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十是什么概念,江湖这座庙堂无边无际,比东周还要大,朝廷这座庙堂天下可以有不同的十几座,但江湖这座庙堂只能有一座,所以江湖前十的评价的确要比东周第一的评价还要尊贵上不少,唐书思绪万千。

    “不过国师只有人远远瞧过一眼,我也只是和庭筠拜天地的时候,低着头敬过一杯酒,庭筠说若是抬头直视,后果不堪设想,奈何我当时心想自己有婆娘了,总不能还未洞房,就被人草草劈死,那也太……”胡西凤老脸尴尬通红,瞧了一眼泸州殿下没有反应。

    “这人剑术如何?”唐书追问道。

    胡西凤说到自己婆娘,那是一万个兴奋道:“国师剑术听庭筠说起过,天下无人能及,一剑可平了燕京外的十座山,亦能让飞卢江干涸见底,不过毕竟是国师的徒弟,这话里多半有些吹牛过头了,哪里真有人能够一剑平十山,一剑炸枯江,当然,想也不会太差,至少一出手杀上数十号厉恭城应该是没问题的。”

    没见过那江湖上的高手一抬手一投足的架势,自然觉得这一剑平十山假的不能再假,可见过的人却深信无疑,无论赵炳权反手揭开百步方圆的地皮,还是那位牵着一只黄羊的少妇举手之间就让飞卢江逆流,这种霸气深入如今贵为礼部侍郎的唐书脑海。

    “好,那你能不能替我引荐一下,就说王爷我想与这国师对酌几杯,手谈几局。”唐书早已经迫不及待,搓(和谐)弄着双手。

    胡西凤为难瞧了一眼唐书,如坐针毡,唐书看出异常,问道:“有什么难处?是不是见国师要点见面礼什么的?这没问题,我泸州王府这些年也咋攒了不少珍奇古玩。”

    胡西凤摇摇头,唐书不解问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胡夫人不就是那位国师的小徒弟,让胡夫人出马,这事应该不会太难吧。”

    胡西凤踌躇片刻,捂着脑门苦笑道:“实不相瞒,庭筠自从要嫁到府上,就被国师踢出了师门,只因国师觉得我这粗人草包配不上庭筠,说起来也为难,要不是庭筠坚持,恐怕胡蛮子早被国师那一柄剑剁成肉泥喂狗了,至于喜酒,也是庭筠的断绝师徒关系的温酒,而且这些年庭筠也不曾在过问关于国师的半点事情。至于我,恐怕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去给国师递帖子拜山门,更何况,国师的行踪就连皇帝陛下都很难知晓……”

    从泸州到燕京,那些高手大都是如此,神龙见首不见尾,那位牵黄羊少妇如此,在泸州的瘸子师傅要不是府中的百坦陈酿,恐怕早都无影无踪了,要找人指点迷津看来也是没来由的奢望了,唐书端起酒杯独斟独饮。

    胡西凤看着这场面,既是不忍,愁眉不展之际猛的喊道:“还有一人,不过这人只是听人提起过,在燕京外十里的三途川上有一集市,那集市上不过几十户人,听说那里有个老头好手谈,而且剑术造诣不差当今国师,想也是那些人胡吹大气,要是剑术不差国师,能呆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王爷就当个趣闻算了。”

    说者无心,只是一解忧愁,听者却有意,如今傅瘸子一人跟着骑驴的去了,也不知去了哪里,连一封信也不来,想起这事唐书心中气恼,如今想要认真练剑,可这方外剑术高人又不好找,闲着也是闲着,这十里外三途川的“高手”是真是假,不妨碰碰运气,去三途川看着究竟,就当散心也成,反正不上朝不奏疏。

    燕京九月的天正值酷热难耐,在府内交代了一番,礼部侍郎以深山授礼,广布儒学为由,带着两名婢子,换上一件清凉衫就出了燕京,去了十里外的三途川,若是真见到那传闻中的剑术高手,就暂居不回来了,这事托付胡西凤亲自在朝堂上给皇帝陛下带个话。

    皇帝陛下坐在朝堂上听着这位纨绔子弟出游的理由,不觉好笑,嘴上没说什么,只敷衍了几句保重身体之类的,心中却暗自庆幸,这纨绔子弟真是草包的紧,进了燕京,迟早的砧板鱼肉,竟然还没有半点觉悟,也好,等到东周的新军出征之日,就拿你这草包的脑袋祭天,让那些外姓的蛀虫们好好看看东周新皇的手段和决心。

    ……

    东周千里之外的九月更热,桔贡山上那座云雾缭绕的庭院外花团锦簇,花丛中一小姑娘轻撩起衣衫,雪白的大腿在花丛中胡乱踢打,直将那花丛踢的稀巴烂,这才作罢,走出了花丛,朝着庭院方向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

    望着不远处顺山道而来的几人,眼珠子一转,又赶忙进了庭院,拿了小凳子坐在大门口,翘起二郎腿,堵住了大门,假装闭目养神。

    那几人谈论之时已经到了庭院门口,见这架势,纷纷解囊,从口袋中掏出几锭白花花的银子递了上去,恭敬道:“葫芦姑娘,这是今日的份子钱。”

    瞧着那几锭白花花的银子,约莫才十五岁的小姑娘白了一眼,极不情愿将银子收到了自家口袋中,并没有让开的意思,依旧伸出一只手。

    几人一怔,均是不明其意,面面相觑,其中白衣秀士笑脸道:“葫芦姑娘,按照你的规矩,这份子钱可都交了。”

    葫芦鄙夷望着几人,碎碎道:“份子钱够了,可你们上一次来跟师傅手谈,兴奋处砸了两只茶杯,这钱总不能不算吧。一个十两,不二价。”

    后面一中年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骂道:“葫芦,你这价格也太黑了吧,山下的茶杯一个三十文,你这里竟然十两,这是明着打劫。”

    “那是山下的价格,这里是我的价格,若不赔就别想进门。”葫芦顺手从小凳旁边拿起一根棍棒,冷眼瞧着几人,嘲笑道:“若是要硬闯,那就跟棍棒说话。”

    胳膊粗的棍棒,几人看的气不过,想起前些年硬闯的时候被这小姑娘一顿棍棒打的一月下不了床,诸人又都不敢造次,憋了半天,最后又凑了二十两银子,这才得以进门。

    葫芦站在门口,将银子拿出来又数了一遍,自言自语花痴道:“师傅说相公你是大户人家,要门当户对,算算已经攒了三千两银子了,这下应该门当户对了吧。”

    三千两银子放在山上绝对是富得流油,葫芦这一辈子就下过山,去过山下的小集市上买过一盒一两银子的胭脂,连十里以外的地方都没有去过,哪里知道真正的大户人家数千两银子不过就是弹手指间便没了踪影。

    庭院内不过一炷香又是懊恼遗憾的叫声,先前进门的那几人退出了庭院,远远瞧了一眼站在山门外望着远处天边云彩的葫芦,愤恨甩了衣袖,骂骂咧咧顺着来时候山道匆匆离开。

    葫芦一溜烟蹦蹦跳跳进了庭院,跑到院中棋台旁扫了一眼兴奋道:“师傅,我又赚了几十两银子,现在够了吧。”

    童颜鹤发老者喝了杯茶水,全然不在意,盯着棋盘上的云子点点头道:“嗯嗯,够了,等葫芦攒够了嫁妆,师傅就带你去找相公去。”

    葫芦笑逐颜开,一双大眼满是兴奋道:“那咱们现在就走吧,葫芦这就去准备行李,顺便把师傅您的行李也带上。”

    见着架势,老头忙起身道:“葫芦,再等等,这几日天象不好,去了不吉利。”

    葫芦回头一张脸立刻变的怒气冲冲道:“你这个老家伙,又骗我,过来过去就这几个由头了。”

    老头心中叫苦,骗了十年,就算是骗术天下第一,过来过去也找不到这么多不重样的理由啊。

    “今晚没晚饭吃。”葫芦转身走进了厨房,将米袋面袋统统拿了出来,出门撒在了花圃中,最后将米袋面袋丢在了门口,一个人坐在崖边生闷气。

    老头悻悻出门,站在旁边无奈笑道:“葫芦,你连那小子面都没有见过,这就这么上赶着进人家的门,万一这臭小子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大草包,让你吃苦受累了怎么办,师傅总得先去探探底,要不然平白把你送进了狼窝里,师傅死都不瞑目啊。”

    “中看就行,不中用了有师傅你,你教他本事,再不济的草包学了你翻云覆雨的本事,那还不是人中龙凤。”葫芦回头认真道:“他要是欺负我,我就给师傅你写信,把他揍成猪头。”

    对对对,有擎天居士李龟年在,你小娃儿哪里用操这些闲心,李龟年仰天大笑,捋了捋耳侧三千白发,又长叹一声,感慨岁月不饶人,已经是黄土埋了半截的人,又能护你到什么时候,只盼那泸州的纨绔能争气些,别让你这丫头吃别人的亏。

    葫芦扭头瞧了一眼,心生担忧道:“那他到底中不中看啊,比起山下卖画布的王掌柜谁更好一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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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两更结束了,天好热啊,我要休息一下,接下来就该写明天的了,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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