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至少有半分钟,没有反应过来。

    我的手颤抖着敲出四个字,发了过去。

    “你说什么?”

    “你不该救她!!!”

    还是这句话。我心乱如麻。倒并非因为这句话,让我不寒而栗的是,我知道他在说什么,我中午在山顶救人的一幕,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这句话分明所指此事。

    他在监视我!!!

    可是,当时我记得很清楚,周围除了我和那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子之外,绝无第三个人在场。那么,他是如何知道的?

    “你在监视我?”

    我感到有些愤怒,我不喜欢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这让我感到一种不安,似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该救她!”

    “为什么?难道你让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我的眼前香消玉陨,而我却无动于衷?这是对生命的践踏和亵渎!”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都有自己最终的归宿,她的生命本该结束,而你,却愚蠢的救了她。你是在愚弄命运之神,你必将受到诅咒,命运之神的诅咒。。”

    “听着,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到底想怎样,请你离开我的生活,不要再来打扰我,更不要试图来监视我,如果让我知道你是谁,我饶不了你!”

    我拖住他的qq,直接拉进了黑名单,让他见鬼去吧。

    我的心很乱,很乱,脑子里总是浮现着那个黑衣女子的笑容和话语,还有那个神秘qq最后说的那句话。

    不管他如何恐吓我,我都坚持的认为,我救人没错,尤其是个美丽的女子。

    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回上海了。

    311的房门外,有一个黑影,静悄悄的站在黑暗中,向房间内凝视,仿佛有透视眼一般,而房间内的我,却毫无查觉。。。

    上海。徐家汇。嘉汇大厦3108室。

    这是一家规模不大的公司,整个办公室只有十来张u字型办公桌,紧紧的挤在一起。

    已经是下午六点了,整个办公室空荡荡的,只有在靠窗的位置上,还坐着一个女人,此刻正出神的望着电脑显示屏。

    她叫柯岢,二十五岁,却谈了七年的恋爱。

    是的,当她十八岁刚踏入大学的第一天,她就爱上了他,一个不爱说话的冷酷男孩。三个月之后,她和他就恋爱了。

    就这样一谈就是四年,大学的四年,校园内的每一寸土地都留下了她们的足迹。这是一对让人羡慕的情侣。

    毕业之后,因为他是上海人,所以,她义无反顾的也选择了上海,这个充满了机遇与挑战的都市。

    原本以为,他们能做一对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她也曾这样天真的想过。直到前天,因为忘记带手机,她回住处拿的时候,看到了另一个女人,正与她心爱的人在床上翻云覆雨。她当时就懵了,没有给他留下任何解释的机会,她便夺门而出了,然后搬到了朋友的住处,并拒绝接听他的任何电话。

    她不知道这两天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感觉如同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心都像被掏空一样,上班时经常出神。她不明白,为什么七年的感情,竟然这么不堪一击,那个口口声声说着爱她胜过爱自己生命的男人,怎么背着她,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情来,除了伤心之外,她还有着对于感情,对于男人的深深绝望。

    现在已经下班了,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到什么地方去,她不愿意看到朋友同情和怜悯的眼神,更不愿意听到朋友安慰的话,从小她就是个骄傲的公主,她受不了这一切。就这么愣愣的盯着空白的显示屏,已经一个小时了,她就如同一尊雕像。

    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徐家汇,上海最繁华最热闹的地区之一,此时已是灯火阑珊,在没来上海之前便曾听人说,上海是个不夜城,上海的夜最美丽,最妖艳,也充满了**。灯红,酒绿,人醉。

    酒。。。

    柯岢突然有了一个念头,酒。此时的她,太需要酒精来麻痹自己痛楚的神经了,哪怕只有短暂的一晚,也可以让她暂时忘记烦恼。她决定了,今晚,她卖给了酒,今晚,她要彻底疯狂一回。

    衡山路lily‘spub酒吧。

    酒吧永远是极富情调的,暖味的,空气中飘荡着谈谈的酒香,音箱里放着温柔的音乐,是神秘园最具代表性的那首《noe》。

    柯岢把自己窝在沙发中,手中端着一杯芝华士,她已经连喝了几杯了,有些微醉。

    透过迷离的双眼看世界,有种不同的感觉。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听着轻柔的音乐,喝着酒,柯岢有些迷离了。

    “小姐,一个人喝酒,不觉得闷吗?不介意我陪你一起喝两杯吧?”

    柯岢抬起头,看到一张英俊帅气的脸,只不过这脸上绽放的笑容,怎么看都有几分不怀好意。

    柯岢没有搭理他,继续喝着自己的酒,当他不存在一般。

    那个男人似乎并不介意她的冷漠,似乎习惯了这种场面。轻笑着,坐到了她的对面。

    “小姐,你真美。美的如同冰山上的雪莲花,纯洁无暇,能与你共饮一杯,实在是件幸事。”

    她反感的皱了皱眉,现在的她,对于男人,如同野兽一般,无任何的好感,而且,她现在也不想别人来打扰,只想安静的呆一会。

    所以她厌恶的说了一句。

    “你能离我远点吗?我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喝杯酒!”

    对面那个男人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继续盯着她,像苍鹰盯着自己的猎物。

    “小姐,我绝没有刻意讨好你的意思,你的确很美,只可惜。。。”

    男人停顿了一下,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只可惜什么?”柯岢实在忍不住好奇心。

    “只可惜,这么一朵美丽的花朵,却即将凋零,哈哈哈哈,你不认为这很可惜吗?”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很快,你就会明白了,也或许,你已经没有明白的必要了。”

    柯岢还想继续问些什么,可对面的人,却站起身来,拍拍裤子。

    “既然小姐这么喜欢一个人呆着,那在下就不打扰了,让你好好享受一下这清静时光吧,因为你可能再没有机会享受了,再见。”

    那个男人转了个弯,消失在酒吧昏黄的灯光中了。

    柯岢怔怔的坐在那里,手里还举着酒杯,却不知该拿到嘴边,还是该放下。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说这么几句莫明其妙的话?他究竟想告诉她什么?她只感觉头疼无比。

    抬手看看表,已经是深夜一点了。该回去了,柯岢感到有些倦了。

    衡山路街道。深夜。

    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街上三三两两的走着男男女女。衡山路是上海最有名的酒吧一条街,白天这里是沉睡的,只有到了晚上,它才散发着它的魅力。

    我实在觉得睡不着,便穿上件风衣,出门来漫无目的的随便走走,走着走着,却鬼使神差的,走到衡山路来了。

    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冷的,温度很低,璀璨的灯火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远处,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年轻女人,东倒西歪的在街边走着。正与我走着相反的方向。

    我不禁摇了摇头,又是一个夜不归宿的女人。我可以理解,在上海这座中国最繁华的大都市里生存,我们所面临的压力,实在让人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就在她快要与我擦身而过的时候,突然,一辆小轿车歪歪扭扭的向着她的方向冲了过来,一看就是醉洒驾车。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离她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了。

    而那个女人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来临,自己的生命危在旦夕。

    没有时间给我思考,我条件反射一样几步冲到她面前,将她用力的往后一推。

    小轿车几乎是擦着我的屁股飞奔过去的,我都能感觉到一股强劲的风,然后听到砰的一声,车子撞在了街边的灯柱上。

    直到这时,那个女人才回过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的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掏出手机,打了110。几分钟以后,一辆警车呼啸而至。救护车也来了。

    我扭过头,看见那个女子坐在冰冷的地上,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寒冷,不停的颤抖着,我脱下风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并扶她站了起来。

    可是她怎么也站不起来,浑身软的像一根面条。人在极度恐惧之后,双腿无力肯定有的,更何况是个女孩子。

    这时我听到她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轻轻说了句。

    “你。。。你能抱着我吗?我的腿一点劲都没有,我。。。我站不起来。”

    面对着一个女人无助的眼神,我想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忍心拒绝,我也是这万千个男人中的一个,我自然是无法拒绝,更何况是个刚刚从地狱之门逛了一圈的女人。

    我轻轻的搂着她的腰,扶着她慢慢站了起来,然后紧紧的抱着她,抱着一个陌生的女人,我知道,在这种时候,女人最需要的是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小姐,你家在什么地方,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不不不,我没地方去,如果方便的话,今晚,你能收留我吗?”

    再一次面对这双无助的眼神,我却有些为难了。

    “这个。。。小姐,我一个人住,而且家里乱的像狗窝,实在有些不方便啊。”

    泪水,悄悄从她的脸上划落了下来。女人对于男人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就是眼泪。我现在明白这句话了,因为,我已经心软了。

    “喂,喂你别哭啊,你怎么了?唉,好吧好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今晚你就到我家住吧。”

    我简单跟还在处理的警察说了两句,把事故的经过说了一下,警察记了下笔录,然后我便带着她,朝我家的方向走去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萧立,你呢?”

    “柯岢。”

    “嗯,听起来像可可,难道你很喜欢吃可可豆?”

    她笑了起来,被我这句话给逗乐了,脸上,还挂着泪痕。

    我在心底轻轻唉了口气,真是见鬼了,这两天是怎么了?怎么老是会让我遇见这种英雄救美的事情?昨天是救了一个想自杀的女人,今天又救了一个差点被车撞死的女人,天呐,人家都巴不得交点桃花运,可我这桃花运也走的太悬了吧,次次都是这么惊心动魄,想想都让人后怕。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聊边走,我们走到了我蒲汇塘路的住所楼前。

    一路上,她的话很少,几乎都是我在说,她只是偎依在我的怀里,像个可怜的小猫一样,瑟瑟发抖,虽然我很想知道在这个女人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会让她如此无助,我想绝不仅仅是因为一起差点酿成的车祸所造成的,但是想到现在已经是深夜了,算了,还是先把她安顿下来再说吧。

    上了三楼,到了我的房门前,我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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