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市的这间赌场一共分为三楼,真正作为赌场的仅仅只有二楼这一层而已。赌场的一楼被布置成大型商场,各式各样的奢侈品陈列在橱窗里,琳琅满目。赌场的三楼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美食小吃,建筑全都带着异域风情,甚至还有小型人造湖,湖面上工作人员伐着一叶小舟穿梭其中。抬起头还能看到顶部人造天空,永远晴朗的天色和一应齐全的饮食设施令来此的赌徒们分不清白天黑夜,好让他们一直沉溺在刺激的赌博游戏里,无法自拔。

    陆谨和默坐着直升梯通往二楼,赌场外的侍者在简单地查看过两人的身份证件后就直接放行。

    陆谨在前台兑换了一定数量的泥码之后,便带着默在各色赌徒间来回穿梭,看着年轻的荷官在赌桌前分发牌,赌徒们手中紧紧攥着换来的泥码,脸上都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半天也不见陆谨在哪一张赌桌前下注。

    “大人在寻找什么?”默跟着陆谨走来走去,她自然是不知道陆谨为什么会突然来赌场,但是看陆谨那样子显然并不是来搏个手气的。

    “等一个‘大金主’来。”陆谨道。

    f市中心的这家赌场虽然从一到三楼娱乐饮食等设施一应俱全,但是唯独没有的一种店就是玩具店。在这里,甚至连一家在橱窗里摆放毛绒玩具的商店都看不到。

    起先默还觉得奇怪,但是当她在赌徒里看到小鬼时,心中便了然了。

    在赌场中,默看到极少数嗜赌成性的赌徒们脚边都抱着一个小鬼。饲养小鬼在中国的某些野史上都有流传着只言片语,最严重的地方是在亚洲的东南亚地区。在那里,许多赌徒或者□□都饲养着小鬼,因为他们相信这些东西可以替人转运。

    由于小鬼都是一些未成年孩童的灵魂,所以在饲养小鬼的赌徒中流传着这么一个说法:如果谁身上带着玩具进赌场,不慎将玩具掉到地上,便会将小鬼的注意力转移开,无法保佑饲主在赌桌上的财运。

    不管这种说法是否空穴来风,某些赌场内禁止携带小玩意进入的规定是确实存在的。

    陆谨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滚到自己的脚边,低头一看是粒透明的小弹珠,还未来得及细看,那颗弹珠就被一直漆黑的小手拾了去。

    一个全身通黑翻着白眼的小鬼抓着弹珠,朝着陆谨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与此同时,一张赌桌上传来一声哀嚎和围观者的唏嘘声,显然小鬼的离开让原本赚得盆满钵满的饲主立刻赔了个精光。输红了眼的赌徒想要掀桌撒泼,还没等他骂上两句话,赌场内马上冲出几个保安将人架了出去。人一走,赌徒们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围在桌前押注,对于这样一局定生死的戏码显然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陆谨笑了笑,赌徒们能靠养小鬼赚赌运,赌场就可以使一些小手段将正春风得意的赌徒推向万丈深渊。

    当然,像f市赌场这样的地方能看到小鬼的数量寥寥无几,毕竟不是所有赌徒都敢做铤而走险的事,所以赌场内的几只小鬼中甚至有一些还是赌场的“内部人员”饲养的。

    在陆谨转悠间,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男人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进到赌场。

    “大人,我看您找的人或许是来了。”在中年男人踏进赌场的一瞬间,默立刻感觉到一股邪恶的力量扑面而来,她警觉地眯起眼睛,看向入口处。

    “呵。”同时看向入口处的陆谨冷笑一声,“我这老朋友一个月不见,变化还挺大。”

    进到赌场里的中年男人正是贡布,他身边围着一群保镖,然而却不见鬼獒的影子,动物无法进入这里,所以取而代之的是贡布脖子上的一条犬牙项链。

    贡布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间赌场,只见他轻车熟路地兑换了巨额的泥码,脸上带着无比的自信,看都不看那些普通的赌桌,直接朝着基础注码最大的那张桌子走去。

    陆谨站在那里,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来人:“郝先生,又见面了。”

    贡布看到陆谨的瞬间,吓得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这一动作引来身后保镖们的警觉,马上就有三个人想要冲上前,挡在贡布与陆谨之间。

    看到对方来者不善,默也立刻警觉起来,向前走了小半步。

    双方对峙的场面引来几个赌徒的侧目,不知道的人看这架势以为是仇家碰面呢!

    不过即使是再来一百个这样人高马大的保镖,在陆谨和默面前也是不够看的,贡布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都是狠角色,他先是喝退了身边冲动的保镖们,又打量了默几眼,心中揣测着陆谨身边的这个陌生女人的来历。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您。”不管怎么说,陆谨当初也帮过自己,贡布脸上堆着笑客气道。

    一出口流利的汉语令陆谨脸上的笑意更深,他指了指身后的赌桌道:“既然这么凑巧都来这里图个乐,不如咱们赌一把,怎么样?”

    “您都这样说了,我郝某若是不答应未免太不识趣,但是陆先生,既然是赌局就该有个赌注,您想拿什么跟郝某赌呢?”显然贡布已经将自己和新名字完全融合在了一起,一口一个郝某说得还挺麻溜的。

    “难道你不想知道鬼獒最近为什么会越来越狂躁吗?”陆谨一语道破了近期正围绕在贡布身上的心结,看到对方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难看,陆谨便了然自己成功踩到了对方的痛处,“如果你赢了,你最近愁心的事情我可以全部替你解决,并保证你今后绝对高枕无忧。但若是你输了——”

    贡布看着陆谨,等着他说出后半句话:“输了怎样?”

    陆谨笑着指了指贡布脖子上的那条犬牙项链,没有说话。

    若是在之前,不论对方是自喻多么百战百胜的赌王,贡布根本都不放在眼里,然而这次是这个男人……

    说实话,贡布的内心还是有些犹豫的。即使手上有鬼獒,他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能绝对赢陆谨。

    紧紧握着的拳头暴露了贡布此刻忐忑纠结的内心,横在心中的天秤不断摇摆着。

    说实话,陆谨提出的赌注并不算非常非常诱人,但确实是最近贡布困扰已久的心病,而且对方也做出承诺,若是自己赢了还能保证自己今后的高枕无忧……就算是自己输了,对方想要得到的,不过是自己脖子上的那条犬牙项链,大不了输给陆谨自己再去拔一颗做就是了。这么一想,贡布觉得自己其实也并不算太亏。

    “好。我答应你。怎么个赌法?”

    “很简单,扑克牌,一局定生死。”陆谨早就料到了贡布会给自己的答复,道。

    陆谨和贡布两人分别在赌桌的一头坐下,巨额的赌博引来了不少赌徒的围观,有人认出贡布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那个商业新贵郝强,而对于陆谨则是有各种猜测。

    默站在陆谨身后,双手握着自然地垂在胸前,没有说话。

    陆谨和贡布分别下了额数不菲的泥码,年轻的男荷官对赌桌两头的人分别点头致意,然后开始掷骰子,再根据骰子掷出的点数宣布陆谨作为本局庄家。

    确定了庄家之后,荷官便开始发牌。发牌的过程中陆谨一直看着贡布,而贡布却因为心虚不敢同陆谨对视。

    观战的赌徒们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这场好戏,究竟是商业新贵能取得胜利还是对面这个英俊的男人更胜一筹呢?

    陆谨和贡布分别发到两张牌,赌局规则很简单:ak,双方根据两张牌加起来的点数比大小,最大的就是两张k。

    这种简单粗暴的游戏规则,正是两人想要的。

    贡布的双手覆上扑克牌,闭上眼睛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感受牌面的花色。脖子上带着的狗牙项链传来微微颤动,围观的赌徒们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双方手中牌的点数。

    睁开眼,贡布轻轻折起底牌的一角——两张红桃k。

    嘴角微微轻挑了一下,看向陆谨,眼里瞬间有了底气。

    同花k,最大点数的组合牌。

    站在陆谨身后的默清楚地看到,在贡布翻牌的时候,从那条犬牙项链内蹿出一道黑气。默闭上眼睛,陆谨周身的气场悄然发生了改变,蹿出的黑气似乎受到了影响,瞬间又躲回了犬牙中。

    默睁开眼睛,嘴角含笑。

    “陆先生,您请。”贡布客气地让陆谨先翻牌。

    陆谨也没有推脱,他甚至都没有看自己的底牌是什么,直接将两张底牌甩在桌上。

    围观的赌徒们一片哗然,两张黑桃k静静地躺在赌桌上。

    看到结果,贡布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平局?有点意思,这个男人的运气看来也不差?

    “开!开!开!”

    众人期待着贡布这边的结果,纷纷起哄着让贡布快点开牌。

    甩出两张红桃k,贡布靠在身后的椅背上,道:“很遗憾陆先生,平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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