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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踪这段日子,看到原本生姿盎然的一众美人儿,都变成如今这焉儿巴地个青黄瓜似的,靳长恭在心底感慨了一声,便豪迈地伸臂将朝她奔来的轮个抱了个遍,以示感激与安抚。

    不等他们激动地准备回报,靳长恭果断地伸出一掌,挡住他们的全部行动,让他们稍微冷静一下。

    要说她能挨个轮他们,可禁不住群p一块儿上啊!呃——等等,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乱入了?

    缓缓地挑选着讲述着她失踪的这段日子所发生的事情,当然其中掩瞒了关于夏合欢被毒寡妇掳走的部分过程与实情,简略地跟他们解释一下。

    听了靳长恭的一番,莲谨之、玥玠等人转向戴着铁面具,隐而稳重的夏合欢的目光,都带着柔和的善意与亮度,十分地感激,而华韶则上前一步,先把他探了探脉,俊隼的眉目沉寂。

    “师傅,怎么样?”靳长恭立即问道。

    华韶看了她一眼,再度垂下睫毛:“回去再说。”

    靳长恭愣了一下,便吁了一口气,颔首,她看向夏合欢,他并没有多少露出多少关切的模样,就好像这具身体根本不是他的。

    “没事的。”靳长恭握住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

    夏合欢回视着她,才微微一笑道:“嗯。”

    周围人看着他们两人那种默契传神,暗中脉脉温情流动的气氛,纷纷在心中打了一个突。

    华韶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感情经过这一番磨砺与患难相交,已经有了一个质的飞跃,生死之交总是最能刷新感情底限的一招,就不知道,这种感情升华的是挚友,还是——爱人。

    莲谨之与玥玠的心思倒是复杂一些,一面对夏合欢为生命来救自己爱人的付出很感动,但另一方面又因为两人那不安的变化而担忧,如果眼没有瞎,该都看得出来这夏帝对靳帝的感情并不单纯。

    玥玠上前,捥住靳长恭一只手,然后指尖一只幽浮翩翩的一半海水,一半火焰诡魅的蝴蝶浮了出来,他双眸放光,语气带着激动道:“恭,你果然是我的命中注定,你竟能够召唤阴阳蝶。”

    听他的语气,好像召唤阴阳蝶并不是“换血”后的必然结果。

    “玥玠?”靳长恭看向那只欢快飘舞,姿态娇憨优美围着她跟玥玠盘旋的阴阳蝶,神色微微放松,对玥玠眸光一柔:“谢谢你。”

    “恭,我们之间,是不需要谢的,你只要知道,我的一切,都愿意给你。”玥玠突然十分动情,张臂用力地抱紧了她。

    靳长恭一怔,脑中想起他曾说过“换血即成亲”的说法,虽然依然没有为人妇的真实感觉,但他们的确是结婚了,虽然还是隐婚,但她却没有办法否认,因为她身体内,的确拥有他独特的血液,从他那里得到一切了。

    “好了,别煽情了,天气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靳长恭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华韶亦替她探了探脉,除了内力消耗得太厉害尤未恢复,也并没有别的问题了。

    看着被围绕着的靳长恭,莲谨之发现他根本插不入,眼底划过黯然失落,而靳长恭却突然越过人群,准备地看着他:“谨之,你别傻站着了,快上马,等一下再染上风寒怎么办?”

    莲谨之抬头,看着投注而来的目光,这一刻,她的眼睛内,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这样就够了,只要她能偶尔将视线留给他,就够了,他并不会奢望全部,只需要一个角落,他脸颊微微泛红,满足地笑了笑。

    领着他们几人走到军队前,全部黑铁骑咔咔地抱拳跪地:“恭迎陛下回归!”

    响亮而激昂真挚的喊声,几乎能够令山谷震响。

    靳长恭勾唇,气势凛然,扬掌一挥,属于王者的气势凌驾与高旷,通天拔地:“大难不死,很够重新再看到你们,寡人甚喜,都起吧!”

    “陛下鸿福齐天!”他们刷刷整齐划一再次吼道,忍不住望着归来的陛下眼眶一红,随即地靳长恭龙心大悦的笑声中众人起身,纷纷跨上马,准备出发。

    靳长恭亦跨骑上马,考虑着夏合欢恐怕支撑不住高强度的快马奔腾,便伸手至他面前:“上来。”

    夏合欢微愕地抬眸,不豫:“阿恭,我并没有那么弱——”

    “废什么话!我当然知道你一个人没有问题,可这不是马没有那么多吗?你跟我共乘一匹,总比一人乘一匹强吧,还是说你打算将我的人挤到哪里去?徒步跑吗?”靳长恭不耐烦地一伸臂把他扯上来,一个斗转星移他便坐在她的背后。

    “抱紧了!走!”

    靳长恭厉喝一声,便勒紧缰绳,“塔塔塔塔——”马蹄声声,飞溅雪花而归。

    ——

    重新回到城赣府,刚进城门口就被一大早便等着的众人一拥而上,又是一番嘘寒问暖,靳长恭亦笑脸相迎,但私心下只想赶紧洗一个热水澡躺着温暖软绵绵的床铺酣睡一个天昏地暗。

    而明显细心的华韶早觉察到这一点,他出面阻挡了他们的热情:“有什么话以后再说,让长恭先去梳洗一番,好好休息一下。”

    靳长恭感激地看了一眼华韶师傅,便拉着夏合欢,一道进入客栈,到了走廊分别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会儿,在他特地等待的目光下,才别扭地撇开眼:“别想太多——睡一觉,有我在,不会有问题的。”

    语讫,不等他回话,便一撩衣摆迅速走了。

    而夏合欢则捏紧手掌,之前那种熟悉的握拳力道变得如此软弱无力,他苦笑一声:“阿恭,其实我比你想像中还要坚强,不过有够让你对我多一些愧究,对一些包容,这样……这一生,你是不是会放不下我了呢?”

    ——

    靳长恭回房后泡了一个热水浴,接着放空脑袋美美地睡了一觉。

    而她这一睡就是整整睡了一天,翌日,她看到大天亮的窗外,才将疲惫的身体解放。

    醒来,华韶端着一些调理的药膳进来,顺便告诉她祈帝来了,还有秦帝也一大早来了。

    靳长恭吃了药膳粥,问了一下其它人,跟她失踪之后的情况,便先见了祈帝,祈帝对她表示了一番担忧的关切,便被靳长恭打发走了,接着靳长恭又让华韶让秦帝进来。

    其实这次她失踪,秦帝也在暗中派了大批人马出去找寻,但并没有大剌剌地跟着靳国主流一起行动。

    进了房间,秦帝神色不自在,他拘谨地站在靳长恭面前,看着她,突然道:“你还没有死?”

    靳长恭倒了一杯茶,润润喉,闻言翻了一个白眼,反讥道:“你死我都不会死!”

    秦帝一窒,突然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掌便拍在桌上,呯地一声吓了靳长恭一跳:“那好,你今天就好好地记住这句话!下次,下次寡人不需你鸡婆好心来救,我,走了!”

    说到最后,他竟然有些嗑嗑碰碰地,不敢直视靳长恭那一双幽亮笔直的目光,推门便要走。

    靳长恭却起身叫住他:“秦寿,我们重归于好吧。”

    秦帝一怔,然后转过头,虎着声音,直愣地看着她道:“靳长恭你以为你几岁了,竟然敢说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话?”

    “快十八岁了呀,你是不是该准备一份特别的成年的生日礼物送给寡人呢?”靳长恭不以为耻,反而痞痞道。

    秦帝冷哼一声:“做梦!我十八岁——”

    “你十八岁的时候,我送了哦。”靳长恭突然认真道。

    秦帝一愣,蹙眉道:“你说什么?”

    虽然那份成年礼物并不是靳长恭送的,但是前身送的跟她送的基本没有区别,所以她十分理直气壮道:“玄商一族的兵书,还有一把绝世锋利的疵刀。”

    “那些,那些是,是你送的?”秦帝惊讶道。

    要是前身肯定不好意思说出来,否则当初也不会瞒着他,让别人代送,但是这绝逼是刷好感的时候,靳长恭自然不遗余力地将曾经做的好事,一件一件地全部挖出来。

    “除了我,靳国还有谁会惦记你这个笨蛋。”靳长恭翻了个白眼,虽然是骂,但言语却有着一种亲昵的意味。

    而秦帝一僵,看着她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骂不是,反驳不是,说不清,扯不断,最后唯有使出兵法常见的——三十六计,转身就走这上计。

    “诶,寡人十八岁成年的时候,会在靳国举办一场国宴,到时候你会来吧?”靳长恭再度叫住了他。

    与其说是国宴,还不如说是她想利用这一次事件跟秦国形成一种结盟假象,让他能够为靳国护航。

    当然,他们之前的打赌秦帝输了,这本来也是他欠她的,只是靳长恭不想用一种强硬手段逼他,而是采取温和手段令他软化。

    秦帝顿了一下,从鼻翼中哼了一声,便走了。

    而靳长恭则秉持不反对,沉默便是默认,她摩挲着下颌,邪邪地笑了。

    稍晚时分,苍帝竟亦来了一趟探望,这一次前来的苍帝并不再装神秘遮脸掩身,他露出那一张刀雕般棱角分明的容颜,俊朗又不泛坚毅,浓墨的眉下,一双鹰隼般的双眸深邃异常,那气势与模样,跟流失之地靳长恭遇过的苍帝一模一样。

    不是他——不是之前那个神秘的“苍帝”,靳长恭暗暗蹙眉。

    自从她跟玥玠换血之后,就像拥有了野兽的直觉,他对人身上的气味、气质、声音多了一些敏感的感应,就像五官莫名扩大了数倍,所以有时候她看人,已经不需要用眼,而是靠嗅觉与第五感。

    “看你没有事,寡人便安心了。”苍帝摒退手下,踏入靳长恭的房间,看着她精神饱满,倒是真诚地说了这一句。

    靳长恭能感觉得到他这一句话并非客套,而是真心的,所以她心底感觉很奇怪,面上不动声色道:“想不到苍帝也会关心寡人这种小国的皇帝,当真是博爱啊。”

    “靳长恭,其实你比你自己想像中还要来得尊贵。”苍帝勾唇一笑,意味不明一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靳长恭探究的视线一直紧盯着她,为什么她感觉这一次她回来,这个之前跟她针锋相对的苍帝,态度变得这么诡异。

    “你到底来有什么事情?——之前一直跟在你身边的末婚妻,怎么不见了?”靳长恭看到门边只有穆梓易,并没有看到跟他形影不离的公冶筱蝶兄妹,眸光一闪。

    苍帝倒不隐瞒,道:“他们自然是回八歧坞了。”

    靳长恭一怔,心中突然涌出一些不安的情绪,她也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以身体不适撵人,而苍帝亦好像是真的为了来见她一面安好,并不纠缠,便离去了。

    而待在房中的靳长恭负身来回走了几圈,脑中一直徘徊着之前那兄妹在后院内探讨商议的话,靳长恭便立即让契替她收集现在八歧坞的消息。

    虽然八歧坞一直很神秘,连据体位置都甚少人知道,但是靳长恭早就让契去调查了,而之前公冶也没有特意隐瞒,所以她早就知道八歧坞的位置。

    果然,一听她问,契便给了她一个八歧坞的地图,上面标志着八歧坞的座标,而此刻八歧坞的消息,最快亦需要二日才能够获知。

    另一方面,“练兵式”完美落幕后,其它国家陆陆续续地都离开了,废话,这赣城府跟抢钱似的存在,他们就算再有钱,也不敢继续耽搁下去。

    说起来,为了寻她,等她,只剩下夏国,祈国,秦国,苍国他们还在城赣府,而今日,他们三个国家亦启程各自准备打道回府了。

    自然靳国也不宜再多滞留,令他们去收拾一番,第二日便启程回靳国了,由于夏合欢身体的问题,靳长恭决定让他暂时跟她回靳国,而夏合欢自然不会有异议。

    离开时,依旧是两大马车的人,因为回程不需太赶,倒不算太颠簸,靳长恭便斜卧在宽敞的马车内闭目养神,半身盖着一张雪白毛皮。

    跟她一车的有玥玠,华韶,莲谨之,靳渊柏,金铭,靳微遥,夏合欢。

    “阿恭,练兵式完毕,不用多久,整片大陆将会更乱了——”华韶淡淡道。

    “嗯。”靳长恭慵懒地颔首。

    “既然你不想令神武一族插手靳国之事,轩辕大陆之事,那么你就得必须更加努力,更加小心。”明显,师傅大人是对靳长恭这一次鲁莽行为而生气了,准备秋后算帐了。

    靳长恭闻言,顿时有一种寒意袭向背脊,立即转移话题道:“师傅,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神武一族在西方大陆,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

    问这个话的时候,她并没有忌讳车内的人,因为在车内的基本上都是属于她的心腹,虽然对靳微遥在内心中打了一个问号,但他或许一早便知道的比她更多。

    华韶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令靳长恭心虚地望上天,他才道:“西方大陆在轩辕大陆大海另一头,它并不似东方大陆——轩辕大陆在我们那边便叫东方大陆,就跟你们唤我们是西方大陆,像它拥有这么杂乱的众小国家,它基本总分成三大势力——拥有深厚底蕴相传的族氏,强盛的国家,与密宗。”

    “国家拥有着绝对的权利,而密宗则拥有着绝对的民心,而族氏则相比这两方更错综复杂,它与国家与密宗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靳长恭静静地听完,问道:“那神武一族在西方大陆属于?”

    其它人则好奇地看向华韶,似乎也对这个事情感到好奇。

    “族氏,但却不敢再用当初那被驱逐的神武一族命名,而是该名换姓的神氏一族。”说到这里,华韶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容冷肃了几分。

    “好了,接下来的问题,等回宫再问吧。”靳长恭看师傅神色不好,便就此打住了。

    她知道,对于神武一族的事情,一直是他们心目中最隐晦,最深沉的痛。

    这时另一辆马车上的契接收到一只飞鹞,看到信息后,立即脸色大变,跳下马车,在窗边喊道:“陛,陛下,出事了!”

    “怎么回事?”靳长恭立即翻身坐了起来,撩开窗帘。

    “八歧坞的消息来了,公冶,公冶少主中了毒,命在旦夕,止兰跟公冶主母都被软禁起来了,而八歧坞即将移主。”契尽量简洁地将消息讲出来。

    靳长恭表情一滞,中毒?命在旦夕?

    突然,一声冗长沉重的呼声:“停车!”

    队伍立即停了下来。

    靳长恭披上一件雪白的狐裘,便飞身跃下马车,朝着探头出来的华韶道:“师傅,你先带着他们回靳国。”

    华韶沉下脸:“阿恭,你此刻前去,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玥玠,莲谨之,夏合欢、靳微遥,靳渊柏等人亦透过窗棂,紧张,担忧,带着阻止意味地看着她。

    “阿恭。”

    “堂弟,八歧坞内部水深得很,你一个人去,小心遭了埋伏!”靳渊柏难得用一本正经地劝道。

    “陛下,千万别独自去冒险。”

    “小不忍则乱大谋,陛下,你该知道自己背负着多么重的责任!”靳微遥亦带着不赞同的神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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