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长留山沸腾啦,三尊突然宣布尊上的徒弟代理掌门,这下安静的长留仙山不安静了,九阁长老尤其不淡定,白子画修为高深,在仙界威望高,他们也就服了,为什么找个人代理掌门还是个小丫头?还是他白子画的徒弟?咱们的徒弟也不差呀,而且资历高。

    长留各派弟子也不淡定了,难道他们以后要叫一个小姑娘为掌门?年轻的弟子还无所谓,当初大家一同进的长留,天资不同,努力不同,人家能拜尊上为师只有羡慕的份,却没有别的心思。年长点的弟子一想到自己要向十几岁的小姑娘弯腰行礼,恭敬地叫声掌门,心里有些不情愿,怎么想怎么觉得这画面滑稽。

    在众位情愿或者不情愿的想法下,三尊支持下,清若还是接过了掌门的一职,其实掌门还是在绝情殿,基本没什么变化,硬要说什么变化,那就是绝情殿变热闹了。

    “清若师妹,这是师父叫我送过来的文书,你看过后给个批复”落十一抱着一摞文书飞到绝情殿,将这些放到清若的案头,温和地说着。

    清若执着朱砂笔,抬头笑道:“十一师兄放心,我等会儿就回复,你稍等片刻。”

    自从清若接手掌门的位置,落十一就被世尊打包给清若,并嘱咐“你要好好帮助师妹熟悉长留大小事务”。可是在落十一看来师父未免太过分了,这些事务以前师父都是分一小部分给他们这些弟子,大部分是师父决定的,如今这么多事给清若师妹一个人处理这样好吗?会不会太累了?

    他瞧着清若再一次低下头,阅览这枯燥无味的文书,时而圈圈点点一番,时而笔走龙蛇回复,也将心里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尊上这么爱护清若师妹都未曾拒绝,更何况清若师妹处理都这么多事务,未曾言累,反而乐在其中,他又有什么立场劝她?这也许就是古人所说的“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十一师兄?”清若折起刚刚批复的文书,发现落十一竟然站在她面前发呆,不得不轻声提醒他,又道:“今天早上糖宝还念叨你,你不去看看她吗?”

    要说最近落十一成了绝情殿的常客,谁最开心?非糖宝莫属。每次落十一送完文书,就回去找花千骨和糖宝,给她们带些好吃的好玩的,等文书批复好,他就会带着文书回贪婪殿复命,所以清若才有此一问。

    一提起糖宝,落十一那张英俊的脸立刻笑得傻乎乎的,一点也没有了名门子弟的气度和风范,道:“师妹,我这就去看糖宝,等你忙完后,我就过来拿。”

    落十一急急匆匆的离去,清若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这个十一师兄,恐怕不是师父坐在自己身旁,估计他跑得更快。

    “落十一天性善良,敦厚老实,很适合长留大师兄这个位置,可也是大师兄不愿意他接任长留掌门的原因。”白子画也看到落十一的背影,想起那天正殿里师兄弟三人的讨论,大师兄不愿意落十一接位的原因。

    清若放下手中的朱砂笔,搁在笔砚上,不高兴地道:“这么说来,我在三尊心里就是心机深沉,狡诈心狠的?”

    她板着脸偏过头,温雅浅笑的脸变得冷漠,白子画瞧着她冷冷的侧颜,心里一惊,放下手中的竹简,搂着她的肩,安慰道:“怎么会呢?在我心里,阿若永远是聪明机警的,才华横溢的。这段时间长留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被你打理得很好,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白子画瞧着清若有所软化的脸色,再接再厉,道:“你是我的徒弟,谁敢说你一句不是?”他又想起自己的身体,心中黯然,恐怕也不能陪阿若多久了,渐渐放开了她。

    却没想到冷若冰霜的清若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如冰雪化开,春风迎面。白子画这才惊觉他被徒弟给欺骗了,心中因中毒而起丝丝阴霾散去,不得不道一句“调皮”。

    清若笑过之后,眼眸含情,粉颊笑意盈盈,轻声说道:“要是没有这一出,我又怎么会发现你待我温柔如此,又怎么会发现你待我情深至此。”

    她之前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可是这么长时间了,足够她去分辨了,她是否真的对自己的师父动情,心中自有论断。

    起初她怀疑过,也许她就是崇拜师父的慈悲宽容的品行和高深的修为,也许就是感动师父对自己细心的指点与照顾,将这些感情与爱情弄混了,可是当得知师父中了卜元鼎之毒,那心中的震惊与担忧,还有恨不能以身代之的心情,无不清醒地提醒着自己,她动心了。

    既然已经明悟自己的心意,她就不会放手,此时不正是个好机会吗?

    白子画被她眼中情意吸引,道:“阿若,你……”

    不等白子画否认,清若认真地看着他,质问道:“师父,你这是准备否认吗?别告诉我上次去崖底幽谷看桃花,是你闲着没事做,别告诉我你说的那些话,也是你的无心之语。”

    这下轮到高贵淡漠的尊上纠结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是接受呢?还是不接受呢?

    受到爱徒的眼神控诉,白子画心下担忧自己时日无多,事事都得替阿若考虑一番,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再传出对她不利的消息,昧着良心偏过头,道:“你胡说什么呢?你是为师的徒弟,为师自然对你好。”

    好不容易想明白自己心意的清若,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瞧着师父清冷又别扭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这是担心时日无多,与其相爱不能相守,徒留自己一世凄凉,不如不承认。

    “当真只是师徒之情?”

    “当真对我毫无别的感情?”

    清若这两问之后,白子画的眼神依旧淡然无波,仿佛与他无关。

    突然,清若站了起来,想质问他,可是瞧着他苍白中透着淡青的脸色,心软了,他终究是在为她考虑,师父也许不擅长用言语表达,却时时刻刻都将自己放在心上,也许她应该给师父一个缓冲时间,不该如此强势逼迫。相爱,不是一个人的事。

    心软归心软,清若可不会放过搅乱一池春水的罪魁祸首,她怎么也得祸害一下对方。

    她故作生气地靠近,趁着白子画没有丝毫防备之时,浅浅地,温柔地,亲了一下他没有血色的唇,犹如蜻蜓点水般的掠过,瞧着对方惊呆了的神色,脸上俏皮地偷笑。“这样师父该明白我的心意了吧,我对你可不仅仅是师徒之情。”

    门外传来一声惊呼:“哎呀,我什么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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