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话事人亲自上阵,六家势力又各自拉出二把手顶上指挥。
    三百精锐再加三百后备精锐。
    共计六百人将城门近处的两条街围住,全部化为战场。
    被赶得远远的那些富甲权贵,折了个方向登上城内高楼,想去看六家话事人的风采已经那极强神侍到底有多强。
    各家高阁也坐地起价,或是从酒水钱里又或是直白的拉高地价。
    不过这会儿也没人在意这些,能登上这高阁有心看戏的哪个缺钱。
    商客两方都是这般想。
    城里最高的冬阁,自然爆满。
    这会儿临时歇业,莺莺燕燕们挤满了冬阁最高处。
    不过位置最好那处倒是例外,一大一小两位美女独占一窗,周围空隙明显。
    自然是那两位传言是裴先生情人的冬阁阁主和冬阁的第一红人蓝白露。
    至于二人谁是,又或者都是,外界可就不清楚了。
    但想是和想不是的,男女对半。
    “那人是谁?”
    蓝白露皱着眉头,看着那傻子一般和八翼神侍对轰的憨货。明明还不到b级战力吧。
    “转战数十里的正主。”冬阁阁主在一旁附声说。
    “真没死啊。”蓝白露也以为半路已经换人了。
    和八翼神侍追了几十公里……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肯定是不信的。
    身边的莺莺燕燕们,哪怕刻意压低了声音。可看到惊险处还是忍不住一阵倒吸凉气。
    就好像那宽大粗壮的骸刀砍在自己身上一样。
    尤其是那挡在最前面,流血最多打的也最疯的家伙。
    完全就是没把自己的命当命啊。
    每次出刀,都有大半的姑娘要跟着肉疼惊喊一阵。
    蓝白露看久了,也头皮发麻。
    “这人是?”
    “白求安。”
    “酉鸡殿那个储王?”蓝白露稍稍宽心,是那个白求安那就正常了。
    旋即问了句“他来江北做什么?酉鸡殿要大费周折的千里援驰?”
    冬阁阁主说道“白求安和酉鸡殿的关系似乎不太密切,听说前些时候是头一次去酉鸡殿。就是和姬殿主见面,也没有几次。”
    “怪人。”蓝白露眉头微皱。
    “传言这位白储王早先多次入了十二殿的局,所以……可能有些抵触情绪。”
    “裴先生设的?”
    冬阁阁主没回话,只是再度看向战场中央。
    身边的姑娘们猛地一阵惊呼,甚至有几人当场昏死过去。
    原来是有人看见那怪人,被一刀削掉了半个脑袋。
    但尘埃一过,那人却完好无损。
    “眼花了吗?”
    “我明明看见的……”女孩带着哭腔,瘫软在地上。
    “这家伙也太……”
    很多女孩都在为那个素未谋面,却挡在神侍最前面的年轻人时刻揪心着。
    王子与公主的童话故事甚至不需要看见对方的脸,只是一个背影,甚至是一条传言就足以被人脑补。
    于这乱世,于这些女孩,更是如此。
    六位话事人,已经死了两位。
    一人被挑入空中,穿刺在尖锐砖石的棱角之上。
    另一人则是一刀两断,人刀俱断。
    “会赢吧……”
    蓝白露看着那艰辛战场,喃喃道。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冬阁阁主答非所问,也兴许是蓝白露问非所问。
    蓝白露望着窗外,久久才言。
    “我能选吗?”
    冬阁阁主冷笑一声“怎么,一见钟情?”
    蓝白露咬了咬唇,说“不敢。”
    “不出意外,白求安未来的老婆是十二家陈家独女。
    你一个舞女,不过是在江京城、在冬阁的庇护下才有几分声色。
    真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
    冬阁阁主全然不顾那蓝白露眼中的悲切,继续说“不想死就老老实实听话,裴先生把你养大可不是善心大发,忘恩负义的事你也做不出来吧。。”
    “白露明白。”
    这边楼上好似春潮般的盛景白求安可半点都不知道,也感受不到。
    苦痛辛酸,一浪比一浪凶险。
    这八翼神侍分明越打越虚,可却也越打越凶。
    起初还护着些命门要害,如今完全得了失心疯一般要跟白求安一命换一命。
    试想一个八翼神侍不要命的跟你换命要有多恐怖。
    长此做法是白求安如今算是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
    当真难受。
    仅剩的四位话事人在转瞬死了两人之后就开始畏手畏脚。
    而且原本这八翼神侍的身躯坚韧程度就让他们心生绝望。
    如果不是白求安在前面顶下了大部分火力、如果不是万众瞩目,他们早就跑路了。
    这会儿在攻击也不怎么奏效的情况下,他们对于白求安的敬畏是以几何倍的速度不断提升。
    杀伤力、持久力,还有那幻术一般的“死而复生”,看的他们是心惊胆战。
    双方都是水磨工夫的厮杀,至于兵险奇招一说。
    这两条疯狗的每一刀都是如此,极为罕见的“水磨工夫”。这场胜负的根本,其实还是看那对战的两条疯狗到底哪个先气力用尽。
    最后压垮骆驼最后一根稻草的,是突然白求安断掉的左手刀。
    紧接着就是继而崩坏的右手刀。
    可白求安右手拿的,可是狱凤啊。
    白求安战时常用收官之笔,屡试不爽。不过这招屡屡见效的真正原因,还是在于白求安对时机的把握和随机应变的能力。
    这一刀藏了一路几十公里不说,还有当下这数条性命。
    点滴的积累松懈,也有对八翼神侍体能战力的下降估计。
    断刃与八翼神侍体内重聚,四面八方的狱凤碎片将神侍打成了筛子。
    故意放慢了其中一步,让八翼神侍眼睁睁看着狱凤重塑。所以白求安那左手中始终未曾放下的刀柄就成了另一个隐患。
    只可惜到最后,分心于此的八翼神侍也没见着和白求安右手上一样的光景。
    而估计错误的代价,就是把自身性命葬送于此。
    白求安没有客气,剜出神源在众目睽睽之下吞了肚子。
    这些江京城的人,还真没资格和他分这个。
    至于路上那些有资格的,已经没命用了。
    了解了敌人和利益,白求安身体猛地一晃。
    当。
    狱凤骤然支地,撑起身体。
    周围敌我不明,
    他还不敢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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