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人睁开眼睛,看着上方伴随了自己好几年的天花板,笑了笑,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压入腹中的空气让他疼的一哆嗦。咳嗽两声,白发的少年翻身下床,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露出淡淡的笑容,起的还是这么早,明明又是一个假期了,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元旦了,到元旦之后……自己也该到新学校报道了,那时的大家……会分开吗?

    赤司说过他想去帝光高中部的……那里的篮球部是全国高校级的帝王,再加上赤司会更加如虎添翼吧?那时的他必然会是其他学校的噩梦……自己和黑雪要继续一起,黑雪想要去仓崎枫子所在的那所高中,当麻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在梅乡高中部读下去,李舜生……高中毕业的时候他的签证就到期了……要么补办要么就要回国了。土御门和悦的打算也不知道……他们好像也蛮犹豫的……

    时间……真是一种恶心的东西啊……

    墙上的老式挂壁钟单调的滴答作响。

    ……

    坐在古董咖啡厅的沙发上,凛人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桌子上的咖啡续了好几次了,四方理理自己的围裙,坐在凛人的对面拿起咖啡壶为自己倒了一杯:“你的未来有什么打算呢?凛人?老爷子的身体虽然还硬朗,但他的年龄已经比店长还高了,虽然他想要把你从笼子放出去,好自由的飞翔,让其他人担当责任,在你想要回来的时候在接任……但你也要有个基本的打算。”

    “……”凛人烦躁的挠挠头,把自己白瓷杯里的咖啡一口喝完,起身就想离开。

    “别逃避,不要逃避,连逃避的这个念头都不要有。”四方没有动:“我知道你的想法,得过且过对吧,这就是逃避,我知道你的心很乱,没错,时间就是个贱人。”四方没有顾及自己的位置,罕见的说出了一局脏话:“我也曾迷茫过,但我终究还是找到了答案,尽管我最初的答案是一句‘我不知道’,但我还是会努力寻找,告诉我你的答案。”

    “……”长久的沉默,白色的少年噗哧一声笑了,笑着笑着就变成了轻轻的叹息声:“我不知道……”

    “是么?”四方起身,走向阳台,摸出一根香烟。烟雾弥漫。

    ……

    这是个很少有人参拜的神社,尽管现在没有什么繁华的样子,但它曾经也是这一片最盛华的神社,即使是现在,每次的祭典人们还是会遵从以前的传统来到这里,没有多少人知道为什么,但这就是整个东京教科书上那副插图的原景,尽管人声渺渺。白色的少年走进神社,向着供奉的神大人行了个礼,把一张福泽谕吉放进赛钱箱,凛人笑笑,看着不知何时已经走进大殿的金发神官。

    土御门咧嘴笑笑,拿出一枚御守交给凛人,转过身向着供奉的神像庄严的行了个礼,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今天怎么想起来我这啦~平时说什么绝对不会有人来我这里参拜的,结果到最后居然是你这个说话的人来了。”土御门坐在榻榻米上,为凛人和自己沏茶,将通透的淡绿色茶水倒进杯子里,土御门露出温和的笑容:“来,请用。”

    “多谢。”凛人拿起茶杯,咂咂嘴:“真难喝。”

    “……”土御门满脸黑线:“难喝你就给我放下!”

    两人龇牙咧嘴的相互瞪了几秒钟,又笑了起来。凛人笑着笑着,喝了一口茶,结果呛到了,咳嗽起来,土御门笑的更开心了。凛人黑着脸一巴掌拍掉了他的高帽子,突然表情就暗淡了下来:“高中有什么打算吗?”

    “……”土御门张张嘴,眼神也是有些飘忽:“……哈……那种事情,反正我们的成绩,不也都过了吗?那个,在杉并去区里也都算的上好了……想上哪所学校也都可以吧……”

    “是么……”凛人听出了他的躲闪,咧嘴一笑:“别在意,我就是随口说说,元旦那天帮我留个位置啊。”

    “放心。”土御门强笑起来,竖起大拇指。

    ……

    白色的少年走在大街上,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嘴角微微翘起,露出空洞的笑容,所有人那里都去过了,他们都默契的把握到了凛人的想法,凛人也都默契的把握了他们的想法。就算是为了赤司考虑,帝光的篮球部为他未来的发展有好处;李舜生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国了,让他回去也是为他着想;土御门的话,在这边还靠近他家里,也是方便;当麻的妹妹也快要读国中了,在梅乡的话,还可以照顾一下;自己,就去陪着黑雪吧……

    终究,大家,还是要分开吗?

    ……

    凛人把手中的志愿表递给咨询处的老师,向着不远处和仓崎枫子正在聊天的黑雪走去,突然,几个熟悉的声音让他有些吃惊的回过了头……刺猬头的少年一脸开朗:“哇,仔细看看这所学校也不错诶!让妹妹来这所学校比让妹妹去银桑的班里实在是好多了!”

    红发的异色瞳少年带着优雅的微笑:“这所学校的篮球部气氛很不错啊……想要和他们一起打败帝光呢,这样的话……应该也蛮有趣的吧。”

    金发的少年扶扶自己的墨镜:“反正成绩都过了,上哪所学校也都无所谓啦~”

    蓝花悦理理自己的刘海:“一个武士会为了自己的君主奋战到底!也会为了自己的好友一起前进。”

    黑色的少年急匆匆的跑过来:“看来没来晚呢……”

    凛人一脸迷茫:“你们……这是……”

    当麻笑笑:“开心吗,凛人?这就是我们给你的惊喜,怎么样,不亚于你给黑雪的惊喜吧?”

    凛人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赤司你……黑你……”

    李舜生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的签证是三年后过期的啊……还早着呢……之后大学我也打算在日本读,回去之后就算当个翻译也能养活自己和妹妹了。”

    “我嘛~”赤司耸耸肩:“帝光那边的篮球氛围我不喜欢……机械的训练,机械的比赛,球员一个个都像机器人一样,没有干劲啊……这边感觉还不错的样子。”

    当麻笑笑:“凛人啊,你一直在为我们着想,但你却忽略了自己……这次,就由我们为你来着想了!”

    白色的少年笑笑,抹去眼角的水渍:“多谢啦……你们。”

    少年们的旅途,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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