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熇办公室的门关着,秘书往里送了几次茶点。
    “姐,你这次也跟着去吗?”
    “去啊,老板出差,我怎么可能放假。”想想又要叹口气。
    她这已经奔四的年纪了还孤家寡人一枚,可这种工作状态想结婚也难。
    重重叹口气。
    “叹什么气?”
    秘书室的几个小姑娘很是好奇,动不动就老大姐自居的前辈干嘛好好的叹气。
    “还能为了什么,到了该结婚的年纪,遇不上合适的人选。”
    “我还以为什么呢……”
    大家一听,只是一笑。
    按照您这个条件不可能是找不到,遇不上那就说明条件要求高。
    想来也是,寇总的私人助理都是开年薪的,一般人是瞧不上。
    “您那是眼光太高……”
    “身份信息我已经发送过去了,你看着订票吧……”
    对面的小秘书笑了笑,不就是买票的事儿,轻松容易。
    “跟着老板出门就是好,这种待遇我也愿意出差。”
    寇熇的助理走了过去,看了几眼,纠正秘书一个错误:“他是新加坡国籍买票的时候注意些……”
    小秘书吐吐舌头。
    “姐,你救了我!”
    说着话瞟了对面一眼,她是第一次办这些事情,那交给她身份信息的人呢?你也是第一次办?
    办不好倒霉的就是她!
    “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
    助理道:“什么样的?能照顾家的呗,就那种不能工作也不要紧,照顾好家就行。”
    她实在是太忙了,后半辈子估计也清闲不到。
    随意一讲,自己都没放在心上,里面结束小会议,寇熇出去吃口饭,两个人大多数也什么都能聊,但聊的都是一些七七八八不相关的事情,作为’大龄剩女‘的助理继续叹气。
    “老板,你要是继续这样忙,我可能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你老板我都没嫁呢,你急什么。”寇熇抬眼瞅了助理一眼。
    她急,她当然急啊。
    “这不一样啊,你这是已经有了人选,我这还没眉目呢,要不有合适的介绍介绍?”
    寇熇看看自己的助理,又看看螃蟹泡饭,指指饭:“还是说饭吧,味道挺好,尝尝。”
    味道是真的不错,吃出惊艳感了。
    就是前面的客人如果吃饭不发出声音就更美了,哧溜哧溜的,听着这声音感觉特别怪异。
    “别呀,还是谈谈我这感情的事儿。”
    吃饭不重要,结婚才重要。
    “我这手里哪有好的存货,不然江珩你将就将就?”
    寇熇打趣儿。
    助理一听,一个白眼翻上天。
    这不是闹嘛!
    “江珩那种货色……”惊觉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马上回旋:“我的意思是,江总那样的人才哪里是我这样的人配得上的。”
    她是想找老公,不是想找座绿山。
    头顶顶着大草原还是算了吧!
    人生何必那么想不开呢。
    寇熇来了趣儿,笑嘻嘻说:“其实他也没那么差,我帮你联系联系,你要是嫁给他了,我们这也算是联姻……”
    助理搓手告饶。
    “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宁愿一辈子嫁不出去好了。”
    “我下次看见江珩,我就对他说,我助理可说了宁愿一辈子不嫁也不考虑他……”
    “寇总。”助理厚着脸皮笑:“我这种人物哪里配合江公子摆在一起,我不配!”
    嘴上说着话,过了也就能有小半个月,助理把自己嫁出去了。
    速度之快,令人膛目结舌。
    结了婚自然要给老板送喜糖的。
    寇熇:“……”
    “不是说好了等我嫁了人,你才嫁的嘛。”
    想当初是这样当着她的面讲的吧。
    助理跺脚:“哎呀,我年纪大了等不得了。”
    寇熇很是无语摇摇头:“之前和我讲什么叫我帮你介绍人,结果呢,一扭身扔下我自己结婚去了,说说吧,对方什么人啊,公司里的?”
    那就怪了,她们俩每天上下班总是在一块儿的,她一点没发觉呢。
    “相亲,觉得合适就结了。”
    “你速度够快的了。”
    “反正早晚都要结的,合适就结了。”
    寇熇想了想,拿过来自己的包,可惜包里的现金太少,包少了实在拿不出手。
    “想给我红包啊?”
    “是啊,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出一张辞职信给你。”
    “别呀。”
    寇熇的助理也属于女强人类型,平时多数时间都用来工作了,几乎很少有属于自己的私生活,每天的工作就是围绕着寇熇转,为寇熇安排好一切,处理一切私事公事,赚的实在是有点多,年纪呢也实在不年轻了,这就形成了一种很尴尬的情况,那就是同龄同薪的男人大多数都不愿意,她自己也不愿意,都想让对方牺牲的多点,相亲也相了很久,总是遇不到合适的,这回遇到的条件不算好。
    男的属于有社交障碍,几乎不出门工作了,平时做一些文字处理工作,加上家中有两套房产,两个人是一拍即合,对方愿意照顾家里,不要求老婆做什么牺牲。
    寇熇:“这也行啊?”
    “行啊,没什么不行的,只要能找到可以平衡生活的方式不就行。”
    说的也是。
    晚上和霍忱去健身房,寇熇就说这事儿。
    这何尝不是一种潇洒呢。
    助理的家里也有反对的情绪,但没人能做得了她的主,毕竟经济条件自由,有些话就可听可不听了。
    “可怜我还相信她当初的誓言,说什么一定会等我嫁了人以后才出嫁。”
    小骗子!
    “今年恐怕不行,安排不上,明年我接了一部戏,怎么样也得年底了。”
    今年登记也是匆匆忙忙,加上他有些代言还在,目前肯定没办法结婚,结婚就意味着要赔钱。
    “你以为我催婚啊。”
    “你肯定不会催婚,我只是讲事实。”
    “也许你有时间我还没有时间呢。”
    结婚这种是大事,也得双方碰到一起研究研究,哪里是在健身房里谈两句就能决定的,再说她目前还真的没有时间放在结婚上面。
    “那你有时间的时候通知我一声。”
    “好的呀。”
    今年过年,霍忱算是真正的闲下来了,从二十八到正月十五都没有排任何的工作,可以舒舒服服在家过个年。
    头过年呢,霍奶奶的妹妹又来了电话,她孙子结婚啊。
    提出来想用霍忱当伴郎。
    霍奶奶:“他没在家啊。”
    “我知道他没在家,你给他打个电话,我们这边为他留个位置。”
    “他工作可能排不出来时间。”
    “都是亲戚里道的,你让霍忱抽点时间过来。”
    “这我没办法替他答应。”
    老姐俩在电话里因为这个伴郎的问题又闹的不愉快,这次霍奶奶的妹妹是真的发了很大的脾气,也讲了一些不中听的话。
    “我也没要你孙子帮我们什么,就做个伴郎也不行,我姐你现在是了不得了,孙子有钱就变得和过去不一样了,你一说话就要站上风,我也没要你家的钱,你总和我较什么劲,你是姐姐又怎么了?我欠你什么吗?那些年妈对你不比对我强,全家就我最吃亏,我一个人跑到外地……”
    过去她姐和她讲话是这个态度吗?
    她心里还憋了很多的气呢,觉得自己也挺委屈。
    “过去现在我讲话都是这样,霍忱有没有钱和我没关系,一个劲打他主意的人也不是我。”
    霍奶奶就不爱讲过去的事儿,因为过去她真的没有享受到什么偏爱,她生下来就是老大,吃的穿的什么都轮不到她,父母都偏心下面小的,有活就要她干,有好吃的就没她的份儿,妹妹嘴巧嘴甜最是招人喜欢,她嘴不行她就认,但现在讲什么她妈偏疼她,这点霍奶奶不认。
    她这辈子,没有父母缘,没有丈夫缘,也就摊上这么一个孙子,孙子给了她所有,让她的晚年过的能丰富多彩一些。
    霍奶奶妹妹在电话里哭,胡搅蛮缠,说老太太死之前把东西都留给他们这些住在上中的儿女了,自己住在兰州住的实在是远,无法赶回来,以至于什么都没有得到,大家伙合起来欺负她一个外地人。
    “……你们把我耍的团团转,妈手里那些钱怎么分的,东西怎么分的,有人告诉过我吗?我和你们计较过这些吗?你有什么姐姐的样儿,和你弟弟抱成团的欺负我,你在背后讲了我多少的坏话……”
    以前她和弟弟是什么样的关系?现在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无非就是有姐姐在里面进行挑拨。
    你家有钱啊,你本事,我斗不过你!
    霍奶奶也掉眼泪。
    不是气的,就是伤心的想哭。
    她妈那真的是一穷二白,留什么留?破棉衣破棉裤算吗?
    弟弟过去那是自己本事,所以赚了点钱,可和她这个姐姐也是完全不走动的,哪怕就是霍忱他爸死,这当老姨的老舅的有谁来家里了?有谁过来探望过?
    人穷被人欺负,她现在不穷了,还是被人欺负。
    悲从中来。
    她……也曾经羡慕过妹妹。
    长得好,嘴巴好,工作会干,妹夫又疼她,那才是夫妻,哪里像是自己,这辈子的命要多苦就有多苦。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霍奶奶挂了电话。
    姐妹俩闹成这样,以后肯定不能走动了。
    以前也没想走动,无非就是妹妹主动了一些,她就想那总之是自己一个妈生的。
    霍奶奶妹妹的孙子举行婚礼,霍家除了霍清没有一个人到场。
    霍清去参加婚礼,她老姨就抓着她的手哭诉,讲霍奶奶怎么看不起人了,霍清回霍奶奶家就指责霍奶奶心胸太窄,总是嫉妒。
    “这种场面在怎么样也该出席的,不就是叫霍忱当个伴郎,我老姨也不容易,妈你过去就说羡慕我老姨,都这把年纪了还记得过去的事情做什么,我姥儿是对着你比我老姨好……”
    “放你娘的屁……”
    霍磊他妈一进门就听见婆婆的吼声,吓一跳。
    霍奶奶从来没发过那么大的火,好像活生生能吞人一样。
    她一喊只觉得脑袋有点缺氧。
    再看着霍清,心中翻腾的就更厉害了。
    这是亲生女儿啊。
    她因为不受父母待见,发誓自己生了孩子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疼,霍清又是头一个孩子,唯一的女儿,她尽力护着,可换回来什么了?
    “你以后别回来了……”
    霍奶奶猛地站起来,头觉得更晕了,就摔地上了。
    霍清的第一反应就是……
    转身要走。
    “妈……”
    霍磊他妈一看老婆婆地上躺着呢,立马叫了起来。
    老霍家可开了锅咯!
    全小区的人都差不多知道了,霍磊他爸在屋子里就把霍清给削了。
    他个子没有霍清高,他们家兄弟长得都不算是太高,霍清是霍家唯一长得比较高的。
    霍磊他爸把这辈子骂人的话都骂到霍清身上来了,霍磊他妈拦着,不拦不行啊,真的给打出来好歹他们得包啊。
    劝丈夫别和她一样的,她就是缺心眼。
    “你就作吧,你去跟你老姨好,看看你老姨会不会给你一毛钱,你妈的……你就是个……”
    老太太没送医院其实就清醒了,纯气的。
    送到医院检查一圈,还真的没有什么事,医生问了问是怎么发生的,劝她少生气,气大伤身嘛。
    霍清的头发乱糟糟的,站在走廊上和傻掉了一样,自己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也没人理她,过了会她在走廊上嚎,霍磊他爸要往外冲,还是要打,霍磊他妈就死命拽着。
    “老公老公,我去说我去叫她走……”
    “你赶紧叫她走,不然我今天弄死她。”
    霍磊他妈劝自己大姑姐赶紧走。
    “你回去吧,以后别来家里了,什么钱你也别要了,既然老姨那么好你去找老姨拿钱,我姐我是不清楚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既然那么喜欢老姨就去认老姨做妈,你这辈子总是在抱怨别人害了你,没人害你,你就活该是这样的命,一切都是你自己作的,你要是过好了老天爷都看不过眼……”
    “我家的事儿……”
    “不是你家的事儿,我嫁进老霍家,我就是老霍家的人,你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也不是这家的人,妈倒下了你竟然还想走,你都不通知我们……”
    这真的就不是蠢不蠢的问题了,这就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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