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朔月一路欢呼雀跃,时而追蜂捕蝶,时而摘花取草。乐渊背着硕大的包裹,后面慢慢跟着。

    乐渊抬头看看太阳,道“你再一路顽皮,恐怕天黑之时,也到不得镇上,只能山中露宿啦”。

    张朔月置若罔闻,依旧上窜下跳,自娱自乐。自打昨天就兴奋的一宿未睡,下山折腾了半日之多,却也有些倦乏。忽然猛地跳到乐渊背上,头枕着包裹,却也惬意,不多时,竟发出微微的鼾声。

    乐渊见天色已晚,便负着张朔月,快步走下山。

    未到镇口,便远远见贾老七东张西望,看到自己,猛的回头,拔腿便跑。乐渊心中诧异,没几步便追了上来。从后面轻拍了一下贾老七肩头。

    却见贾老七浑身一颤,咚的一声便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口中不停念叨:“大仙莫怪,大仙莫怪,我一辈子没做过坏事啊,可别抓走我,不要吃我,我只是偶尔骗骗远来的道人,并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乐渊道“吃你作甚?”

    贾老七听闻乐渊讲话,抬起头来,大喜,站起来道“原来是乐老弟啊,乐老弟可挂念死老兄我了,快快请去客栈,额,嗯,这次真的老哥哥我请客。”

    一路上拉着乐渊问个长问短,又问道:“乐老弟,山中可算熟悉了,山中可有仙人否?山中那吃人女魔头,可曾诛杀?”

    “女魔头?你说谁?”张朔月忽的在乐渊背上抬头问道,原来她早就醒了,但听那贾老七啰哩啰唆,自己有困意涌上,懒得吱声,听到他说女魔头时,立刻反应道,这上中只有我一个女子,莫非说我?

    贾老七见得张朔月搭话,唬的一屁股坐地上,挣扎了几下,未爬得起来,原来张朔月埋头在硕大包裹中酣睡,被包裹盖住,贾老七并未看到,见到一个女子搭话,自是非常吃惊,还道那女魔头闻声赶来。

    贾老七坐地上,下颚不住抖动,见乐渊背后跳下一人,一身黑色长衫,披头散发,相貌剑眉细目,唇红齿白,异常好看。贾老七从小就听说,越是凶残妖女,越是相貌美艳,见到张朔月,更是吓得话都说不出。

    张朔月平时欺硬怕软,见到贾老七如此模样,便柔声道“怕甚么,我又不是女魔头,女魔头见到我都得绕着走,有我在,怕甚么?”

    贾老七听闻,稍稍安定,有看了看乐渊,才站起来道“乐兄弟和女,这位神仙妹妹,一起,一起去喝几盅吧。”

    说罢,头前引路,到客栈要了上好酒菜。

    贾老七敬道“祝乐兄弟和神仙妹妹此次下山诛妖魔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张朔月欢喜道“多谢多谢,无论什么妖魔,见到我必然落荒败逃”说罢一饮而尽。

    酒至半酣,贾老七左顾右盼,见四周无人,悄声道“神仙妹妹,我这客栈最近可蹊跷得紧”

    “此话怎讲?”张朔月好奇问道。

    “客栈厨房,不只是闹狐仙,还是闹刺猬精,经常的丢些米面,就在眼皮底下,转眼就不见了。”说着,有压低声音道“咱客栈住的大多数是一些修道高人,我也请一些道长做法降妖,谁知第二天,那些道长都慌慌的辞别而去,不知何故。”

    张朔月听罢,拍胸脯保证道“我还以为什么天大的事情,莫慌莫慌,无论什么鬼怪,今晚我便给你抓来瞧瞧。”

    贾老七千恩万谢,又给斟酒,上菜。

    乐渊道“我那马儿和包裹,可曾妥善安排?”

    贾老七道“那是自然,每日新鲜草料,每日洗刷饮溜,样样不少啊。”

    深夜,乐渊将包裹中宝剑拿出,缚在身后,与张朔月潜伏在厨房。贾老七心中恐惧,并未跟来。

    张朔月悄声道“这妖怪倒也嚣张的紧呐,居然敢在巽震山脚底下行事,真是自投罗网”。

    乐渊道:“也未必是什么妖怪,可能是客栈自家的家贼,倒也说不好啊,有几个妖怪单单偷米、偷面呢。不过能唬退许多道长,想必也有些本事罢。”

    正在小声谈论之时,忽听门外有悉数之声,二人屏住呼吸,仔细观瞧。

    只见门吱扭一声,慢慢打开,一个黑影闪了进来,大摇大摆的拿些馒头,边吃边道“这厨房今日蹊跷的紧呐,里面居然藏着俩个小鬼,呐,还不出来,让老夫见见,更待何时?”

    那黑影说罢,大袖一挥,将蜡烛燃亮。正欲观瞧,见张朔月呼喊着伸手抓向黑影面门,黑影手一抖,张朔月便弹了回来,幸好乐渊一把抱住。

    仔细看时,乐渊和黑影都不禁喊出声,

    “不谬道长?”

    “乐渊小弟?”

    “不谬道长因何做偷窃之事?”乐渊不悦道。

    “这客栈平日专门骗人、欺客,拿他写米面,却有何妨,看乐渊小弟年轻有为,莫管闲事为好”不谬道长大摇大摆坐下,也不理二人。

    张朔月大怒道“偷东西还说的振振有词,天下人管天下事,今天便管你怎的?”说罢有伸手抓去。

    不谬道长轻轻摆手,将张朔月扫的倒退几步,道“莫急,莫急你们懂得什么,不要跟老夫啰嗦,带惹怒了我,对你们也没好处”。

    乐渊见不谬道长连连退张朔月,不觉也是生气,伸手便去夺不谬手中馒头。乐渊心思:当初上山之际,不谬道长道法平平,被百花谷雾气迷倒,自己不能出手太重。

    谁知一连几次,都未抢过,不谬道长烦道“小孩子总是不知好歹,吃点亏罢”说罢左手平推,打向乐渊胸口,乐渊反掌相抵。二掌相交,发出阵阵雷暴之声,震耳欲聋。

    乐渊和不谬道长均是一惊,暗叹对道法过人。

    不谬道长道:“年纪轻轻有如此修为,却也难得,今日便放过你们,速速走开”

    乐渊喝道“看道长也是修行颇有所成,为何做偷盗之事,敬你年纪花甲,今日放你一马,从此以后,莫要在来,如何?”

    不谬道长大怒道:“口出狂言,教你看看手段”。忽的身形闪动,已到乐渊近前,竖掌砍去,乐渊侧身还掌,斗在一处。

    张朔月跳将过来过,正欲伸手,被不谬道长掌风带动,飞起撞到墙上,勉强挣扎站起。

    乐渊大怒,念动真诀,后背宝剑出匣,一道红光映在右手,幻出一把宝剑,上有阵阵流光彩气环绕。

    “霞光剑?”不谬道长大惊道,“你怎的有此剑?啊呀!莫非……不好!”只见不谬道长转身便跳出门外,逃之夭夭。

    乐渊不理不谬道长大呼小叫,急忙收剑还匣,见扶张朔月。张朔月大骂不谬道长为老不尊,有辱道门。乐渊好生安慰一番。

    张朔月眼光不停打量乐渊后背宝剑道:“为何刚拔剑,那老头便跑了?真是奇怪,你的宝剑那么厉害?”

    说罢便自己将宝剑解下,反复端详,只见墨鲨鱼皮鞘,银色剑柄缠绕红布,并未有何奇特。伸手拔剑,却使劲力气,也拔不出来。又举起反复端瞧,未发现迸簧机关,奇道:“难道宝剑都是这么难以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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