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哗啦哗啦下着大雨,二宝和睦两人行走在雨夜里。

    二宝:对不起,因为我的原因,才导致阿姨……

    和睦:不怪你,完全是我的责任,而且无论如何,我也不应该丢下你

    二宝不满地:就是,就是,不管怎样,你都不应该丢下我。

    和睦一下无语。

    和睦:那你打我就对了嘛?

    二宝:我打你的时候,又不知道是你。

    和睦:如果你知道是我,就不打我了?

    二宝:当然,不会,我会打得更厉害。

    二宝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和睦开始动手挠二宝的痒痒。两人嘻嘻笑着打闹起来。

    二宝倒着走,和睦也抱着骨灰盒模仿。

    和睦正色看向二宝。

    和睦:我这样抱着我妈,就像我妈一直在我身边一样。

    二宝: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我有时候觉得,她是爱我的,有时候觉得她不是,但是如果她不是,又还会有谁爱我哪?

    和睦:你说的是谁?

    二宝犹豫了一下:我……妈妈。

    和睦:阿姨,她?

    二宝眨了眨眼睛:你知道,我从不过生日?

    和睦点了点头。

    二宝:妈妈她得了乳腺癌,本来打算动手术的,但是发现已经怀了我,她放弃了化疗和手术,坚持生下了我,便,便走了。

    和睦一时无言。

    二宝接着说:有时候,我觉得,她不应该这样的,她应该做手术活下来,而不是生下我,而且,我父亲也这样想。

    和睦:可是……

    二宝:你不用安慰我……

    二宝说完一转头,和睦竟然不见了,她吓了一跳,二宝向四周看看,没人,什么人都没有。

    二宝颤抖着声音喊:和睦,和睦,和睦……

    半天,没有人回应。二宝吓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二宝:和睦,和睦,和睦……

    忽然,一只湿淋淋的手一把抓住了二宝的脚踝,二宝吓得尖声大叫着,拼命地踩着那只手。

    和睦的声音响起。和睦:是我,是我,是我……

    和睦说着,已经爬了上来,只是浑身湿漉漉的。

    和睦:都是你,非要倒着走,把我倒水沟里了。

    二宝一把抱住了和睦,紧紧得。和睦一只手抱着骨灰盒,另一只手伸着,抱二宝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二宝从和睦的怀里出来,看着和睦的窘样,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二宝:你实在是太笨了。

    和睦嗔怪道:真是,还说我?

    雨停了,月亮出来了,二宝和和睦在麦田边休息。

    二宝:其实,你不用为阿姨的事愧疚,如果有一天我死啦,会希望像阿姨那样,把自己的骨灰撒在田野里,撒在风里,那样会很自由吧。

    和睦:想得美,你这样的人只配活到180岁,还在为你的重孙,重重孙,重重重孙,重重重重孙劳心劳力,被榨取到头皮屑都不剩。

    二宝撇了撇嘴。

    二宝:这种凄凉晚景,只会属于你。

    和睦: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二宝哼了一声:反正比你好。

    和睦:你还冷吗?

    二宝点了点头。

    二宝:你哪?

    和睦:我没事,我一会儿跳跳就行了。

    二宝很诡异地一笑,从背包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小瓶二锅头。

    和睦:你怎么不早拿出来呀?

    二宝:我忘了。

    二宝弄开瓶盖,就着瓶子,喝了几口,递给和睦。

    和睦犹豫了。和睦:额,你知道,我酒量不行……

    二宝:也没让你喝一瓶呀。

    和睦腼腆一笑,接在了手里。

    和睦:这样啊,我先说清楚,如果我喝了,发生了什么事,都是在我不清醒的情况下发生的,我不负责任啊……

    二宝不屑地瞟了一眼和睦。

    和睦接住酒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放下酒瓶,脸色微红。

    和睦对着二宝嘿嘿一笑。二宝:你不会真的醉了吧。

    和睦打了个嗝儿,醉态:开玩笑,差的远着那。

    和睦站起来,端出姿态。

    和睦摇摇晃晃:来,跳支舞吧!

    二宝接住和睦的手,和睦搂着二宝的腰,空中的乌云散去,皎月而出,两人在空旷的田野里翩翩起舞。也许是月色朦胧的缘故,和睦看二宝眉目可人起来。一支舞尽,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和睦拦着二宝的腰,两人脸贴得很近,可以感觉得彼此脸上的热气,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两人四目相对,和睦看着二宝,二宝看着和睦。和睦凑近二宝的脸,嘴唇慢慢地凑上去,二宝没动,慢慢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得到,和睦的嘴唇越来越近,两人的嘴唇几乎贴在了一起。“咕噜咕噜”地二宝的肚子响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响。

    两人都有些尴尬。那个咕噜咕噜的响声实在不容忽视呀。两人僵在了那里。和睦身子一歪。二宝忙说:别装晕。

    和睦僵在那里。

    二宝:你装晕了,我怎么办呀?

    和睦定了定,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扶起二宝。和睦看着二宝的脸,有些不知所措。二宝也是。二宝:我,我还是先吃根大葱缓缓吧。

    和睦为了缓解尴尬,没话找话。和睦:那个,那个,你不是考研吗?我给你提问英语单词吧……

    二宝:好呀,好呀。

    两人就这样,在提问英语单词中打磨着时间,二宝不一会儿枕着和睦的腿慢慢地睡着了,和睦将自己的大衣慢慢地给二宝盖上。不一会儿,两人都睡着了。

    第二天,两人是在拖拉机的“突突突”声中醒来的,两人搭着老乡的拖拉机回了和睦的老家。在拖拉机上,两人想起昨天的事,还是有些尴尬,谁都不说话。

    和睦首先开口。

    和睦:我们回去之后,你一考完研究生,就办理离婚吧!

    二宝抬头看着和睦,点了点头。二宝:行。

    和睦在老家办理了老太太和萍的后事,两人便回了城里,等着二宝的研究生考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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