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多摩铭毒计终于得逞。姜朔边城守将乌洛兰明仲大动肝火,未经请示,便擅自出兵穷追不舍,直抵大皖境内。其部将被埋伏在周围的数千羽林卫全数歼灭,而本人及贴身副将右叔沛飏则被活捉示众。

    韩文枞瞅准时机,北尧五万禁军兵出延关,连破姜朔两座边城。

    薄奚辰和北宫修领十万禁军就,紧随其后进逼姜朔,蓄势待发。

    渗透到姜朔境内的铁雁队,借题发挥。扬言姜朔王对北尧不满,欲泄私愤,借大皖邀北尧骑兵切磋之际,出兵偷袭。北尧要为死伤部将报仇,姜朔百姓将大难临头。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及北尧势如破竹的攻势,姜朔举国惶恐。

    姜朔王阿逸多明娑被逼无奈,治乌洛兰明仲及右叔沛飏叛国通敌罪,将乌洛兰和右叔沛两族满门抄斩,昭示天下。

    就在这时,姜朔边城传来的消息,让阿逸多明娑看到了扭转局面的希望。

    连续七日,闲水主航道沿岸大雨滂沱,本不会有商船冒险出行。可偏偏这个时候,边城航道漂来了几具尸体,皆为北尧商旅。

    于是,阿逸多明娑派出了姜朔最为精锐的一支水师,有“海麒麟”之称的水鬼营。潜入水路,日夜搜寻。

    这个消息传到北尧,也让搜寻天蟒卫下落未果的太卫府捏了把汗。

    姜朔水路四通八达,宛如一张渔网铺天盖地。修鱼寿看着弓书殿挂着的地图,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阿逸多明娑将两名边将治罪,掐断了他大举进攻的由头,十多万军队卡在姜朔边境,不进不退。天蟒卫又至今不见踪影,很有可能已经到了姜朔。水鬼营的本事他早有耳闻,人称水上第一军。若天蟒卫走水路和他们撞上,只会凶多吉少。

    他一眼扫到旁边站着的郊尹昊,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当下提笔修书一封,交一骑禁军,快马加鞭送至薄奚辰处。

    当天夜里,修鱼寿便和郊尹昊快马出城,直奔姜朔。

    未至姜朔城外的禁军驻营地,他们便听到声声惨叫。

    郊尹昊撇撇嘴,“看来是用刑了。”

    话音未落,就见一队骑兵杀将出来,“哪里来的贼兵,胆敢冒充我天蟒卫!”

    郊尹昊刚要解释,就瞟见修鱼寿递过来一个眼色。他心领神会,长剑出鞘,直指领队。

    领队见势,单手一挥,眨眼功夫便将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两个人骑着马,在原地打了个转,继而相视一笑,瞅准领队身后的空档,双腿一紧直冲过去。

    领队淬不及防,长戟一横挡住一左一右两柄长剑攻势,却被他们迎面而来的冲力,直接带下了马背。待回过神,其中一柄长剑已抵住他喉咙。剑的主人半伏在马背上,大笑出声。

    他心中一愣,这招式,还有这声音,皆似曾相识。

    郊尹昊拨开一旁骑兵指住他的长枪,对地上的领队道,“赶紧起来吧,就你这几个人,还想拦我们的道。”

    他一怔,回头望望马背上的人,突然明白过来。

    “末将该死!”

    他一个翻身,单膝跪地,心里却莫名欣慰。连续几日按军不动的烦闷,顷刻烟消云散。

    “小果子,还真是一点没变。”修鱼寿轻咳两声,掀起护颊,“这对头马的招,到现在还没学会。”

    敢情他从一开始就认出了领队,天蟒十二将之一容成硕,便有心一试。

    容成硕挠了挠头盔,“这招太难了,也就您和洵将军会解。”

    “孤改天好好教教你。”修鱼寿说着看向远处的营帐,“是乌洛兰明仲?”

    容成硕点点头,“软硬不吃,实在没辙了。”

    “进去看看。”

    营房外,薄奚辰和北宫修正在斗嘴,忽见修鱼寿和郊尹昊,忙噤了声。

    修鱼寿半笑不笑道,“又开始了?”

    “没。”北宫修干咳两声,“我们在商量,怎么撬开乌洛兰明仲的嘴。”

    “商量出来了?”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做声。

    他们几天前就收到天尧急令,尧王要将乌洛兰明仲收为己用。只要他肯归顺,便能以借兵报仇为由,大举攻打姜朔。可乌洛兰明仲一口咬定,阿逸多明娑不会将他和副将全家满门抄斩,而他也绝不会向北尧称臣。

    修鱼寿这才知道,阿逸多明娑所谓的昭示天下,只是一纸告示,并未让外人见着乌洛兰及右叔沛两家的尸体。

    一把掀开营帐,修鱼寿一步跨入,顿时皱了眉。

    多摩铭忙放下手中的刑具,几步上前单膝跪地,“陛下,末将无能。”

    修鱼寿刚要骂人,却一眼瞟见一旁的人,口中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破碎的衣衫,露出娇嫩的肌肤。五花大绑的麻绳,勒出青紫的伤痕,也勾出女子曼妙的曲线。虽双眼早已哭得红肿,却是秀色空绝世,馨香为天传。

    虽民间早有传闻,姜朔女子貌美绝伦,天下无双。见惯了美玉如花的修鱼寿,也只当笑谈。如今见着真人,还是如此狼狈的仪容,竟也让他一时出了神。

    乌洛兰明仲看见他的眼神,顿时火冒三丈,“尧王小儿!有种冲老子来,别打我妹妹的主意!”

    “你是秦玉?”修鱼寿依旧盯着女子,目不转睛。

    女子口中塞着破布,愤恨的眼神瞪着修鱼寿几声呜咽。

    若不是她当日耐不住军营的无聊,又受不得多摩铭的激将,女扮男装只身出城,也不会害了乌洛兰明仲和他手下一干弟兄。如今,她除了悔便是恨。

    修鱼寿一把扯掉她嘴里的东西,调头向多摩铭道,“你对她做过什么?”

    多摩铭撇撇嘴,“我倒是想来着,可禁军规矩太严,容成硕恨不得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可这丫头太勾人,我也就偷了个香,没敢干别的。”

    “不敢就对了。”

    多摩铭小声试探道,“陛下莫不是想……”

    “混账!”修鱼寿一声喝,下令道,“松绑!”

    多摩铭不敢多言,刚要上前却被薄奚辰一把拦住。

    “陛下,这丫头会点功夫,松了可是个麻烦。”

    修鱼寿白他一眼,“女人天生就是麻烦,孤还怕她不成。”

    薄奚辰瞅了瞅乌洛兰秦玉,“得,小爷亲自给你松绑。”

    修鱼寿拿下头盔,“你跟北宫修都把盔甲换了,等会儿跟孤进城。”

    “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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