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旭给她打电话,要她陪同出席画展,因为白露轩要来,由她做的事,她至少要有始有终。

    她穿着小礼服,化了淡妆,还特地去做了头发,一脸的容光焕发。

    盛旭盯着她看了半天,突然觉得胸口发闷,他向来性格开朗,能够轻易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可他现在很恼火,有种无处发泄的郁结。

    他有点酸:“看来你最近过得挺不错的。”

    她笑了笑:“还好。”

    看着三三两两的人走进画展门口,她说:“我们也进去吧。”

    她往前面先走了两步,他从后面追上来之后,用手把她半揽在怀里,她瞪他:“放尊重点!”

    “你今天的身份可是我的女伴。”

    白露轩已经先到了,毕竟他是国画界的大师,所以这次画展的主人侯梦生热情的接待他,并把他安排在贵宾室休息。

    盛旭进去和白露轩打招呼,说了些客套话。

    邀请的主宾都到齐了,侯梦生才领着大家一一介绍他的画作。

    侯梦生最满意的是那幅水墨远山图,山峦起伏,鸿雁高飞,近处,古藤老树,荒屋一座。

    她小声的说:“有点抽象。”

    “这是浓墨法,着重的就是那种沧茫感。”盛旭解释。

    “原谅我没有艺术细胞。”

    她默默跟在一群人的后面,听着他们谈论着水墨画的技艺,对国内一些知名国画画家的评价,还有就是相互的恭维。

    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旁边的盛旭瞪了她一眼,她赶紧羞愧的低下头。

    看完画展,一行人就去旁边的贵宾厅里休息,侯梦生对着白露轩说:“白老师,我一直很钦慕你的才气,希望您能挥笔,为我的画展锦添花。”

    白露轩笑着说:“现在是江山倍有人才出,我都快自愧不如了,而且你是知道的,自从我太太过世之后,我已经无心恋画了。”

    侯梦生说:“这我当然有所耳闻,我只是希望先生能提点一下而已。”

    白露轩不答应,侯梦生也就不好继续劝说,盛旭站出来:“我也希望先生能够赐教一下,我一直很喜欢中国的水墨画,向侯先生拜了师,今天这么好的机会,非常想欣赏一下白先生的技艺。”

    就盛旭的身份,如果白露轩再拒绝,难免有不给面子的嫌疑,但白露轩仍不动:“对不起,让盛先生失望了。”

    中午有餐会,盛旭推说有事,要先离开,就带姜黎黎先走了,她以为盛旭下午真的有公事,出了展会大厅,她准备搭车回去,他去把她拽上车。

    他问:“你对白露轩今天的行为有什么看法。”

    “看不出来,大家都这么盛情的邀请,哪怕背上自负的名声也不愿意动动手,实再可疑,不过大师嘛,都很爱惜自己的羽毛,如果一时发挥失常,画得不好,还要被别人诟病,还不如不画。”

    他笑了笑,似乎对某事胸有成竹。

    他开车的方向不像是送她回家,她问:“这是要去哪儿?”

    “我们去钓鱼,怎么样?”

    “我只喜欢吃鱼,不喜欢钓鱼。”

    “我钓,你吃就行了。”

    盛旭带她去小南江:“阮皓正在那里有套别墅,他平时不常去的,我们去那里玩,一般都在他那里去住。”

    住?她说:“我不去,这不是工作吧。”

    她赶紧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他:“这是欠你的钱。”

    看到上面的签名,他有点懊恼,:“这不是工作,是邀请。”

    她还是在很小的时候,跟父母哥哥一起去过小南江,那一段江里能钓到美味的黄颡鱼,就是因为风景优美,水质又好,后来被一群财阀给圈了起来,建的都是私家别墅,根本不让普通老百姓进去。

    看着盛旭一脸惬意的样子,她暗付,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在经过一座有保安岗亭的铁门之后,道路的两边都是整齐林立的欧式小别墅,穿着柳丝飘飞的平坦公路,就到了一排堤岸边,堤岸边餐包馆的门口摆着指示牌,说明可以租用钓鱼设备和游船。

    江堤下有一排芦苇丛,有人在里面支一顶帐篷,旁边插一排鱼杆,悠闲又自在。

    盛旭要租船,她却坚持要在江堤上钓,他说:“你能不能有要这么矫情,既然都出来了,自在一点,行不!”

    “现在钱我已经还给你了,我们不再是雇主关系,所以你不能再命令我,而且请你明白,我这是出于你对我的恩情,才同意最后一次跟你出来,但你要知道,我现在是有男朋友的,如果他知道我跟你单独出来,肯定要生气的,我觉得保持一定的距离是有必要的,否则到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瞟了她一眼,说得一本正经,跟真的似的。

    他说:“你看上他什么地方了?”

    “他能看上我,我就很幸运了,我哪能还挑剔他呀!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我呢?”

    “你比他优秀,但他比你真实。”姜黎黎解释:“从很多方面看,对于女孩子,你比他更有吸引力,你出身名门,名校毕业,还有体面的事业,光芒四射,你所拥有的东西总让我们觉得太奢华,太虚幻,没有安全感,我对待感情,并不想玩玩而已,我知道自己的个性,我喜欢过简单的生活,你的家庭和你的事业未必能接受我,而施炫跟我有着同样的生活经历,白手起家,我们更能有共同的生活观,价值观和话语,跟他在一起,我不用小心翼翼的,很轻松。”

    刚才脸上还挂着微笑瞬间就不见了,他说:“走吧,去钓鱼。”

    他在江堤上支着竿,一改平时说说笑笑的态度,沉默的看着江面。

    她知道刚才的话刺激到他了,可她也是实话实说。

    刚刚还闪着红光的太阳突然就不见了,江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她侧着看看盛旭,他还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钓浮动的地方。

    又冷又尴尬的气氛,她揉了揉胳膊,算了,忍了,反正也是最后一次。

    过了一会儿,他吊了一条鱼上来,她赶紧跑过去,是黄颡鱼,听说这种鱼很难钓的,她说:“晚上有麻辣鱼吃了!”

    他僵着脸,她只好收住笑脸,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着。

    突然,有东西落在她的肩上,抬起头,是他把外套披在她身上,他没说话,回到座位上,自顾自的又开始钓鱼。

    施炫给她发短信,问她在做什么?

    她回复说和一个朋友在小南江,不过晚点会回去。

    他要去外地的分公司视察,要出去两天,他会时时刻刻的想着她。

    等待是最漫长难熬的,她在打了无个数哈欠,伸了无数个懒腰之后,终于等到盛旭说:“好了,可以去吃饭了。”

    就在旁边的餐厅里,把鱼做成麻辣味的,她不客气的大块朵颐,盛旭却没怎么动筷子,等她吃肚子撑,才发现盛旭一直在看她。

    她笑了笑:“别嫌我吃相难看,我觉得这样吃才舒服。”

    他看看表:“吃完了我们就赶紧回去,要开3个小时的车。”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盛旭生气冷漠的情绪,印象中的那个他,虽然嘴贱喜欢打趣她,既使不高气,顶多白她两眼,她也算是领教了。

    把她送到明酒巷的巷口,她向他微微鞠躬行礼,表示感谢他这段时间对她的照顾,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毕竟像她这样的普通女孩子没有任何能跟他交集的地方。

    “黎黎。”

    她下了车,他开口叫她,她停了一下:“怎么了?”

    “没什么,你走吧。”

    她往前走出一小段,回头,他的车还停在那里,她深吸了口气,迸住呼吸,快步的向前跑去。

    刚跑到巷子的拐解处,迎面撞上一个人,她还没看清楚对方是谁,一把明晃晃的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抬起头,是余长风,背脊顿时一片冰凉:“你想干什么?”

    “我要见好好。”

    他把刀用力的抵在她的脖子上,那刀尖似乎已经扎进她的皮肤里,感觉到一阵刺疼。

    她还没尖叫,余长风的声音已经惊醒了周围的邻居:“有喘气的没有,再没人来,我就杀了她。”

    她说:“你要见好好,我跟她打电话。”

    “住嘴,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才没这么好心,反正我是横了心了,如果见不到好好,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现在快接近十一点,巷子里的人很少,大多数人为了迎接明天一大早的忙碌都已经睡下,被他这么一叫,很多人都出来了,他拖着她,上了她住的那栋出租楼。

    余长风不住在巷子里,很多人不认识,只是劝阻他:“小伙子,别冲动,你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我们大家都会帮助你的。”

    他大叫着:“我要见郝好好,你们把她找来。”

    大家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跟巷口姓郝的那家有关系,很快,郝帅来了,他一看到余长风,开口就骂:“你小子,你要上天了是不,赶紧放人,要不然看我怎么教训你。”

    余长风挺害怕郝帅的,她能感觉到他握着刀子的手在发抖。

    有人赶紧轻着:“你别说话刺激他,救人要紧。”

    人群中冒出一个声音:“你放了黎黎,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她一看,是盛旭从人群人挤过来,他装束和作派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地们非凡的人,余长风大叫:“我要见好好。”

    盛旭拿出手机给好好打电话,好好知道余长风绑架了姜黎黎,哭着说:“你把电话给他,让我给他说。”

    盛旭拿着手机,试图靠近余长风:“这是好好的电话,她说有话跟你说。”

    他一点一点的靠过去,想着趁余长风接电话的时候,一举将他制服,让她脱离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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