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姐的名声何时干你这个外人何事了。”孟梓涵双目喷火似地盯着她,上前右手一把勒住孟庭华细白的脖颈,死死擒住不让她透过一丝气来,口齿伶俐:“不过是个野种,凭什么踏入我家大门!”

    众人大惊,谁也料不到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二小姐也会做出伤人之举,但大多都是不敢上前来阻止。

    孟庭华眼睛寒了寒,忽地直接抓紧孟梓涵的右手,反手一擒硬生生地将孟梓涵的手给掰弯了过去,孟梓涵愣是没反应过来,直接单膝跪在地上痛得大叫呼喊。

    “你说谁是野种?”孟庭华噙着笑意,力道却愈加愈大,能很清楚地听见孟梓涵右手骨骼吱吱的声音。

    孟梓涵本就是不服输的泼辣性子,眼下在仆人面前受尽侮辱很是羞愤难当,她咬唇向着孟庭华叫骂:“你是野种,你孟庭华是野种!”

    若不是孟庭华,那嫡女之位本该就是她孟梓涵的。

    孟庭华略有无奈地摇摇头:“我如今回府本不想招惹太多事端的,没料到你先来招惹我了。孟梓涵,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非要骂个狗血喷头才好?”

    “哼,只要你离开我就不找你事!”

    孟梓涵正值妙龄之年,加上上头父母独宠多年,早已养成了性子泼辣桀骜,孟庭华觉得若是这些遭性子没了,这二小姐还是个好善类。

    “等等。”温婉贤淑的声音从门外急急传来,接着就是很多匆匆的脚步声,大门外的阳光被阻,只见一个华丽夫人被一群丫鬟簇拥而入,锦衣华服,胭脂水粉透露出那位夫人的风华。

    “娘。”孟梓涵委屈地叫了声她,此刻孟庭华已经放开孟梓涵,施施然在那里微笑相待起来,孟梓涵看着有些发寒。

    “夫人。”家奴皆是毕恭毕敬的模样向她施礼。

    大夫人裴倩没正眼看着自家亲女儿,满脸温笑地看着孟庭华略略显着歉意:“庭华,涵儿她就是这么任性妄为,你别太在意,如果还在怪罪她,回去了我必不会给她好果子吃。。。你长途跋涉,想必也是很累了吧。”

    这个大夫人也算是颇多心思,既盼望着自个女儿是个华贵无尚的嫡女身份,也期望孟梓涵嫁个皇室中人。

    孟庭华微微颔首,在这家女主人面前礼数也是免不了的:“夫人,孟庭华身患残障,不能站起做个周全的礼数,望您谅解才是。”

    “这是哪儿的话,庭华你本就是这家的人,何来礼数周全不周全的,你只管放心,老爷也嘱咐过我了,定待你如自己亲生女儿一样。”裴倩微微一笑,向后面招招手,这才看见有几个家丁捧着些锦衣雪袍,兰花玉被,碎花金饰,每每,都是精致细腻的东西,别人看了决计爱不离手。

    “这是我前些日子派人去金玉庄特意去预定的,小女梓涵也花了点心思,庭华你觉得还差点什么?”

    暗语,即是希望孟庭华能忘了孟梓涵刚刚的无礼之举,大夫人戒心甚强,即使是一开始入府的小小嫡女,也是认真对之。

    “多谢夫人,没想到能为庭华想得如此周到。”孟庭华一笑而过,大抵上已经了解了夫人的话中之意。

    “时辰不早了,你们都散了吧,大小姐需要休息。”

    众人散去后,孟庭华才深深呼出了口气,只叹人心难测,果真是难测得紧。

    “小姐,大夫人那人好似对我们很好,那我们未来的日子岂不是不用愁了。”笙竹凑到她身后嘻嘻地笑着。

    孟庭华瞥了她一眼,微微斥责:“你个小女娃懂什么,她那叫主随客意,将我当个客人如此看待,倒是用心了。”

    笙竹很显然没听明白,摇摇头傻乎乎地:“奴婢不知道小姐说得究竟是什么意思。”

    孟庭华十分严肃地点点头,道:“没关系笙竹,我懂,毕竟咱俩大抵都是个文盲。”

    “笙竹才不是,至少戒语我背得滚瓜烂熟,只是小姐你,,,好似连戒语都还未背全吧。”

    “。。。”

    时至下午,日头温度弱了不少,但孟庭华与笙竹还是觉得甚热,毕竟长期都是待在络山城那种雪城里的,如今京城热度,已经叫她们无法想象。

    与孟辉文再次见面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的庭院子里,孟辉文还是如她记忆里那副一模一样的苍老。

    再次见到孟庭华,那种惊喜,愧疚,难过的神情,她透过亲爹眼里看得一清二楚。

    “庭华,是为父不称职。”

    “爹,您只要知道,孟庭华从未怨恨过您,所以爹你不该是如此表情。”孟庭华淡淡一笑:“父女初次见面,还请爹你以后多多指教。”

    她忽然想起了孟府全家上下被斩首示众,那时孟庭华才刚刚与董奕珲新婚不久,眼前便是一片猩红,染了地狱。

    孟辉文觉得这是他十八年来最快乐的时间,因为自己的女儿。

    “庭华,我必定会找医师医好你的腿,你且耐心等着便是。”夕阳下,父亲慈祥的笑容晕染成彩,她好似看见了魂归的母亲,站在不远处,看着父女二人。

    孟庭华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告诉孟辉文要警戒着点王国峰,他必不会相信,毕竟孟辉文与王国峰之间是深交,现在告知孟辉文无疑是在父女关系之间填坑。

    孟府的晚宴上,为了庆祝孟庭华的归来,请了很多达官贵人前来祝贺,其中自然包括王国峰与盛字璇两位老官,朝中之人敬畏他们,大多都是敬而远之,惧而离之。

    王国峰上前与孟庭华敬酒,眼睛一直盯着她身上不停,耐人寻味地笑了笑:“大小姐此般娇弱的身子定要好好调养啊,我已经着人去东海岸特地带了玉色珊瑚过来,很是滋养伤处,你好好收着,总不能一生都坐在轮椅上。”

    孟庭华坦然自若的完美微笑:“多谢王廷尉,庭华收礼自当不辱嘱咐。”

    实则她心里是这么想的:那玉色珊瑚用来做什么呢?哦对了,孟府后院的母猪最近还产了十几个猪宝宝,给母猪啃啃吧,辛苦它了。

    “王大人,近日你忙得紧,没料到你还能来孟府的乐宴。”一股清润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孟庭华听着怪熟悉的。

    王国峰侧身眯眼打量着宋祐成,极其客气地笑了笑:“确实很忙,但还是抵不上宋尚书你这个大忙人啊,怎么?从梁都回来觉得那处怎么样?”

    “蛮安定的,并没有他们嘴里所说的混荡怨案,也没有平白无故的造反之事,王大人你,,,是不是弄错了?”

    “梁都是那个世子管辖的地方,,,也许真是我多想了,但总觉得梁都那地方有见不得人的事情。”王国峰佯装思考,忽而对宋祐成抱拳:“对了,老身还得去和孟将军喝上几杯,宋尚书请随意。”

    宋祐成抱拳:“告辞。”

    宋祐成转头望着孟庭华,微笑:“庭华,别来无恙啊。”

    “甚是无恙。”

    宋祐成作势咳嗽了几声,明明有话要说要问却始终不将话吐出来。

    孟庭华白了他一眼,直言不讳:“宋祐成你别咳了,不就是想问我良大人的情况么!我说你难道自己不能传书亲自询问?”

    宋祐成尴尬笑了笑,道:“还在气头上,几月前我托人送去的几封书信全部原封不动地给送回来了。”

    她挑挑眉:“看来气得还不轻,你俩又怎么着了?”

    “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自从三个月前去络山城与你们碰头之后,良倾劝诫我远离朝堂,我哪里不知道她的苦心,只是我觉得与其日日过着逃避的日子倒不如直接来个鱼死网破,让王国峰他滚回老家才好!”

    “宋祐成,她只想你好好活下去,什么死不死的,希望你别再说出来了,至少别当着良倾的面。”

    “这个我自然知道。”宋祐成勉强露着微笑,看着她慢慢说:“庭华,她近些日子过得可还好么?”

    “还不错,你可是听说了围剿蛮人的事情罢,良倾可是亲自出马的,身子健朗着呢,你也别太担心,只要小心王国峰便是。”

    宋祐成点头,他蹙眉问道:“良倾居然亲自给我去围剿什么蛮人!怎么没在文书上与我说明!是不是不知道那里有多危险!你怎么也不阻止那个疯子。”

    “在我看来,良倾确实是疯子。”孟庭华看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她能为你杀敌守地,也必然能为你去送死,有这么个女人,你肯定很幸福。”

    宋祐成张张嘴巴,脸红了些。

    孟庭华一笑:“赶紧娶她回家吧,毕竟良大人那个疯子身在官场,一旦被王国峰盯住很是危险。”

    宋祐成叹了口气,感叹道:“你一向能为他人着想,如此贤惠多德的孟庭华,我很好奇将来娶你的男人会是谁。”

    孟庭华挑眉:“我也很好奇。”

    “不必好奇,孟庭华的夫君自然是我。”

    孟庭华二人从这头看去,只见原本身在络山城的董奕珲,此刻白衣锦条,玉色流苏微微作响,眼眸子隐约可见的利光充满柔水似地波澜,正看着孟庭华。

    孟庭华毫不留情地反驳他:“说什么傻话,我可不嫁人的。”

    宋祐成问:“准备孤独终老?”

    孟庭华毅然点头。

    董奕珲笑着说:“本将可不会让你如愿。”

    孟庭华嗤了一声没回话。

    “对了宋祐成。”董奕珲将袖里的一封书信直接抛给他,解释:“这是良大人托我带给你的,说是不要再来烦她了,让她静静。”

    宋祐成听此,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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