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州,帝国首都天都城,大雪纷飞,地面上屋顶上堆积着厚厚的一层。黄昏时分,雪变的更大更密,街上的行人愈加稀少,只有些孩童在雪地里不知烦忧的玩耍。皇城坐落于城北,雕栏画栋,宫殿巍峨。枢密殿内早早的点燃了烛火,数十根大蜡烛照的大殿通亮,几个璧炉中的木炭烧的正旺,不时有太监往璧炉里添加新碳。殿外冰冷刺骨,殿内温暖如春。大殿当中摆放着数条长长的桌子,坐满了数十名忙碌的内阁人员,有负责将各地送来的奏折初选分类的选章员,誊写重要文件备案存档的书记员,负责审阅重要奏折的审核员,登记盖印的查验员,还有负责将登记盖印后的奏折送往五院或者皇帝亲自批阅的传送员。

    枢密殿后面有一个长廊相连的偏殿,牌匾上写着勤政殿,只有枢密殿一小半大小,却是把守严密,勤政殿四周的屋檐下,站着十余名身材高大,全副武装的羽林军士兵。帝国皇帝宇广正在勤政殿的书房中批阅着枢密殿呈送上的奏折,桌子上堆着半人高的奏折,宇广低着头,聚精会神的在奏折上批注,桌子上放的热汤早已经冷掉。一直站在宇广身边的帝国掌玺太监卢欢看着烛光下宇广佝偻苍老的身影,心中感到一阵心痛:皇帝才三十四岁啊,却如同五十岁的老人,头发已经花白,面色腊黄。十二年前,那个容光焕发,英俊潇洒的秦王竟衰老的和自己看起来差不多年岁了。

    卢欢想提醒皇帝汤冷了,可刚要张口,却听到皇帝说:“大伴,帮朕按按肩膀。”卢欢道:“皇上,要不先歇会吧。”宇广头也不抬的回答:“朕不敢歇也不能歇啊,燕王那边又来奏折催朕要粮饷,合州那边说发生水灾,要拨国库救灾,庆州上书说发生瘟疫,要求减免税收。朕的江山怎么会这般境地,就没有一件好事。”

    卢欢慢慢的帮皇帝捏着肩膀,思绪却回到了十二年前:那是天吉六年冬天,先帝宇颂病重,帝国在热爱唱戏听戏,不理政事的先帝手中已经走向衰弱,几个伶人在先帝的纵容下把朝政搞得乌烟瘴气,人心惶惶,众多正直的大臣被罢免或下狱。仗着先帝的宠爱,以马顺为首的伶人直接插手政事,将内阁架空,肆意妄为,培养党羽,打击异己。先帝死时还不到三十岁,没有子嗣,只有一个三岁的女儿。临死前一天的夜晚,先帝招皇弟秦王宇广入宫,卢欢是陪伴秦王从小长大的贴身太监,得以跟随入宫。先帝拉着秦王的手,声若游丝的说道:“广弟,朕不是个好皇帝,替朕坐好这个天下,你从小就聪明,有你在朕放心。”说完先帝无力的招招手,示意羽林军指挥官张从盛,指了指秦王,张从盛向着先帝跪下,说道:“小的侍秦王如侍皇上,皇上您放心吧。”先帝又挣扎着在拟好的诏书上签上名字,让太监盖上玉玺,把诏书交给了秦王,道:“我走了,就靠你了”,说完先帝闭上眼沉沉睡去,秦王泣不成声。

    第二日,先帝驾崩,秦王登基。宇广当上皇帝后,依靠张从盛的羽林军,迅速铲除了马顺等人,扫清了伶党的势力,释放了大批被伶党下狱的大臣。面对帝国百年来的种种顽疾,宇广每天天未亮就起身早朝,批阅奏折到深夜,十二年来从未变过。但帝国的局势并未好转,反而每况日下,各级官员对朝廷阳奉阴违,贪污腐败,买官卖官,各种天灾人祸不断,这些年,真是难为皇上了。

    卢欢的思绪被突然闯进屋的御书阁总管太监曾敏打断,曾敏面色匆匆,甚至来不及抖落身上的雪,一路小跑到皇帝身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递给了皇帝,皇帝接过信件,越看脸色越差,最后竟然猛地站起身来,吼道:“这帮混蛋!竟然敢瞒着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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