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错,这么多年,庞空仅听声音便能确定就是刘志!

    只是他一时没想通为何在这听到了刘志的声音!

    “二弟小心!”庞起虽然脸色微变了下,但手上功夫却丝毫未慢,那霍颇看出庞空迟钝了一下,抓住这空挡,便一斧朝他劈来,庞起一声喝醒庞空,挺枪来救。

    说时迟,那时快!庞空回神刹那,那板斧已是快到眼前,正在此时,一枪横插过来,将斧挑开,庞空趁着这时机,狠狠地拍了下马屁股,并飞速从马上滚下去。脚刚触地,又反跳上马,顿时与霍颇拉开了一段距离,算是拾回了一条性命。

    那边刘志已是冲刺过来,庞空看着那熟悉的骑马姿势,不由大喜,将刚才差点魂归九天的惊险顿时抛到脑后。心里只是想这阵子伯父和伯母找刘志可找苦了,自己若是把这消息告诉他们,定让他们高兴一把。

    同时又心下疑惑,为何兄弟为叛军出战,莫不是降敌了?

    霍颇与庞起接着战成一团,这边刘志却与庞空交上了手。

    马走过一合,两人安然无恙,只是擦身而过时庞空低声一句:“兄弟,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待两人再次擦身时刘志同样回了一句。

    按照平时马上功夫,刘志在庞空手上难走上十个回合,只因平时庞空无拘无束,没有受到多少管教,从小便四处奔跑,加之出身将门之后,骑术也算是个半个马背上长大的人,而刘志不同的是,从小深受各种辖制,骑马只求君子之道的御。所以单论马上功夫,刘志是万万及不上庞空的。不过此刻有庞空放水,两人轻而易举地走上了三十合。看得大大出乎了霍青的意料。

    如果依照武力的划分,此刻马上的刘志能够算得上一个三流武将,而庞空能算得上一个二流武将,至于庞起和霍颇,都有着准一流武将的实力。

    突然战至三十四合,刘志做出了一个令两边都匪夷所思的举动,两马交叉而过时,一个飞跃,刘志一把将庞空扑下了马,两人双双坠地。

    庞空呲牙叫痛:“好家伙,你刚才让我分心差点命丧黄泉,现在又把我扑落坠下马,真是个好兄弟。”

    刘志一拳挥下,含糊地说道:“我们刚才打得不够逼真,有心人瞧久了必会发现其中端倪,现在这样就好说话多了,兄弟,先苦了你了!”一拳打在庞空的脸上,顿时庞空的脸上青了一块。

    “你还真打啊!”“受死吧!”庞空双腿一瞪,踢中刘志,翻身而起,在两边将士看来,只是看到两人厮打在一起,俨然这已经成了二人的徒手搏斗。

    霍青看刘志打后有喜有愁,对众将评说道:“这打法虽是无赖了些,但不得不说还是挺有用的,不过这小子武功倒是不赖,可堪大用。”

    “你可记住了?”刘志现在与庞空厮打良久,也是损耗了不少气力。

    庞空眨了眨眼,表示明白了,算是把这件事情缘由了解清楚了:“我回去会跟伯母解释清楚的,至于伯父吗,你就等着吧!哈哈。”

    只见庞空挥出几拳,趁机后退几步骑上马儿,故作姿态大喝道:“今日小爷打累了,改日再和你战!”说完便向本阵跑去。步战庞空本就不是刘志的对手,大家自然看不出什么,只道是庞空力竭。

    起义军这边欢呼不已,皆道军中又出了一个小英雄。霍颇那边已经与庞起已经过了二百余合,仍不见一方败北,真是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霍青趁士气上涨,于中军旗下下令道:“三军听令,卫军为中坚,东西军为左右翼,给我冲啊!

    一通鼓后,三原城外只见黄沙漫天,旌旗蔽空,双军厮杀在一起,冲刺,呐喊声不绝。石子进所率三余万折州军,马步混编,还是较有战斗力,但起义军人马上便占了优势,加之卫军精锐,竟对折州军慢慢形成了压制之势。

    刘志也在厮杀队伍中,远远瞧见庞空率一队人马左右突刺,连挑义军八人,好生勇猛,杀得义军凡他过处,皆是让开一条路。而刘志纠结不已,官军杀也不是,不杀也不好。最后一气之下干脆朝战场边缘靠去。

    石子进瞧见状况不对,忙下令鸣金收兵,霍青用兵老成,怕石子进暗设伏兵,只是下令徐徐掩杀,并不急功冒进。不过也正因如此,霍青失去了一个成功大败官军的机会。

    这次的小胜让三原城内的反军又燃起了自信和志气,城外官军撂下了三千余具尸首。此后连续几日石子进只是在城外十余里扎营按兵不动,静待援军,并不曾前来搦战。

    霍青摆下筵席,宴请众位将领和立功将士,刘志也有幸列在其中。

    众人闻孟成手下出了一员大将,皆来向孟成道贺。孟成大喜,不过还是道:“还是大头领栽培得好,孟成只是借花献佛,乘势而为罢了。”

    霍青亲自拍了拍刘志的肩膀,目光中透露着赏识:“好,今天表现的好。没料到我霍青手下还有这等少年英雄。好好干,过些日子我便挑你来我的卫队。”

    “多谢大头领!”刘志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蓦然间让刘志想起了那日在那翠华楼深处遇到的那女子,那女子的细柳叶眉似乎与眼前的霍青有几分相似。

    解决了一桩心事,回头还成功地借庞空这把东风成功地吹上了百总之位,脱离了那让自己绞尽脑汁的八哨,一切都开始变顺利起来。

    新官上任,自然有老部下来道贺,只见那十二人直接奔赴孟府,将小小的孟府挤得格外热闹。“可以啊,刘弟,才几天,便脱离了我们八哨成了百夫长了。恭喜了啊,改日得请我们兄弟去翠华楼一宴啊!”王武此刻将刘志当作半个自己人,自然言语中也多了些亲近之意。

    “恐怕又也没人敢来我们八哨当哨官了!”李宝阴嘿嘿地邪笑道。

    杜双脸上横肉一抖,将脑袋撇向一旁,作了一揖:“我杜双很少服人,虽曾败于你手,但我也不曾心服过,昨日一战,杜双真是服了。公子无论兵法,礼节,骑战,步战皆是突出,我杜双拜服。”

    刘志一滞,没想到这凶狠的大汉居然这么的一面,着实出乎了刘志的意料。只好连连回礼:“杜兄严重了,若他日有闲,定再与杜兄切磋一二。”

    “此话当真?!”杜双脸上一喜。

    “当然当真!”其实在没有多大利益冲突时结识这一般人也是不错的,刘志心下暗想。

    唯有许尹趁众人不注意时私下拉住刘志对他说了一番让刘志讶异无比的话:“许尹没有什么才干,但却有一点识人之明,我观公子气象,绝非池中之物,若他日公子有飞黄腾达之日,许尹随时愿为公子鞍前马后!”言语中只是一番恳切和敬服。看着许尹清澈认真的眼神,刘志倒有些迷茫了。

    这便算是有人向自己效忠了?!

    自己现在无权无势,一切都像是一个雏儿,怎会得到许尹的重视。

    看出刘志有些呆愣,许尹也是自觉话说得有些唐突,忙补了一句:“公子可以慢慢考虑,只求他日富贵时休忘了许尹。”说完若无其事地回到众人的行列。

    对于叛军,他们有着与官军稍稍不同的制度,大致有着哨长,把总,百总,千总,偏将军,前将军等等,虽说是百总,千总,但他们手底下绝非刚好百人千人这么少,百总手下有着几百人,千总手下有个几千人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旦你的部队达到了万人以上,还可以向上提出申请,调任你为一军之将。霍青本挂印元帅,但他喜别人呼其为大头领,大统领。故而约定俗成。

    像刘志如今被封的这个百总,手下便掌管着三百人马。

    刘志吩咐主簿拿上账目明细和花名册,仔细校正了一遍,大致对现在手上的这支力量有了初步的了解。马匹有三十,其余皆是步兵。其中一百七八十人为从西城俘虏中选出来的,算是新兵蛋子,只是一身气力,不懂阵法突破等,其余大多是西城存活下来的力量,早已看淡了杀戮和鲜血。

    早有城外立威,刘志在这并未遭到任何刁难,顺利将这支队伍收入囊中。如今城外各路勤王人马已经汇集三原,纷纷在城外不远处挑选水源安营扎寨,大有准备恶战之势。

    三原城议事堂!

    一片肃穆,安静地令人可怕。

    霍青清了清嗓子,对身旁李尤道:“军师,你且跟他们说说我们目前的艰难形势。”

    军师李尤站起身,面朝众人,脸色不改:“自前些日子我军小败石子进后,他就按兵不动。如今城外囤积了官军的十余万大军,虽说我们兵力上对等,还有三原城坚,兼琴山天险,但我们在粮草上还是有所不足,十万大军每日之耗,若旷日持久,难以支撑啊!”李尤的声音陡转深沉,“而且据逃回来的探子说道,我们派遣出去求援的传信兵可能全部被官军猎杀掉了!”

    这可如何是好!很多将领脸上已经开始露出慌张之色,他们考虑兵力对等,却是忘了思量粮草之事。三原城的粮草多为劫掠而来,除去平时百姓所食,粮食草料约莫有个百万之石。若撑上个三五个月还行,但是打上个一年半载便就有点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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