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九月初五,吴帆徽随同高起潜回到京城,朱大典则留在了sd随同被押回京城的,还有孔有德、耿仲明和毛承禄等叛将,包括这些叛将的家眷。

    杨御蕃、祖大弼、吴襄、祖宽、吴三桂、徐彦琦、陈光福等人,也随同进京,其余人则是该回什么地方,就回到什么地方去了,能够跟随到京城去的武臣,肯定是得到提拔了,或者是接受皇上与朝廷的嘉奖。

    在奏报功劳方面,朱大典和高起潜都支持了吴帆徽。

    李勇、马继刚、陈威年、王宝福等人,跟随吴帆徽进京,他们依旧会在吴帆徽的身边,刘方恒等人,则是率领近七百人的队伍,朝着mz县的方向而去,吴帆徽和李勇一起,从归顺的叛军之中,挑选了一百五十人,包括他们的家眷近两百人。

    高起潜在离开登州府城的时候,特意找到了吴帆徽,给了他五百两黄金。

    吴帆徽笑纳了,他知道这些黄金来自于什么地方,也知道这是封口费,至于说登州府库里面还会剩下多少的黄金白银珠宝,他不需要关心,更不会去过问了。

    嘉奖军士的事宜,需要皇上下旨,故而就算是作战胜利了,也不会有谁提及赏赐的事宜,只会在奏折里面表明,且大明的诸多总兵,早就习惯克扣军饷,这奖赏的银子,怕是会克扣的更多,还不知道军士能不能拿到手。

    远远看见永定门的时候,吴帆徽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他改变了历史,尽管不是很大,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面做了小小的变更,而这一次历史的改写,得到最大好处的是皇上,登州府城和蓬莱水城完好无损,所有的火炮和战船都保住了,叛军的主要将领全部生擒,或者被杀,蓬莱等地应该能够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安稳下来。

    吃亏最大的依旧是百姓,登莱很多地方,遭遇叛军无情的蹂躏,几乎是百里不见人烟,无数人的家庭破碎,钱财被劫掠一空,而朝廷的关心,不过是照例免去这些地方两年或者三年的赋税。

    皇上不可能知道吴帆徽改变了历史,永远都不会知道。

    户部侍郎刘耳枝,代表朝廷在永定门迎候。

    吴帆徽知道,刘耳枝代表朝廷,主要还是迎候高起潜的。

    不过刘耳枝看见他吴帆徽的时候,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进入京城,高起潜直接到司礼监去了,吴帆徽等人还要等候在官驿,皇上召见之后,他们才能够回家,或者离开京城回家去。

    回到京城之后,虽然是在官驿,吴帆徽的神态也变得严肃起来,他没有表现出来与祖大弼和徐彦琦等人不一般的关系,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上下级的关系。

    仅仅在官驿等候了两天的时间,吴帆徽一行就进入到紫禁城了。

    他们没有见到皇上,而是在皇极门跪着接旨。

    皇上的旨意,给了吴帆徽当头一棒,他被敕封为左佥都御史、詹事府少詹事,南京国子监祭酒,赏赐白银一百两。

    其余的赏赐,都在预料之中,没有任何变化。

    杨御蕃出任sd总兵,祖大弼出任锦州民团总兵,吴襄出任宁远总兵,算是官复原职,祖宽出任宁远副总兵,徐彦琦出任凤阳参将,吴三桂出任山海关游击将军。

    陈光福被赦免一切的罪过,免去原登州游击将军之职,准许回到原籍。

    孔有德、耿仲明和毛承禄等叛将,全部斩首弃市,他们的家眷流放三千里。

    归顺朝廷的叛军,悉数编入到祖大弼的麾下,成为辽东边军。

    紧接着一道圣旨,吴帆徽看见了陈世渠,其被敕封为吏部员外郎。

    接旨之后,祖大弼等人专门邀请吴帆徽,到京城的酒楼赴宴,包括杨御蕃和吴襄等人,悉数都参加了,高起潜是司礼监太监,不可能赴宴,朱大典在sd回到京城的文官就是吴帆徽,而这场酒宴,参加的也就是吴帆徽和刘耳枝两个文官,作为莱州人,刘耳枝是非常高兴的,家乡得到了保全,他对吴帆徽和杨御蕃两人的感激之情,完全能够看出来。

    没有谁评论皇上的圣旨,在他们看来,年轻的吴帆徽,被敕封为左佥都御史,詹事府少詹事,这已经是最高的肯定,从正五品的左谕德,升迁成为正四品的少詹事,连升两级,至于说出任南京国子监祭酒,那不过是镀金的地方不一样,再说南京富庶,谁不知道。

    酒宴结束,祖大弼等人离开京城,赶赴辽东。

    临行之前,杨御蕃、祖大弼和吴三桂,专程到家中拜访了吴帆徽,他们都送了钱财,杨御蕃是一百两银子,吴三桂是二百两银子,祖大弼是三百两银子。

    徐彦琦暂时没有离开京城,他得到了皇上的恩赐,给与两个月的假期,可以回到家乡去探亲,算上沿途耽误的时间,春节之后才会到凤阳去上任了。

    一直到九月初十日,吴帆徽总算是安静下来了,而他请假的奏折,也呈报给内阁了,因为要办喜事,所以请假六个月的时间。

    南京国子监祭酒这个职位,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吴帆徽耽误大半年的时间去上任,也不会有多大的事情。

    朝廷的惯例也是如此,詹事府少詹事或者兼任京城国子监祭酒,或者出任南京国子监祭酒,反正要负责一头,方逢年现在是京城国子监祭酒,吴帆徽就只能够到南京去了。

    “谦珏,今日内阁温人专门托人给我带话,你的假期怕是批准了,就等着皇上御批了。”

    陈世渠的精神很好,一年之内连升三级,从七品的知县,到从五品的吏部员外郎。

    人逢喜事精神爽,陈世渠当然知道,他能够得到如此快速的提拔,不是因为有什么突出的政绩,而是因为女婿吴帆徽。

    吴帆徽和陈怡彤的婚事,陈世渠是特别看重的,而且几次给家里写信,说明了此事,家中的老爷子也是高度重视,此番吴帆徽出任詹事府少詹事、南京国子监祭酒的事宜,陈世渠也再次写信告知家族了。

    吴帆徽升迁的速度就更不用说了,上半年还是从六品的翰林修撰,如今就是正四品的詹事府少詹事了,至于说左佥都御史,这不是主要的官职,不过有了这个官职,可以监督和弹劾官吏,权力更大。

    “岳父大人,谦珏也打算回家去看看,转眼离家快一年的时间,也要回家去看看了,岳父大人若是有机会,帮忙注意mz县知县朱天麟的事宜,他对吴氏家族很是关照。”

    “这我知道,有机会一定会注意的。”

    “谦珏打算等到朝廷的敕书下来,就直接出发了。”

    陈世渠终于发觉吴帆徽的情绪不是很高,这里面的缘由,他也知道一些的。

    “谦珏,你要离开京城到南京去了,是不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你可不要有这等的想法,你才十七岁的年纪,已经是詹事府少詹事,看看朝廷之中,无人能够有次殊荣,正是因为你年轻,故而需要更多时间磨砺,此次若是敕封你巡抚某地,我看不一定是好事情,你和南京六部的大人是不一样的,按照我的理解,南京国子监,甚至比京城的国子监都要重要。”

    “岳父大人,谦珏只是觉得如此的颠簸,有些累罢了。”

    陈世渠说的倒也是实情,要知道大明的读书人,一半出自于南直隶,大部分出自于南方,所以南京国子监祭酒,某种程度上面,比京城的国子监祭酒,位置还要重要,再说他吴帆徽的年纪太小了,的确需要磨砺的时间。

    但吴帆徽不是这样看的,国子监祭酒,相当于几百年之后最为著名大学的校长,他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年轻人出任这个职务,岂不是被架在火上烤吗,国子监是做学问的地方,相比较其他的部门,单纯很多,不过因为大明王朝特殊的情况,特别是万历年间党争出现之后,国子监已经成为了党争的最前沿阵地,很多的争论在这里展开,全部都是披着学术讨论的外衣,做着拉拢人才的举措。

    吴帆徽擅长的是游刃于权力博弈之中,为自身获取到最大的好处,从而不断的壮大自身实力,至于说做学问,这不是他的强项,而且他本来就讨厌读书人那种所谓的清谈,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很多时候清谈误国误事。

    而且皇上的圣旨也很奇怪,没有对剿灭登州叛军的事宜做任何的评价,只是一句话带过,甚至连具体功劳的归属,都没有明确,这很不正常,要知道登州兵变,已经成为令朝廷很是头疼的问题,此番大军干脆利落的剿灭了登州的叛军,没有留下任何的后遗症,这是巨大的功劳了,为什么皇上和朝廷的反应是冷淡的。

    这里面一定是有原因的。

    吴帆徽需要在离开京城之前,弄清楚这里面的原因,也为自己今后如何的选择、如何的做,指明一条道路,陈世渠是不会想到如此深远的,也不可能知道这里面的奥妙。

    所以这一次,吴帆徽需要自己去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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