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有什么事儿能不能回去了再说?”吴石清显然有些按捺不住那张嘴了,“这儿是医院,何况楚国还在手术室里,我们每一个人都很担心楚国的情况。我们现在能不能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放到一边,等楚国安全从手术室里出来后,我们再慢慢解决这件事情?”

    “是啊,妈,还是楚国的情况要紧啊!”站在吴石清身后的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也附上了一句。

    “是,是,是!你们现在长大了,我管不了你们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老太太放下这句话后,一脸的憋屈,在一旁蠕动着嘴皮,也不知道独自在那儿嘀咕个啥。

    “吴老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楚国为什么无缘无故会被砍伤?”吴石清一脸伤痛和悲愤地问道。

    “他们俩当时都在场,”吴老师先是看了一眼身后的俊俊和李坤,然后才将视线定格在李坤身上,“他在救楚国的时候,手臂还深受一刀,所以没有谁比他们两个更了解当时的情况了。”

    “我想俊俊的描述会更清楚!”李坤谦虚地说。

    “事情是这样的,”李坤话音刚落,俊俊已经迫不及待地站上前来想要大展身手一番,“当时……”

    也许是俊俊那得天独厚的表演天赋,吴石清一家人听得是目瞪口呆,吴老太太更是着急得哭喊起来。

    “我可怜的国儿啊!你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啊!”老太太将拐杖用力地杵着地面,面色凝重,眼泪顺着布满了皱纹的脸庞翻滚着掉到了地上。

    “妈,楚国他不会有事的,”刚才三十几岁的女人,安慰着老太太说,“如果楚国要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医生也不会在里面折腾那么久了!你先别伤心,等医生出来后,再看医生怎么说。”

    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其实是吴石清的妹妹——吴慧珍,她一米六零的个头显得和身旁一个一米八的高个男人极不搭调,但现实就是这个男人正是她的丈夫——一个在省里为官的“成功男人”。

    吴楚国家里来的人中,除了已经介绍的,还有另外两个人,分别是吴楚国的两个姑妈。话说吴楚国出了事,为何能惊动了全家人,只因为吴石清是全家人的经济顶梁柱,其他人如果没有他的帮扶,估计一个二个都得去啃泥巴了。吴石清经营的事业全在离这座城市十几公里外的一座县城里,他可以说是这个县城的首富,也是这个县的第一纳税人,就连这个县的县委书记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谁是吴楚国的家属?”一个穿着手术服的男医生,一手拿着病历单,一边走了出来。

    “我是,我是吴楚国的家属,我是他父亲。”吴石清走上前去,急切地问道,“请问医生,我家孩子怎么样了?脱离危险没有?请医生一定要救救我孩子啊!”

    “医生,求您一定要把我孙子救好啊!”说着,吴老太太“嘣”地一声,双膝跪地地说,“我给您跪下了,我们吴家就那么一根独苗啊!”

    这个医生着实被老太太的举动惊了一遭,立刻将老太太搀扶了起来,并急切地说道:“老太太,您孙子已经脱离危险了,您不用担心了!”

    “你说的是真的?”老太太被搀扶起来后,有些欣喜若狂地问道。

    “医生,我儿子真脱离危险了?”

    “喽,你瞧!”这时,两个年轻的护士推着全身裹满白纱布的吴楚国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您儿子只是多处组织被砍伤,外加流血过多,所幸没有伤及内脏和骨骼,如果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只要在医院疗养一段时间便可出院了!”

    “我的国儿啊!”吴老太太还没等医生说完话,就已经朝着从手术室里被出来的吴楚国走了过去,但吴楚国被注射了麻药,昏迷不醒,毫无半点儿知觉,老太太的呼喊对于他来说根本不起反应。

    “老太太,您现在是叫不醒他的,他打了深度麻药,一时半会儿还醒不来。”说完,医生悄悄叫着吴石清到了一边,低声细语地对吴石清说,“刚才见老太太伤心过度,所以没把真实情况说出来,不过我觉得你们家属还是应该知道真相。就目前的状况看,患者流血过多,大脑局部有所损伤,麻药过后还需要看他的造化。如果他能挺过去,就会安然无恙;如果要是挺不过去,估计就得长时间昏迷下去了。”

    老太太没有听到医生在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扑在吴楚国身上痛哭着、叫喊着,但吴楚国睡得太沉,对于此刻身边发生的一切,他浑然不知,我想留给他的只是寝室里那段惊恐的记忆了。

    吴老太太情绪显得过于激动,我在想要是让她见到了伤她孙儿的那两个人,估计一定得和那两人拼命不可。不管旁人如何劝道,她就是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老人家,你不用担心了,不管怎么样,你孙子能死里逃生,已经是万幸了。”医生安慰道。

    “什么叫我不用担心了?”老太太一边哭着,一边吼道,“我们吴家就那么一根独苗,要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我该怎么向我们吴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啊!”说完,又是一阵痛哭。

    “姐,你们把妈拉开!”吴石清无奈之下只得下达了命令。

    “儿啊!”这时,一个悲痛的声音从所有人的身后传了过来。

    众人转身一看,只见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穿着朴素,端庄典雅,不乏贵妇人之气质。但除了老太太略显激动外,其他人都不动声色,吴石清更是表情尴尬。

    “你怎么来了?”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毕竟和自己生活了十多年,吴石清还是彰显了绅士风度,先开口问了一句。

    “楚国是我儿子,你说我为什么来?”女人并不卖吴石清的帐,憋了一眼吴石清身旁的女人后,便走到了吴楚国身旁。

    “女儿,你来了啊?”吴老太太看着这个女人说道。老太太的嘴里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冒出来的却只有这么两句,也许是老太太内心过于愧疚和惋惜造成的这种状况吧!

    女人微微点了点头后,急忙转过头去看着医生问道:“医生,我们家楚国情况怎么样了?”

    “性命已经保住了,但康复的情况还得继续留院观察,同时也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命保住就好了,其他的就慢慢恢复了。我儿子能大难不死,还得多谢医生您啊!”

    “这是我们该做的,不过你还是劝劝老太太,好让我们的护士把病人推到病房去休息了,”医生说,“病人刚做完手术,需要长时间的休息,你们留下一两个人在病房陪他就可以了,其他人就早点回去休息。”

    “那有劳医生了!”女人不管是说话还是面部表情都格外的沉稳和彬彬有礼,除了面部的肌肤覆盖了一层岁月的沧桑外,几乎找不到吴石清抛弃这个女人的任何理由。

    医生微微笑了笑后,转身便走了。

    “妈,楚国已经没事了,我们跟着一起去病房吧!”女人走到老太太身旁,安慰着老太太说。

    吴老太太果然听她前儿媳妇的话,在前儿媳妇的搀扶下,退回了一旁,两名护士才得以推着吴楚国去了病房。吴石清见女人对吴老太太百般殷勤,遂拐了一下身旁立着的妻子,吴石清现任的妻子得到感应,立刻走上前去掺扶着吴老太太。但谁想吴老太太不吃这一套,一把将吴石清的妻子摔到了一边,同时破口大骂道:“不要脸的臭婊子,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这张脸!”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淑娴呢!”吴石清一边搂着这个叫莫淑娴的女人,一边有些气愤地说。

    “你还认我是你妈呀?你干脆拿块石头把我砸死算了,”吴老太太十分生气地说,“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不会承认这个狐狸精是我们吴家的媳妇。”

    “我可是吴石清明媒正娶到你们吴家的,怎么就不是你们吴家的媳妇了?”莫淑娴从吴石清怀中挣脱了出来,气愤地说理道。

    “哟呵,我就说你平时装模作样,怎么样?吴石清!你看看你这个狐狸精总算是露出狐狸尾巴了吧?”吴老太太嘴不饶人,继续说道。

    “我没有对不起你们吴家,请你不要口出伤人!”莫淑娴火上眉梢,就差爆发出来了。

    “你?居然直呼‘你’了?这就叫有教养的人吗?你勾引我们家石清妻离子散,你这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妈,息息怒,少说两句,这样的人不值得您动怒!”吴石清的前妻安慰着老太太说。

    “我说你这个女人,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你已经不是吴家的人了,请你不要再来掺和这个家的事儿!”

    “你给我闭嘴,你才不是我们吴家的人,该闭嘴的是你才对!”吴老太太气鼓鼓地看着莫淑娴说。

    “好了——”吴石清大吼了一声,“你们还有完没完了?楚国还躺着呢!”

    “是啊,你们有什么事儿回去再慢慢商量,”吴军凑上前来,瞄了一眼莫淑娴后,又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吴楚国说。

    “有劳护士先把我们家楚国推到病房去!”吴石清说起话来倒也客气。护士点了点头,便推着沉睡的吴楚国离开了这一堆乌烟瘴气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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