就会生出铁锈。”
    “……”
    在场的人一脸茫然,不知是真是假。
    长公主的手不由自主放在椅子的扶手上,一脸震惊地看着有些疯狂的托月。
    朝中人都知道,景国在当今皇上的治理下国力日益减退,若不是有边城的机关这层保护幕,景国早被实力强大的武国、天启国瓜分掉,只怕大伏国也会分一杯羹。
    “怎么,长公主殿下是不是有些坐不住了?”
    托月故意挑衅长公主道:“这只是开始,有人想知道天机阁,在各自国内的谍报网吗?”
    此言一出长公主马上站起来,托月看着她大声道:“托月可以告诉你们找到他们的办法,还知道用什么东西能毁掉天机阁。”
    “天机阁可是铜墙铁瓦。”
    有人质疑托月的说法,托月看着那人道:“那是因为你无知,五行能相生相克,自然有能克铜墙铁瓦的东西。”
    长公主一直戴着面具,没人能看到她的表情,可是能感觉到她的气息,此时她的气息变了,变得有些急促,说明应托月说中她心中最顾忌的东西。
    托月却不以为然继续道:“长公主以为托月只会做机关、做烟花,做些能把人炸得粉身碎骨,或者在街道上炸个坑的小东西吗?”
    闻言众人马上在心里道:“那些东西可不是小东西,是大家都想得的宝贝。”
    “你还会做什么?”长公主故作镇静问,托月发出一阵冷笑道:“长公主用托月的配方,做出来的不过是初级品,配方在托月手上能做出,在十里地以后瞬间毁掉一座城的东西。”
    “你怎么会懂这些,到底是谁教会你的。”长公主语气放缓些,似乎多了一丝丝温情,不过已经太迟。
    “知道托月为何喜欢研究古文、古体字、古迹。”托月早看穿长公主的虚伪,淡淡道:“因为古文、古体字,古迹里隐藏着,关于古战场的信息。
    突然提起古战场,在场不少人感到困惑,只有少部分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是不是有人以为那是我们先祖留下的遗迹,或者在有些人心里就是杜撰出来的志怪书籍。”
    “难道不是吗?”有人小声反问,托月淡然道:“当然不是,古战场是十几万年前,甚至更久远岁里的人类,给后世人留下的文明遗迹,而我们不过是万载前才诞生的人类,跟十几万年前能上天入地的人类比差得远呢。”
    “你提这些古文明干嘛?”长公主厉声责问,托月冷冷一笑道:“意思是托月已经掌握了远古文明,只要满足条件托月就能造出古文明里记载的东西,不然长公主以为托月是如何能造出机关、烟花等物。”
    “你不是生而知之吗?”
    “天下哪有什么生而知之,不过是有人想隐瞒真相罢。”
    其实这些半真半假,远古文明是真的,而她做出来的东西,源自双生天石的传承,跟古战场没有关系。
    至于边城的机关,想必是父亲和擎王凭记忆做出的东西,就连天机阁也有父亲的手笔在里面,很多看似很玄妙的东西都经不住深究,是如今的人类认知有限。
    “即便如此,你又能怎样?”
    长公主保持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气势。
    托月不以为然道:“灭掉景国足够了,反正四个时辰后托月也会精血耗尽而亡。”
    闻得托月只有四个时辰的寿命,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大声问:“九姑娘,你是如何辨别出各国的谍者,也是远古文明上面记载的办法吗?”
    “当然不是。”
    托月漫不经心道:“这种小事情哪得着深入研究,不过是闻闻那些谍者身上独有的丹药味道。”
    五国皆有一个天机阁的机构,为了在短时间内培育出优秀的谍者、杀手、暗卫,通常是不计血本,往他们身上砸大量的名贵丹药,以助长他们的修为。
    由于是长期服用,药力积蓄在体内,人自然而然散发出独特的味道。
    这种味道通常跟常用的丹药类似,只要细细辨别每个人身上的味道,就能甄别出谁是哪国的谍者。
    “九姑娘,你方才说能毁掉天机阁的铜墙铁瓦,不知是真是假?”四国中有人不怕死地抓紧时间问
    “当然是真的。”托月不假思索道:“把药用的白矾置于水中,制成浓度精纯的矾水淋到铜墙上,矾水能够腐蚀铜铁缺口,只是时间会比较长,用量也会比较大。”
    长公主的身体因为生气而颤抖,目光冰冷地看着托月。
    托月直接无视掉继续道:“我要是你们才不管什么五国雅集,在长公主杀人灭口前赶紧逃跑回国吧。”
    此言一出马上有人笑道:“武国多谢九姑娘提点,现在就马上带人离开,不然岂不辜负姑娘的好意。“
    实力强大的国家,根本不屑参加什么五国雅集,只有实力弱小的国家才会在五国雅集上下功夫,努力争取一年半载的和平罢,浪费时间又浪费才力。
    武国走后,天启国紧随其后。
    大伏国、琅国的队伍、使臣迟疑片刻,也马上匆匆离开大殿。
    四国的人都走尽后,大殿内只余下景国的夫人、姑娘、公子们,想留下来继续看热闹,或者说是看托月的下场。
    托月含笑对还在殿内的人道:“你们留下来不肯走,是想等药力发作后,托月控制不住自已六亲不认时,毫不犹豫地把你们撕碎杀光吗?”
    面对托月善意的提醒,有些人直接无视,特别是通过选拔赛,好不容易得到参加名额的姑娘们。
    托月没有理会他们,冷冷地看着上面的长公主,越发红润火热的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看得在场的人汗毛不由自主地竖起、后背心直冒冷汗。
    长公主漠然看着眼前的画面,确切点是看着下面那道单薄的身影。
    目光淡漠、冰冷、无情,良久了才淡淡道:“你真以为本宫不敢杀你吗?你真能为景国没你不行吗?”
    “长公主以为托月不敢杀在场这些废物吗?”托月缓缓抬起左手,只闻咔嚓一声响手中多了一柄长剑,回头看着没离去的人道:“看来今天要用景国人的血祭剑。”
    “什么?”
    终于有人惊叫出声,不敢相信地看着托月。
    托月淡淡道:“你们死后别怪托月,怪就怪长公主为保当今无德无能的皇上,逼得托月六亲不认。”
    看到托月手上的剑,长公主一脸惊讶道:“冰儿明明检查过你身上,你根本没有带任何兵器在身上,这把剑是从哪里来的?”
    托月得意地笑笑:“我是没带在身上,是我的丫头带过来的。”
    改造过的落星剑是她让阿弥偷偷带来的,在分别时才交她手上,阿弥是她从一百个候选人里挑出来的。
    除了不会武功,机灵劲一点不比良玉他们差。
    自从良玉他们来后看似是取代了阿弥的地位,实际上那不过是她给长公主制造的假象。
    良玉不断把她消息报给长公主,让长以主误会自已很信任良玉他们,实际她最信任的人只有阿弥,很多时候也只有阿弥才真的关心她的安危。
    “你假装很信任良玉他们,目的是为让本宫误以为,本宫已经了解你的全部,能够把你控制在掌心里。”
    长公主口中发出一声长叹,不得不承认自已低估了这丫头,托月露出一丝嗜血的笑容:“殿下不好奇,为何父亲不过问萧微微、萧霏霏为难托月的事情吗?”
    “是他太忙没时间,或者忌惮于两者背后的势力。”长公主不冷不热地回答。
    “当然不是。”托月笑笑道:“是父亲认为托月跟这样废物较劲是自降身份,若不是道我的目的,怕是连周先生和擎王知道后,都会忍不住骂托月一顿。”
    “你想怎么样?”
    长公主冷声问,手心已经在冒汗。
    托月淡淡道:“您是不是天真的以为,托月心疼燕子连燕窝都不愿吃的性格,会为了不滥杀无辜而自尽。”
    “你说得没错,本宫是这么想的。”
    “那就大错特错……”错字的余音还没落尽,托月一剑挥出。
    两名想偷袭的暗卫,被托月的剑气砍成两段,跌落在地上时还没完全死透,还在大声地惨叫。
    大殿内不愿意走的人,看到血淋淋的画面惊慌失措一大片,哭喊着连爬带滚往外面逃,完全不顾身份、不顾形象地拼命久面逃跑。
    长公主猛地站起来椅子站起来,目光里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
    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道:“你可时修的武功,为何内力如今此霸道、深厚……这怎么可能?”
    托月淡淡道:“托月自懂事起便修习武功,由于修行进度太过神速,父亲和觉悟大师恐托月年幼不能承受,便联手封印托月的内力,只待托月成年后解开封印。”
    “托长公主神魔丹的福,托月的封印马上就能冲破,皇城马上便会血流成河。”
    托月在低迷时记起这一世,短暂的十四年中发生的事情,冷声道:“托月要杀进皇宫,斩尽萧氏皇族。”
    “阿离……”
    长公主终于开始紧张,声音在颤抖。
    回应她的是托月一双,因为充满而变得腥红的眼眸,宛如是妖魔降世。
    望着最后一丝理智被药力吞噬的托月,长公主假装镇静谈得来:“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拦下她,绝对不能让她靠近皇城……但是不能伤她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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