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皇宫坐落在帝都正中心,宫城周围环绕着高十二米,长三千四百米的宫墙,墙外有四十五米宽的护城河环绕,形成一个森严壁垒的城堡。

    皇宫宫建筑均是木结构、黄琉璃瓦顶、青白石底座,饰以金碧辉煌的彩画。

    顾珩与镇北侯夫人乘着马车通过了戒备森严的宫门,皇后的宴会设在长春宫,宫殿气势恢宏,正殿之上当中正脊的两端各有琉璃吻兽,稳重有力地吞住大脊。

    此时已经是月上柳梢头,长春宫燃起了红灯,映衬出欢闹的气氛,但那周围威武的建筑却又透露出严肃的感觉。

    正殿之前的小园里排满了圆桌,早已赶到的达官贵人们正坐在灯火之下相互寒暄着。

    今日顾珩刚从国教回到林府,还未等歇息就已经到了傍晚,被镇北侯夫人叫上了马车来了天南皇宫,来此之前,他已经从镇北侯夫人口中得知了皇后设宴的真正用意。

    天南皇帝已经朝不保夕,皇权争夺隐有露出台面之势,皇后此次设宴为的就是让各路大臣开始站队,应邀而来者今后便要与她所生的大皇子绑在一起,而拒邀之人从今夜之后便是在座所有人的敌人。

    天南从今夜之后将会风起云涌。

    镇北侯夫人先行下了马车,顾珩紧随其后,跟着前来引路的小太监走进了小园,穿过挂满红灯的树枝来到殿前。

    “阿信,这里有很多名门小姐,你看看喜欢哪个,娘替你去说。”镇北侯夫人伸着手把那些大臣家的小姐一一指给他看,嘴里还不住的念叨着,“这个挺好,淡妆素抹,长的清秀,那个也不错!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指端的茧定是从小弹琴所致。”

    “娘,我并不想成婚。”顾珩一脸认真的看向镇北侯夫人。

    “是不是那两个你都不喜欢?没关系,你自己选嘛。”

    顾珩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正在此时,殿前响起一阵锣鼓声,一位脸上抹的粉白的太监走上了石阶,拍着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钟鼓声便停息了。

    “今日之宴乃是皇后娘娘为众位忠臣所设。”在殿前讲话的公公用着尖锐的嗓音,刻意将“忠臣”这两个字说的很用力,“宴会之后皇后娘娘与大皇子将在正殿召见诸位,诸位都知道我天南皇位一向是由嫡长子继承,接下来的话我就不必言明了,开宴吧。”

    小园偏僻的角落里,镇北侯夫人微微皱起了眉,轻声对顾珩道:“陛下恐怕真的没时间了,否则皇后与大皇子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大皇子真的能够顺利继位?”

    “绝不会如此简单,今日的举动之后,恐怕另外两位皇子也会采取措施了。”

    母子二人还在说话的时候,宫里的歌女和舞女扭动着腰肢走进了小园,宴会正式开始了,大臣们纷纷起身举起酒杯,恭敬地向正殿里的皇后敬酒,然后开始邀饮。

    “顾珩,你也来了!”

    园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顾珩惊讶地转过身,能知道他真正名字的,除了带着面具的苏弄影就只有重华宫的莫潇潇了。

    果然,他看到了一个被众多衣着华丽的公子所围着的女孩,穿着琉璃蓝的曳地长裙,白如凝脂的皮肤染上了灯光中的粉红,在喧闹的钟鼓弦乐声中,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正朝着顾珩挥手。

    “莫潇潇,她竟然也来了。”

    顾珩刚要起身去找她,却被不明所以的镇北侯夫人叫住了。

    “那女孩你认识?她好像不是在叫你的名字?哪家的姑娘?”

    “那是我的一个朋友,我过去看一下。”

    “阿信,娘先去找各位夫人了,你记得给我带个媳妇回来啊。”镇北侯夫人满面笑容,一句话让刚迈步的顾珩差点摔在地上。

    “你怎么也来皇宫了?”莫潇潇的眼里溢出欣喜的光芒,推开那些围着他的公子哥,环顾四周,“你自己一个人吗?”

    “是随我母亲一起来的,你呢,怎么会来这里?”

    莫潇潇叹了口气,摇着头道:“天南皇室的内部不是很太平,很多人需要借势,而我是重华宫的大小姐,所以……”

    顾珩点点头,了解了她的意思。

    “陪我转转吧,这里也没有我熟悉的人,很无聊。”

    “嗯,反正我也不太习惯这种气氛,离远一点吧。”

    顾珩与莫潇潇并肩而行,穿过了气氛热烈的小园,绕过了宏伟的正殿,从一条幽暗的小道走向了皇宫的深处。

    “你准备去找他了吗,你喜欢的那个人。”

    “还没有,不知道怎么说跟他说。”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莫潇潇仰头望着远处的灯火,有些怅然若失:“我们只是儿时见过一面,他怎么会记得我,所以才不好说啊,难道要直接告诉他我喜欢他了十几年?”

    “那祝你好运。”

    “能遇到你,我已经足够好运了。”

    两人边走边聊,脚步轻缓,就像认识了十几年的好友一样熟络,顾珩也不再像第一次见面那般,只会听对方讲而不说话了。

    黑暗的天空倾泻下一片冰凉的月光,飞虫绕着回廊上挂着的灯盘旋着,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钟鼓之乐,小路上,顾珩偏着头静静地看着她,觉得自己做的事真的很好,哪怕看上去有些不自量力。

    就像他跟莫须有说过的那般,如果不争,那连知道自己做不到的机会都没有了。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没有问你。”莫潇潇感觉到了顾珩的目光,脸上有些火辣辣的感觉,连忙岔开话题,“你究竟是什么修为?连知命境的修士都能够震退。”

    “我只是一个入虚的修士。”

    “真的?”莫潇潇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白日里的事,说到底我还是投机取巧了,若不是那场秋雨还有当初好奇之下看过的经书,恐怕我现在已经活不成了。”

    “这有什么好谦虚的。”莫潇潇瞪大了眼,“依我看就算是我重华宫的莫雨姐姐也比不上你,能做这种地步的人,我至今还没听说过。”

    深夜的皇宫很多地方都没有点燃灯火,让人有种压抑的感觉,加上被高大的建筑包围着,整个环境都透露着森严的气氛。

    所以两人不知不觉就开始向更亮的地方走去,半晌后他们两人才发现,原来他们又转回来了。

    今夜,只有皇后宴会最亮。

    “呦,这不是重华宫的莫大小姐吗?”

    在通往小园的幽径旁有座精致的小亭,一位身着金粉长袖百褶裙的女子从亭中款款走出来,高盘的长发上带着凤头玉珠的发钗,长像虽非绝美,但浑身散发着高贵的气质。

    她挡住了顾珩和莫潇潇的去路,一双凤眼流露出不加掩饰的蔑视之情,她高傲的昂起头,葱白的手指在顾珩的面前指指点点,然后冷笑一声道:“怎么,被白鹿公子舍弃了之后,这么快就找到了个野男人?”

    “月恒公主,你胡说什么,难道这就是你天南皇室的待客之礼?”莫潇潇怒而斥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羞恼。

    她因为被逼婚而心灰意冷,对人生的希望全无,幸好遇到了顾珩的相助才有机会去追求自己所喜欢的,十几年她都如同被困在笼中的鸟一样活着,而顾珩则是不惜性命为她打开了牢笼,她绝不会允许有人侮辱他。

    “怎么,说你几句就恼羞成怒?”月恒宫主的小指微微上翘,眼眸变得冰冷无比,“白鹿公子乃是绝世天才,你竟然敢侮辱他,扫落他的名声,还敢在我天南皇宫与一个野男人鬼混,这样的人我需要当成客人吗?”

    顾珩对面前这位公主的素质很伤脑筋,上前拍了拍莫潇潇的肩膀,示意她不用理会,继续往前走。

    可正在此时,幽径前方又走来了几个年轻男女,他们身着统一的白色印花锦袍,腰间垂着挂剑用的绸带,几人步履轩昂,皆是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先是对着亭前的月恒公主行礼,然后用目光紧盯着顾珩和莫潇潇不放。

    “看他们的锦袍,这几个应该是国教弟子。”莫潇潇凑到顾珩的耳边,声音很小声的说着。

    “就是你们害我白鹿师兄丢脸的?”几个人同声怒斥,语气中有愤怒又有他们习以为常的高傲,那眼神恨不得变成几把尖刀扎死他们两个。

    顾珩觉得自己不能总让莫潇潇开口,况且这几人拦了自己的路,这便是没道理的事,所以便沉声问道:“你们有何事?”

    “何事?因为你这个宵小之辈太狂妄,坏了我师兄的婚事!”一个长发女孩激动的呵斥着,然后攥起拳头,银牙紧咬,“我师兄乃是人中龙凤,被人称之为国教第二,却被你这样的粗俗之人扫落了颜面,你说我们有何事,当然是要教训你!”

    “师妹别冲动,这是天南皇宫,公主殿下还在旁边,不得无礼。”一个男子赶紧上来拉住了他那快要冲过去的师妹,然后跟月恒公主施礼,表现的如谦谦君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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