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陛下。”国师做作地行了一个礼,“您的气色很不好呀,是不是还是因为王后的事?”

    国王沉沉地点了点头。

    “恐怕,我还要告诉您一个不好的消息。”国师顿了顿说。

    “什么,你说吧,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了!”国王的声音显得苍老了很多。

    “那就是,敖彦王子殿下私自把那个妖女放走了,二王子得知了消息,已经带人去追了,只是现在还没有消息。”

    “什么?”虽然,国王已有准备,但是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现实,看来那个妖女正是那谶语中所说的灭我裕隆国的人了!“这个逆子,来人,把他给我抓到大牢里去!”几乎是下意识的发出了这样的命令,可能是唯有如此才能略微解除心头的愤恨,可是王后临终的话又闪现在耳边,是的,曾经是自己和爱妻的珍爱儿子,即将成为裕隆国的继承人的儿子,自己又怎么舍得将他送上断头台呢?可是怎么办?怎么办?就任由他无视自己的权利,去解救一个想要毁灭裕隆国的妖女?天呀,该何去何从呀?此时,他感到自己的心仿佛正被放在荆棘上煎熬。一阵头晕目眩,他几乎跌坐在地上。

    “陛下,”国师一声惊呼,急忙伸手扶住了国王的身体,“我看你还是先下去休息吧,一切事情由我来操办好吧?这是一粒安神丹,您把它服下,好好睡一觉吧。”他的脸上显现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

    好像是别无选择了,国王顺从的接过了药,在国师的服侍下,吞下了药丸,一阵睡意铺天盖地地袭来。

    “来人,服侍国王安寝!”

    两个宫人走了过来,脸上有着诧异的表情,为什么国王刚刚醒来,这会又要睡呢?但是在国师威慑的目光注视下,她们也丝毫不敢表示异议,只得听从国师的命令了。

    明媚的阳光是那么的灿烂,裕隆国的宫殿是那么的辉煌,可是裕隆国人的心情恐怕再也不会明朗了。

    敖彦静静坐在昨天曾关着喜宝的牢房里,心如止水,这是他要求看守把自己关在这里的,仿佛在这里还能找到心上人的气息,此时此刻,他想的最多的,还是她的安危,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就那么快速地,深深地爱上了这个人,从她从悬崖上跌落到自己怀里的那一刻,这份爱就在他的心头深深扎了根,那个根还正已蓬勃的气势迅速疯长着,它的势力已是不可比拟了。这就是老人们曾说过的一见钟情吗?是的,他已经不可救药地沉浸在这份感情中去了。无所想,无所思,心里除了喜宝,已装不下任何的人和事。但是,此生恐怕已不能和她长相思守了,这有何尝不是一种痛苦呢?想到这,他的心头拂过一丝的哀痛。

    纷乱的脚步声传来,敖胜在几个随从的陪伴下,颐指气使地走了进来,他挑了挑眉毛,傲慢而得意的看了一眼敖彦,“敖彦接旨!”

    虽然喜宝临走的时候,曾经告诉自己,敖胜觊觎自己储君的位置,但是生性善良胸无城府的他,始终不愿相信这会是真的,但是面前敖胜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木然地面对着这一切,第一次明白了王位还会变成一个让人泯灭天良,骨肉相残的可怕东西。

    “兹敖彦,无视王威,蔑视国法,私放裕隆国之劲敌,叛国欺君,重罪难赦,故叛其斩立决!”

    “父王真的判自己死刑么?曾经那么器重爱怜自己的父王竟然无视母后的临终嘱托判自己死刑吗?”敖彦的心深深陷入谷底,两行泪水潸然而下。

    敖胜冷冷哼了几声说:“大哥,为了这样一个妖女,你先失王位,再失性命,真是愚蠢之极呀!”

    敖彦苦笑了几声,“没有你的添油加醋,父王又岂会下这样的狠心?相煎何急,你我本为兄弟,难道你真的忍心踩在我的尸骨上端坐王位?”

    “我有何不忍心,你我同为王子,为什么你就始终高高在上,想尽了父王的恩宠,想尽了臣子的阿谀,想尽了各国那么多贵族千金的垂青,我哪点比你差,凭什么就要看你的脸色?凭什么就要被你踩在脚下?”敖胜一股脑的把这些年压抑的仇恨、嫉妒,彻彻底底的吐露出来,他的脸因为满怀的怒气而有些变形了。

    悲悯袭上敖彦的心头,原来自己曾经视为手足的二弟,竟是那么的处心积虑地想要取代自己,骨肉之情何以堪?他难以相信,他不愿相信,但是他不得不相信。此时此刻,他无言以对,唯有以沉默对抗敖胜的张狂。

    “在明天你上断头台前,好好享用这最后一餐饭吧!”敖胜拂袖而去,留下了石桌上的几个酒菜。

    敖彦木木地拿起酒壶,斟满了一杯酒,直接灌入了腹中,那是一杯烈酒,在热烈的酒劲刺激下,他麻木的神经似乎又惊醒了,自己难道就这样窝囊的死去?把裕隆国的美好一切交给那个阴险国师,和狭隘心胸的敖胜吗?不,不,绝不!他在心中呐喊。他掷掉酒杯,来到那扇小窗前,仰望着碧蓝的天空,希望如同白云飞上了九霄天,喜宝,喜宝,你在哪里?你听到我的呼唤了吗?你快来救我呀,我要重整旗鼓,奋力夺回王位,重新恢复裕隆国的太平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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