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五,丑时。

    朱大典、吴帆徽率领的两万余大军,从青州府城出发,朝着潍县的方向急行军,监军高起潜则是坐镇青州府城,调度粮草等事宜,跟随他前来监军的小太监,跟随大军出发。

    行动的方案已经确定下来,为了配合吴帆徽的行动,朱大典率领的大军,在快要抵达潍县的时候,会驻扎两天左右的时间,根据斥候侦查到的情报,叛军已经开始朝着位于潍县境内的沙河方向行进,准备在这里阻击和打败增援的官军。

    吴帆徽率领的两千三百人,其中骑兵一千一百人,步卒一千二百人。

    按照路程来计算,若是走直线,也就是从青州府城出发,经过昌乐、潍县、昌邑、莱州、黄县等地抵达登州府城,全程不足六百里地,按照作战时候的行军速度,骑兵四天之内可以抵达,步卒十天之内可以抵达。

    可是吴帆徽一行需要绕行,从青州府城出发至潍县,接着插入到高密方向,沿着胶州、莱阳的方向,抵达芝罘,最终进攻登州府城,从潍县到胶州二百里地,从胶州到芝罘四百六十里地,从芝罘到登州府城近两百里地,这样算起来就是八百六十里地左右。

    当然这期间朱大典率领的大军,会与叛军作战,沿途的潍县、昌邑、黄县等城池,都被叛军占据,攻打这些城池是需要时间的,也就是说作战从八月初十开始,预计二十天时间左右,胜负基本可以见分晓。

    叛军虽然强悍,可他们最为缺乏的就是理念和坚持,一旦遭遇到失败,会以最快的速度撤离,最多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很有可能全部撤离到登州府城。

    留给吴帆徽的时间不多,他必须在二十天之内拿下登州府城,否则孔有德、耿仲明等人返回登州府城,则所有的安排部署都白费了。

    朱大典和高起潜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接下来就看吴帆徽的能力了。

    要知道朱大典率领的大军驻扎在距离潍县不远地方两天时间,就是要吸引叛军的注意力,让他们关注的目光全部都在潍县的方向,如此吴帆徽率领的军士就能够迅速行动,神不知鬼不觉的朝着登州府城的方向而去。

    八月初七,寅时,大军快要抵达目的地,斥候禀报的消息,叛军先头部队已经在沙河等候,看样子两天之后,一定有一场恶战。

    吴帆徽也要朝着西南方向的高密和胶州而去了,他是率领两千三百人秘密出发的,而在行军的过程之中,斥候早已经标注了路线,走在后面的这两千三百人,将径直从岔路急行军。

    “吴大人,此番作战艰险,一定小心,本官等着你的好消息。”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不辱使命。”

    朱大典看了看吴帆徽,扬起马鞭,打马朝着前方而去。

    吴帆徽的命令很快下达,从潍县到胶州的两百里地,大军必须在三日之内抵达,也就是朱大典率领的大军与叛军开始交战的时候,他麾下的军士已经过了胶州,朝着芝罘的方向急行军了,这个命令,对于骑兵来说不算什么,可是步卒就够呛了。

    李勇、马继刚、孙凯林、刘方恒、祖大弼、吴三桂和徐彦琦等人,肃立在吴帆徽的面前,王来聘此刻正率领大军急行军。

    “诸位,我们两千多人,想要完全保密,可能性是不大的,可时间不允许我们耽误,怎么办,本官的决定是,大胆行军,朝着胶州方向前进。”

    “你们记住,叛军之中,绝大部分都是辽东汉人,而你们中间,绝大部分也是辽东汉人,所以没有谁能够辨别你们的身份,行军之中,尽管大声开口说话,说辽东的话语,不会说辽东话语的军士,不要开口说话,此外,斥候侦查,叛军头上都是缠着红头巾的,所有将士已经准备了红头巾,马上戴在头上,沿途不准逗留,若是有人询问,就说受都元帅的派遣,因为朝廷官军前来增援莱州,故而需要巡查胶州等地是否安全。”

    说到这里,吴帆徽眼睛扫过了众人。

    “沿途肯定会有人怀疑,面对怀疑之人,下手绝不要留情,一律杀无赦,记住要掩埋好尸首,不要让其他人发现,我们不会进攻沿途的任何城池,宿营一律都在官道的两边,每日里宿营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我们携带的熟食,能够维持十天左右的时间,在我们熟食消耗完毕之前,不准生火做饭,务必节约一切的时间。”

    “我们最多只有二十天左右的时间,包括了我们的行军,以及攻陷登州府城,摆在我们面前的是难以想象的艰辛,本官希望诸位兄弟能够齐心协力,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八月初八,天黑的时候,大军过了高密县,朝着胶州飞奔而去。

    沿途很是荒凉,几乎看不见什么人,不用多说,这也是叛军的功劳,吴帆徽曾经在奏折之中看到,孔有德拿下了登州府城之后,杀尽了城中的士绅富户,而且将居住在水城附近的一万多百姓,全部斩杀,以划出来一条隔离带。

    而这些叛军则是更加的残忍,在攻陷黄县、平度等城池的时候,尽管没有遭遇到多少的抵抗,可进入城内之后,也是大肆的劫掠好杀戮,不知道有多少手无寸铁的百姓,惨死在叛军的手中,官道更是叛军严格控制的地方,凡是出现在官道上的百姓,不问青红皂白,一律斩杀,这就导致官道上看不见人了。

    孔有德等人认为,如此就安全了。

    不过任何的事情,都有正反两个方面,官道上无人,叛军以为安全,削弱了对这些地方的监视,加之朝廷增援的大军快要抵达潍县,叛军的主要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潍县的方向,倒是让吴帆徽麾下的军士,行军异常的顺利。

    八月初九,戌时,大军快要抵达胶州城池。

    两百里地,两天多一点的时间,骑兵还不要紧,不足居然也跟上了。

    这让吴帆徽异常的感慨。

    这一夜,歇息的时间稍微长一些,毕竟是血肉之躯,长时间行军,谁都承受不住,就连他这个骑马之人,都感觉到浑身酸疼。

    卯时,大军出发。

    沿着官道行军,是不会进入到胶州城池的。

    吴帆徽看着潍县的方向,长叹了一声。

    “诸位,朱大人率领的大军,今日就要和叛军交战了,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不能够有丝毫的耽误,战况究竟如何,我们不得而知,若是我们的行程耽误了,不说安排部署悉数付诸东流,我们所有人都会陷入到巨大的危险之中。”

    这次开口回答的是祖大寿。

    “大人,末将麾下的军士,能够吃苦,一定不会耽误行程。”

    仅仅两天时间过去,祖大弼对吴帆徽的看法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这个年轻的殿试状元,绝不是白面书生,而是杀伐果断、心思缜密的大帅,人家能够跟随大军急行军,还能够沿途做出安排部署,派遣斥候侦查,根据斥候禀报的情况,果断做出决定,这哪里是少年郎。

    看法的改变,意味着尊重,祖大寿对吴帆徽的态度同样变化,不过一路上,祖大寿都是非常担心的,害怕自己麾下的军士,作战的时候不能够成为主力,因为从两天行军的安排部署来看,吴氏家族的护院更加的辛苦,他们中间有近百人,每天要四处侦查,摸清楚周围的情况,这些兄弟睡的时间更少,跑的路程更多。

    “好,祖副将,经过了胶州,进入到登州境内,情况会变得复杂一些,根据前面获知的情报,莱阳驻扎有叛军,人数多少不知道,莱阳城池距离官道不足十里地,故而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通过莱阳,千万不能够暴露行踪,否则我们将面临巨大的危险,兄弟们也可能陷入到绝境之中,只要我们顺利通过莱州,接下来就好办了。”

    “末将明白大人的意思,末将给兄弟们说了,谁要是敢乱来,不服从指挥,不等大人动手,末将就直接砍了他的脑袋。”

    “如此就好,从今日开始,祖副将挑选二十人左右,加入到斥候队伍之中,每日里负责侦查周遭的情况,本官早就说过,情报是否准确,是我们胜利的关键,在青州府城获知的情报,或许有改变,本官不能够全信,仅作参考,斥候侦查到的情报,本官才会作为判断的依据。”

    “是,末将亲自带着二十人,侦查周遭的情况。”

    “不用,祖副将还是率领大军行军的好,本官再强调一边,接下来我们经过莱阳,是最为关键的时刻,不能够出现任何的差错。”

    大军朝着莱阳的方向急行军。

    李勇率领的斥候,早就出发,沿途侦查,祖大寿挑选的二十人,也很快到了吴帆徽的身边,吴帆徽命令他们仔细侦查官道左右两翼的情况,看看是不是有人关注大军的行踪,若是发现这样的人,要么生擒,要么斩杀,绝不能够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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