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总是要继续,收拾好情绪,我回到客栈,慕云正在换被褥。

    “慕云,你的毒,怎么样?”我艰难地开口,就怕听见不好的回答。

    “已经解了。”他顿了一下,答道。

    转过身,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红纸包。

    “刘卿,你这个,可是当真?”

    “我自然是当真。”我忙答。

    他欣喜地笑。

    “可是,这事恐怕得暂缓一阵。”

    他脸色一变。

    “你后悔了?你和那个连墨在外面说了什么?你可是为他,所以不愿意了?”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我有点发晕,他这是,吃醋了!我心里很是高兴

    “不是,我绝不后悔,只是,连墨他,给我下了欲杀。”

    “欲杀?”他喃喃重复,语气渐渐严厉,“他竟敢这样做!”

    “你中毒,怕是也与他有关。”

    “可恨!”他一挥拳,打在床柱上。

    “都是你惹的祸。”他忽的转向我,怨道。

    “我惹得祸?”我的火气也“蹭”的窜上来。

    靠之,我有人格魅力也是错?我好好待人也是错?

    “我求他喜欢我了吗?我叫他下毒了吗?他做错事,为什么是我惹的祸?难不成我是他的谁,一天到晚地看着他?”

    我一顿抢白,弄的慕云脸色不是很好。

    他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气归气,却也不是那种撒泼的人,只是坐在床沿生闷气。

    “好了。”我知道他心里想必也很难受,毕竟是受了无妄之灾。

    “相信我,会好的。”

    我走上前,轻轻把他搂进怀中。

    “真的会好吗?”他倚着我,语气脆弱。

    “真的。”我轻轻哄着他。

    “到时候,你要给我生一个,不,两个孩子。”

    我失笑,“生三个好不好?一个做饭,一个洗衣,一个捶腿。”

    “去,”他也笑了,“你这哪是养孩子呀,你这是找佣人呢。”

    “呵呵。”

    我们之间,第一次,这么温馨。

    “慕云,你跟三王女之间,是怎么回事?”

    我并不介意他是否与三王女有什么过去,我又何尝向他坦白我的灵魂附体呢。

    过去的就该然它过去,我只是想知道,他与我,是不是有未来。

    他抬高了头,笑,

    “吃醋啦?”

    “有一点。”

    “说谎,明明很酸。”

    好吧,我承认,我吃了很多醋。

    “我跟景双真的是义姐弟。”

    “可,那天?”

    他明明和三王女衣衫不整的从房间出来,还跟她回去做她的侍君。

    “那天是为了从徵芫那里脱身。”

    我越听越糊涂,他不是笑逸楼的教导师傅吗?为什么要从那里脱身。

    “这个,我一时也说不清,等咱们回了金城我再给你细细讲。还有,你记住,我跟你在一起,是我,是我的第一次。”

    第一次?我被惊住了。

    处男vs处女?

    来京都的时候,是一路喧嚣。

    回程的时候,却是沉闷异常。

    祁予琼出走,连墨叛离,秦翎话少,萧若和慕云不对盘,各自占据一角冷战。

    我坐在窗边,从这一小方格里看世界。

    原来,快乐这么容易消失。

    你以为不会变的东西,一转身,就已经物是人非。

    慕云悄悄抓住我的手,掌心温暖。

    我转头看他,浅浅地笑。

    还好,有两个孤独的灵魂,愿意风雨同舟。

    住宿的时候,有鉴于我已经医治无望,所以在用度上我很是慷慨,每人一间房。

    但是,夫君大人很是不乐意。

    “我们都成了亲,为什么还要分房睡?”

    “我不是中了毒嘛。”

    “我们,”他的脸通红,“我们不做不就行了嘛。”

    “可是,”我也脸色通红,“我会冲动的嘛。”

    “你不冲动不就好了。”

    我苦笑,要是冲动这件事也可以自控,我们两当初就不会开始了。

    “慕云公子,情动会加速欲杀之毒的发作,虽然刘妈妈看起来平时皆是无恙,但一旦毒发,便会情欲大发。”秦翎小小年纪,却是我身边的人中懂的最多的,他这一说,慕云便乖乖一个人去睡了。

    我把秦翎拉到一旁,悄悄问他:

    “这欲杀毒何时发作?”

    “就我所知,欲杀是天门中的女人用来控制她们的男奴的,只要不跟欲字沾边,一般无碍。”

    难道,我要一辈子做个尼姑。

    就算我能,慕云怎么办?

    大概是我的脸色很不好,秦翎安慰我:

    “刘妈妈,你别担心,虽然神医白锦不肯帮你解毒,但欲杀并非奇毒,相信一定有人能解的。”

    我勉强地笑了笑,让他早点休息。

    第三天的傍晚,我们终于回到了金城,按照大胡子师父写信的地址,我让赶车的大姐直接去了大胡子师父的绣庄。

    到了绣庄,我傻眼了。

    地方偏僻,招牌肮脏,门板破烂,黑灯瞎火,哪像个有人的地方。

    赶车大姐说:“你一说要来这地方我就疑惑,这地方已经荒废十几年了,咋还个有啥绣庄呢?果然是你记错了吧,你快快说个地址,我赶着回家过年。”

    我掏出信,借着赶车大姐的灯笼,把信翻来覆去看了十多遍,就是这个地址,没错啊。

    “这是什么?”眼尖地萧若从半截土里拽出一封东西。

    我接过来一看,半截心都凉了。

    这就是我让大胡子师父带人带钱去京都的信!

    地方没错,人呢?

    我稳住心神,让赶车大姐先带我们去城里的客栈。

    进了客栈,我掂量了一下,要了两间房,我和慕云一间,萧若和秦翎一间。

    慕云收拾东西,我下楼向小二姐打听消息。

    “小二姐,你消息灵通,可知金城里最近是否有绣庄开张?”

    小二姐想了想,摇头。

    “那可有人买屋买地?”

    “客官说笑了,这都要过年了,谁赶在腊月里买屋买地的,咱金城的习俗,买屋买地那都是开了春的事。”

    “那你可知戏翠苑的爹爹,就是胡子很多的那位,现在在哪?”

    “我可不知,戏翠苑没了之后,金城里就再没他的消息了。”

    怎么回事?

    我一肚子的问题没有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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