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嗯嗯嗯……”我正把嘴巴张到最大口径,预备一口吞下那只酥油欲滴的熏鹅,却听见有个讨厌的家伙不停地放屁,而且像机关枪一样,放闷屁不停!谁在跟我过不去?!

    “嗯嗯嗯……”还在放?我抓抓头发,猛不丁大吼一句,“放屁者站出来!”

    ?怎么没有站出来的?我睁开眼四下一看,才发现是枕头边的手机在作怪。

    “靠!放不完了?!”我没头没脑地骂了一句。

    “呃?放什么?”那边被我生生噎住了。

    “放、放……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嘿嘿……”一听那面是哥哥的声音,我马上改了口。还唯恐哥哥看到我的表情似的,用手揉了揉鼻头。

    “你只能修炼成修女,成不了佛,知道不?连性别都搞不清楚么?”

    “知道了,那就成修女吧。哥哥没有事了吧?那我挂了啊!”

    “喂——!!”哥哥想把我的耳朵振聋吗?

    “哈求……还有什么啊?”我又钻进被子,闭上了眼睛。熏鹅啊,你在哪里?

    “都已经十点半了,你怎么还没有来上学?!”哥哥这才想起要说的正事。

    “哦,十点半了啊……什、什么?!十、十点半了?!”我拿着手机,睁大眼睛四处看看——我还在宾馆?啊!地上还有个肉团团蜷缩在那里!那、那、那……不是可怜的麦一纶么?!

    “你不会昨晚真的和一纶开房间去了吧?嘎嘎……”哥哥不怀好意地笑着。这个正统的家伙,怎么变得如此开放了?

    “真不幸啊,你答对了!”我用脚丫捅捅麦一纶,他仍旧睡着。“喂!麦一纶!你醒醒啊!……哥哥啊,他还睡着呢!”我使劲用脚碾着麦一纶的屁股,他还是不为所动的闭着眼睑。是不是昨晚我下手太狠了?我顺便拿手指放在他的鼻翼下探了探他的气息——还好,目前仍在呼吸。

    “咳咳!你、你、你……真的、真的跟麦一纶睡了?!”哥哥被呛着了。

    “嚯嚯……”我想着哥哥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玩心顿起,“这不是哥哥想要的结果么?我多么听话啊,哥哥啊,你从今天起就有妹夫了哦!”我捂住嘴巴怕把舌头笑出来。

    “妹夫?!我的天哪!”

    “友深哥!您怎么了?快来帮忙啊,友深哥晕倒了!……”电话那边混乱一片。

    “哥哥?哥哥!喂!喂!你怎么了?我是开玩笑的啦!哥哥啊!”

    “嘟嘟……”电话忙音了。

    我的哥哥被吓昏了!

    我慌里慌张爬起来,穿上‘借来’的小鸭鸭的裤子,把麦一纶拖上床,扇了他两巴掌。“喂!死猪你快醒醒啊!”

    “丁零零……”什么声音?我正想继续掴他巴掌,被手机音乐打断了。从他裤兜里摸出手机,翻开一看,竟然有二十七个未接来电!

    “喂!谁啊?!”也没有注意是谁的来电,我边接电话边从洗刷间接了一杯凉水。

    “对不起……这是麦一纶的电话吗?”一个怯怯的女孩声音。

    “哦?没有错啊,是麦一纶的电话。”可是这个该死的麦一纶却怎么也喊不醒。只能采取残酷的手段了……

    “那、那……请让麦一纶接听好吗?阿姨?”阿姨?她喊我阿姨?哈哈,这个女生竟然喊我阿姨?!

    “我不是麦一纶的妈妈!哈哈……”预备一、二、三……‘哗!’一杯凉水猛然泼在麦一纶的脸上。

    “阿嚏!”他终于有了人的反应,打了一个喷嚏,可是匝巴了几下嘴又睡着了。我以手加额,差点被他气死。

    “什么?!你不是他的妈妈?那你是……”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狐疑。

    “我?是他同学啊!申明哦,只是一个学校的,不是一个班级的!”我又跑进洗刷间接了第二杯凉水。

    “那……让麦一纶接电话!”

    “他?他还在睡觉,我喊不醒他!……麦一纶!你快醒醒啊!你的电话!……真是要疯了!你说说这可怎么办?从昨晚就睡,睡到现在都不醒……”

    “什、什么?!他、他、他……和你……昨晚到今天?……你们现在在哪里?”

    “哪里啊?我想想……哦,斯而敦大酒店,就是那个在……”

    “嘟嘟……”不等我把具体地址告诉她,那边就匆忙挂死了电话。

    我骨碌骨碌转转眼珠,眉毛一抖,嘿嘿笑了,“一纶哥哥,好像你要倒霉了哦!哈哈……”

    换作任何一个女当事人都会尽快的遁形无踪吧?偏偏我匡思远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跳蚤分子,我当然要把戏演到家喽。

    把麦一纶的上衣三下五除二地扒去,用被子盖住,恰巧露出他的肚脐……呵呵,打眼看去,就是全裸的样子。我再把自己的头发弄得更乱,也钻进被子,跟旁边的麦一纶紧紧挨着。然后就数着羊,等着好戏开场。

    “麦一纶!你快开门!”终于来了,怎么慢得要死?这是有一个在外红杏出墙的男人的老婆该有的速度么?敲什么门?根本就没有关嘛,是虚掩着的!我吸气运气,在麦一纶人中穴上狠狠一按,“哼嗯……”他这才挠挠头皮,打了个哈欠。

    “嘭!”门外的女人终于撞了进来,愣愣地瞧着床上的我们俩。

    “唔唔……麦、一、纶——!”哇噻,眼睛瞪得像铜铃,是丝曼哦!

    “吵死了啦!几点了?”麦一纶掏掏耳朵,从被子里伸出两个长长的、壮壮的胳膊,“哈求……好困呐!”

    “丝曼姐……昨晚……一纶哥……对我……呜呜……我不要活了啊!呜呜……”我哆嗦着身子,拿被子裹住自己委屈的身子,含泪哽咽着,相信任何人看了都会怜惜我这个受到强暴的女孩的!

    “丝曼?哪有丝曼?”麦一纶听到我嘴里的‘丝曼姐’,顿时来了精神,坐起身子,倚在床帮上,“咦?丝曼?你怎么到我家来了?”哈哈,这个笨蛋麦一纶,还以为在自己家里呢!“咦咦?你、你是谁?!这、这是怎回事?”他终于看到了紧挨着他的正在泪水滂沱的我,嘴巴撮得老高,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麦一纶!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昨天晚上我还在检讨自己,对你太不信任,可是现在……呜呜……我看错人了!”丝曼声嘶力竭地哭着叫着,拿自己手里的包包使劲摔打着裸背的麦一纶,打得他拿手护着脑袋。

    “丝曼、丝曼!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嘛!”

    “呜呜,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都这样了,我还能怎么样?”丝曼打累了,颓然坐在地上,捂着脸大哭起来,“呜呜……我该怎么办啊……麦一纶,我恨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呜……”

    “丝曼……我、我……”麦一纶左右扭扭头,看看埋藏在被子里的我,再环顾室内,看到了撕坏的我的裙子,一个寒颤,又看到自己的上衣,又是一个哆嗦……“天哪,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啊!我不要活了啊!呜呜……我还有什么脸活着呐!”比试哭声吗?哼,我一定要用胸腹腔共鸣来跟丝曼琴瑟同奏。

    丝曼和麦一纶都被我吓住了,呆呆地看着我。

    “完了,完了,我们俩算是真的完了……”丝曼踉跄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丝曼!唉!怎么会这样呢?”

    “呜呜……”我拿被子捂着脸,装哭好累耶!

    “那个那个思远?我、我……都对你做了什么?”麦一纶尽快穿上自己的上衣,拿一根手指怯怯地戳戳我。

    “你说呢?!”其实我也不知道他能够对我做些什么。

    “啊?!我……占有你了么?”垂着脑袋站在床边。

    “嗯!反正是能做的,你都做了!”我理直气壮地瞪瞪他。

    “噗通!”一声,他跪在了地板上,“思远,对不起!我是禽兽……”‘啪啪’打着自己的脸。

    “你要对我负责!”我猛地咋呼一声,吓得他停止了动作,直直地瞅着我。

    “负责?”

    “对!今后我的所有零食、衣服、吃饭……总之所有的消费,统统归你买单!”嘿嘿,我的如意算盘打得怎么样?

    “啊?这样子的负责啊!”他哭笑不得地苦瓜着脸。

    “哟,你还想怎么负责?”我一下子从被子里钻出来,大咧咧地堵了他一句,“不想承担我的这些费用,你就等着我把你大卸八块吧!”

    “承担!我一定承担!我要是敢不承认,还不让友深哥把我杀了啊!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们已经这样了,是不是应该请双方家长会面,商量一下订婚的事情呢?”

    什么?!

    ‘啪!’我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打得他瘪着嘴巴,“订你个大头鬼!以后不许再提什么双方家长和订婚之类的话!否则我就废了你!”订婚?我有那么傻么?挖个坑再自己跳进去?!

    “思远,你好凶哦!”

    呃?是吗?嘿嘿,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漏了本性了。

    “呜呜……一纶哥,你要是敢说出去有关我们俩的任何事,我就死给你看!”

    “啊!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说了还不行么?思远妹妹多惹人疼爱的女孩啊,我怎么舍得你去死呢?”天下的男人真是贱癖,竟然都喜欢扮演坚强的铁人,不管女人提出的要求多么无理。

    计谋成功!眼泪还没有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立刻刹闸了,“记住!”我伸出一根手指一本正经地说,唬得他一愣一愣的,“从现在这一秒开始,你就是我正式的经纪人了!”呵呵,负责专门买单的经纪人!

    “哦,明白了。”

    当我们俩打车回到学校时,已经是中午休息的时间了。

    麦一纶付过计程车钱,然后很绅士地给我开车门,向我伸出一只手迎接我下车,我白他一眼,一爪子打落了他的企图,“不要跟我有身体的接触,明白么?”

    “哦,不是该接触的都接触过了么?”他在我后面兀自嘟噜着。

    “你、说、什、么!”

    “哈哈,没有说什么……”他赶忙挥挥手对我眯眯笑。

    转身看向学校大门口,我一下子张大嘴巴,以最快的速度躲到了麦一纶的身后——哥哥被清寒搀扶着,含泪站在门口,他身后拥挤着一群群看热闹的学生。

    “友深哥?!”麦一纶也被眼前的阵势吓一跳,“清寒,你们这是做什么?”

    “一纶……”哥哥眨巴眨巴眼睛,抽泣着,“我、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虽然没有多少优点,但是,她真的是我的心甘宝贝……你怎么能……呜呜……”

    “哥哥!”什么心肝宝贝嘛,人家都听得一身鸡皮疙瘩了。

    “对、对不起……”麦一纶惭愧地低下了头。

    “一纶哥,你们真的、真的……”清寒不敢置信地问道。

    “嗯,我会对思远负责的……”麦一纶的脑袋更低了。

    “哇噻!真是震撼人心的消息耶!匡思远竟然来白金第一天就攀上了一纶大哥!”

    “真看不出来呢,匡思远有那么大魅力啊!”

    “呜呜……他们都那个了,那我不是没有一点儿机会了么?我的一纶哥啊!”

    “他们、他们会不会生小孩呢?”

    …………周围的同学彻底爆炸了,纷纷议论起来。

    我百无聊赖地颠着脚尖,还没人事地打个哈欠,只是有点担心哥哥承受不住打击而想不开自杀。

    “麦一纶!”突然哥哥大喝一声,吓得门口马上就静了。哥哥不会突然掏出一把刀子把麦一纶捅了吧?

    哦?连着我还有麦一纶都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

    “你……要好好待我们家思远啊!”没有想到哥哥却温柔地来了这么一句,弄得麦一纶差点跌倒,只得认真地点点头,“您放心吧,大哥!”

    “我是说,若是思远虐待你,我可救不了你!”哥哥吞一口吐沫,接着说完刚刚的话。

    呃?!麦一纶听完这句,仿佛晴天一个霹雳,把他打傻了。

    我无奈地晃晃头,万分感谢哥哥的好心。

    “麦一纶!”从人群后突然又有一个人大吼一声,这一声跟哥哥柔中带慈爱的腔调完全不同,这一声,每一个字里都充满了杀气。

    ‘刷!’我们所有人都寻声望去——校门口的树荫下走来一群人,领头的那个家伙尤其的白嫩、清秀。

    “哦?这不是杨次学吗?”我揪揪身边麦一纶的衣服,“杨次学,你来这里做什么?”

    “麦一纶!你对我的思远都做了什么?!”

    咣!“你的思远?这、这……”哥哥一下子又晕倒了。

    “嗬,这不是咱们的手下败将,男高的二当家的么?你来我们学校门口干嘛来了?哦,想找死,对不对?”麦一纶完全没有了在我跟前的无能和白痴,摇身一变又成了一个响当当的老大本色。

    “麦一纶,我们单挑怎么样?敢不敢?”杨次学心痛地看看我,满眼的受伤。他这是怎么了?我哪里让他难受了?我在反思,从昨天分手为止,我没有再打过他啊。

    “单挑?当然好!可是,你有什么资格向我挑战?”

    “因为,你亵渎了我的女人!”杨次学咬咬嘴唇,一拳头飞了过来。

    “扑!”麦一纶稳稳地接住了这一拳,好奇地追问,“你女人是哪个啊?”

    “对啊,杨次学,你的女人是谁呢?”我也好奇地跟着问了一句。

    杨次学听了我的话,气得跺脚,“匡思远!昨天是我们交往的第一天,难道你忘了?!”

    “呃?什么?!”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呆掉了。

    “啊!”麦一纶惊叫了一声,看看杨次学,又看看我。

    “妈呀,天下大乱了哇!”清寒他们几个小子也全傻眼了,好好扶着的哥哥就那样从他们的怀抱里滑到了地上。

    “轰!”哥哥坠落在地,扬起的沙尘弥漫着整个校门。我们,包括所有的观众,都忘记了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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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家的野外别墅里,花香四溢,喷泉清凉。

    “芝乔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你载禹哥哥了?”玄夫人慈祥地问候着对面沙发上的小仙女。

    “自从七岁那年跟着父母移居加拿大,都十年了啊。”叫芝乔的女孩眼睛分外明亮,说话间黑黑的瞳仁散发出迷人的光彩。真是一个风度清雅的女孩。

    “我说你们家载禹呢?午餐时间是在学校吃么?”芝乔的母亲问。

    “什么啊,他那小子哪里有什么学校纪律之说,昨日刚刚从国外游玩回来,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疯呢!哎呀,有个淘气的儿子真是操心啊!芝乔回来了,也帮阿姨好好管束一下他,他这个小子啊,就是见了美女拔不动腿的。呵呵……”

    “阿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让载禹哥哥成为玄氏家族的骄傲的!”

    两个母亲都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笑。

    “载禹!”另一个房间里,玄夫人给儿子打电话。

    “哎呀,好累啊!妈妈?”玄载禹仍旧半死不活地陷在床上。他动动脖子,感觉那里特别生硬。妈的,让那个坏丫头暗算了。

    “你怎么回事啊?给你打了三个电话了,现在才接?”

    “对不起啊妈妈,我睡着了,没有听见。”

    “什么?现在是下午两点钟了,你还在睡觉么?!”

    “啊,是吗?呵呵,我昨晚喝醉了……”太阳穴仍旧一阵阵麻,咬牙暗骂那个女人,真是一个黑心手狠的家伙。

    “你呀,都这么大了,还是让妈妈操心……”

    “妈妈您到底有什么事啊,我要马上去厕所的……”发觉妈妈又要开始长篇大论,玄载禹马上编着谎话。不是他不孝顺,而是,他妈妈每次说的内容都大同小异,或者根本就是重复再现。

    “总是这样无礼地打断老人的话!你听着,如果你半个小时内不到家,你就永远也见不到你妈妈了!”‘哐!’地扣死电话,玄夫人抚着胸口紧张地眨眨眼,又禁不住笑了,“这个小子,非要逼我用这种烂招!”

    “嘟嘟……”抱着电话仍然迷迷糊糊的玄载禹呆住了,“什么嘛,从来都没有这样决绝过,今天发什么神经?”慢着,半个小时?那不是需要他把车速拔到一百二?这还不包括他梳洗打扮的时间!算了,算了,反正是见自己的妈妈,有什么好妆扮的?自己小时候不都是光溜溜的么?连镜子也没有照一眼,玄载禹随意在衣橱里扒出一身衣服,穿上就匆匆地出去了。从电梯一直坐到地下停车库,都没有遇到一个人。如果能够遇到一个人,半个人也好,就不会有后面的超级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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