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宫中早来了官员,大念大王旨意,曰军宰黄芪战功上等,献马百匹,特邀十五日后前往王宫参加祭祀宴礼!

    这几日来不管是兵营亦或是内城王宫都异常热闹非凡,南地的士兵已经陆陆续续分批入驻兵营,听了庖子丁的说法,城头士兵每时每刻都在报告敌兵情况,日子每往后推一日,士兵们的脸上便越发忧愁,但是到了后勤处又是一副没心没肺安居乐业怡然自得的画风。黄芪自打回营除了那晚见了小幺子那次就没有来过后勤哪怕一回,主要军宰营帐远离民兵混杂之地,而且他的手骨因为大刀的冲击而有轻微骨折,军医正为其保守治疗,为了军心军宰受伤之事便不宜让别人知道,所以他大步不迈,整天坐在营帐中调理生息!

    南子这几天真是破天荒的赖在了庖子丁的炊事房内,但是却不见小幺子,听庖子丁所说才知道原来小幺子都在西屋照顾那匹断了腿的马!

    南子不明所以,往西屋跑便撞见小幺子正捧了一大捆发绿的青草往西屋堆,一个小小的脑袋就埋在青草中间,滑稽的很,后来,南子才知道这些草都是给那受伤的马吃的,只见小幺子小心翼翼的将那些嫩草都堆到马嘴边,给它喂草喂水照顾得无比周全,还不断地抚摸它的鬃毛好生安慰,南子看在一旁,顿时失了平日里的聒噪,因为小幺子这副善良乖巧的模样着实戳了他的软处:真是好善良的小幺子!

    庖子丁也是奇怪,本来是要宰了那马的,但是军宰的意思也是模模糊糊,说什么等到祭祀之前,小幺子的心思全放到那马身上去了,这下,大部分炊事房的活计都安在了南子的身上,南子竟也没有任何怨言,全当默认,当然,他帮忙也不是没有报酬,便也没有改掉偷吃的习惯,这几天的烟熏下来,整个人黑了一圈,脸黑,手黑,哪儿哪儿都黑!

    南子被说了一通,心情非常的不美妙,当然小幺子不会那么多舌,庖子丁一根粗神经,那是过来讨饭食的糜嘲笑着说的:

    “啧啧,南子你都黑成这幅模样了,也不知道洗洗,真想让人家说你是只卷毛猴子吗,看看你身上的毛,啧啧,脸上也多了,看我都没有你的密!”

    南子嘴硬:“这……这是男人都有的,我告诉你,我的毛越多,说明我越有男子气概!”

    “啧……逞能逞能!”

    “再说,我就拔光你的腿毛,让你做个姑娘腿,被别人嘲笑!”

    “哎呦,我这是为你好!”

    “不关你事!”

    “……”

    对话无疾而终,糜是专门来对小幺子说自己要入编制的事儿,大概就是外城祭祀之后,军队要大招,糜如愿以偿要成为一个兵了,他每日过来取食都会和小幺子谈谈笑,问问他的近况,顺道再说说幺的坏话,这愣小子自从那次之后,是真的不来了,可真是能耐,小幺子也是个倔强的个性,说离开就离开到现在也不回去看看自己的假父,说是有情却也无情,两人的个性都偏执,怪不得命里注定要成为父子!

    小幺子与幺的感情太脆弱敏感,毕竟不是至亲全靠近一月来的细心经营,小幺子许是被人温柔对待了会对这种感情产生不安全的情愫,他很认人,本来一个月的相处小幺子已经打从心里就要跟了那幺的,但是背后听来实情才发现这等亲情于他而言终归是奢想,他挺想回去看看夫黎,但是怕自己出现在幺的面前会给幺造成困扰,总是一个人在胡思乱想些负面的假设!

    糜:“这幺一副臭蛋的死模样,倒是夫黎还念着你,反正我是要入编制了,也难得见到你们了,你也乘着我还在同我回去当是见见夫黎,可好!”

    面对糜的再次挽留,小幺子依旧为难,皱了皱眉便说道:“幺不会想见我的!”

    糜:“你从何知道……就算幺那小子不想见你,夫黎也想见见你!”

    南子看在一边:“怎么,小幺子,你与那幺还有什么过节?”

    小幺子:“……”

    糜:“……小幺子,不如就今日吧,我刚从外面打了一尊粟米酒,我教你喝啊,你真不知道这粟米酒有多好喝?”

    南子:“是粟子弟家的酒吗?”

    糜:“粟子弟谁啊?”

    南子:“哼,想也是他家的,小幺子,不准去,也不准喝他们家的酒,喝了他家的酒会变得阴险!”

    糜:“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南子:“小幺子不会回去,他现在就是住在这里的,那幺是不是欺负过他,你让幺自己过来道歉!”

    糜皱了皱眉头,掂了掂手中的陶器,又看了看小幺子为难的表情,看了看南子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便也无话可说,便又叹着气摇着脑袋回去了!

    南子:“小幺子,你同那幺有什么过节?”

    小幺子:“没有什么过节!”

    南子:“那糜说的话,你和那幺分明有什么?真看不出来,都说夫黎白养了一个没出息的羊仔,到你这里居然还欺负你!”

    “不不不……”小幺子话未说完便生生看着南子停了下来!

    南子疑惑道:“怎么了?”

    “你好生洗洗脸吧,你看!”小幺子说罢,便笑着上手抹了抹南子的脸,戳进了一丛滑腻的细毛之中,蹭下来了一手指的灰,看的南子立马红了脸:“怎的,你也玩笑我!”说罢,便转身离了当场,小幺子见南子离开,便泄了气,再也笑不出来!

    也许对南子来说小幺子真开了一个大玩笑,食小食之时竟也没有见着他,庖子丁向来不知道南子的行踪,不过这一次算是停留时间长的,他顶着自己肚子道:“这时日竟也是长了,呆了这么久时间了?”

    小幺子:“父丁,南子平日里都能住哪儿?”(现世之人没有后世那么多对长辈的敬称,一般以职业称呼或者以身份称呼,小幺子称庖子丁为南父丁,南子父亲丁氏,简称为父丁,一般关系较近的熟人皆可如此称呼)

    庖子丁:“营外布坊,染氏人家,我妻也!”

    小幺子:“……”

    再见南子,时日不久,便是两日之后入夜,小幺子睡得浅,门开一瞬间,他便听得了声音,接下来便是轻微的脚步声,节奏错乱的呼吸声以及被角被掀开身侧床褥凹陷的声音,小幺子为保安全装作熟睡的模样,细细得听着那乱了节奏的呼吸声在自己的头顶慢慢的变得缓慢规律,过一段时间,再过一段时间,直到身上真的感受到了凉意,小幺子没了法子,才微张了眼,便看到了那跪坐在自己正上方一张毫无意外的脸:“南……”

    话刚出口,却被对方捂了嘴,这屋子里还有个庖子丁,庖子丁睡觉犹如死猪,一点声响都没有,但是南子深知这屋子里的人物构成,便捂了小幺子的嘴,慢慢的俯身凑近了他的耳朵:“嘘!”

    黑夜里,小幺子看着南子的眼睛朦朦胧胧,他不知道南子想做什么,南子说不要说话,他便乖乖的听话不说话,也不动,渐渐的,小幺子便感受到南子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离,小幺子有些不解,刚想抬起身子却被南子给压了回去,他看着南子的眼睛,南子也看着自己,困惑之余,不想,下一刻自己的**就被狠狠的抓住,这一下的感觉实在太过突然,吓得小幺子轻呼了一声!他瞪着眼睛似是受了惊,但是南子却是一副似笑未笑的模样!

    小幺子哑着声音求饶:“南子,放手!”

    这时的南子却兴趣盎然:“别动,一下下就好!”

    小幺子直摇脑袋,低声道:“快点放手!”

    南子皱了眉头刚松了手,就被小幺子抓了手:“不要玩这个!”南子看过去,却见平日里清清冷冷的小幺子现下正满眼的气愤,南子笑了,心想:啊,这便是乖乖小幺子生气时的模样!

    于是玩心大起,手上的动作越发的大力,两人你来我往,这么一来二往,声音越来越大,几回下来南子已经箍住了小幺子的右手,胜券在握,把小幺子给逼急了,一抬脑袋对着南子的脖子就是一口,疼得南子倒吸一口冷气,被逼着松了手,南子一松手,小幺子便急急得护着裆部一个翻身滚离了当场,躲进了角落!

    南子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脖子,两排牙印,好疼,幸好没有咬出血来,他四下里看了看,不见小幺子,不知道是躲进了哪个盲点!他转头朝庖子丁看了眼,见他依旧一副雷打不动的死猪模样,便翻身躺进了小幺子的席子,说道:“小幺子,我不玩你了,回来睡觉吧!”

    没有响动!

    南子:“我真的不玩你了,快点过来睡觉!”

    依旧没有响动!

    南子:“好了,那我睡了,你困了,待会儿过来奥!”

    还是没有响动!

    南子盖了被子翻身闭了眼睛,没过多久,南子便透过自己那假惺惺的呼噜声听见了些许脚步声,他听得那脚步声从自己的床席经过,往庖子丁那儿挪了挪,在那儿兜转了几圈便驻足了好一会儿,南子憋着笑,不久那脚步声便又朝这儿走了过来,驻足了一会儿,之后,被角被拉起,一个冷冷的小身体就凑了进来,规规矩矩的躺好,稍稍拉了拉被子,南子睁了眼睛就看见自己这儿拉过来了好多被子,所以,盖着小幺子的该是一点点,南子是侧着身子睡的,小幺子是平躺着的,两人的姿势使得这被子中间漏了好多风,南子装不下去了,停了呼噜,往后一翻身,将多余的被子朝小幺子那儿带了带,顺道一楼,就将小幺子人同被子一同楼了起来,真是又温暖又舒服!

    南子:“这样睡暖和,我保证再也不玩你了!”

    小幺子没动。

    南子:“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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