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日 作者:银色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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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道姑打扮,容貌秀美妍丽,背后有两块洁白无暇的贝壳,便知道是真元仙子到了。

    蚌族的蚌壳与生俱来,可以护身,亦可以取下作为兵器。贝壳越是洁白,功力就越深厚。这真元仙子在蚌族中只怕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怪不得她儿子螭吻会被龙君点做禁卫统领。

    真元仙子倒是心慈。她一见到我就说有孕之人不宜下跪,让人将我搬上床去。锦王爷问她可有办法查出我腹中的胎儿是否龙君血脉,她想了想,说有办法。

    我躺在床上,全身酸痛不已,意识渐渐模糊,只好狠狠咬自己的舌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见真元仙子向我走来,便用祈求的眼神看她。

    真元仙子朝我点点头,从口中吐出一颗浑圆的珠子,将那珠子隔空在我身上滚了几圈,然后又收回腹中。

    锦王爷一脸急切:“怎么样?”

    真元仙子答道:“我已查明,他腹中的胎儿并非龙君血脉。还望锦王爷念及龙君颜面,处置他的时候不要闹出太大动静。”

    锦王爷一听抚掌大笑:“好,好得很!看在皇兄的份上,本王就赐他一个全尸,用纸将他闷死吧!”

    我全身如置冰窟,怎么也想不到真元仙子竟会这样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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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锦王爷手下的宫女已经走上前来,我知道此刻再不自救就晚了。

    “且慢!”

    锦王爷冷笑道:“你还有甚么遗言不成?”

    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勉强支持起身体。锦王爷脸上满是自得之色,显然是认为我必死无疑。一旁的真元仙子倒是面露不忍,我却知道她心里巴不得我快点死才好。

    我注视着锦王爷的眼睛,缓缓道:“要说扰乱皇室血脉,又有谁比得上锦王爷?”

    我见锦王爷眼中露出震惊,知道自己所料没错,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锦王爷道:“你在胡说八道些甚么?休要在这里妖言惑众!”

    我道:“好一个先帝第五子!锦王爷,那日在龙门发生的事你就真的以为没人知道了吗?先帝将你带回宫中,宣称你是他的儿子,你从此一跃成为皇族,一生极尽荣宠,甚至还蒙先帝特许留住宫中,不像其他王子一般成年后便要离宫。如今人人都尊称你一声锦王爷,你倒还真把自己当成皇室血脉了。你和先帝之间的关系,瞒得过世人,又如何瞒得过天地惶惶,日月昭昭?哈哈哈哈……河中锦鲤而已,安敢妄称龙裔?”

    我这番话一说完,不但是锦王爷一张脸又白又红,便是一旁的真元仙子和老太医居丰都不禁尴尬万分。锦王爷的身世是皇室辛秘,这世上除我之外,恐怕再没有第二个人清楚。

    只见锦王爷胸口起伏不定,隔了好半天才问道:“这些事,皇兄、皇兄可知道?”

    我知道锦王爷畏惧龙君,便道:“龙君若不知道,墨宵又是从何而知?”

    锦王爷闻言不由倒退半步:“皇兄知道了!他……他……”

    我冷笑道:“先帝如此宠爱锦王爷,若不是知道锦王爷根本无缘皇位,龙君怎么会容锦王爷活到现在?锦王爷若是一再挑战龙君的底线,难保龙君会不会再念先帝之情。”

    锦王爷登时满脸惴惴:“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我转过头,对真元仙子笑了笑:“久闻真元仙子医术天下无双,医德亦是人人交口称赞,今日一见才知道不过是浪得虚名。你的弟子验了两个时辰,依旧查不出个所以然。你仅凭一颗蚌珠便断定我腹中胎儿不是龙君骨肉,这若不是神乎其技,便是你有心要害我了。墨宵也是马上要为人父母之人,真元仙子爱子如命,墨宵不难理解。只是仙子偏偏要做出这等损人不利己之事,倒是叫墨宵百思不得其解了。”

    真元仙子皱眉道:“此话怎讲?”

    我微笑道:“龙君断定我腹中的胎儿是他的骨肉自然有他的道理。龙君有九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真元仙子今日害我的孩子,难保龙君他日不会用你的儿子来为他偿命。如此你便要痛失爱子,其他八位王爷背地里抚掌称快,不是损人不利己是甚么?”

    真元仙子怒道:“好一张利嘴!龙君执意要立你腹中的孽种为太子,他若出世,我儿焉有命在?”

    “是了,其他八位王爷也都明白这个道理,却叫真元仙子冲在前面打头阵,倒是好算计!”

    真元仙子脸上先是愤怒,然后是后怕,最后停在犹疑上面。她和锦王爷对视一眼,一时没了主意。

    过了片刻,只听真元仙子道:“贫道有负锦王爷所托,亦不能确定此人腹中胎儿是否龙君骨血。为今之计唯有另请高明。久闻正阳观主持太华真人是东岳帝君转世,能知过去未来,不如我们将他送去正阳观,求太华真人赐教。”

    锦王爷犹豫道:“如此岂不是要带他出宫?”

    真元仙子叹道:“贫道知道锦王爷为难,若是锦王爷想要就此作罢……”

    锦王爷:“事到如今还怎么作罢?好,就带他到正阳观去!来人啊,将他押着,出宫!”

    我知道这一趟正阳观之行怕是不能免了,好在这么一来终于解了燃眉之急。只要锦王爷不立即处死我,我就有机会可以逃脱。

    腹中坠痛难忍,我却明白无论是真元仙子还是老太医居丰都不可能给我机会休息,更不用说是诊治了。

    锦王爷手下的宫女将我捆了个结实,押出景阳宫,塞进一顶小轿。轿子走了许久,方才走到宫门口。大约是因为来的一个是锦王爷,一个是禁卫统领螭吻的母亲,门口的守卫只问了两句就放了轿子出宫。

    出宫之后我便不再有那么好的待遇了。锦王爷命人将我装进一个木笼,笼外蒙一块黑布,然后放在马车上面。

    我看不到外头的情形,只知道马车一直在走。因为颠簸得太厉害,我只好死死抓住木笼的栅栏。腹中越来越痛,笼子里一点天光都没有,我不禁有些害怕起来。走的时候我没机会拿凤君的凤羽,此刻便愈发无助,只好一遍遍在心里唤凤君的名字。

    也不知走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我听到外面的人说要在驿站歇脚,便让他们给我一碗水喝。

    自然是没有人理睬我的。

    我舔了舔嘴唇,尽量不去想口渴的事。外头一点点冷了下来,今夜看来是要在笼子里过夜了,也不知道我的身体挺不挺的住。

    尽量把身子蜷成一团,我冷得睡不着,便对腹中的孩子絮絮叨叨地说起话来。

    一会儿说起归云城的春色,一会儿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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