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上了一个人。

    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她?是一见钟情吗?或许是。

    那一天,外公带着他去拜访尔顿庄园,外公和和那个庄园的主人聊天,那时候正是人们午睡的时间,庄园里面很安静,不知何时走到了葡萄园,他看见了一个女孩。

    黑发,黑眸,整张小脸冷若冰霜,像极了母亲送他的中国瓷娃娃。

    乍一见到她,其实只是觉得,这个亚洲女孩长得很漂亮,其实他对美丑没什么概念,能让他多看两眼的女孩,应该是很漂亮了。

    他只是站在远处的葡萄架下面躲太阳,然后静静的看着他视线范围内唯一的一个人。没有想打扰她,她也没看见他。女孩一边摘着葡萄,一边吃着。仿佛在想着什么事情,脸色越来越难看,吃葡萄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看上去越来越凶狠,仿佛这些葡萄欠了她很多钱的样子。

    女孩想的很专注,以至于摘葡萄的时候捉到了一条虫子,差点吃到嘴里。那是他觉得这个女生傻傻的。

    发现自己差点吃到虫子,女孩的脸更黑了,不知道那根筋没有搭对,她没有把手上的虫子扔掉,而是抬头,伸着脖子开始找葡萄架上的虫子。

    女孩子都会怕这种没有脚,只会扭动的虫子吗?这个女孩真是个例外。

    他有一瞬间以为这个女孩是庄园的小女佣。

    后来有人的争吵声由远及近,女孩被打扰到,没了捉虫子的兴趣,躲在一旁。

    来人是两个女佣,她们好像弄丢了什么人,在彼此埋怨,然后又一同责怪那个被她们弄丢的人到处乱跑,害她们找不到。

    他站的角度极好,清楚地看见女孩躲着的地方,也清楚的看见了女孩磨牙的样子,原本冷若冰霜的脸都鲜活了起来,像是一只正在磨爪子的小野猫。

    于是他知道,原来那两个女佣再说她的坏话。

    不知为何,他肯定女孩肯定会要这两个女佣好看。果然,躲在暗处的她,拎着一条虫子,就扔向了其中一个女佣,扔中了之后,又再接再厉的又多扔了几条。然后听见了女佣们惊恐的大叫声,胡乱扭动抓虫子的身姿,女孩很恶劣的笑了笑,头顶插着两个小角,身后在多一条尾巴,就可以变成小恶魔。

    当女佣们将身上的虫子打掉之后,女孩就正大光明的跑了出来,一脸无辜,好像是在询问女佣们,发生了什么事。

    当得知女佣们是被虫子吓到的时候,女孩有很无辜的伸出了手,白嫩的小手里,还握着一条胡乱扭动的虫子,女孩冷着小脸问道。是不是这种虫子。

    然后那两个女佣被她吓跑了,女孩将手里的虫子扔掉,哈哈大笑。放肆的笑声回荡在整个葡萄园,女孩的整个人变得更加鲜活,那笑声感染的他也不禁扬起了嘴角。

    那时候阳光灿烂,阳光下的她仿佛和阳光融在了一起,漂亮的晃疼了他的眼。

    后来女孩就离开了,他没有上前阻拦,从未主动和人交谈的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慢慢离去。

    和女孩的相遇,他以为只是一个意外,女孩只是他无意间碰到的,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可是一个星期之后他就知道,他错了。

    他想她,无时无刻的想,他想他应该是恋爱了。

    产生爱情的激素多巴胺,苯基乙胺。但是无论产生什么,对于他的年龄来说都为时尚早,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喜欢她

    当他再次回到尔顿庄园找她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他只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和名字。安宴,安家家主的独生女,嚣张又霸道的大小姐。

    喜欢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所以周围的人都知道他有了心上人,他的阳光女神。他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她。

    那段时间,就连他的顶头上司,乔听见sunshine一词也很忍不住直皱眉。

    他一直在想她,从未动过画笔的他,拿着画笔却可以直接画出她的样子,他可以肯定,他一定会去中国找她。

    ……

    后来他回了中国,住在她所在的城市。以自家的实力,他很容易就知道他的事情。她比他想象中还要张狂。初中,高中的混账事,一摞又一摞,她最讨厌的是家里的养女,安蓁蓁。最喜欢的是那个叫……司承宇的男生。

    母亲告诉他,女生喜欢的都是天才的头脑,但是却不会喜欢天才单调无趣的性子。

    所以他改变自己,融入人群。虽然他一直认为自己的正常人。只是平常人的智商都普遍低下而已,但是他还是听了母亲的建议,去上了高中,学习着那些单调有无用的东西。

    那时候她已经上了a大。高中毕业,他也自然是报考了a大。安宴这个名字,在a大可算是如雷贯耳。

    安家在b市的影响力,安宴的样貌,都足以让她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但是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安宴毒辣的手段。那些并不美妙的事情,让所有人都对她退避三舍。

    在a大,他一直是默默无闻。因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永远是麻烦的中心。而且,安宴永远都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外面的事情,她永远不会想要了解,大学他注意了她三年,直至她毕业。

    他知道她所有的喜恶,知道她所有的习惯。知道她喜欢在每个周三的时候一个人在图书馆三楼的角落里看书。知道她喜欢独自都在一个人走在铺着鹅卵石的小路,一条路下来,走三十步,不多不少。

    但是她却永远不知道,有一个人这么喜欢她。

    后来,她大学毕业了。她最喜欢的人和她最讨厌的人成了恋人。他想,她进入她的心的机会来了。

    宋家和安家的联姻,大哥在一次酒会中和她的父亲提起。安家会答应的,这点他可以肯定。

    但是,安宴和司承宇的丑闻就像是一个惊雷在寂静的夜里轰然炸响,仿佛瞬间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件事情,安家和宋家的联姻自然是不了了之。

    所有的人都说,这件事,是她一手策划,但是他却知道不是她,那个高傲的黑天鹅,从来不屑用那种手段。

    她是被人算计了,但是他却不在意,他去找她,如果她愿意,他会带她走。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听见了她和安蓁蓁的对话。

    “抢走司承宇?安蓁蓁你算是什么东西?他本来就是我的,是你这个下贱的玩意儿抢走了他!只是他现在又回来了,我会和他结婚,为什么不?离开?凭什么我要离开!我和司承宇的事情闹得满城风云,我们怎么可能独善其身?其嫁给他是我自愿的,这条路是我选的!就算是爬!我也会爬完!”

    他听着这段话,思索了许久,她从来不知道他是谁,怎么愿意跟他走?她是被人设计的又怎样?她还是心甘情愿的嫁给那个男生了。得偿所愿,她应该是幸福的。

    在她结婚的那一天,他回到了英国,之后就在没了她的消息。每天忙着自己的工作,团队的伙伴们都觉得他从中国回来之后,成了一个十足的工作狂。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安宴这个名字仿佛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但是那也只是仿佛,她是他的秘密,只能锁起来的秘密。他无数次的告诫过自己,她嫁给了喜欢的人,她现在过得很幸福。所以打扰她,不能听到她的消息,他怕他会忍不住冲倒中国把她抢回来。

    日子已经过得麻木了,在十年之后,他再一次的听到了她的消息——她的死讯。

    这十年她过得并不快乐啊,名存实亡的婚姻让她疯了,她杀了人,被当神经病关了起来,关了五年。那么喜欢自由的女人,像阳光一样灿烈的女人,被关在阴冷的屋子里五年,那该有多绝望?

    她的消息,家里人是瞒着他的。都是一家人,他的心思,家人怎么会看不出?

    “你为什么喜欢她?”二哥站在他身边不解的问。

    他看着墓碑上,那个笑的明媚的女人,淡淡开口道“不,我不喜欢她。”

    我爱她。

    ……

    醒来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窗外阳光明媚,空荡的房间只剩他一个人的呼吸声。刚才的梦太过真实,亦或是那才是真的,和安宴的而点点滴滴只是他构想出来的一切。

    站起身,他缓步走到发出声响的厨房,刚睡醒的她,只穿了一件他的白色衬衫,露出一双修长莹白的长腿,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白与黑的鲜明对比,更衬托出她的美丽。

    正在准备早餐的安宴,突然从身后被人抱住。将燃气阀关上,盛出金黄的吐司,安宴转头笑着问道“睡醒了?”

    将手臂收紧,他在她耳边呢喃,像是撒娇语气“我饿了。”

    安宴轻笑“早餐已经做好了。”

    他嗯了一声,没有松开安宴,轻吻着安宴的后颈,用牙齿细细的咬着安宴小乔的耳垂。

    安宴感觉身体里一阵酥麻,软在了身后的人的怀里,还是微微挣扎了几下“唔……早餐……嗯。”

    “先吃你……”

    安宴还是稍稍的反抗了一下“别……在厨房里……”

    话还没说完,双脚腾空,安宴就被抱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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