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舒卷,飘飘闲游,今日的天空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繁华绿叶沐浴在柔柔的阳光之下,舒筋展骨,夏冰舞一身粉嫩轻舞罗纱裙,翠绿镶白小夹袄,纨束细腰,温柔如水,甜美可人,一身慵懒惬意的躺在梨木雕花贵妃椅上,点点光晕透过树影,照射到夏冰舞娇美的小脸,更是衬出夏冰舞一身玲珑剔透。

    面前的石桌上,一碗金丝燕窝汤,正飘着袅娜青烟,幽绿正拿着勺子,在碗中轻轻旋转,漾起圈圈涟漪,半晌,幽绿端起石桌上的金丝燕窝汤走至夏冰舞跟前,柔声道:“王妃,金丝燕窝汤此时喝,温度刚刚好。”

    美人微扇翦水瞳,一副睡眼惺忪,却也不动分毫。

    微微点头,幽绿会意,立即拿起勺子,一勺一勺,慢慢喂进夏冰舞微微开启的樱桃小口,还一边轻声絮语,温柔如水,“王妃这几天将身子养好些,将腹中小世子养的结实些,才能在王爷诞辰之日当着众人的面看那兰心洛是怎样受折磨。”

    听闻幽绿的话,夏冰舞美丽的瞳眸闪过丝丝狠毒,再过几日便是宸的诞辰,那日,她定教兰心洛生不如死。

    当一碗金丝燕窝汤干净见底,幽绿淡笑着将碗放在面前的石桌上,再走回夏冰舞身旁,双手熟稔的为夏冰舞做起细致的按摩,夏冰舞一脸的享受。

    红唇微启,夏冰舞柔润的嗓音缓缓响起:“幽绿,你几时派的人去墨轩府请翼国郡主慕容月的?怎么都快巳时了,还不见半个人影。”

    “幽绿未到辰时已经派小丫鬟怜香去请了,王妃别急,慕容月郡主应该就快到了。”幽绿轻笑道。

    语罢,一身鹅黄色轻纱绸裙,满脸温柔可人笑意的慕容月在怜香的引领下,已经踏进新月楼的前院,看见树荫底下正躺在贵妃椅上的夏冰舞时,更是语到人未到,“王妃,真乃惬意万份呐。”

    夏冰舞泯笑未言,向身旁的幽绿一使眼色,幽绿便吩咐引路前来的丫鬟怜香退下去。

    慕容月满面春风,在幽绿为其搬来的楠木凳上落座,口中还不忘谄媚道:“不知王妃今日邀慕容月前来誉王府,所为何事?”

    “很久未见郡主,想私下和郡主赏花,饮酒,话话家常,仅此而已。”夏冰舞淡淡笑道,她早已看出慕容月倾心翼国太子墨庭非,但郎无情妾有意,翼国太子墨庭非似乎中意的并非慕容月而是兰心洛,那日,兰心洛在澜轩楼献琴,墨庭非紧随兰心洛的一举一动便已昭告所有人他的心中所系何人,只要她在慕容月耳旁稍加絮语,相信慕容月定会在宸的诞辰宴上推波助澜。但夏冰舞表面却不动声色,云淡风轻的似乎真的仅想和慕容月赏花,饮酒,话家常而已。

    慕容月甜美一笑,“王妃找慕容月,真的无事?”

    对于慕容月的再次追问,夏冰舞显得淡然,浅笑着摇摇头,而一旁为夏冰舞按摩的幽绿却急的额头冒汗,焦急万分,相较夏冰舞的淡然浅笑,却是另一番风景,最终,幽绿抢白道:“郡主,王妃今日找你来王府是有事想请郡主出手。”

    “幽绿,谁教你多嘴,张嘴五十。”一声娇呵,夏冰舞坐起身,怒视着眼前的幽绿。

    “王妃,幽绿多嘴,自当掌嘴,但王妃的燃眉之急也只有慕容月郡主能帮忙解决,幽绿不忍心看到王妃因为此事终日愁眉不展。”幽绿边说便跪下身,言罢,还举起嫩白柔荑掌嘴,霎时一道道醒目的红痕不满幽绿白皙的脸蛋。

    微瞥一眼不停掌嘴的幽绿,慕容月美眸闪过一丝冷意,却巧笑嫣然,道:“王妃,幽绿也是一片忠心,你就别罚她了,你有何难处尽管说,慕容月定当效犬马之劳。”

    闻言,夏冰舞一脸灿然笑意,转头对着幽绿,冷声道:“幽绿,本妃看在郡主为你求情的份上,你就退下吧。”

    “是,幽绿谢过王妃,谢过郡主。”说完,幽绿暗自和夏冰舞相视一笑,尽管白皙的脸蛋红痕一片,但眼中那得逞的神情却熠熠生辉,须臾,再转身快步退下。

    眼看着幽绿娇小的身影消失在新月楼前院,慕容月转过头,微微笑道:“王妃,你有何事需慕容月帮忙,但说无妨。”

    夏冰舞嫣然一笑,两颊梨涡霞光荡漾,将她和幽绿将在寒宫宸诞辰宴上陷害心洛的阴谋娓娓道来,并告知慕容月她在寒宫宸诞辰宴上需要出手相助之处。

    当夏冰舞和慕容月达成一致意见之时,已午时已过,于是夏冰舞在新月楼设宴款待慕容月,整个新月楼的丫鬟小厮见王妃和慕容月相郡主谈甚欢,绝美的脸颊始终洋溢着灿烂的笑靥,也不由得发出会心的微笑,脸颊一片红肿的幽绿更在一旁布菜伺候,丝毫不顾及脸上火辣辣疼的伤。

    日落西山,霞光万丈,慕容月在夏冰舞的嫣然浅笑中,上了马车回墨轩府。

    眼见慕容月乘坐的马车消失在视野之中,幽绿上前搀扶着夏冰舞,往王府中走去。

    火红的夕阳,照耀在王府的一景一物之上,仿佛织女手中的五彩霓裳,风情迤逦,妩媚万千,夏冰舞嘴角拉起一抹阴狠的笑意,与这美丽的景物显得格格不入。

    几天以来,心洛未曾踏出忆云苑半步,绿翘负伤在身,她心中疼惜,如花似玉的女子,每每都因她而备受摧残,她于心不忍。

    轻轻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心洛浅笑着走进屋内,手中一碗热腾腾的汤药正散发出浓浓的苦味,走至桌旁,心洛慢慢将药碗放在红漆楠木圆桌上,凝眸美韵,一瞬也不瞬的凝睇着绣榻上,正闭眸浅眠的绿翘,圆圆的小脸,此时正微微泛红,微厥的红唇,鲜艳欲滴,长长如蝶翼般的眼睫,在白皙的眼睑投下淡淡辉影,煞是可爱异常,犹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一般,惹人眼,只是绿翘背上缠绕的一圈圈白纱,分外刺眼。

    微微的响动传进绿翘的耳中,煽动长长的眼睫,绿翘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灵动的大眼,迷蒙一片,朦朦胧胧的看见面前的白色身影,以侬软语,“把药放桌上,你先下去吧。”自从受伤以来,王妃便让管家齐垣叫了一个小丫鬟到她房中,伺候她的饮食起居,和敷药服药的事物,想必一定是那丫头晓风才是。

    不曾多想,绿翘微转小小的脑袋,再次浅眠。

    看见绿翘如此可爱的一面,心洛浅笑淡淡,莲步上前,柔声道:“绿翘,药乘上来了,快起来趁热喝了吧。”

    柔软的嗓音,夹杂着丝丝清冷,犹如天籁,却也熟悉异常,蓦地,绿翘猛地抬头,睁眼便望进心洛浅笑嫣然如春水般丝丝荡漾的秋眸,惊呼出声:“侧王妃,你来了。”说罢,便移动着身子想下床请安。

    “绿翘,别动,小心扯动伤口。”一见绿翘的动作,心洛秋眸漾起丝丝担忧的神情,一把便制止住想下床的绿翘,笑道:“来,你先趴伏好,把药喝了。”

    说罢,心洛便信步走至红漆楠木圆桌旁,一手端起白瓷碗,一手拿着勺子再走回秀塌旁,如母亲般温柔笑道:“来,绿翘喝了它罢。”言罢,便一小口一小口的送进绿翘微微张启的樱桃小口。

    看着心洛如此细心体贴的举动,绿翘顾盼生辉的灵动大眼,忍不住水汽氤氲,满心温暖,虽然前几日在茶楼,她告诉侧王妃的不尽是事实,但她五岁时便失去双亲,卖身为婢,却是千真万确,只是买她的主人乃当朝七皇子寒宫凌。

    最终,绿翘晶莹剔透的泪水,缓缓滑落,顺着白皙的脸庞一路跌进心洛端在手里的白瓷药碗中,溅起朵朵水花,漾起丝丝涟漪。

    “侧王妃,谢谢你,谢谢你让绿翘体会到家人般的温暖。”绿翘满脸的认真,闪动泪珠的大眼,直直的盯着心洛,接着道:“以后绿翘定会誓死效忠侧王妃,绝无二心。”

    慢慢将药碗放在一旁的小几之上,心洛缓缓将绿翘拥进怀中,秋眸悠远,柔声道:“绿翘,我们是好姐妹,你以后会一直沐浴在家人般的温暖之中。”

    闻言,绿翘难以置信般坐起身,看着面前的心洛,晶莹的泪珠更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个不停,眼中有着些些愧疚,她毕竟是七皇子派在侧王妃身畔的人,侧王妃还如此不计较的以姐妹相称,她绿翘何德何能,能得到侧王妃如此礼遇。

    仿佛看穿绿翘的想法一般,心洛淡然一笑,道:“你虽然是七皇子暗中派在我身旁的人,但你的初衷是保护我,而并非害我,有这样一个为我挡鞭,为我付出的妹妹也是我兰心洛三生修来的福气。”

    心洛的话语犹如春风般,丝丝沁甜,垂落绿翘心间,绿翘感激涕零,“侧王妃真的不介意绿翘是七皇子派来的么?”

    蓁首轻摇,心洛再次将绿翘轻轻拥入怀中,语出歉意道:“绿翘,你在誉王府受苦了,现下没有人再在忆云苑外监视,等你伤好以后,我们一起离开王府,可好?”

    绿翘不断的点头,啜泣道:“好,绿翘愿意和侧王妃一起离开王府,侧王妃在王府受的苦已经太多,虽然在皇宫之时王爷对侧王妃的心意甚好,但一回王府,一个多月来却不见王爷的身影,倒是多了一个蓝衣女子对忆云苑的监视,现在忆云苑外没有人监视甚好,我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王府。”

    心洛不再多说,只是静静拥着怀中嘤嘤啜泣的绿翘,思绪已然远飘,以前她以为自己乃瑾侯爷的亲生女儿,圣上赐婚,为了瑾侯府上百人的性命,她欣然承受寒宫宸的残忍相待,然瑾侯爷仅是拿她做诱饵一箭双雕的想取她和寒宫宸的性命罢了,现下她已知道她并非瑾侯爷的亲身女儿,而且娘亲——她唯一的牵挂也已不在瑾侯府,现在的她便可以再无后顾之忧的离开誉王府,离开寒宫宸,不再受任何人的要挟,想到此,心洛欣然一笑,再低头看看怀中已然入睡的绿翘,轻轻的将她放在秀塌之上,自己慢慢退出绿翘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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