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解药?”苗翠凤不解。

    “七步之毒的解药。”连翘生气了,苗翠凤难道不愿远为自己解毒吗?

    “那毒无解。”苗翠凤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你!”连翘这次是真的愤怒了,这些凭仗武功行走江湖的人难道没有一点的忌惮,明明是苗翠凤恨错了人,报错了仇,下错了毒,现在却还能理直气壮的站在自己面前,不露出一丝的歉疚?

    “虽然我没解药,但是我这儿有几颗药丸,可以帮你压制住体内的毒素。解药,我回去后,一定会加紧炼制,希望能在你毒发前能制得解药。”苗翠凤笑笑,脸上有着疯狂的痕迹:“只是麻烦你要跟我一起回去了。”

    连翘立刻明白苗翠凤的意思是让自己给她当药人,但是不可以。连翘摇着头,朝身后退去。

    “为何不来拿?”苗翠凤走上前一步,手中的药瓶明明是连翘最后的希望。

    连翘没有去接苗翠凤手中的药瓶,只是在苗翠凤的逼近下,一步步往后退着。

    一步、两步、三步……直到第六步,连翘已经站在悬崖边了,后面便是陡峭的悬崖,碰落一颗拳头大的石头,半天都没听到回音。

    第七步啊!连翘看着渐渐逼近的苗翠凤,心里也慢慢平静下来。不由的自问:桑姐姐临死前,心里想了些什么呢?

    感觉背后的凉风一阵阵袭来,连翘的脑子更加清醒,她本来就是要寻死的啊,虽然现在的情况出乎自己的意料,可到底殊途同归了。

    最后一步,在苗翠凤试图抓过连翘的时候,她往后踏出,一脚踩空,就在苗翠凤紧张的探头往崖下看去的时候,一个黑影越过两人,跟着连翘跳落悬崖。

    “宫主?”左静看着两个身影离她们越来越远,回头看着脸上露出莫名神色的苗翠凤。

    “我们走吧。”苗翠凤缓缓将瓶子收回,一切都不在她的意料中的,看着那男子追随连翘而去,她竟是悲喜交加。原来这辈子,她从来得到一个人不参杂质的爱,而她从未看得起的连翘却有幸拥有了这种让人歆慕的爱。

    “易白?”看到随着自己跳下的怨,连翘想起了苗翠凤的话。

    直到现在,她才从那段无望的爱恋中清醒过来,也许那些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才是真正值得去爱的呢!

    闭上眼睛,享受着清风,连翘的唇边,血丝不断滑落。体内的毒已经发作了……

    搂到连翘柔软的腰肢,怨满足叹了口气。生不能同寝,死但愿同穴。

    “公子,你看我们找到谁了?”仇的声音从岸边传来,独孤无影一愣,快步走到岸边,就看到怨双手紧紧护卫着连翘,晕厥在河堤上,身下的泥土早已被鲜血染红。

    “翘儿?”独孤无影伸手去抱连翘,却发现怨的双手紧紧缠在连翘的腰间,任他如何用力,也无法从怨的手中接过翘儿。

    仇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稀奇的情景,连忙双手去掰开怨的手。

    “公子?”感觉有人在拉扯自己的双手,怨勉强睁开了眼睛,眼中映着独孤无影的身影,恋恋不舍的松开双手,他再次陷入了昏迷。

    抱起翘儿,独孤无影赶忙吩咐匆匆赶过来的郝太医,吩咐道:“看怨到底伤到哪儿了?”

    郝太医翻过怨的身体,发现怨背上纵横交错着好几条狰狞的伤口,其中最长的伤口足足有一尺长,伤口附近的肤色惨白,伤口里的肌肉向外翻卷着:“公子,怨伤到了筋骨,可能……”

    “别说了,郝太医,先帮怨包扎伤口。”独孤无影蹙眉,看着昏迷不醒的两人,心中竟酸酸的。“恩,去清原县衙找情来。”

    “是。”恩领命而去。

    将连翘抱至树下铺着的毯子上,脱下外袍,独孤无影将袍子盖在了连翘的身上。

    过了好长的时间,独孤无影才缓过神来,看着昏迷不醒的两人,眼中似乎有忧伤一闪而过。

    “公子,怨的伤口,我已经清洗包扎过了。只是怨的身体太虚弱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郝太医擦去额上的汗珠,心疼的说。

    “嗯。”独孤无影轻点了头,一手伸进袍子里,握紧了连翘无力的小手。望着远方,眼中藏着些外人无法看透的情绪。

    看着连翘跳下了悬崖,徐子敬才转身离开。来到清原县外的一户农家,里面裴千日正在悠闲的下着棋。“主子,小小姐已经……”

    “知道了。”拈起的子儿停在半空中,裴千日嘴边的笑意凝固了,看着棋盘上两方的僵持不下,突然失去了对弈的兴趣。将子随意的落在棋盘上,细看之下,才发现整个棋盘的局势竟然明朗起来。一着不慎便全盘皆输!看着棋局,裴千日已是泪流满面。

    掉落到棋盘的泪水让他惊讶,为何自己流泪了?

    不是完美的报了仇了吗?处心积虑了这么久,本该是庆祝的欢喜,为何心中只有空虚和哀愁?

    “她,真的死了吗?”

    “苗翠凤喂小小姐吃下七步之毒,而这毒就连苗翠凤也没有解药。”徐子敬有问必答。

    “你准备准备吧,我们要赶紧赶回裴府。该是解决雪若的时候了。”裴千日说着,站了起来,袖子拂过棋盘,颗颗棋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是。”徐子敬露出跃跃欲试的笑容,这段时间的东躲西藏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杀回去了。

    “公子。”端了药进得门来,情小心翼翼的生怕走错一步便会惹来独孤无影大发脾气。

    “熬好了吗?”已经五天了,他们两人还是没有醒来,看着连翘日益消瘦的脸庞,独孤无影害怕,她这一睡下去便是永别。

    “公子。”情偷偷抹泪,她竟然没有感觉到小小姐的异常,还向公子隐瞒了小小姐在清原发生的事情。

    “情,你出去吧。”多说无益,独孤无影接过情手中的碗,即使只喝进一滴药,也是好的。

    “是。”情转身离开,碰到了面露同情之色的仇。情只点头示意,便沮丧的离开。

    “公子?”

    “仇,怨醒没?”独孤无影将连翘搂入怀中,小心的一点点喂药。即使大半都从嘴角流出,独孤无影也只是好不嫌脏的拿帕子帮连翘擦干净,继续喂药。

    “没有。”想起昏迷不醒的同伴,仇心下凄然,“郝太医说了,怨即使醒来,恐怕也不能行走,只能躺在床上了。”

    “什么?”手抖了抖,独孤无影抬眼看去。

    “郝太医说,怨伤了筋骨,即使醒来,下半辈子也只能待在床上。”重复了一遍,仇心痛不已。怨是他们几人中功夫最好的,虽然平日不喜开口,但是和他相熟的人都知道他是面冷心热,是和他们生死之交的同袍,好友。

    “告诉郝太医,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治好怨,无论这个希望有多么渺茫。”低下头,看到连翘沉睡不醒,独孤无影也只能继续重复着喂药的动作。

    “是,公子。”仇静静的退下,接着便是恩。

    “恩,秦琅找到了吗?”翘儿是在清原出了事,作为清原的县令,秦琅责无旁贷的要负起责任。

    “好像失踪了一般,就连裴千日也失踪了。卑职到了县衙,只见到徐子瑞。”

    “好,很好。”独孤无影怒极反笑,“这事与秦琅脱不了干系,发下海捕文书,悬赏缉拿。天下之大,我要他无处藏身。”

    “是。公子,徐子瑞在外面,您要不要见一下?”恩小心的问着。

    “见一面也好。”独孤无影眼睛一转,点头示意恩去请徐子瑞。

    徐子瑞走进房间,拱手为礼:“独孤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客气话,我们就不说了,我只问你,你家主子裴千日去哪儿了?”独孤无影双眼犀利的望向徐子瑞。

    “在下也正为此事而来,难道我家主子没和小小姐在一起吗?”这几天,徐子瑞把清原县翻了个底朝天,可仍旧没有发现自家主子的身影。

    “徐子瑞,恐怕他另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讽刺笑容,独孤无影觉得自己的提示够明显了。

    徐子瑞脸色灰暗:“在下明白了,只希望独孤公子能好好照顾小小姐,莫要她再受到伤害。”

    “这句话,你应该说给你家主子听。”独孤无影弯起一个笑容,声音冷淡:“别让我再看到他,否则,我不会担保会对他手下留情。”

    “在下必定谨记于心。”徐子瑞再一拜,转身离开。

    “恩。”看着徐子瑞离去,独孤无影的眸子深不可测。

    “公子?”

    “想必裴千日准备东山再起了,给我盯好雪若、全力封杀裴氏商行,我要让他人财两失。”独孤无影悄悄展开恶魔的羽翼,虽然不能拿走裴千日的性命,但是拿走裴千日最在意的一切,会让裴千日生不如死。

    “是。”恩毫无异义,领了命令便也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独孤无影和连翘,一坐一躺,搂着连翘略显冰凉的身体,独孤无影祈求上苍,希望连翘能早点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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