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醒来,施月华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今天会很忙,她感觉自己能量充足,棒棒哒。

    吃完早饭,施月华送朵朵去幼儿园。要出门了,她才记起刘向东,去客房瞅了一眼,刘向东还在呼呼睡觉,酒气仍浓。

    一路上施月华在想那套新房要怎么设计,才会打动年轻人。从材料上,要选什么品牌,能做到性价比最高?

    进到办公室里,施月华就全副身心就投入到设计中。经过思考,她画出三种风格的设计图:浪漫田园风、温馨公主风、清雅简约风。准备让客户自己选。

    画完了,她眯起眼睛欣赏了一阵,又让李萌提意见。李萌“哇”了一声,说:“施姐没想到你下这么大的功夫,估计人家逃不脱你的魔掌了!”

    施月华得意地拍了李萌一下,“借你吉言,但愿这样!”

    说完,施月华又去翻材料价目表,在预算上,她分等级列表,到时候好给新人参考。

    期间丁琳进到大厅来,在格子间里巡视了一遍。看见有的业务员出去跑客户,有的在整理资料,她也没说什么。最后她站在施月华面前看了一阵。

    施月华正估算那套新房的材料和人工费,计算器按得“啪啪”响,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正打量她。

    倒是李萌伸脚踢了施月华一下。施月华思路被打断,正想发火,抬头突地撞见师太,吓一跳,喃喃地汇报:“我在算材料钱……”

    师太用探究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施施然地走了。

    想了一会儿,施月华才好像明白师太那个眼神的意思,“难道她是来问我宝民公司一事?”

    施月华又头疼了,是要再找任宝民,反正当时他又没一口否决。上门好,还是打电话?好一番天人交战,施月华准备打电话问问,死个明白,也好给师太有交待。

    想到这里,施月华找出保存在钱包夹层的那张名片,准备拨打上面印着的电话号码。忽然,她的手机响了,她发现来电号码怎么和她准备拨的一样,难道……?难道是任宝民打来的?

    任宝民找她会有什么事?施月华按下接听键。

    电话里传来任宝民冷静自矜的声音:“施小姐,我是任宝民。你好!”

    施月华调动起全身负责激动的细胞,“任总,你好!我正准备登门去拜访你呢。”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酒店设计交给你做了,明天你过来和办公室的老刘接洽。”

    老天总算开了眼,施月华发自内心地说,“任总,太好了,太感谢您了!”她不由得将之前的“你”改成了“您”。

    “不用谢。再见。”任宝民淡淡地说。

    对方已经挂掉电话了,施月华仍然举着手机,嘴巴快扯到耳根了。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她都没有思想准备。

    施月华环顾四周,李萌出去跑客户了,也没人跟她分享这个快乐。对了,还得告诉师太呢。有任宝民这个大单垫底,她不用被末位淘汰了。

    想到这里,施月华举着手机兴冲冲地进到丁琳办公室。师太抬眼吃惊地看着她,施月华说:“师……丁经理,宝民公司的酒店装修交给我们了!”

    “是么,说说,你怎么搞定任宝民那个老家伙的?”师太吃惊过后,也是眉眼俱开。

    呃,老家伙,任宝民好像不老吧。施月华腹诽,然后说:“我上门拜访过任总。”

    师太问:“就这样?”

    施月华有所保留,应:“嗯,就这样。”

    师太继续说:“你要把握好这次机会,好好干。到时候我给你推荐施工队。”

    “好!”施月华开心着,使劲地点点头。

    被打了一剂强心针,施月华立刻满血复活,她将那套新房的所有图纸扫描出来,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写下这样几个字:宝民公司,明天,设计图,老刘。

    事情总要一项一项去做。施月华出门打车,去了中央郡。此刻她一点儿也不想省这几块钱的车费了,宝民公司那笔业务能给她带来多少收入?她还没时间去算,反正会有银子入账的,关键是业务排名她肯定不会垫底,减轻了多少压力啊。

    准新娘小魏就在中央郡小区附近上班。施月华找到了她,将设计图交到她手里,并将预算情况向她透了底,重点强调了费用上的经济和用料上的安全,别的也没多说。推销并不在于话说多说少,关键是否说对了客户心动的地方。这一点,施月华是在来之前就想好了的。

    小魏的性格是内敛有主张,她并没有当下答应施月华,而是说要“考虑考虑”。

    施月华笑吟吟地说好的,装修新房是要谨慎,她是过来人,非常理解这一点。她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不管业务成不成,最后的结果都要告知她一声,这也就不枉她费心费力了。

    回办公室的路上,施月华收到袁俊江的微信:心理学家认为,每天凝望帅哥十分钟,相当于做三十分钟的有氧运动,持之以恒,平均寿命可延长四五年。为了你的健康,晚上一起吃饭吧!

    施月华忍不住嘴角上扬,这人还真有意思,请人吃饭都这么好玩。她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打字:健康无小事,准了!

    发完短信,施月华支着脑袋,看着出租车窗外的天,天空格外蔚蓝,太阳也异常热烈,照得人暖洋洋的,阴了好多天了,总算出太阳了。

    望了一会儿天,她又给刘向东发短信:晚上我有事,你早点去接朵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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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向东收到微信时,正在医院输液。他点开一看,施月华让他接朵朵。

    卧槽,刘向东气得差点把手机摔掉。他想起微信上的流行语:用的着人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用不着的时候,人家就变成了牛魔王。太形象了。

    昨天半夜,刘向东在小床上醒来时,唇干舌燥,是被渴醒的。这一点喝过酒的人都知道,以前他也有喝多的时候,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醒来,伸手就能在床这的柜子上拿到装了凉开水的杯子,那是施月华专门给他放的。

    他照例伸手去摸杯子,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动作要小,别碰翻了杯子。可摸来摸去,什么都没有。心有不甘,他拧亮了床上小灯,左右一看,空空如也,不禁傻了眼。这个女人,一点同情心也没有,那句话是怎么说的?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老话还是有道理的。刘向东起不来床,只好一晚上都在忍着渴。

    这还不算什么,早上他起床时,发现自己整晚难受的原因,是身上那身西装。卷成一团,跟石头一样硌在背上。施月华那个死女人,居然不知道帮他脱衣服。自己还帮她拼成这样!真是太不值得!

    一站起来,刘向东的腰立刻弯成了虾米,他胃痛,头昏……找了件衣服换上,打车去医院。那位接诊的女医生脸色跟谁欠了她八百两银子一样,“酒精中毒,输液,排除体内过量的酒精。”也是,谁会给醉鬼好脸色呢?

    受了一肚子气,刘向东双手覆在脸上,用力地揉搓了几下,安慰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打完吊针,刘向东在医院门口吃了一碗皮蛋瘦肉粥,胃里有了东西,感觉精神恢复了好多。他看时间还早,又拐到旁边的店里修剪了头发,刮掉腮边冒头的胡茬。照照镜子,还是一条好汉!

    幼儿园的老师对刘向东有印象。一见他,那位圆圆脸的女老师就叫朵朵,“可以去找爸爸了!”

    朵朵手里抓着一张纸,朝刘向东跑了过来。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细碎的头发随着脚步,在额头上一搭搭地跳跃。刘向东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他对女儿越来越喜欢,他一定要让朵朵留在他身边。

    刘向东弯腰一把抱起朵朵。

    朵朵伸展开手里拿的那张纸,让刘向东看,“这是老师教的画,这里是爸爸,这边妈妈,中间的就是我。”

    刘向东伸头看了看,上面是三个天线宝宝般造型的人物,简单的线条,稚嫩的画法,他夸奖朵朵:“画得真棒,晚上爸爸请朵朵吃大餐。”

    “太好啦。”朵朵乐着,忽然又想起来了,“妈妈也去!”

    “你妈妈有事不能去。”刘向东用脸蹭蹭朵朵的小脸。

    “妈妈有什么事儿呢?”朵朵用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刘向东问。

    刘向东愣了愣,施月华没有说晚上有什么事情,他回答道:“是大人的事儿呗。”

    看朵朵趴在自己肩头张望街景,刘向东开玩笑似的问朵朵:“妈妈这么忙,也没时间接朵朵。朵朵不要妈妈了,只要爸爸,好不好?”

    小姑娘半分思考都没有,张嘴就回答:“不好,朵朵要妈妈。”

    “如果爸爸妈妈中间只能选一个,朵朵选谁呢?”刘向东讨好地看着女儿。

    小姑娘的回答依旧不含糊,“妈妈。”

    刘向东犹如当头被泼一盆冷水,心拔凉凉的。不过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因为女儿紧紧搂着他的胳膊,他感觉到了女儿的依赖,这又给了他一线生机。

    刘向东去附近的书屋,给朵朵挑了几本幼童看的书,又去买了一大包零食。他将朵朵放在后座位上,开着车子,去了建业大厦,在能看到美源公司出口的位置上,把车停好。

    没错儿,他倒是要看看,这施月华把女儿扔给他晚上能有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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