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声离自己越来越远,连翘知道自己已经平安的逃出了那里,可是想到文浩那最后一眼道别的目光,连翘的心就不由的抽痛着。

    脑子里混乱一片的她还没感觉到马车竟然慢慢的停了下来。

    车帘被掀开,出现在连翘眼前的不是情,而是提醒她注意雪若的苗翠凤。

    “你?”

    “我怎么会在这儿吗?”苗翠凤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个黄雀指的就是我啊。”

    “你把姐姐怎么样了?”没有看到情的踪影,连翘惊骇的问。

    “你说呢,她不过是中了我的麻药晕了。”苗翠凤指着昏倒的地上的情,“我给雪若的无名之毒其实并不会致死,只会让人逐渐失去了力气,无法抵抗。”

    “你,到底想干什么?”听到这儿,连翘顿时紧张了起来。

    “紧张了?你是该紧张的。”苗翠凤以鞭子抬起连翘的脸,“我真不知道平凡的你为何会有那么多人舍命保护?明明你并不漂亮的。”

    “我,我也想知道。”连翘暗中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拼命忍住心中的害怕。

    “你别得了便宜还装无辜!”苗翠凤的眼顿时冰冷了起来,“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他会那么喜欢你!”

    “他?”

    “不要装傻,秦琅呢?”

    “秦大哥?”连翘惊讶,她怎么会问她秦大哥的事?

    “不要装傻,秦琅呢?”

    “他已经离开了。”想到和桑姐姐离开的秦大哥,连翘直觉道。

    “离开?怎么你就没同他一起离开?还是你抛弃他了?”苗翠凤想到这个可能,不由的爆出冷笑,“是你嫌他只是个穷小子,把他撵走了吧?”

    “不……”

    “你否认也没关系,反正我已经知道了。”苗翠凤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笑容,他们过得不好,最高兴的应该是自己,可是为何听到他离开的消息,自己心中会有些黯然呢?

    “他被你抛弃了,还真是活该啊。”苗翠凤冷笑,矛头一转:“桐城少主应该是有权有势的人,为何你不愿跟着他?”

    “……”

    “是嫌他也不够有钱吧,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是不是得找个皇帝才甘心下嫁?”苗翠凤的目光如盯上了猎物的毒蛇,幽怨而狠毒。

    “我从没如此想过。”连翘苦笑一声,想起在马车里的男子,她的眼里充满了哀戚。

    “没想过,只是做了。”苗翠凤的眼神整个的冰冷下来,想到雪若的行动也该结束了,脸上堆上了笑容,将连翘身上的穴道解开:“算了,你走吧,否则,等会儿雪若来了,你们就不走不了了。”

    “你准备放了我?”连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当然要放了你,因为只有放了你,我才能继续看戏啊。”苗翠凤说着,帮马车里的裴千日也解开了穴道。

    “我……姐姐呢?”

    “她,就不需要你来担心了,只要你们赶快离开,雪若便不会为难他们的。”苗翠凤的笑容并不能安抚连翘心中的惧怕,因为她发现,这个苗翠凤,是个把别人痛苦当成快乐的恶劣之人。此时放了他们,不过是为了看她们在雪若的追杀下,担惊受怕的模样。

    “你能保证姐姐绝不会有危险?”她一个弱女子,的确是无法同时照顾两个人的。

    “你不相信我的话?”苗翠凤勾唇一笑,“即使你心里并不不相信我说的话又怎样,你现在除了只能选择相信,并无其他的路。”

    “我……”

    “你还是赶快考虑,否则等会儿雪若追来了,你们谁都逃不了。”苗翠凤此刻神情悠闲,眼中带着看好戏的戏谑目光。

    “我……”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连翘只得先把昏迷的情藏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自己则带着裴千日离开。

    “哼,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妥协。”苗翠凤说着,来到情藏着的地方,好心的喂了她解药,便翩然离开。

    留下的几人并不好对付,本来见马车离开,雪若便准备追上去,谁知阮文浩等人仿佛不要性命般,拼命的阻止他们离开。

    既然要找的人已经离开,雪若并不准备与桐城结下仇怨,想到从苗翠凤那里磨来备用的迷魂散,雪若轻轻一笑,袖子如天女散花般展开,白色的粉末随即充满了整个空间。

    看到不肯闭眼的黑衣人,雪若上前,很慷慨的将剩下的迷魂散塞进了他的嘴里。

    “哼,看你还能不能作乱。”踢踢昏迷了的黑衣人,雪若神情松懈下来。

    就在她一转身的功夫,怨竟然拼着最后一丝清明,一跃而起,剑直刺而出……

    沉重的躯体倒地,怨神情肃穆,看着自己身上的短剑,他微微勾起了唇,也许这样死去,忘记了所有的爱恨和职责,该是他这一生好的抉择。

    “哼,还非得逼我出手?”抹去了短剑上的血渍,雪若笑着将那方沾了鲜血的帕子随手扔在了地上。

    顺着车辙印,雪若带着人来到了马车被遗弃的地方,看着空无一人的马车,雪若恨得咬牙切齿,只想拐回去将那几人统统杀了了事,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却又暗自忍耐。

    “退!”雪若说着,不甘心的看着原地打转的马车,仿佛在讽刺她的机关算尽,仍然除不掉她想要杀的人。

    怨醒来,看到周围陌生的景物,才知道上天并没有好心的收回他的性命,而是让他继续在恩情和爱情之间苦苦徘徊。

    “你没事儿吧?”

    怨困难的摇摇头,发挥了他最擅长的一项:沉默寡言。

    “你怎么在这儿?”看到本该在连翘身边的情,怨猛然坐起,却牵动了他胸口的剑伤,顿时咳出几口热血来。

    “你别紧张,我想翘儿他们还没被雪若抓住。倒是你的伤,没想到雪若那么狠毒,竟然刺穿了你的肺脏,如果救得晚些,你的命就真的要断送在雪若的手上了。幸好我们在附近找到了一家农户,能有个干净的地方让你能好好的养伤。”阮文浩端着药碗过来了,将药递给情。

    “把药吃了吧。”阮文浩尽量掩住眼中的失意,笑着说。

    “身体好了,才能去找小小姐。”见怨不肯喝药,情劝慰着。

    听了情的话,怨就着情的手,将碗中的苦药一饮而尽。

    看到这儿,阮文浩不禁出口问道:“你和他认识吗?”

    “不认识。”看到怨将脸撇开的动作,情撇嘴道。

    “真的不认识?”看到怨爱理不理的模样,阮文浩猛然想起,公子的手下里有一个最沉默寡言功夫却是最好的侍卫。“你不会是公子的侍卫怨吧?”阮文浩拿怀疑的眼神看着怨。

    谁知怨仍是一副不肯理睬他的模样,但是这样反而让阮文浩确认了这突然跑出来相助他们的黑衣人也是公子的人马。

    是为了翘儿吧,不但派了情贴身服侍,还派出最精锐的部下暗中保护她。

    这种用心是自己比不上的,那么自己真的可以从公子的手中夺过翘儿吗?他没了信心。

    “你好好养伤,要做什么也得等到伤口好了以后才行。”

    怨抬眼瞪她。

    “起码也要等伤势稳定了。”情无声的叹了口气,这是第一次,她竟然着了雪若的道,说什么毒药,明明只是让人陷入昏迷的迷魂药!

    怨闭目养神,准备在最短的时间里积蓄离开的力气。

    “我们先出去吧,让他好好休息一下。”阮文浩起身离开,情也跟在阮文浩的身后离开了。

    见两人离开,怨便想坐起来,可是身上的伤怎允许他乱动,还没坐起来,便觉得四肢无力,瘫回床上。

    “咳、咳。”怨重咳两声,头一次的为自己的无能而闭紧了双眸。

    “他是公子的侍卫怨。”来到屋外,阮文浩确定的说。

    “那又如何?”

    “我只是没想到公子会对连翘如此上心。”阮文浩叹了口气,看翘儿的模样,似乎也不知道公子为了她做了这么多的安排。

    “知道就好,看到公子对小小姐的好,你是不是自愧不如,甘拜下风呢?”情笑着问。

    “不,公子这样的做法,只会让我知道我做的还不够,还需要继续努力。就像公子做的,他没认输,我为何要先认输?”阮文浩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让情叹了口气,怨是个倔脾气,连这个阮公子也是个不见黄河心不死的倔小子!

    “我说,你啊是比不过公子的,翘儿最后喜欢上的只会是我家公子。所以,还是趁早退出吧。”情攥紧了拳头,在阮文浩的面前挥舞着。

    “那就比比看,即使情敌是公子,我也不会退缩。”看着情反应过度的模样,阮文浩觉得情还真是个极其护主的好丫鬟。

    “你……”情气愤的鼓起两腮,转过身去,发现即使面对整日无话的怨也比面对阮文浩好,至少那样她绝对不会被气到!

    “怎么,你说不过我,就要走吗?”见情就要离开,阮文浩扬着胜利的笑容说。

    “我只是不想让你小人得志。”情转身走向厨房,此时得先养好怨的伤,谁叫他武功最好,也是他们几个中追踪术最高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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