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躲藏在这里。”

    残血夕阳下,五人迎风站在高楼的天台上,遥望着对面没有遮掩的窗户。站在最前的谷泰兰看着手里的地图,四点红光已经转移到地图的另一个方位,“啧啧,又跑了呢!我们追了四天他们逃了四天,还要穷追不舍地追过去吗?”

    “双方势均力敌,但对方却选择掩藏起来,并无攻击的意图,你们不觉得奇怪?”邸笙闭目沉思,忽听手机铃声响起,言谦少接了电话,对面竟传来意想不到的声音,“哦,是卓晓啊!”

    非常时期不得出一丝差错,由不得邸笙大意,压低声音劝道:“也许敌方阵营出现了可以使用手机战斗的人,还请王小心。”

    言谦少并未在意她的建议,继续听对面说道:“今夜十点,我们在西北边废弃的明灯工厂一决胜负,你敢来吗?”

    “不用说的这么挑衅我也会去。”言谦少点头答应下来,“希望你也不要临阵退缩,让我空欢喜一场。”

    挂了手机后,言谦少和众人商议此事是否稳妥,猜测道:“距离上次交手已经过了四天,卓晓的无限武值必定是需要代价的,所以才会一直躲着我们。但今天他特意来约战,代表他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没我想象的那么大!”

    平稳的心跳因为意外的来电而忽然加速,就好像在每一次意外发生前的预示,令人不安,邸笙忐忑问道:“我们要怎么办?”

    “准时赴约。”

    废弃的工厂久无人迹,连夜空与月光混合的幽蓝色,也无法洗去它的破败不堪。生锈的机器上落着一层厚厚的灰,就像厂房外宽阔的院子,铺满秋日的落叶,无人打扫。

    邸笙四人掩藏在工厂的四周,唯有言谦少一人站在厂房上,腕表上的时针一格一格前移,此时距离零点还有十秒钟。言谦少感受到卓晓就在身边,难忍激动道:“如果想以此拖垮我的耐心,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来吧,卓晓,我已经忍耐不住了!快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大礼!”

    就在此时,寂静的夜,忽然响起一阵刺耳的猖狂笑声!

    众人心神一震,全神贯注的边聆面前,忽然闪起一阵夺目的眩光!榆向佑手握十字架风光现身,被吓了一跳的边聆呸道:“你是马戏团的小丑吗?”

    “制裁的火焰,专门为了对付恶毒的女人而诞生!”榆向佑侧身对着边聆,自恋地用手指拨着发帘,十字架正面对着边聆,喷出熊熊火焰,“燃烧吧!邪恶的后妈!”

    “你才是后妈呢!”

    边聆气得撸起袖子冲了过去,在进入战斗状态的两人身边,战况已经如火如荼!相互制约的人数与足以抗衡的能力,打响了蚩尤与轩辕的第一次群战!

    “我不和女生打!换一个!”

    纪云海脚踩滑板,招摇地看着面前的对手,心中满是不屑,高傲的鼻子简直要翘到天上,邸笙挑衅道:“女生又怎么样?有胆量,你过来和我比一下身高,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

    轻飘飘的语气,直踩纪云海身高的痛处,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地听到了回荡在空地的咆哮声,“我说不和女生打就是不和女生打!”

    “我喜欢正太,我和你换!”谷泰兰欢欢喜喜地使用地图和邸笙交换了位置,纪云海无奈地看着占据了全部视线的那双壕乳,抱头崩溃道:“怎么轩辕方都是女人啊!讨厌死了!”

    谷泰兰翘着二郎腿坐在冲天而起的高塔上,俯视着脚下不甘的娃娃脸。敌人高高在上,意欲速战速决的纪云海,脚踩红黑相间的滑板,顺着高塔的墙壁滑了上去!

    冲到高塔的最上方后,纪云海顺势翻身入云,瞄准谷泰兰狠厉一脚砸下!砂石飞溅,谷泰兰与他随便过了三招,不防纪云海的手快如灵蛇出洞,瞬间伸到她的面前!

    谷泰兰这才注意到,纪云海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间,夹着一颗血红色的弹弹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到她的脑门上!

    谷泰兰躲闪不及吃了一弹,伤处虽然略有疼痛,但威力远不如想象中那么厉害!谷泰兰擦去眉毛上的血痕,嘲笑道:“小弟弟,你的棒棒糖就和你的脸一样,软绵绵的。”

    纪云海带着少年特有的阳光痞气,面对谷泰兰的挑衅,只是笑笑不说话,再次飞身杀至谷泰兰的身后!谷泰兰扭头一看,发现这次他的大拇指和食指间,夹着一颗黑色的弹弹珠!

    黑球再次打在原来的伤口上,与刚才的威力大同小异!谷泰兰还未来得及嘲笑一声,红球反弹起来,打在谷泰兰的后肩上,左臂顿时麻到无法动弹!

    谷泰兰这才反应过来,随着弹珠不断地反弹撞击,两颗弹弹球的威力会逐渐增加,直到足以杀死一个人!

    不仅仅是力量,随着反弹增加的,还有速度!谷泰兰在目不暇接的攻击中狼狈不堪,伤痕累累,反观纪云海脚踩滑板,悠闲地穿行在她的周围,欣赏着猎物挣扎的可怜摸样。

    “弹弹球的力量在不断增强,大妈,现在自杀还可以保存全尸,等我的弹弹球蓄力全满,你可就不一定死得有多惨了!”

    谷泰兰摔倒在地,因为刚做过丰胸手术,硅胶还未完全定型,丰满的胸部被两颗弹弹球砸得坑坑洼洼,纪云海看得瞠目结舌,“女人的胸……还真是不可思议啊!”

    面对与谷泰兰同样糟糕的局面的人,还有邸笙!

    面对敌人,顾九城全力以赴,虽然他并不认同卓晓的做法,但分开时卓晓说过的话,依然刻印在他的心头——‘你们的任务是缠住敌人,但如果能杀死对方,那再好不过!’

    顾九城要做到最好,他的超强酸足以溶解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邸笙的丝线也不例外!邸笙失去武具瞬间半残,面对顾九城的攻击,只能被动挨打!

    在飞速交织的战斗中,榆向佑手握木质十字架,喷射的火球如流星陨落,威力庞大却逐一落空!眼见边聆在躲闪中轻易杀至面前,榆向佑不及逃跑,被召唤出来的腾蛇一个甩尾打飞出去!

    榆向佑直接在地上摔了个倒栽葱,边聆并未追击而是继续向前冲去,因为她明白,眼前的辅位根本无足轻重,最重要的是王!没有什么,比达到双王所在的战场更为重要!

    正要解决邸笙的顾九城,见状甩过去一道超强酸飞镖,边聆的马尾立刻被溶解了大半部分!身体失衡的边聆栽落在废墟上,顺势向前一滚,不想顾九城抢先一步,挡在她的面前!

    为了支援王位,为了履行王的命令,两人为了各自的信念互不相让,在废墟包围的星空下杀成一团!追赶而来的邸笙,看着两人背后的场景,阻止道:“等一下,看一下你们的身后!”

    “你以为我会上这么简单的当吗?”顾九城盯着两位少女,毫无懈怠,不想背后响起榆向佑的声音,充满了震惊与无措,“大事不妙啊,两个王去哪儿了?”

    顾九城闻言皱眉,在夜风中无限退后,直至飞跃整片废墟,依旧不见卓晓的身影!分属两个阵营、终止战斗的六个人——邸笙、边聆、顾九城、榆向佑、谷泰兰、纪云海,错落有致地站在高耸的废墟上,望着各自被月光拉长的黑影!

    黑影所及之处,本该见血封侯的残酷战场上,安静得令人发憷!在浩瀚璀璨的夜空下,甚至连一颗石子掉落的声响,也可以清晰地传递到每个人的耳中!

    废墟保持着原本的模样,夜风席卷残叶刮过,一个人也没有。

    本该惊天动地,却悄无声息。

    疑惑徘徊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没有人知道,在他们浴血奋战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本该早已死去,为何还会存在于世间?”

    金光组成的丝线,正牢牢缠绕在路尘的身上,光线一直延伸到暗处,阴影遮挡着那人的面容。见路尘无意回答他的问题,一枚甲骨文浮现在他的手心。

    风舞烟轮从天而降,利落地砍断光线,路尘得以飞身而去!那人急将掌心的‘符’字,打在路尘的背后!那人收回光线化为一个金色的‘念’字,收入掌心后,便听身后有人唤道:“白曦农。”

    白曦农扭头看着三位战友,战斗理应已经结束,却少了一个人的身影——一个最为重要的人,不由皱眉问道:“怎么了,王人呢?”

    一片沉默,谁也没有回答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白曦农推测道:“战棋还在继续,就代表着王没有死,既然没有死,为何不回来?既然没有回来,你们为何不去寻找?”

    “言谦少不见了,卓晓也是。”

    战斗的结局不外乎胜败,再不然便是平手,面对这个出乎意料的局面,四人一筹莫展,绞尽脑汁也找不到与言谦少取得联络的办法,于是邸笙提议道:“既然现在别无他法,不如分成两组各自寻找,大家觉得如何?”

    “在分开之前,先来看一看地图。”谷泰兰当着三人的面打开地图,值得庆幸的是,人眼无法企及的角落,地图却可以一览无遗,“卓晓已经和部下汇合,而我们的王——在这里。”

    四人按照地图的指示,驱车赶往目的地,意外来到了闹市的十字路口。此时天空早已放晴,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好的隐藏地点。

    站在路口的边聆睁开蛇眼,满眼黑与白的线条,却依然无法辨明言谦少的确切方位,面对众人翘首以待的急切目光,只得摇了摇头,神色黯淡,“我看不到言谦少在什么地方。若说卓晓把他的图腾毁去,但按照地图的指示,他应该就在这个交通台的正中间。”

    众人一心扑在寻找言谦少的事情上,唯有邸笙注意到四人的处境,闹市可不是一个好的停留地点,“这里人多嘴杂,我们先换一个清静的地方商量,以免被敌人发现,一网打尽。”

    房间中的空气消沉而低落,四人专心致志地盯着地图,思考着每一种可能。他们与言谦少的距离,在地图上不过短短一厘米,明明近在眼前,却无法企及。

    在言谦少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至第三天凌晨,四人来到约定的地点碰头,寻找言谦少的下落依然毫无所获,边聆打哈欠道:“大家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也都累了。看来星少的命很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结束。我们先回去补个觉,养足精神再作打算。”

    没有人可以找到突破口,面对边聆的提议,众人也只能点头答应。

    星空夜半,在白曦农和谷泰兰的睡颜中,在古朴简约的阁楼玻璃窗上,坐着一位满怀心事的少女。邸笙穿着蝴蝶吊带睡裙,出神地望着夜空,星辰罗列如棋。

    躺在床上的边聆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推开窗户翻身跳上屋顶,坐在她的身边,“睡不着吗?”

    路边暖黄色的灯光,温柔地描绘着两位少女并肩而坐的影子,邸笙叹道:“谦少下落不明,现在是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怎么可能睡得着?你不也一样吗?”

    “我们不知道,但有一个人肯定知道。”见边聆言之凿凿,邸笙惊讶地反问道:“你是说和言谦少对战的卓晓?他这个罪魁祸首当然知道,只是他怎么会好心告诉我们?”

    “如果你去问的话——也许呢!”边聆戳戳她的脸蛋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卓晓虽算不上什么英雄,但你好歹算是个美人,只是我怕你不敢,”

    “不需要用激将法,如果确实可行,我不介意一试。”邸笙沉思道:“但此战涉及生死,卓晓绝对不是心慈手软、色迷心窍之流,怎么可能会松口?”

    “若是现在培养感情,肯定已经晚了,但是嘛……听卓晓说他暗恋你已经五年,这个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你觉得会不会有效果?”

    “什么?”邸笙这才反应过来,她一直对录像事件耿耿于怀,明明占据着优势,却反遭算计被迫离开,实在是耻辱,“原来那次的录像……他会救我,不是为了帮言谦少栽赃嫁祸于我?”

    “你想多啦!不过他现在对你的感情怎么样,我也说不准,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边聆跳下突起的窗户,推门离开前不忘送去一个鼓励的飞吻,“我下去泡杯面,等你的好消息。”

    邸笙在心里整理了一遍思路,拿起手机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接通键,在短暂的彩铃之后,响起预定的声音,“是谁?”

    “我是邸笙。”邸笙尽量使自己的心情平稳,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更具魅惑性,“现在的局势对轩辕不利。如果我愿意成为叛位,不知道卓晓你是否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只有这些?”卓晓沉默片刻,在未等到邸笙的回答后,轻笑道:“如果你的理由仅仅如此,那么我拒绝。我认识的邸笙,即使背叛,也不会是这样贫瘠的理由。”

    虽说邸笙并不擅长表演,但也不想竟被对方一句否决,没好气地质问道:“我是真心想要投靠你,你为什么不接受?你想要我说什么理由,我都可以说给你。”

    盛夏的蝉鸣,回荡在旧电影的胶片中,在卓晓的记忆中,一遍一遍回放着,不曾停息过。

    “因为我喜欢过你。”

    手机中传来少年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讲述着邸笙早已忘记的故事,“记得小学的时候去春游爬山,有一群调皮捣蛋的男孩子,故意选了一条脱离大部队的‘男人的英雄之路’,结果好死不死掉到了大土坑里,那一群人中,只有一个男孩子特别笨,爬不上去。”

    “当时男孩子很害怕,被树林遮掩的山坡上,熟悉或不熟悉的同学都跑光了,只剩他自己一个人,望着阳光听着蝉鸣,孤立无助。后来他被一个女孩子发现了,他本以为那个女孩子会向别人一样跑走不管他,然而女孩子并没有。她选择留下来,给那个男孩子一点希望,让男孩子觉得,自己还没有被抛弃。”

    “那个男孩子就是我,那个女孩子就是你。”

    卓晓握着手机,第一次发自内心,不是迫于时间,不是迫于想要遮掩自己的身份,而是对心爱的女孩,做堂堂正正的告白,告诉对方——‘我喜欢你。’

    他仰头望着,清风打乱了她的齐胸长发,遮掩住模糊的面容,少女跪在土地的边缘,毫不吝惜地伸出了救援之手。

    “那是我在人生中第一次发现,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闹剧就此结果,以邸笙的单方面失败告一段落,理由竟然是因为对方喜欢她。邸笙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而其中有一个字,令她非常在意,“你刚才说‘喜欢过’的意思,是现在喜欢上别人了吗?”

    “嗯。”

    “那还真是可惜,这场赌命的棋局可不是偶像剧,我一定会活下去。”计划破灭后,唯有信念更为坚定,而卓晓的信念,从战棋的最开始从未动摇过,“我也是。”

    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两个人同时挂断了电话。边聆正巧吸溜着面条推门进来,邸笙的杀气迎面扑来,席卷阁楼的每一处角落,边聆鼓着腮帮子嘟囔问道:“搞定了?现在出发吗,等我喝完这口汤!”

    “不。”邸笙接过她的泡面杯,按着边聆躺在床上,闭眼道:“我一定会堂堂正正找回言谦少,在那之前,我要先好好睡一觉。”

    “……”

    在谁也看不到谁的昏暗阁楼中,边聆感觉到身旁的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轻声问道:“还是睡不着吗?”

    “你不也一样?”邸笙叹道:“我们同样睡不着,但其中原因并不相同。我努力使自己绝对优秀,所以学校里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我,但我所有的努力,并不是为了这么无聊的原因。”

    “书看多了,脑子反倒不灵光了。”边聆朝笑道:“被人喜欢是好事。手机、ipad、各种名牌衣服和包包,都会源源不断地向你涌来。”

    “你追求的,对我而言无足轻重。”邸笙回忆道:“父亲和母亲是政治联姻,两人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包括对我。他们甚至觉得,连吵架都浪费时间。所以从我记事开始,家里永远是冷冰冰的。”

    “而在我12岁的时候,他们终于有了属于各自的事业,也有了与家族叫板的能力,终于如愿以偿离婚,两个人各自组成了新的家庭,孕育了新的生命,但……没有人愿意接纳我。我选择离开北京,开始了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边聆不可思议道:“听你说的,感觉你爸妈很了不得的样子。但是我看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大家族,怎么也不会把一个15岁的女孩扔在外面不管啊!”

    “并没有不管我啊!外公有派老师、阿姨、保镖跟着我。”

    “保镖?是那种穿着黑西装、带着大墨镜,掩藏在暗处的人?快叫出来我看看!”看着边聆的星星眼,邸笙摇头笑道:“哪里有那么夸张!能够隐没于大众不被察觉,才是优秀的保镖。战棋初开我就把他们解决了,优秀到万里挑一的普通人,只会是我的累赘。”

    望着玻璃打造的透明天花板,邸笙伸出白嫩修长的五指,就好像可以抓到远在天外的星星。

    “我不停地努力着,努力去做好每一件事情,努力去做一个完美无缺的人。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成为外交官,并以此扬名于世。那时父母自然会看到,他们拥有一个优秀到出类拔萃的女儿。”

    “……”一番话使边聆明白了,为什么相差无几的两个人,竟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差距。她们是从不同的环境中,走出来的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我感觉你好幼稚,口口声声说自己不需要别人的关注,却又固执地在意着父母的看法。”边聆笑道:“我从未想去证明什么,只是想要单纯地享受生活。人生苦短,我要肆意挥洒。”

    那道笨拙的身影,意外闪过她的脑海,边聆扭头望着邸笙笑道:“看来你睡不着,是因为那通电话。”

    “我一直埋头冲刺,从未在意过路边的风景与擦肩而过的人,所以现在有点惋惜,原来我错过了那么多的风景,错过了那么多的人。”邸笙感慨道:“我虽与你不熟,但你的行为我大抵可以猜到,明明那么瞧不起的人,却比我要厉害那么多,真是令人不甘。”

    “星少……大概也是这么看我的吧!这个世界真是奇妙,一群相互蔑视的傻瓜,融洽地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边聆翻过身望着她,鼓励道:“现在领悟还不晚,只要星少不死,我们就有机会活下去,只要还能活着,总有一天会发现自己的不足。”

    “是啊!但言谦少明明还活着,却又不和我们联系,究竟是什么原因?”邸笙望着逐渐被乌云遮掩的星辰,猜测道:“通过那通电话,我有一个猜想,也许他还在卓晓的手里。”

    “不可能啊!”边聆摇头道:“如果星少在他的手里,为何不杀了了事?这两个人之间也许有那么一星点的感情,但星少背叛在前,卓晓对他怕是恨多于爱,我不觉得卓晓会傻到不杀他。”

    “我也不明白。但我在电话里听到的声音,沉稳而温和,带着胜利者的从容不迫,就好像我们只是无足轻重的棋子,他才是掌控一切的……真正的王。”

    “这些话,等明天那两个人起来再商量,我会让腾蛇在四周监视,安心睡吧!”

    边聆放出两条细小的蛇,青黑色的蛇皮隐没于黑暗之中,但血红色的蛇眼反而更为耀眼,一排一排盘旋而下,令人心底发颤,邸笙奇怪道:“人类对蛇有天生的恐惧,你的武兽为什么会是它呢?”

    “如果你对一种动物有执念,它便会成为你的武兽。”边聆解释道:“在别人的眼中,这种动物冷血而阴毒,但喜阴的蛇可以为了孵化宝宝,而去太阳下提升自己的体温,这种行为让年幼的我发现,蛇其实也是一种很温柔的动物。”

    邸笙回想起那夜看过的场景,心中唏嘘不已。注视着腾蛇的边聆,扭头看到躺在身旁的邸笙,忽然反应过来,拍手道:“多亏你这句话!卓晓会干脆果断地拒绝你,也许是因为另一个原因。”

    一头雾水的邸笙选择静观其变,边聆在被窝中化出九把沙刀,干脆利索地破窗杀去!清亮的玻璃在刀光剑影中碎成数片,连带着一点血肉泼溅在地,几片夹杂着白绒的棕黄色羽毛轻盈落下!

    唯有一只化光而散!

    “难怪他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卓晓的武兽……竟然是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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