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九点的阳光正好,清清爽爽地照耀在辛晔和尤深的身上,辛晔刚刚离开辛宅,没走多久,就遇上了尤深。

    尤深此时就站在路边,一只手随意的放在裤子的口袋里,另一只正摆弄着一片树叶,看着辛晔步步走近,突然出声说道:“我放你自由了,你开心吗?”

    她说:“谢谢你,尤深。”

    “看来你很开心呀,这么说,我到是做了不错的选择。”

    他目光清冷,带了些许冷意,有些恨恨地接着说:“辛晔,刚刚在辛宅里你说的那些话,我听的很清楚呢,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和我脱离关系吗?你说我们在一起是个错误,呵,我天真的以为只要不用婚约束缚你,你就会愿意靠近我。”

    最后一句话,他咬的很清晰,“辛晔,我刚刚和辛爷爷说谎了。”

    她故意将头侧过去,不去看他的表情,“我没有迫不及待地想和你没有一点关系,我说过我们可以是朋友,还有,在我眼里,我们的确不可能在一起,若是你执意,那我们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她顿了顿,“我不想知道你说谎的那句是什么。”

    他突然松开了手里的落叶,看着它飘然落下,最终落在了地面上,他说:“你真狠心。”

    只是一会儿的时间,辛晔走了过去,弯腰拾起那片树叶,伸手便要靠近他的手,他却紧紧地将手缩在身侧,她只稍微停顿了一下,便抓住了他的手腕,硬是要拉他的手,他不肯,怎么都不肯动一下胳膊。

    此刻的尤深真的倔极了,但他没有佛开辛晔的手,也没有出声说一句话,就是不肯伸出手,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容,从额头到下巴,无一不使他心动,他一分心,辛晔便趁着这机会将他的手拉到了身前,她说:“松开手掌吧。”

    他不肯,辛晔又重复了一次:“尤深,你松开吧。”

    他看着她的眼睛,曾几何时,对着他时,这双眼睛也有过柔和,有过狡黠,如今一片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他终究摊开了手,任她将树叶重新放回了他的掌心里。

    她极其平静地说:“尤深,瞧见没?树叶落了还是会回到原来的地方,对我而言,顾煜卿是我的树,我的他的叶,我属于他,而你只是飘过的风,不会在我这有任何的停留。”

    “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我没办法给你相应的感情,所以我只能自私的劝你放下,还希望你能听进去,另外,我真的很感谢你。”她把树叶留下,而她却走了,尤深的手心还有她手指轻碰的触感,细腻的、柔和的,将他深深锢在那一方土地。

    他绝不会因为辛晔想要碰他的手就自恋的以为辛晔是在试图接受他,她刚刚弯下身子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会又一次拒绝他,又一次说一些他听不懂,也不想懂的话,他本想只要他不伸出手,她就会没有办法说出那些话,可他终究是眷恋她难得的靠近,他说的对,她就是狠心,可她偏偏对那人宽容又温柔的很。

    **

    辛晔这些天都住在林家,秦心来过几次,她也只是说:“妈妈,你留下来住几天自然是可以的,可要是让我回去,还不行,我还想留久一点。”

    沈老爷子早就猜到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可是小外孙女不说,他也就不问。

    沈老爷子和林实对辛晔一直是尊重的,当初他们早就想让顾煜卿和辛晔在一起了,可是辛晔不提,他们就也不会提,更不会强迫她。

    林实这会儿不在家,沈老爷子便说:“辛夫人,你要是愿意,就留下来住几天吧,等晚上阿实回来了,我让他做顿大餐,我们着实也是想念阿晔的,你就让她多呆一段时间吧,我们保证给她养的健健康康的。”

    沈老都这么说了,秦心自然没有勉强,但她也没有留在林家,只喝了一杯茶便走了,临走前对辛晔说:“阿晔,妈妈下次再来看你,你听话,好好吃饭。”

    辛晔点点头,起身送她出去,回来时蹲在沈老爷子的面前,说:“外公,谢谢啦。”

    沈老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一副我当然聪明的表情,说道:“你不想回辛家,我当然不能让她带你走,再说,我和阿实可巴不得你回来多住一段时间呢,外公瞧着你的模样,在辛家都养瘦了。”

    她挠挠头,嘿嘿一笑:“那外公有没有给我准备什么好吃的?”

    沈老说:“你这机灵鬼,别以为我不知道,是想给顾家小子送过去吧?”

    她赶紧跑到沈老的背后,帮他捏肩敲背,说道:“是的呀,外公果然是聪明又机智,依我看呀,全世界最聪明的老人就是你咯。”

    沈老大笑,却不忘反问她一句:“你这般讨好我,要是给顾老头知道了,怎么办?”

    她赶紧说:“顾爷爷是全世界第二聪明的老人,嘿嘿。”

    “行了,行了,厨房里有乌骨鸡,我今天早上才买的,已经炖上锅了,等炖好了,你给顾家小子送去。”

    “好的,我亲爱的外公。”她一蹦一跳的跑去了厨房,还琢磨着再给做些什么甜点一起带过去。

    医院里,顾煜卿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三个星期左右了,医生说他的伤要休养两个月,他哪肯乖乖呆在医院里,早就要离开了,还是辛晔哄了好久,他才答应在医院里呆一个月。

    这会儿还早,他知道辛晔应该还在家里准备午饭,便叫了一个人过来,看了看时间,估摸着也该到了。

    果然,很快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有人推开了他的病房门。

    来人带着一种冷意,高高的站在顾煜卿的床边,低下头紧盯着他,他从来人的眼中看到了敌意,一如当初他们在咖啡厅交谈的那样,目光汇聚时都暗暗较劲,似乎都不服气对方,只不过这一次眸中带着怒意的不是顾煜卿,而是与他对视的那一位。

    顾煜卿此刻坐在床上,刀伤的的绷带都卸了,不过胸口、右边的胳膊和左腿上有枪伤的地方还裹着绷带,不自觉中气势就弱了一截,不过他不在意,还友好地说了一句:“尤先生,怎么站着呢?坐下吧”

    尤深没理他,依旧站着,开口,带着冷漠的气息,“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相比之下,顾煜卿真的是淡然多了,他说:“尤先生别误会,我请你过来,无非是想谢谢你,我已经知道你帮阿晔,还有和她解除婚约的事了。”

    阿晔,呵!尤深恨恨地盯着他,他如此亲昵地叫着辛晔,真叫他不舒服,他毫不客气地问:“那顾先生打算如何感谢我呢?钱吗?我想我不一定没有你有钱,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顾煜卿从容不迫地面对尤深的目光,“钱?所有和阿晔有关的事我都不会用金钱来衡量,自然也不会用钱来感谢你,阿晔知道了会不开心的。”

    “呵,你倒是正人君子,挺会让她开心的,那我倒想知道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我在这里承诺你,如果你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的帮忙,除了和阿晔有关系的,或者是违背道德和底线的,我都会帮你,决不食言,但只限一次,而且你得答应我,不再让阿晔因为想要感谢你而报答什么,也绝不将此事告诉她。”顾煜卿说的很有气势,军人视承诺为重,他既然说出来了,就不会反悔。

    尤深却不太领情,“我还以为你有多伟大,无非就是不想让辛晔和我有什么关系罢了,我要是不答应你,偏要让她觉得愧疚呢?”

    顾煜卿不怒反笑,他的笑容实在是刺眼,像根刺扎在尤深的心上,他说:“即使阿晔对你有愧疚之情,她也不会因此而留在你的身边,你偏要这么做的话,只会让她觉得沉重,那你之前所做的又有什么意义呢?你想把她困进另一方小空间里吗?我相信你不会愿意的。”

    这根刺扎的还很深,顾煜卿每说一个字就扎深一点,尤深的确不愿意再让辛晔为难,他的本意就是想放她自由,让她开心,可叫他这样屈服地答应顾煜卿,他又不愿意。

    他在心里挣扎了很久,顾煜卿也不在意他的沉默,就这样等着他,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着那根刺,微微□□一点,又刺下去,尤深就只是站着,最后他一咬牙,“我答应你,但我告诉你,我不会放弃。”

    顾煜卿长手一挥,“尤先生请便吧,他日需要我时,再联系,我定不会推托,至于阿晔,我信她。”

    尤深一甩手,就离去了,丝毫不拖沓,他也不想和这个男人呆在一个空间里,顾煜卿胸有成竹的模样更是刺伤他的眼。

    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辛晔带着大大小小几个饭盒过来了病房,这几日顾妈妈忙着演出,辛晔就承包了顾煜卿全部的伙食,顾妈妈还打趣过辛晔:“这媳妇还没进门呢,就这么贤惠,我这做母亲的都不好意思了。”

    那时辛小姑娘一脸娇俏地回:“别担心,顾伯母,我们在他心里一样重要的,你不要怕。”

    这话引得顾煜卿嘲笑了她好久,调笑着问她:“你说这话害不害羞?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给我了?”

    这会儿她刚进门,顾煜卿还在看书,她立马把饭盒放在桌上,探出小脑袋,伸到他的前面,隔着书看他,“顾长官是要先吃点甜点还是先喝碗鸡汤呢?”

    她这么可爱,他哪还看得进去书,放下书,就把她揪到面前,趁她不注意捏了捏她的脸,又把手点在她的嘴唇上,调戏的神情,分外清晰,他说:“先吃这个,你看行吗?”

    她也不扭捏,迅速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后又迅速起身,笑眯眯地回他:“好了,那么接下来就听我的,先喝点鸡汤吧。”

    他暗笑,小声地说了一句:“机灵鬼,溜到倒挺快。”

    却还是被她听见了,她把耳朵凑过去,得意地问他:“啊?你刚刚说什么了?我没听见。”

    他这会儿笑的比她还得意了,在她耳边呼气,轻声说着:“阿晔是想再体验一下上次的美妙经历吗?”

    她吓得赶紧站直了身子,又后退了一小步,看着他得瑟的小模样,脸上一片绯红,恼着说道:“你还真是厚脸皮,美妙你个头!”

    他在她的骂声中接着笑,反正他就爱看她这幅微微红了脸又逞强着炸毛的表情,别提多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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