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让为师失望了。”

    秦芷裳这话一出,柯仲文的脸色瞬间就白了几分。他知道,自己的这位美女师父平日温和的性格,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相当之重的斥责了。他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确实是自己的错。起因是自己的错,在过程当中事态一步步的发展到现在这样,也同样是因为他的乖张桀骜。可他心里对赵焌还是有火气。这口火气不消,叫他去向赵焌认错,那是千难万难的。

    看到他这幅死不悔改的样子,秦芷薇怒道:“逆徒!给我跪下!”

    胖子咬着牙,缓缓的跪在了地上,但腰板却挺得直直的,眼睛直视着前方,一言不发。

    “唉……”秦芷裳叹了口气,道:“仲文,你修的是厚土载物功,这门功法,就你现在这种桀骜不驯的心态,一生都修不好。人要有傲骨没错,但傲慢却是要不得的。你就在这里跪着吧,什么时候你想通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柯仲文不言语。

    秦芷裳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她不再去理会胖子,转过头来看向赵焌,招了招手,道:“焌儿,我们回去。”

    “可仲文兄……”

    “不要管这个逆徒,让他跪着。我们就在院里等他。他一天想不通,就让他跪一天,三天想不通就让他跪三天,一辈子想不通,就让他在这里跪一辈子!”

    看到胖子这幅惨样,赵焌并没有幸灾乐祸,相反,他心里还有一些不忍。他有心开口帮柯仲文求情,但又心有顾虑。人家毕竟是师徒关系,自己贸然插嘴,好像是不太好的。纠结了片刻,他最好还是决定闭口不言,朝着余宇和刘小丽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自己好自为之,就跟着秦芷裳离开了这片小果园。

    余宇带着刘小丽先一步走了,赵焌则跟在秦芷裳的身后朝着自家小院走去。一路上,两个人都是沉默不语,直到他们走到小院的门口,赵焌才终于忍不住的说道:“姨……姨母,我这样叫您可以吗?“

    秦芷裳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道:“当然可以,我本就是焌儿的姨母,有什么不能叫的?”

    “嗯。”赵焌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您原谅仲文兄吧,这件事情上虽然是他有错在先,但说破天了其实也就是几个果子罢了,实在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况且,真要说错,我也有错,刚一交手的时候,若不是我先动用内气,抓伤了仲文兄的肩膀,事情也不会演变成后来那样。”

    他之所以会为柯仲文求情,其实也是由于心中有些不安。他曾在一本杂书里看过一个可笑的故事: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而这件事情就似乎有点儿类似的意味,只不过不是馒头引发的,而是由几颗水果。

    尽管,赵焌对柯仲文也很不满,他那跋扈的态度很难让人喜欢,但出于本心,他觉得,因为这几个果子,怎么也不至于受这样的责罚,故而才向秦芷裳为柯仲文求情。

    秦芷裳摇了摇头,道:“若真的是因为几个果子,我断然是不会如此生气的。只是,柯仲文自小生长在权贵之家,又一向被称之为天才,未曾遭遇过挫败和磨难,以至于让他心性不定,桀骜不驯。这样的性格,往后如何能成大器?有错不认,死不悔改,这样的品行不在他的年少的时候纠正过来,往后就更难了。更何况,他所修炼的厚土载物功,本就是要求心境平和厚德,他这不定的性子,是练不好这门功法的。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能够打磨他的心性,把他从歪路上拽回来。焌儿,此时你就不要管了,姨娘心里自有分寸。”

    “好吧。”听了秦芷裳这话,赵焌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能点头称是。

    ……

    两人一起返回了小院,但赵焌四下却未看到他师父上官朝的身影。他向秦芷裳问道:“我师父呢?”

    “上官前辈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在与我聊过之后就已经离开了。”

    “哦……”赵焌点了点头,心里有些不太安宁。上官朝确实隔三差五就会离开一段时间,这倒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他也习惯了。但是这次好像有点儿不太寻常,往日,上官朝要离开的时候,必然是会跟他打声招呼的,而且还会说明大概要去多久、什么时候能回来。这次太反常了,事前完全没有跟他讲不说,而且事出突然,明明半个时辰之前他还在小院,这半个时辰之后,人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心里有了这个疑问,而他的身边,正好就有一个最好的回答这个问题的人,于是,他就打算向秦芷裳问问。可话还未问出口,一个好似晴天霹雳的消息,就从秦芷裳的口中说了出来:“你师父已经将你托付给我了,随后我会带你上灵霄山修行。”

    赵焌一下子就懵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不敢相信的道:“这不可能!我师父怎么会这样把我抛弃?”

    “不,不是抛弃。”秦芷裳纠正道,“你师父有非常紧要的事情去做,我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他既然不说,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他这次邀我来,就是为了把你亲手托付给我。我们现在会在这里休息一段时日,待到仲文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我们就启程去灵霄山。”

    赵焌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想想看,这好像就是事实了。他勉强打起精神,心不在焉的与秦芷裳说了两句,就回到了自己的房内,留下秦芷裳一个人站在庭院中央,捂着自己的额头感慨:“这新收的两个徒弟,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回到自己屋子里的赵焌,看见有一封黄纸封红的信件,端正的放在他那叠得整整齐齐的床被上。他拿起信件,红色的信封上写着‘临行之前,写予太子殿下’,下面还有上官朝的亲笔签名。

    这封信,毫无疑问就是上官朝临走之前留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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