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第二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姓苟,叫苟大瑞,她五十岁出头,原来在公办小学教书,几年前办了病退手续,现在来状元星学校教学,再挣一份工资。

    苟老师登上讲台,她看坐在最前排的孙小圣一眼,厌恶地皱起眉头。

    孙小圣发现苟老师瞅他,连忙挺直了身板。

    苟老师“哼”一声,把目光从孙小圣身上移开。

    喊过“起立”与“坐下”,苟老师让同学们把数学书翻到第十页,说:“同学们,这一节数学课咱们讲一下高矮。先看书上的图画,谁高?谁矮?”

    刁贵才大声说:“老师,根本不用看书,咱们班,我最高,孙小圣最矮。”

    同学们都笑了。

    苟老师用教鞭指下刁贵才,说:“老师讲话不准插话。”

    刁贵才说:“不插话我会爆炸。嗵一一炸毁教室,鸡飞蛋打。”

    同学们大笑。

    苟老师止住全班的笑声,讲完高矮的不同特性,又讲起练习册上的练习题。

    她讲话速度很快,嘴里连续不断地说出不少数字,还讲加号减号。

    孙小圣耐着性子听了5分钟,心里就升起烦躁。他不知道苟老师在讲些什么,他对苟老师说出来的话一点也听不懂。他甚至想跳起来在教室里飞一圈。

    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于是,孙小圣将替身留在教室内,真身化为一股小风,飞出教室,来到校门外。

    他驾云腾空,在城市上空飞旋。他看到大街上车流如河,人群如织,觉得好玩就飞下去落到地面逛游。

    他溜进公园玩秋千,骑木马。突然,他看到有耍猴表演,连忙挤进人围走近去看,他发现表演的猴子不是救过自己的月兰与远征,很是失望。

    他正想办法怎样救出三只被铁索链子拴着的小猴子,突然从一个楼房里传出一阵念书声,这整齐的琅琅读书声让他猛然醒悟,一个严厉的声音此时也在他的耳朵里响起来:“孙小圣,不许逃学,马上乖乖地回到教室里听课,违犯纪律要受惩罚。不能忘了你的大目标。你是来人间上学的,不是来人间游玩的。”

    这是谁的声音?爷爷的?还是如来佛祖的?还是太白金星?

    孙小圣一怔,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连忙回到教室的替身上,打起精神,继续听课。

    朱大壮坐在最后一排,仅听了一分钟数学课就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突然,一阵剧疼将他折磨醒,

    睁开眼一看,苟老师正在用力扯他的大耳朵。

    他红着脸“哼”一声,在同学们的哄笑声中坐直了身子。

    “好好听课,不然,我把你赶出去。”苟老师脸上的表情非常严厉。

    朱大壮脸红了,他摸着被揪疼了的耳朵嘟囔着说:“老师,下一次揪那边的一只吧,这只揪长了,两只耳朵一长一短,不好看。”

    苟老师听了这话更生气,她上前抓住朱大壮的另一只耳朵用力扯几下,气哼哼地说:“还一长一短不?嗯?真不知道丢人。”

    朱大壮因疼痛叫唤几声,发现丁丽娜眼睛里有了同情的泪水,又破泣为笑:“不疼不疼,我假装的。”

    苟老师凶狠地打朱大壮一巴掌:“坐好,不许再捣乱。”

    朱大壮这才老老实实地坐下来。

    这一节数学课快要结束的时候,苟老师综合上一节课的知识,出了五道题,进行了一次小测验。

    正考试,吴关秀举起一只手。

    苟老师问:“吴关秀,你有什么事?”

    吴关秀指着朱大壮报告:“大壮踩我的椅子。”

    苟老师来到朱大壮靣前问:“你为什么踩吴关秀的椅子?”

    “我不是故意的。”朱大壮回答。

    “你这样回答就是不肯承认错误。说,为什么踩别人的椅子?”

    朱大壮翻下白眼没有吭声。

    苟老师抬手打了朱大壮一个耳光:“问你呢?哑巴啦?说,为什么踩别人的椅子?”

    朱大壮的右脸肿起来,他捂着被打的地方,看着苟老师仍然不作声。

    “我叫你不吭声,叫你目无老师。”

    苟老师丢下课本,按着朱大壮的脖子让朱大壮的头撞墙。

    “咚,咚!”一下,两下,三下……全班同学都听到了朱大壮脑袋撞击墙壁的响声。

    撞了十多下,苟老师累了,才松开手。

    朱大壮摸着头,两眼溢出泪水,闪出愤怒。

    孙小圣在前排看到大壮被撞头,急得抓耳挠腮。

    苟老师让朱大壮回座位上考试,朱大壮犟着劲儿一个字也没有写。

    测验结束,由于孙小圣与朱大壮没有听懂讲课内容,测验得了“0”分。

    苟老师念完分数,在教室黑板一侧的学生名单上,给考试100分的几个学生名字下面每人挂上了一朵小红花,给考试一般的学生名字下面挂上所考的分数,而在孙小圣与朱大壮的名字下面,则画上了大鸭蛋。

    标注完毕,苟老师宣布下课。

    几个男学生见老师走出教室,胆子放开,指着苟老师画的鸭蛋冲孙小圣与朱大壮齐喊:“落后大王,鸭蛋大王。”

    刁贵才更是得意地跳上讲台大声说:“诸位,我宣布:我的落后大王,从今天开始有接班人了。我今天考了6分,六六大顺。孙小圣朱大壮考大鸭蛋,就是我的后代,我的孝子贤孙。”

    孙小圣红了脸,从座位上跳起来对刁贵才说:“你才是我的孙子,我是你爷爷。”

    “你敢骂我?我揍……”他想说“我揍死你”,可高小三在教室门口喊了一声:“刁贵才,王阿楞叫你。”

    刁贵才听说王阿楞叫他,冲孙小圣示威般地挥下拳头说:“你小子等着瞧,我会找你算账。”飞快跑出教室。

    王欢乐看到朱大壮脸上没有难过的表情,好奇地问他:“大壮,你的头疼不疼?你考了一个鸭蛋、当上落后大王不难受?”

    朱大壮摇着脖子咧开大嘴对几个女生直乐:“我的头一点也不疼,多撞几下说不定还会把我撞聪明呢。考鸭蛋有啥难受的?甭管啥大王,只要是大王就行,鸭蛋大王有鸭蛋吃还不是好事?哈哈。”

    孙小圣狠狠瞪朱大壮一眼,低着头朝教室外面走。

    孙小圣走出教室,一个叫侯杰的考了100分的男同学拿着考试卷在孙小圣靣前炫耀,他指着卷子上苟老师批的大大的红色“100”说:“孙小圣,好好看看,这是什么?100分呐,拿回家爸爸就会给我一百块钱。你考了个大鸭蛋,回家你妈妈肯定给你煮鸭蛋吃。”

    看到侯杰得意洋洋的样子,孙小圣又气又恼,他问:“你的卷子拿回家真能换一百块钱?”

    “对,一百块还是少的。说不定我爸一高兴,还会给我二百块。上次我考了100分,回家让我爸看卷子,恰好碰上我老爸打麻将赢了钱,他一高兴,给了我二百五十块。”

    孙小圣嘴里说:“是吗?你爸可真有钱。”心里却动起一个念头。

    他嘻嘻一笑,冲那张价值不菲的考试卷暗暗吹了一口气,考试卷一下子从侯杰手里脱落掉在地上。

    侯杰弯腰去捡,考试卷朝前滑动。侯杰去追,考试卷就朝前飘飞,既让侯杰追不上,又不飞得太远。像是存心逗他似的。

    侯杰追不上,累得气喘吁吁。眼看考试卷就在眼前,侯杰一个前扑想抓住,不料考试卷腾空飞起,侯杰栽了个狗吃屎。

    抬头看去,考试卷像一只小鸟飞高飞远了。

    侯杰哭着喊:“没有风,考试卷为什么要飞走呀?”

    孙小圣则在一旁又跳又叫拍手直乐。

    侯杰看着幸灾乐祸的孙小圣,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指着小圣喊:“你笑话我?我以后不跟你玩了。你是坏孩子……”

    课间十分钟是孩子们的天堂,孙小圣捉弄过侯杰后,见同学们在校园内追逐打闹,立刻忘却了考“0”分吃鸭蛋的不愉快,一身的肌肉都痒痒起来。

    见一些学生在操场上奔跑,孙小圣“嗷嗷”叫几声一个人又跑又跳在操场上撒了会儿欢。又见一群男女学生围着校院正中央一块高大的石碑看,也凑过去看。

    他不认识碑上的字,他听见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在念:

    “牙安湖省财政厅驻村工作队纪念碑,最为光荣,功在当代,名流四方。队员球王奎、晓勇、二云赵先光……”

    碑高十米,一个男生说:“谁要是能爬到石碑的顶上,准能看见钱云河大堤。”

    另一个男生说:“谁也爬不上,除非搬来梯子。”

    孙小圣挤上前说:“我能爬上。”

    “放屁吧你,这么高我都爬不上,你小不点能爬上?”一个高个子男生说。

    “喂,小朋友,你要是能爬到石碑的最顶上,哥我给你十块钱。”又一个高个子男生掏出一张十元钞票纵恿孙小圣。

    “你说话要算话。”孙小圣话音未落,从旁边一跃跳上台阶,又一纵身飞上第二阶梯,从后靣绕过碑面,再从左侧面爬到了石碑的最高处。

    围观的同学们羡慕得欢呼雀跃。

    站在高高的碑顶上,面对同学们的欢叫,孙小圣也欢叫起来:“啊呀,我看到了钱云河大堤了,看见一片白茫茫的大水,还有船。”

    “天呐,他是怎么上去的?”一个女教师走过来问。

    “看,上那么高他一点也不害怕。”一个女孩子说。

    “他胆子真大。”

    “他是我们班的孙小圣,今天刚入班。”

    学生们围着石碑大声议论。

    孙小圣在碑顶玩得高兴,一抬脚,竟然将一个宣传“校信通”的广告铁皮牌子踢了下来,虽然没有砸着人,却引起学生们一阵惊叫。

    李子民校长听到喧闹声走过来朝碑顶一看,又急又怕地喊道:“那是谁?你是哪个班的?谁让你上那么高的?快下来。你……”

    突然认出是今天才来上学的新生孙小圣,李校长生气地说:“你呀,第一天上学就敢爬功德碑。如果再上几天,你是不是要爬教学楼呀。”

    李校长正想严厉地训斥孙小圣,听到众学生一阵惊呼,只见孙小圣像个皮球一样从碑顶滚落下来,就在众人都认为孙小圣肯定会被摔伤之际,孙小圣落地后打个滾,爬起来走到校长面前,低头垂手,摆出挨罚的样子。

    李校长原以为孙小圣会摔伤致残自己要承担责任,心都悬在了嗓子眼。现在看见孙小圣毛发未损地来到他面前,惊喜还来不及,那还顾得上批评?

    他上下摸抚孙小圣的身子,问:“没事吧?哪地方疼不?没有事?吓出我一身的冷汗。好好,快上课去吧。以后不能再爬那么高了,有错误改正过来就好。”

    孙小圣见校长没有批评他,跳一个高,冲一群仍处在惊讶之中的女学生扮个鬼脸,开始四下寻找承诺他十元钱的高个子男生。

    小兰喊:“小圣,那个男生叫王阿楞,校长一来他就跑了。”

    小花对校长说:“校长,是王阿楞要出十块钱让孙小圣上到石碑顶上去的,这不怪孙小圣。”

    刁贵才说:“校长,孙小圣把广告牌拆下来,应该让他赔钱。”

    校长见学生们越围越多,大声说:“都不要乱吵,马上要上课了,都回教室。”

    学生们一哄而散,孙小圣怔一下,见同学们都朝教室走,就拍打着屁股一蹦一跳奔向教室。他心里很兴奋,为刚才一群同学的欢呼,为校长没让他赔钱。

    望着孙小圣的背影,校长摇下头自言自语:“这真是一个怪孩子,太调皮,太不安全了。不是因为家长苦苦相求,又出了两万元的赞助费;不是因为自己与安玲有点远亲戚关系,这样有安全隐患的学生絕对不能要。可叫人奇怪的是:功德碑这么高,他是怎样爬上去的呢?至于拆掉广告牌要不要赔偿,就算了吧,看在安玲面子上吧。”

    李校长一脸的不解、不安。

    ------题外话------

    调皮的孩子一般都是聪明的孩子,面对调皮孩子的“恶搞”,一个教师或家长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是冷静,然后宽慰孩子,消除他的恐惧。接下来调查,弄清恶搞动机,再下结论。千万不要因处理不当伤害孩子。

    另:如果你是编辑紫风铃,请告诉我此作品的申“v”情况。不是审核3一5天答复吗?为什么此作品还没有列入你站vip作品呢?怎样才能成为“v”作品呢?能在qq里告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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