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浓无视四周无数道目光,抬首吻上他的唇道:“我爱你!”然后她尝到咸咸的味道。

    两人叙完后,才走近大殿前端。这一双璧人引得皇后与妃子,还有那些宫女无不感叹,这么深的感情真是当世少有,这么痴情的男女着实令她们羡慕。但男人们就不这么认为了,他们都有点嫉妒冷竹云。包括轩辕明昊在内,也不禁为之动容,同时更为自己没有这样坚贞的爱情而遗憾。

    此时,顾雨浓才见到蜀皇真颜,没想到蜀皇这么年轻,她一直以为他会是个身材发福的半老头,这样的男人倒是更具成熟男人的魅力。

    她对蜀皇道:“蜀皇陛下万岁,小女子腿脚不方便,无法行礼,还望恕罪。”

    蜀皇半眯一下好看的眼睛,微笑道:“这是自然,想必姑娘就是才貌出众的顾雨浓吧,惠王爷来我蜀国旨为雅瑶公主一案,不知姑娘来我蜀国是为何意?”

    顾雨浓阻止了冷竹云,道:“小女子为夫君而来,他生我生,他亡我亡!”

    听闻此言,冷竹云抱着她的双臂不禁一紧。

    蜀皇道:“依姑娘此言,再考虑到公主一案的痕迹,朕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姑娘与此案有直接的关系?”

    顾雨浓不卑不亢的道:“蜀皇此言差矣,小女子还没有自卑到去杀掉对手来巩固自己的地步。”

    “但愿如此!”

    坐于蜀皇旁边的楚皇后很想开口,却被蜀皇瞪了一眼,而收回话头。

    话至此处,谁也没有再追下去的意义,冷竹云道:“雨浓一路舟车劳顿,实无法再交谈下去,在下要带妻子去休息了,望蜀皇谅解。”

    蜀皇点着头,高深莫测的看着他们二人离开大殿。

    冷竹云将顾雨浓带回丽合轩,然后轻轻放在床上。苏末忙倒了杯茶端来放在床边,然后识相的退出去。此时的她已是脸色苍白,额头直冒冷汗,那断骨之痛一股一股的袭击着她的大脑与心脏,让她呼吸困难。

    蓦然间唇上一热,她睁开眼睛,却见到心痛不已的冷竹云,他温柔又担忧的望着她道:“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你不痛?不要独自忍着,让我为你分担。”

    顾雨浓疲惫的一笑,道:“只要你平安,这点痛不算什么。”

    冷竹云以指拔开她额头微湿的发,道:“傻瓜,便是我有事,你也不可犯险,我宁愿你好好的。如今你让个样子,让我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没用,我恨不能代你承受。”

    她的双目已然湿润,“不要这么想,你只身来到蜀宫,无非是不想引得两国开战,这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我就知道我的男人有一身的侠气,是这天下间其他男子都无法比拟的。”

    这话听得他又是流泪又是笑,完全失去了平时那或儒雅或邪气的样子,又听她道:“这一路上我都很害怕,怕我会重蹈覆辙。我根本无法承受失去你的痛苦,如果再有一次,我……就活不下去了……”

    她哭了,这一个多月的担惊受怕折磨得她痛苦不堪,可在别人面前她还得装出一副坚强无比的样子。现在见到他平安,她终于放心了,往后无论他们面对的是什么,她都有他!

    冷竹云拭去她的泪道:“我在这里每天都在祈盼你千万不要来,希望皇兄真能将你困在宫中,若我有什么事,他必会对你很好的……”说着说着他便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的心也痛着。

    顾雨浓则失望的将头转向另外一边道:“现如今还说这种话吗?你是不是还不相信我?”

    他知她恼了自己,忙安慰道:“哪有,我虽然希望你别来,可又盼着你能来,这样想来想去,我就在自己的心上左插一刀右插一刀,难受得快死掉了!你……最终还是来了!”说着他握着她的手道:“我真的是……真的是从未如此幸福过,你还要恼我吗?”

    看着他真诚充满感情的双目,她将他抱在怀中道:“不恼,因为咱们再也不会分开了,等公主的案子结了,咱们就去闯荡江湖,逍遥人间。”

    “对,逍遥人间!”笑着的他吻上她的唇。

    这时,只听苏末在屋外道:“王爷,蜀皇派太医为姑娘看诊。”

    “进来。”冷竹云起身坐于床边,为她盖好被子。

    不一会儿进来一位年轻大夫,他们都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就能成为太医,还真是让人意外。这位大夫拱一拱手道:“在下莫青城,二位可称我为莫大夫。看这位姑娘伤势沉重,该是骨伤,再看这脸色,也是气血两虚呀。”

    冷竹云看看顾雨浓,对莫青城道:“大夫当真是神医,请。”

    苏末为莫青城搬来把椅子,这莫大夫不客气的坐下来,二话不说便闭上眼睛开始认真的切脉。良久之后收回手道:“姑娘仿佛曾受过重伤,但恢复得不是很好,如今又添新伤,再加上日夜惊惧,饮食不当,疲劳过度,姑娘再这么下去,怕是……怕是会落下病根呀,而且姑娘气血两虚,大概葵水也不多。”

    顾雨浓默认的点点头,大夫说得确实没错,她自鲁国一战后,每个月一次就不太正常。

    冷竹云道:“能恢复吗?”

    莫青城一笑,道:“有在下在,一定可以恢复。但首先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摒弃愁思,按时吃药,自然慢慢就恢复了。在下这就去开药。”说罢他再无废话,离开丽合轩去御药房开药。

    冷竹云握着顾雨浓的手道:“都是我不好,害得你担惊受怕,日后便好好养身子,一切都交给我。”

    顾雨浓疲惫的点点头,握着心爱之人的手沉沉睡去。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日清晨,当她睁开眼睛时,冷竹云就坐在床边。他温柔的眼神像一弯清泉将自己深深的吸引,很久她都没有这么仔细的瞧过他。现在的他一如当初相见时那样的挺拔英俊。如果有人问她到底喜欢他什么,她是答不出来的,只觉得他哪里都好,有他在身边,心也会平静许多。

    “别看了,有的是时间看,夫君这张脸虽然很有魅力,但你吃药要紧。”

    她不禁一笑,任他抱着自己一会儿喂粥,一会儿喂药,一会儿又是小甜点。最后他让她躺下来,关心的问着:“怎么样?还是那么痛吗?有没有好一点?”

    她窝心的点点头,他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拿起一旁的湿帕子为她擦着脸。一边擦一边慢慢道:“三年前你在我府中因媚药受伤,两年前你攻芜岚时受重伤,如今又因我承受如此痛苦。”他的目光中流露出疼惜,微一停顿后道,“每次我都无力阻止,你可知我有多自责?多懊恼?以后无论什么事,为了我,请你爱护自己。”

    顾雨浓点点头,眨着湿润的眼睛道:“我会的,为了你,我会保护好自己。”

    他宠溺的俯身亲吻着她的额头,之后又像想到什么似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的目光中泛着疑惑。

    他道:“我怀疑轩辕雅瑶的死与蜀皇有关,而且……蜀皇对你别有用心。”

    她不禁吃惊,但聪明的她一点即透,“你的意思的他故意将你扣下,诱我前来?若以我为目的,他何至于赔上自己的女儿?轩辕雅瑶是他亲生的吗?”

    冷竹云不解的摇着头道:“这个还真不知道,你可以看看这个。”说着他将画卷找来,顾雨浓一看,那画中人果然是自己。

    “这是傅宅!”她心中升起怒意,没想到蜀皇竟如此无耻,早在她离开惠王府时就派人暗中监视她,好一个轩辕昱。昨日初见时还装得一本正经,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人。同时她的背脊升起寒意,如果监视自己的这个人来暗算自己,那真是防不胜防。话说回来,当时傅宅有龙虎卫在,这个人的武功当真是不低!

    冷竹云道:“不错,是傅宅,可见此人武功极高。蜀宫中有如此人物当真是厉害,现如今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怎么让你安全的离开蜀国。”

    她望着他真诚的双眸道:“不,是我们。”

    他将她拥入怀中道:“你现在腿伤未愈,无论如何不能再出事了。”

    她抬起头来,将一吻轻落于他唇间,像月夜飘落的花瓣,清新又柔美,令他惊喜又迷醉。这几个月以来他无时不刻的在思念着她,现在终于得偿所愿,正当两人难分难解之际,屋外苏末道:“王爷,太子来了。”

    冷竹云坐直身子以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泛红的唇瓣,道:“瞧这副诱人的样子,我可不希望被别的男人看到。”

    她听罢害羞的娇叱:“讨厌!”

    轩辕明昊进屋时,便感觉到一缕似有若无的暧昧飘荡在空气中,看来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啊!

    “太子有礼了!”顾雨浓礼貌性的问候。

    “不必多礼。”轩辕明昊在心中暗叹:原来眸中带笑的她这么美,大概也只有在冷竹云身边她才会如此幸福吧,“昨日见姑娘有伤在身,今日特来探望,那莫青城是蜀国一等一的大夫,他一定会尽全力为姑娘医治的,希望姑娘早日康复。”见到顾雨浓点头后,又道:“未知伤害姑娘的贼人可抓到?”

    顾雨浓向冷竹云望去,冷竹云明白她素来对轩辕明昊不咸不淡的,自是不想多说话。便道:“贼人已处死,太子费心了。”

    轩辕明昊无奈道:“云兄,咱们也是无话不谈的兄弟,怎的如今这般拘礼?”

    “真当我是兄弟,何不将我们放出宫去,冷竹云感激不尽。”

    “你也不用焦急,你们在这儿总不会有危险,这一点大可放心,有什么信儿我也会给带过来。再说顾姑娘伤势这么重,你就忍心带着她四处奔波?罗平至印京长途漫漫,往来书信耗时费事,你们且放宽心,等下次启皇递来国书,说不准便是好消息,只要查到真凶,父皇自会让二位离去。”

    冷竹云道:“我倒是不知你有这般的好口才,你我明知蜀皇意在何处,你若有功夫不如去查查窥视雨浓的那个狗腿子到底还干了些什么事儿?”

    轩辕明昊早就瞧到了床边的那副画卷,岂能不知冷竹云这气打哪儿来?他微微摇头道:“查!这便去查!罗平这地方,四季鲜花怒放,气候宜人,最适合养伤,二位还是放宽心吧。”

    再说那冷御风早已得到密报,蜀国境内也在频繁调动军队。冷澈自蜀国回来后便埋头于兵部,一宿一宿的熬夜。他不回王府,冷泠就住进宫里,这样还可以时常见到哥哥。

    日前,荣妃与方温儒被押回宫中,当冷御风得知一切缘由,真是怒不可揭,他连审问都免了,直接命人将这二人处以剥皮的极刑。这剥皮真是让人闻风丧胆,荣妃听到这结果时直直的晕了过去,醒来时人已经被埋进土里,只露个头,那惊恐的脸色看到就会让人作噩梦。方温儒也是一样的,他那长着三寸不烂之舌的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所谓剥皮,便是如此,并且在人的头顶割个十字,把头皮拉开后,向里灌水银下去,由于水银比重很重,会把肌肉跟皮肤拉扯开来,埋在土里的人会痛得不停扭动,又无法挣脱,最后身体会从头顶“光溜溜”的爬出来,只剩下一张皮埋在土里。此二人最后以这种结局结束了他们的作恶多端,俗话说有因必有果,当真时候到了,该走就得走!

    在顾雨离去时,曾留下一封信,告别的话没一句,里面却满载农业,水利等方面的科技,还附带图解。这些水利工程充分利用了苏里洼河与白河的资源,为面姓各方面生活创造了条件。冷御风将这些珍贵的资料细细整理,里面有些东西是迫在眉睫需要做的,而有的则需花上十几年。他看着图纸上那弧形的拦河大坝,不禁神往,哪怕穷极一生,他也要将这令人叹为观止的大坝给建起来!整理之后,他宣工部尚书整整谈了一夜,并拟订出初步的计划。

    天刚亮,工部的人出了宫,段尘又进宫来。冷御风还在御案前写东西,崔总管端来杯参茶,直至放凉了,他都顾不得喝,一旁的小婢女撤下去又重新上了一杯。

    “这几日查得怎么样?可有进展?”冷御风并未停下手中的笔,如是问着。

    段尘道:“回皇上,这几日并无实质性的进展,那毒豹说,这个男人并未在江湖上出现过,而且他很年轻,属下想这个人是否根本就不是启国人。”

    冷御风道:“既然这个口子没什么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是。”

    他又道:“这案子不能再拖了,现在顾雨浓与惠王都在蜀皇手上,谁都不知道那轩辕昱会给朕提什么难题,回去想想办法,这两日尽快将这案子结了。另外,去傅宅看看傅夫人与南宫尚雪,龙虎卫一个不留,别让这两个女人再有什么差错,要不调些人过去。”

    “属下遵旨。”得到圣旨后段尘带着人朝傅宅去了。

    傅宅内倒是热闹,南宫尚雪昨夜里画了段尘的肖像,却忘记收起来。今早竟被双喜发现了,抢了画儿直说要拿去给夫人瞧,南宫尚雪害羞,只好去追。两个女孩像两只蝴蝶穿梭于院中,不料这时段尘适时的踏入院门,双喜手一松,画儿便被风吹起来,三人直瞧着这画被吹到院外的老榆树上。南宫尚雪松了口气,只要不被他发现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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