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城义刷朋友圈刷到这张图的时候简直要喷血了有没有。一口气郁在喉间,直酸的翻白眼。想都没想赶紧给陈川去电话,结果当然是没人接。陆城义想了半天,到底要不要去找她,找她碰到崔西,闹出事儿了咋办。

    再看看那张图,直看的人血脉喷张,这个陈川难道还男女通吃?可是明明已经答应了和自己交往,怎么还和崔西……不对,她跟崔西是朋友,这是朋友间的玩闹。陆城义安慰自己,可是越安慰越崩溃,就是朋友,崔西都想杀陈川了,陈川一副想上了崔西的模样,貌似也不那么没有逻辑了。

    陆城义又发了条短信,等了十分钟,没回。再打电话,又不接。陆城义无语,在阳台抽烟,这是陈川是在报复自己这些天没找她么?可是这个蠢女人玩谁不好,非要玩崔西!

    这边凌晨三点,陈川已经在沙发上睡了一觉醒来,包间里只有她自己和江源。

    “崔西呢?”陈川问。

    “我让卫淳把她送回家了。”江源抽着烟。

    “那你怎么不把我送回家?”陈川坐起来,从桌上拿出一支烟。

    江源好笑:“你自己作践自己,我还要帮你收拾烂摊子?真当我是慈善家?”

    “你别跟我没劲啊。”陈川仰靠在沙发背上,“那天的话,我不想再听一遍。”

    “你当我还会再劝你一遍?”江源把香烟碾进烟灰缸,“你做梦。”江源走过来,将陈川扶起来,与其说扶,不如说是扯。

    两人坐在车上,陈川的电话又响了,陈川拿出来一看,果然是陆城义。她把电话递给江源,江源不接,她直接扔江源手掌心,江源一个甩手就又扔后座上了。

    “我操。”陈川怒了,“你他妈有病吧?谁说帮我的?”

    江源不说话,发动汽车。陈川送了安全带,硬是爬到后座上把手机拿起来,接通,然后放到江源耳边。

    “川川!你在哪?”陆城义的声音传出,江源猛的一踩刹车,陈川撞的痛到酒醒。

    江源声音冷漠:“我是江源。”

    “江哥?”陆城义说,“川川她,还好吧?”

    江源的声音陡然变调:“川川?你俩啥程度了,你就喊的这么亲密?”

    那边沉默,陈川掐着江源,江源红着眼回头瞪她。

    江源接过手机说:“小陆啊,我不知道你现在跟她什么关系,但是你们要处就好好处,别有事没事不着四六的,下午不是还送了唇膏么?晚上她就犯病了,你都干了啥?”

    “我——我这两天比较忙。”陆城义尴尬,这被大舅哥数落,他还是头一回。

    江源清了清嗓子:“我虽然是川川的堂哥吧,但她跟家里关系不怎么好,外面呢,也就我一个长辈,我说你两句,你想跟川川好,你就听,不想跟她好,你也直说,我立马就闭嘴。我们家川儿呢,是留学意大利的,喝过洋墨水儿,在这方面看的比较开,不痛快个一两天也就没事儿了,地球离了谁还不转呢?”

    陆城义懵了,他赶紧说:“江哥你说,我是真想跟陈川好的,我这些日子确实忙,而且刚跟陈川确定关系就没联系他,是我不对,我也担心她,她现在还好么。”

    “还好?”江源冷笑了一声,“玩的不人不鬼,我看她好着呢。”说完又瞪了陈川一眼。

    陈川努了努嘴,缩进后座。

    “江哥你刚才说有话要说,你说吧,我喜欢陈川,我想跟他好。”

    江源此时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了,只稳了稳情绪说:“好,那我就说了。我们家陈川那些事儿你也知道,家里不怎么管她,别看她张牙舞爪的,胆小的很。你要带她回家的事儿我也知道,她看到一大家子人就怕。还有她跟你确定关系,其实她是下了很大决心的,我也看出来她对你有点意思,不然早就跟你拉倒了,还在这跟你掰扯?”

    “她,没有跟我说过这些。”

    “她当然不会跟你说这些。你看她没心没肺,跟谁都是一个玩儿,天塌了都跟她没关系。其实这人胆儿特别小,不是她担不起责任,她是怕她去担责任了,好么,你跑了。还是那句话,这个姑娘就是个神经病,你玩的起就玩,玩不起趁早滚蛋。”

    说道激动,江源也顾不上了:“我告诉你陆城义,你要是不行趁早说,陈川不是个粘人的姑娘……好了我也不想跟你多啰嗦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有什么事白天说,我得歇了。”说完就挂了。

    陈川才反应过来:“你怎么,这么说我?”

    “我说你那么多。”江源起步。

    陈川皱着眉:“我都没有那样想过。”她觉得江源的话听的不顺耳,但好像又挺对的。

    “好好好,我只有一句话没瞎说。”

    “什么?”

    “你是神经病。”

    陈川抬起脚就踹了出去,江源不声不响,继续开车。

    “女人要作,不然男人不爱,但是不能太作,失了分寸就不可爱了。”江源一手撑着腰,一直爪子在陈川的头顶拍了拍。

    陈川偏过头,闪身挥拳。江源只往后一缩,轻松避开陈川的攻击。

    “已经三招了,今晚吃拉面。”江源依旧潇洒。

    陈川颓唐的垂下头,无语!三招定胜负,谁赢谁决定夜宵吃什么,陈川再一次,又一次输了。她跟班儿似的跟在江源身后,猛地,江源转身推着她进了洗手间。

    陈川大怒:“你有病?”

    “你闭嘴!”江源靠着门,“罗汉鱼。”

    陈川噤声。罗汉鱼,总称彩鲷,各种杂交而得来的一个鱼种,看着漂亮,实则凶狠。轻则留下牙印,重则血流不止,来者不善。

    男人的声音不大,但是洗手间里的陈川还是听出了那是陆城义的声音,他语调低沉严肃,是在质问:“为什么给你打电话不接?你又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呵呵,我不能到这来玩么?江源是我发小,我到发小的店里来玩玩,有什么问题?”崔西嘲讽。高跟鞋的声音渐近,江源立马直起身子回头,却发现陈川已经往隔间跑了,他暗自骂了这个没良心的。

    正当陈川要关门的时候,江源用力撞了进来,陈川被撞的一屁股坐在马桶上。江源瞪着陈川,陈川回瞪着他,两个人恨不得冲上去撕咬对方。

    陈川站到隔间的一边,江源反而把马桶盖盖好,自己坐了上去。两人听到洗手间的门被打开,音乐短暂的钻了进来,又迅速被关在门外。

    “你现在是想怎么样?动陈川么?”陆城义问。

    崔西打开包拿出一支唇膏:“看,你送她的东西,她给了我一把。”

    “你不觉得我特别适合这个颜色么?”崔西补充。

    陆城义就是气崔西的阴阳怪气,他抓着崔西的肩膀,一只手就掐上了崔西的脖子,把她摁在水池边。

    “你少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陆城义咬着牙,“离她远一点。”

    “你以前可不会这样跟我说话。”崔西丝毫不反抗,反而贴了上去,“你以前,也不会在□□的时候把我当做其他女人。”

    陆城义被踩住痛脚,他脸色复杂,双手失了力气:“你,你只要干好你的工作就行了,不该你做的事别做。”

    崔西忽然笑了起来:“我的工作?我跟你睡了多少次?你现在跟我谈工作?”

    陆城义没有说话,隔间里的陈川等到抬头无聊的张望,等吧洗手间的隔板一直到天花板,她双目所及只是一块方方的天花板。前世真傻啊,还以为找到真爱了,没想到这个男人跟自己的发小睡了不知道多少次。傻逼的有点心疼,悲伤有西伯利亚那么大。

    江源拉了拉她的衣角,她低下头看了看江源,江源的眼神立刻变得惊讶。他用嘴型问:没哭?!

    陈川一脸嫌弃的回答:你有病!

    过了很久,陆城义的声音传来:“我和你,到此为止。”

    崔西阴鸷的声音拉住了陆城义的脚步,她说:“好啊,到此为止。我会让陈川死的很惨,让她一家,都死。”

    陆城义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动陈川?你可以试试看。我会让你死!”陈川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分外讽刺,心中悲凉。

    她觉得自己站不稳,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撑住自己,她扶住水箱,一不小心发出一声陶瓷撞击的声响。

    “谁?”陆城义的脚步立刻往隔间逼近。

    江源起身一拳锤在隔板上,发出的声音把神游的陈川震醒,这时陈川在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顿时觉得天崩地裂,双腿发软。

    江源站起来,双手穿过陈川的腋下,把这个没出息的提起来稳住。他压着声音发火:“你们要杀谁快去杀,老子跟姑娘正干的高兴,就你俩事儿逼,尽吵吵!”

    江源的手伸到陈川的侧腰,狠狠的扭了一下,把陈川痛的直吸气。江源立刻装模作样的喘了两声:“还他妈要听直播呢?”

    江源把陈川丢在马桶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陈川,陈川把脸埋在手掌中。心情实在太复杂,前世求而不得的爱,这一世终于得到了,但自己却要亲手埋葬掉这个人,实在是太讽刺!

    每一次面对陆城义,陈川的胸口都有一股莫名的情绪。曾经自己那么爱的人,爱到无法自拔,宁愿与世界作对的人,却把自己推向深渊。她太懂这种感觉,如今她变成陆城义,她发现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很苦涩。

    可是上一世,陆城义爱过她么?

    无解。

    而这一世,陆城义对她的心疼和小心翼翼,陈川完全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讽刺。每一次她都想怒吼,想掐住他的脖子,看他脸色青白,看他气若游丝,但他偏偏心甘情愿!

    江源点燃一支烟说:“怎么了?突然发现陆城义是个好人了?心软了?”

    陈川没有说话。

    “我还是那句话,前条子也是条子。他跟崔西再怎么闹都不代表会站在你这边,他确实对你上了心,但绝对没到为了你放弃一切的地步。他是条子,不是情种。”

    陈川闷闷的应了一声,转而又问:“现在你信崔家是内鬼了么?”

    江源被堵了一下,敷衍说:“信了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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