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按捺不住那一点点欣喜的情绪。

    他应该叫叫浮舟,让浮舟自己过来,来到他身边。不论有什么事,他都会替浮舟扛着的。他那么疼爱浮舟,而浮舟那么值得他疼惜。

    更何况如今,浮舟已被逼入了这样近乎崩溃甚至哭泣出声的境地?

    “小舟……”

    裴绪听到自己唤了一声。那声音嘶哑秾丽,带着浓郁的情色味道,自己几乎都辨认不出。

    浮舟的哭泣声忽然中止了,有冰凉的液体溅在脖颈后。身体再往下的部分温暖而麻木,裴绪来不及分辨自己的处境,便又被拖入了浓雾之中。光影渐渐消去,什么,都看不到了。

    裴绪再次从梦魇中悠悠醒转,头一件事便是伸手去摸脖颈后那萦绕梦中的泪痕,入手的却是温热的人体肌肤。

    裴绪皱着眉扭过头去,却发现自己的腰被身后人箍得紧紧的,分毫腾挪不开。那人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肩胛上,轻轻软软的,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温存味道。

    是浮舟。

    裴绪怔了怔才完全从梦里清醒过来。

    他原是想借着马车逃走,却被拼死冲开穴道的浮舟截住了。那时候,浮舟一把抱住从车辕上跌下来的他,嘴角还有乌黑的血痕,眼神在月色下却极温柔缱绻。

    他不记得浮舟说了什么,只知道浮舟给他用了药,然后他便沉入了黑甜乡。

    裴绪眼神空蒙地落在一缕不属于自己的黑发上。那黑发缠在他耳边,旖旎着滑到胸前,又恰恰衔上了左腰上那艳丽盛开的红黑二色花瓣。

    比昨日更褪了一寸。

    裴绪并不为自己生命的延长感到欣喜,如果那代价是雌伏在他人身下接受禁锢的话。

    他咬着牙不去感受体内仍旧埋着的某个勃发的器物。浮舟如今不比他矮多少了,身量长开后发育得也十分不错。裴绪亲手将浮舟由个小孩儿带到成人,心里自然诸多感慨。只是他再感慨也从未曾想到,这结果,竟是要自己来承担的。

    身后的人呼吸不稳,显然也睡得不深。饶是裴绪尽力控制着身体的反应,毕竟那里并不适合容纳外来的物事,难以遏制的肌肉颤动还是惊醒了浮舟。

    “……先生?”

    浮舟抱着裴绪的腰无意识地呢喃一声,然后骤然清醒似的往后退了几寸。下体连接的部分也因此而分开了,被灌满粘液的部位依依不舍地发出黏腻的水声,听得裴绪羞愤不已。

    他很累,很难受。

    神智逐渐清醒,身上肌肉的酸疼也愈发明显起来,尤其是酸软无力的腰胯部位,昭示着刚才发生了什么。浮舟从他体内拔出去之后那里有种微妙的空虚感,黏液渐渐淌到大腿之间,龌龊的触感让裴绪死死攥起拳,抵抗心里那逐渐蔓延上来的恶心感。

    身后有了些动静。

    浮舟起身了,空缺出的位置令裴绪裸在空气的肩背感到了寒意。然而那少年又很快回来了。他掀开裴绪身上的被子,用湿巾将裴绪身上拭净了,连软绵地搭在腿上的性器也一点不落下,却偏偏不去碰男人身后那个溢满淫液的部位。

    裴绪心里头烦闷,随手抢过来湿巾,也不管骤然坐起给酸软的腰带来的一阵骤痛,又自暴自弃想着反正浮舟什么都做过了,竟在浮舟面前清理起下体来。

    然而却被浮舟拦住了。

    “先生……那里,须得含着的。”

    浮舟握着裴绪虚软无力的手腕,低声解释了一句,从裴绪手里拿回帕子,又投入了温水中,自己也匆匆洗了一遍,再上了榻,从正面按住了裴绪的腰。

    裴绪被他一碰便浑身一僵。他倒不是觉得浮舟会在此时对他做出那等事,只是下体仍含着东西的感觉太难受,始作俑者又来碰他,他下意识便有些不自在。

    然而这不自在落在浮舟眼里,显然有了别的含义。

    裴绪瞥一眼浮舟,少年的动作一顿,犹豫着几乎要缩回手去,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面上表情僵硬起来,嘴角抿成一条线,手上依然是按到了裴绪腰上。他动作却不如表情生硬,只是带了些力度按揉着裴绪酸痛的肌肉,不一会儿便令裴绪好受了很多。

    一顿按摩下来,裴绪不主动开口,浮舟便也不说话。肌肤相触的沉默显得分外熬人,浮舟的脸色灰败,眼圈微红,却再没像前几天一般露出寂寞的神情——他不知道,裴绪看见他那般模样,总是想着去安慰他,差一点便按捺不住了。

    裴绪看出来浮舟意图将昨天的事掩盖过去,心下不由得叹了口气。

    浮舟本无恶意,纯粹是想为他解蛊,他当然没有立场对浮舟苛责。偏偏自己力有不逮,逃出去的行动未曾成功。他狠不下心来伤浮舟,自然也做不出进一步的反抗。

    那么,真的要在浮舟面前雌伏一生?

    裴绪无法忍受。

    “浮舟,”裴绪按住浮舟在他肩上揉动的手,用微微嘶哑的嗓音开口,“我们得谈谈。”

    浮舟动作一顿,依言放开了手,沉默地下了榻,垂手站在一边,恭听裴绪的话。

    浮舟自小便乖巧,从不抗拒裴绪的话,便是心里不从,也只是沉默。裴绪见他动作,知道他是不愿听这段话,却又因着裴绪而不得不听。他低低叹口气:“你,真打算这辈子都拘着我?”

    浮舟不说话。

    裴绪的语气更严厉些:“打算把我困到死?”

    浮舟惶恐地抬头看裴绪,眼里光芒明明灭灭,不知来由,只有死一般的沉默横亘在二人之间。

    裴绪被他的沉默刺得心头渐凉。

    他不介意折辱,他不介意失败,他裴绪,有强者的骄傲,从来不是懦弱到输不起的人。

    但同样是出于骄傲,裴绪不能接受已知限期的死亡,更不能接受直至死前永远蛰伏他人身下,做那泄欲的工具,倒错着为人所掌控。他还记得王侯商处境凄凉却狂妄地朝着他笑,指着他的鼻子讲这蛊,一旦被激发,只有精液能让它慢下生长速度,直褪到原有的疤痕处,却永世不能尽除。

    裴绪知道,那个偏执而狂傲的男人,是要他在屈辱与绝望中死去。

    他怎么可能趁了他的意?

    然而浮舟却忽然开口了。

    “先生勿忧,”浮舟垂着脸,并不去看裴绪脸色,声音平平稳稳的,不露一点波折,“此事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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