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要说什么,却发现端木博已经重新回到了那光影照射不到的最黑暗的角落,这一次,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了。我嘴巴微微蠕动了一下,不过,刚想要开口又想起了他那快要沉底的绝望眼神,只觉得背脊有些微凉,终究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出了囚禁着端木博的院子,我没有再过多的停留,这一行虽说没有什么重大突破,但终究还是有所收获,至少我已经知道端木博手头有证据了,接下来就是如何搞到这个证据了,端木博这边可以再尝试交涉一下,实在不行,就换条思路。
    心头这般是想着,我便是穿过了监狱重新走到了监狱的门口,端木魅和烟雪儿正在那里来回踱着步子,显得很是焦急,见我出了门,两人都是颇为激动地凑了过来,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贴近的大脸盘子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苦笑着摇了摇脑袋,示意她们上车再说。我们上了车,烟雪儿将其停靠在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大树旁边,看来两人是等不及回到端木魅的闺房了,现在就想要知道答案,从侧面说明,这两个妮子对于暗杀星看起来是很不感冒,这么想要弄死他们呢。
    我们一同下了车,烟雪儿将车厢内的三把檀木椅子拿了下来,选了一块树荫,轻轻放下,我们便径直坐下,围成了一个半圆形。我舔了舔嘴唇,便是将我进去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讲了一遍,尤其是她俩听到曾经叱咤风云,只手遮天的端木博也有今日这般畏首畏尾的凄惨模样,不由得同时感叹了一声,后者虽然坏事做尽,但这般失意也足以值得这一声长叹。
    “那这么说来,这端木博是打定主意不帮忙咯?”端木魅的眼眸子里闪过一抹失望,之前她可是信誓旦旦咬定这个家伙会为了重出天日的一线希望而赌上一赌,适才才发现,这家伙竟然连东山再起的勇气都没有了,端木魅有些无语也有些尴尬,谁让自己刚刚拍着胸板说决定没问题呢。我嘴角泛起一抹苦涩,不过还是安慰道:“也没那么糟,只是现在我们还不能开出好的筹码,端木博无利不起早,他现在并不是不敢做交易了,而是害怕高风险的交易了,若是我们筹码够大,够稳妥,相信他还是没办法拒绝。”
    “话虽然如此,那我们能拿出什么筹码?”烟雪儿美眸眨动,随手采下了一片薄荷叶,放在嘴里嚼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缓缓吐了口气,淡淡地说道:“现在,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不过,不到最后时刻,还是不要用。”“是什么?!”端木魅和烟雪儿同时开口说道,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呼,这件事情暂时先保密吧,现在,我最想要知道的是,端木博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这个线索,如果有,再来冒这个险也不迟。”
    听到我这么说,端木魅和烟雪儿也没有继续坚持追问我到底有什么计划,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不到最后的关头,这种计划还真不能随便用,我轻咳了两声,继续说道:“行了,端木魅,我问问你,这端木博进入大牢之后,他随身的这些东西都放在哪里呢?”
    端木魅已经看出来了我想打听一下端木博可能会把他口中所谓的证据藏在哪里,当下也不含糊,她毕竟是端木家族的大小姐,这些事情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些东西,按照常理,都应该会被没收,放在端木家族的储纳室,只不过,端木博毕竟是端木灰的三叔,人虽然进去了,但是他的随身物品应该不会被没收。”
    端木魅一手托着香腮,娓娓地说道,一边说,还一边面露沉思状,我微微颔首,继续问道:“那,如果不被没收,他的这些东西会被存放在哪里?”端木魅这一次只是一个弹指便是开口说道:“他妻子已经过世了,这家伙虽然到处乱来,可若是至亲就只有一位了,这些东西,一定会在他的女儿手里了。”端木魅说着,表情却是突然变得有些怪异,我正听得出神,没有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听她讲完,心头一喜,忙出声问道:“那,这端木博的女儿究竟是谁?”
    端木魅和烟雪儿对视一眼,贝齿咬了咬嘴唇,俏脸竟然涌上了一抹绯红,两人都是支支吾吾地似乎很不愿意开口。我眉头一皱,上前一步沉声说道:“拜托,我们现在的重中之重是暗杀星,你俩在这干嘛呢?这端木博的女儿可能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你们要是知道就快点说啊。”端木魅柳眉一横,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急什么急,我给你说了,你敢去吗?”
    “哼,有什么不敢去的?你要敢说,我就敢去,难不成端木博的女儿能把我吃了?”我眉尖一挑,不屑地撇了撇嘴巴,端木魅怒极反笑,身体前倾,嘴角勾起一抹玩味,“那我告诉你,端木博的女儿,是,陈松越。”
    陈松越三个字一从端木魅嘴巴里出来,我就想起了那个比武大会上大大咧咧的拉拉,染着大黄色的波浪卷,音容相貌历历在目,尤其是那咬牙切齿的狠话,更是让我背脊发凉。难怪当时鹿冰冰给我说这陈松越背景强大,原来,原来这女人的父亲竟是端木灰的三叔端木博,那她那么刁蛮跋扈倒也就不奇怪了。
    我两腿微微弯了弯,就像是被美杜莎的眼睛盯住了一般完全石化了,怔怔地望着捧腹大笑的端木魅和烟雪儿,我的表情非常滑稽,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两只手仿佛捧着一个榴莲,直哆嗦。“陈,陈松越,这,这怎么可能?她,她不是姓陈吗?”我哆哆嗦嗦地说着,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端木魅站起身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她没有直接解释为什么端木博的女儿不姓端木,“你知道陈松越为什么会想当一个拉拉吗?”我知道这是一个不需要我回答的问题,索性我也没有开口,静静地听着端木魅继续往下说,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陈松越,陈这个姓是随她母亲陈思思的,只不过,她本来其实也不姓陈,只不过,待她懂了世事,知道了他父亲不忠不义的行径,极为不齿,尤其是端木博对她母亲极为不好,经常家暴,尤其是她母亲几次跟端木博吵架,都被直接打断了几根肋骨,从此,她母亲便是沉默寡言,郁郁寡欢,没多久就离开了人世。”
    端木魅说到此处,极为愤怒地用脚跺了跺地面,泄愤似的挥舞着粉拳,仿佛那端木博就在她的面前,我静静地注视着端木魅,这个嫉恶如仇的妮子还真是可爱,也难怪,端木博这恶人连自己老婆都这样对待,端木魅有如此怒气,也是再正常不过了。端木魅又愤怒地骂了几句,终于回到了正题继续说道:“陈松越在她母亲死后,终于忍无可忍了,彻底和端木博断绝了父女关系,她也决心和端木家族断绝关系,改和她母亲一样的姓,而端木博在她心里留下的阴影也变成了她现在这幅世界观的雏形,也就是,世界上没一个男人是好东西,她成立了拉拉会,为的就是彻底与有男人的世界决裂,不得不说,她内心绝对有着一抹难以磨灭的恨,毕竟自己的父亲都是这样,再让她去信任其他的男人,太难了。”端木魅非常认真地评价了一句,还故意很嫌弃地看了我一眼,我连忙干咳了两声,正色道:“这样以偏概全实在是太不严谨,我觉得....”
    我话还没说完,端木魅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似乎还在因为这件事情愤愤不平,“行了,不提了,总而言之,虽然两人父女关系崩裂,但是端木博的东西我们都送到了陈松越的宅邸,也是拉拉会的总部,至于她怎么处理的,就跟我们端木家族没关系了,说不定,她已经一把火把它们烧干净了!”端木魅用力地摆了摆手,似乎在幻想着那副举火烧天的盛大场景,仿佛端木博也被火火炙烤在那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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