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老板的屋,紫微星心绪混乱骂道:“妈了个蛋!一点他妈的事就上老板那告状!”她边骂边走向会客厅,而此时,她看见茶几上一个五六岁模样大的胖男孩在趴着写东西,旁边一个女招待在陪护着。她从未在饭店见过这个孩子,走了过去,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女招待回答:“哦,这是丁总的儿子,刚下了学,丁总嘱咐我帮着看一会儿。”

    紫微星听后一个精神,蹲在了小男孩的跟前,摸摸他的脑袋,说道:“丁总的儿子?嘿,还真挺像!小伙子,我们做个游戏好不好?”

    不一会儿,崔恩宾进了陈宏博的书房,开门一见丁拾贝坐在里头,第一句话便问:“老丁,你儿子在外头是怎么回事?满脸画着手表,头发被揉成狂草似的……”

    “什么?”还没等崔恩宾说完,丁拾贝便将烟头扔在烟缸里,慌忙站了起来飞奔出去,他来到客厅,只见自己的儿子真如崔恩宾所说,两片圆圆的脸蛋上各画着一只表盘,头发乱七八糟的像个鸟巢,而那个女招待则正惴惴不安地给他扶平头发……

    丁拾贝大骂:“谁干的?”说罢跑过来一把推开她,抱过儿子,接着,他的目光又停留在茶几上的作业本——油印的红格纸,凡是写上内容的篇页都被画上鬼画符!

    女招待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回答道:“丁总,我拦着来着,是……是紫经理……”

    稍后,正在后厨捡着东西吃的紫微星,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喊叫——“紫妖星!你给我出来!”她闻声转头望去,哪知看到的竟然是刚一杀进门的丁拾贝摔了个狗呛屎——原来,后厨的员工们来来往往的忙活着,不知道是谁洒在地上了一点菜汤,鞋底见水发滑,一个没站稳,丁拾贝的脚又一次摔坏了。

    就这样,刚出院的丁拾贝,悲惨的丁拾贝,还没对紫微星质问一句,又被大家送回了教会医院。

    次日中午,崔恩宾带着一位虎背熊腰,西装革履的黑人很有匪气地进了包厢,并把紫微星也叫了过来。包厢中,这位黑人翻了半天菜单,依旧不停地摇头,点不出菜。崔恩宾问向紫微星:“还有别的菜单么?帕特森先生在沪多年,吃惯了这些口味,有没有新意一点的?”

    紫微星站在一旁道:“这么多中西菜谱,他都没有中意的?”说完,她望着眼前这位黑人的黝黑皮肤和暴力身材,主动打起招呼道:“您好,您来自哪儿啊?”

    崔恩宾对紫微星道:“问这干什么,帕特森先生来自美国的马萨诸塞州。”

    紫微星看看崔恩宾,问道:“马萨诸塞州在哪儿啊?”

    崔恩宾不快的说道:“哪那么多废话?马萨诸塞州是位于美国偏东偏北的一个州,他们的‘州’差不多相当于我们的‘省’,可以简称‘麻省’。”

    紫微星听了,想了想说道:“偏东偏北?那不就是美国的东北人嘛!”说完,便搬过旁边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敲敲帕特森肩膀对他说道,“哎,你是美国的东北人,我是中国的东北人,你来自麻省,我来自长春,咱俩是老乡!”帕特森听不懂中国话,只得看看崔恩宾,崔恩宾只好把紫微星说的话翻译给他,帕特森听懂之后,动动厚厚的嘴唇,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笑了笑。紫微星知道自己摸索对了,盯着帕特森继续道,“东北人忠诚肯干,心热豪情,我们的种族在全世界都是一样的。”崔恩宾只好同步翻译,帕特森听到这,一下子露出了种族优越感,说道:“yht!”

    崔恩宾正要翻译给她听,紫微星打断的说道:“这句我听得懂,他是在说我说得对。既然如此,你问问他有没有兴趣尝试东北杀猪菜?”

    “什么?你也太颠覆了!你让美国人吃杀猪菜?不行!离谱了。”崔恩宾道。

    紫微星对崔恩宾贴耳道:“先上个拔丝山楂,糖拌西红柿,给美国黑人朋友开开胃,狠儿狠儿地饿一饿他!看他到时候吃什么不香?”

    崔恩宾一瞅她:“行吗?”

    紫微星小声道:“这叫开胃手碟,我跟别的餐馆新学的。咱们餐厅的师傅里有一位是黑河人,专门弄俄式西餐的,东北菜做的也不错。崔总,你若是不同意,我就不管了,我忙着呢!”

    崔恩宾道:“好好好,那,你可别给我弄砸了。”

    招待完美国客人,紫微星便往尾楼走去,哪知遇到迎面而来的焦和涛,紫微星慌忙准备闪开,低头绕着走,可焦和涛还是喊住了她,紫微星循声望去,只得停住。焦和涛缓缓走了过来,想了想,开口道:“昨天……我的话是不是说重了?”

    紫微星冷的一笑,回答道:“没有。您是一个直心正见、正直正派的人,心里是没有任何吉凶疑念,人心叵测和尔虞我诈,你怎么可能会懂?你一个月才来几趟,不分好坏瞎帮腔,我可以理解。”

    “哎!”没等焦和涛开口,紫微星早已经走掉了,他知道紫微星是真的生气了。

    再说紫微星来到会客厅后,坐了下来,休息一会儿,只听大伙在议论:“丁总刚刚出院,这下腿又摔断了,听说连心痛病都犯了!”“丁总儿子的作业本上题目都是丁总亲自手抄在上的。”

    紫微星抬头一笑,不禁说道:“没想到丁总还是慈父啊?”

    前堂经理坐了过来,问道:“紫经理,你这回做的……也太过了点吧?”

    紫微星道:“你懂什么?小孩子都喜欢被搓弄,吃亏长见识,搓弄搓弄壮胆!”

    客房经理也说道:“我劝紫经理还是出去躲一阵子吧,下一次丁总回来,以他的脾气能轻饶了你吗?”

    紫微星仰躺在沙发上,肆无忌惮的答道:“是他自己摔成的狗呛屎的,能赖得着我么?他第一次出事是我把他送到了医院,我还替他抽了个五千块钱的大奖,他和崔恩宾还欠我十万赌债呢!我有啥不敢见他的?”

    大伙闻言不再说话,只得咯咯脆笑……

    午夜,屈启砚、崔恩宾回到了屈启砚的办公室。翁励在另一头的房间问道:“和帕特森谈的怎么样?”

    崔恩宾道:“人家价格给的太低,每亩16万两银。”

    翁励一听,冷的一笑:“美国佬真会开玩笑,地价逐年飞涨,这里可是外滩,最少也得18万两银吧!算了,再找其它家,有关地面上的附属物也得赶快找收购公司了。”

    屈启砚道:“我暗地里又咨询了几家集团,都是廉价收买,价格给的不高。”

    翁励道:“那就联系汇丰银行和花旗银行的人,你们不是在那人头熟嘛,到时候把饭店抵押给他们,让他们找买主。”

    两人点了点头,崔恩宾又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奇怪?五千块大洋,不小的数目,二等奖怎么可能说中到就中到,紫微星竟然不自己昧下?相反,她竟然为了三个月的工资与陈总翻脸,紫微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真是咀嚼不透?”

    翁励瞪了他一眼:“我早就说过,别再招惹她,这个老丁就是不听,非要较劲。老丁健康不佳,还是由你来处理紫微星吧,赶紧把她收买过来,记住:攻心一定要攻在点子上!”

    这又是一个周一,职员们都聚在二楼会客厅的沙发上闲聊着,等待着一会儿开会。顾经理看了看紫微星,开口问道:“紫经理除了上班,平时都干啥啊?”

    紫微星翻起摆在茶几上的几本书刊看看,回答道:“睡觉。”

    顾经理道:“太没意思了,都对不起自己的青春。有对象就好了,有男朋友就好了。”

    一旁的崔恩宾听到他们的谈话,放下二郎腿,对紫微星说道:“紫微星,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啊,怎么样?”

    紫微星合上书抬起头,望了他一眼,说道:“谁给我介绍对象,谁就是喜欢我。”大伙们闻言都笑了,紫微星继续对崔恩宾道:“看看,大家都明白了我的意思了。”

    崔恩宾叹了口气道:“没跟你开玩笑,我认识一个出版家,小伙子可优秀呢!怎么样?愿不愿意见见?”

    话说到这,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这二人投来!半响,紫微星才放出一句话:“屁在屎前头,这次你又整什么诡计小节目?”

    周围的人再一次狂笑大开,崔恩宾无奈的对紫微星喊道:“她你再不嫁,就没人要了!”

    紫微星没有回答,随手又翻起茶几上的几本书,问道:“咱们公司还跟书局有业务呢?”

    顾经理道:“何止是书局,咱们夫人先后投资约30多个公司,有煤矿、交通、棉纺、烟草、文化等范围,在每一个公司都是董事,拥有股权的。”

    紫微星闻言一愣,不禁说道:“夫人也这么有实力啊?”

    崔恩宾接话道:“当然,只不过你是才知道而已。”

    坐在紫微星旁边的过敏,敲敲她,贴耳小声道:“夫人认识的都是小商人,而陈总结交的都是金融界、贸易界、实业界的巨子大亨。”

    紫微星点了点头,正说着,翁励一人来到了会客厅,又一次全体会议开始了。大家坐好后,屈启砚发言道:“今天这场会,夫人想同大家聊一聊。大家都放轻松,希望我们可以像聊家常一样,畅所欲言!”话落了半天,无人应声。翁励开口说道:“怎么没人进言呀?那我就说两句吧,最近我一直在考虑怎样革新营业方针,我觉得伴随着严谨的公司制度,当务之急的还有增加职工福利。所以,我决定从这个月起,公司所有员工集体涨工资!”老板娘的最后一句字眼,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令大家伙热烈鼓掌,个个喜笑颜开,气氛一下子上升上升再上升……得了“民心”的翁励见状,微笑着打手势压了压,继续讲道:“对于公司未来的发展,我在海外考察了两年,我是这样想的,其实还可以试试筹集外汇资金,设置海外机构嘛!”

    “设置海外机构”,一时间这个话题使职员们又议论开来……

    开会的同时,在陈宏博的书房,陈吻问道:“爸,我妈给全公司的职员开会,您怎么不出去呀?”

    陈宏博嘴角翘起一下,擦擦桌面,回答道:“她开会,就施行她的主张么?待会儿等他们开完,你把紫微星叫进来!”

    会后,紫微星便进了陈宏博的书房,陈宏博交待她坐了下来:“紫微星啊,你的名字太孩子气了,男人不会喜欢的,我给你起个别名吧,成熟一点,就叫络石,怎么样?”

    紫微星扑哧一笑:“陈总,我在您心中那么典雅吗,还是朵花的名字?”

    陈宏博叼起一根烟,笑道:“女人本来就是花么!”

    “行,名字不就是一个代号么,随便叫,我无所谓。”紫微星道。

    陈宏博又说道:“公司还有一辆英国进口的二手过时车,不知道你会不会开?放着也是放着,以后你就开它出去办事吧!”

    出了饭店,紫微星进了那辆车,刚要启动,哪想陈吻突然一个推门进来,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紫微星无奈地将车子启动了,并对她说道:“唉,我可是这个月挣三千,一百个人眼气,老板非得让我白天干点啥才能弥补。”

    陈吻道:“你别那么说我爸,分配你给一些其它的事务,也是在给你上升的机会嘛!以后你不能光做餐厅经理了,你要代表公司处理各种对外事务,除了形象上一定要贴近上层社会人物外,你必须还要会打台球、打网球、跳舞……”

    紫微星眉头一皱,耳边的车风太大,没听清似的问:“你说什么?等等等等等……我这个人没有官瘾,当个餐厅经理我很满足,去给你们做交际花,我可没那姿色!”

    陈吻道:“紫微星,就你这脾气,我们敢让你做交际花吗?你真会开玩笑!”紫微星笑了笑,没再说什么,陈吻继续说道,“我爸现在让你做什么去?”

    “他交待我去商储银行和浙兴银行,把一些票据送给名叫荣先生和柏先生的两位柜台经理。”紫微星回答。

    陈吻道:“那我先陪你去,然后,我们一起吃个饭。”

    就这样,紫微星驾着这辆二手车浩浩荡荡地驶到了上海商业储蓄银行的门前,当陈吻带她找到了荣先生和柏先生的时候,紫微星一愣,这两位经理外表干净,温文儒雅,见人三分笑,十分耐看。荣先生和柏先生耐心地听完紫微星的讲话,彬彬有礼地接过票据。作为柜台人员,他们对于票据印鉴一看即知。很快,紫微星的事情在银行工作人员的热情和效率中迅速办完了。出了银行,陈吻侧头瞄瞄紫微星,说道:“怎么样,不错吧?有一个还没结婚,可以介绍给你认识。”

    紫微星一听陈吻的话,说道:“怎么今天都要给我介绍男朋友?行!只要他上赶,我来者不拒,但我不追随任何男人。”

    陈吻道:“说的真狂,好像人家一眼就能看上你似的……走吧,有人等着我们呢!”

    随后,在陈吻的带路下,二人进了一家餐厅,白茶和另一个女孩儿已经等候多时了。四个年轻女孩儿围坐在一起,叫了饮料。紫微星瞅了瞅白茶,又看了看陈吻,一时想起了两家的茶叶交易就是自己给谈成的,于是说道:“你们认识得还挺快啊?”

    白茶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指着第四个女孩儿说道:“紫微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也是我俩的朋友,王语芙。”紫微星仔细看了看白茶旁边的王语芙,王语芙的样貌犹如当年的嫦娥。两位姑娘都是垂直的发,恬静的容,一个身穿羊羔绒背心裙,一位是罩纱白裙,细细的发丝与水滴耳环随着体动飘拂着。当年在天上,嫦娥与姑射两位白衣仙子便是形影不离,如今到了人间,没想到依旧是好朋友。紫微星礼貌地与她点了一下头。一旁的陈吻也补充道:“语芙特别喜欢音乐,经常利用点滴时间跟广播学歌,利用碎片时间作曲作词,很有天赋和才华。紫微星,我跟我爸推荐她来咱们歌舞厅唱歌,你觉得怎么样?”

    紫微星有些惊讶:“王小姐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要当歌女?”

    王语芙开口道:“我真的很喜欢唱歌,我还会用英、法、德三国语言唱歌,并且特别想把歌唱给大家听!但是,歌舞厅什么人都有,我又怕遇到是非骚扰。陈吻和白茶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所以特意约你来,听听你的意见。”

    紫微星说道:“我劝你别去,那个世界不适合你,不如做个音乐老师,把歌唱给孩子们听,多好啊!”

    王语芙道:“但我喜欢的是站在舞台上的感觉,这个梦——哪怕几天也好。”

    这日,五先犬生病了,陈宏博一时间没了司机,他将紫微星招来,通知她道:“你准备一下,待会儿我们去趟虹口。”

    这一次是随老板出门,难免要拘手拘脚,更何况老板的身边还坐着高傲的周秘书呢!一路上,紫微星小心翼翼地开着车,不敢有丁点失措。车中三人,无一吭声,安静极了。陈宏博在后座主动攀谈起来:“紫微星还真可以,欧洲车,美国车都能开,方向盘在左在右你全没问题!看来,把你安排在餐饮部那一亩三分地,真是屈才了。”

    紫微星边开车边应声道:“陈总您忘了,你不是刚刚给我取名叫‘络石’?”

    陈宏博一拍脑门,笑道:“噢,对对,‘络石!络石’!瞧瞧我这记性!”

    快到傍晚的时候,车行驶到了虹口区的千爱里路,停在了一处三面红色公寓楼围着的中间喷泉处。陈宏博与周秘书下了车后,对紫微星说道:“你在这里等着,大概一个小时后我们下来。”

    陈宏博面见的这位朋友柏圣铜,就是上一次来饭店相亲的总商会会员。周秘书被佣人招待去另一房间品尝咖啡,驱走她们之后,陈宏博一派优容坐下沙发,接过柏圣铜递上来的葡萄酒,二人直接用瓶子碰了一下,象征性饮了一口。

    柏圣铜介绍道:“‘桑托林火山’,香气极具诱惑力,你甚至可以把它当香水涂抹在手腕上!”

    陈宏博抿了一下嘴,点头品道:“嗯,是不错。”

    柏圣铜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想让我为你介绍吴画家给你认识?商人傍权并无不妥,但我劝你与官场保持距离。当年的二五库券,就是蒋司令为了支付巨额军费叫上海总商会筹募的巨款,整整3000万,分摊到各个华商头上就有60万元,无一人幸免。我是他妈的看腻了那些官僚的嘴脸,你还要削尖脑袋往商会里进,主动去认购政府的公债?陈兄,我看你是钱多烧得慌啊!”

    陈宏博道:“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上海他日必将成为国际大都市,城市建设少不了饭店歌舞厅,我若是做到了上海滩最强,那就做到了世界最强。你以为我愿意依附军阀,仰仗政客,巴结黑社会?你以为我不知道政府的人没安什么好心?如果不识时通变,怎么能长期站稳脚跟?”

    柏圣铜听了频频点头:“不过,帮你进商会的事我还是无能为力,我倒是发现你院子里埋着黄金你没发现!”

    陈宏博问道:“怎么讲?”

    柏圣铜道:“最近你捐资数万,声誉骤然提高,赢得了社会各界人士的注意。你现在完全可以利用自己建立起来的信誉与各大银行建立关系,你贷多少款,都有银行愿意为你效劳,贷出的钱你能做更大的生意。或者你将手里的钱分存于各个银行,紧跟着,大家都乐意追随你将钱存于相应的银行,这样一来,你的存款权举足轻重,牵制着众多银行的命脉,以后股东们还得先看你的脸色,才能说话!”

    陈宏博点点头:“有道理。”

    柏圣铜走到窗台前,插兜往外看的继续说道:“你必须与金融界保持良好关系,才能为资金调度上提供了便利,以备不时之需。”

    再说楼下的紫微星,独自守着老板的车十分无趣。她漫步来到那处石雕喷泉前,望望周围的悬铃木,搂起裙子抱腿坐在坛上,望着那根直冲高空的擎天银柱,银柱喷射出水花像断了线的珍珠撒落下来,似烟似雾,又落回池面翩翩起舞!此时已是傍晚,周围长长的街灯亮起,喷泉的水帘与夕阳交织在一起——流金溢彩!在这一片晕黄的美影中,紫微星静静思绪着:人生也应该是这般多姿多彩的吧?

    正说话的柏圣铜看到了外面的紫微星,于是,奇怪的问向陈宏博:“那不是‘前世今生’吗?为何不叫她上来?让人独自等候在楼外,这是做什么?”

    陈宏博道:“哦,她今天临时做了我的司机,那好,我就叫她上来!”

    很快,紫微星被叫了上来。陈宏博正式介绍道:“柏圣铜老板原来是做印花手帕业的,祖辈都是布商,现在是上海银行家之一,你以后称他柏先生就行。”

    紫微星礼貌了一下:“再次见面,你好……”

    柏圣铜一把拉过她,迫不及待的说道:“来来来!‘前世今生’,参观参观我家,怎么样?这些你都没见过吧?”

    跟着柏圣铜的步伐,紫微星停下脚步观看,酒柜上各种颜色的精致洋酒,架子上花色各异的高档领带、西式领结、腰带和手帕令人目不暇接,还有西洋艺术品,陶瓷、银器等应有尽有。随后,柏圣铜又兴致勃勃地拿出自己精心收藏的邮册,催紫微星快坐下,又详细为她介绍那些邮票的边框,刷色、齿孔与面值……紫微星几次探脖望望,但又不方便脱离柏老板的热情。开车回去的路上,紫微星对陈宏博说道:“陈总,我看我还是别做您的临时司机了,估计刚才耽误你谈正事了吧?”

    陈宏博摇摇头,说道:“过些天我再带你去见泰山百货公司的老板荣唯夫妇。以后你不能光干餐厅经理了,日日得过且过,那怎么能行?你要提高自己。这几天我带你出去认识一些相关的人,以后需要你对外的时候,你要像屈总那样自己出去处理各种事务,知道吗?”

    紫微星边开车边回答道“陈总,商业储蓄银行的那两位经理也是姓柏和荣。”

    陈宏博道“没错,他们都有亲戚关系。以后你必须和这些人都熟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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