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皮市实验高中坐落在市中心的东部,位于南北001高速西侧,离东西006国道大约500米。这是一所刚建12年的新校。政府为了改革当前教育的一些弊端,摒弃以考分论人才的行为,倡导以素质教育为理念,才组建了这所全新的实验高中。这所学校的宗旨是:自由创新、独立思考、自立自强、团结博爱。这是一所以开发学生的情商、智商为主导的学校。在这里培养的学生们,都渐渐地萌发出了一些自己的思路,开始有了自由思考、独立思考的意识了。

    4月下旬的一天上午,一阵上课铃声响起,学生都快速地集中到各自的教室。高一三班,进来一位老师,年龄大约四十八九岁的年纪,身高有一米六七的个头,一头乌黑齐肩的头发,中等身材,五官端正,一双和颜悦色的眼神,显示出母爱的神情,偶尔一看,是一种不卑不亢的表情,还带着一种慈祥的韵味。若是仔细地观察,就能感觉到她骨子里有了一种内在强大的优越感的神情。可是,也有一种忧郁的印记,藏在她眉心浅显的竖纹里。

    “老师好!”

    “同学们好!大家请坐!”

    “同学们,我们今天讲传统国学。内容是——人伦关系。古代圣贤孟子在《孟子?滕文公上》记载:‘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孟子认为:父子之间有骨肉之亲,君臣之间有礼义之道,夫妻之间挚爱而又内外有别,老少之间有尊卑之序,朋友之间有诚信之德,这是处理人与人之间关系的道理和行为准则。同学们,这“五伦”是中国传统社会基本的人伦关系,即父子、君臣、夫妇、兄弟、朋友五种关系。伦,人伦,就是人与人之间的道德关系。人伦中的双方都要遵守一定的“规矩”。为臣的,要忠于职守,为君的,要以礼给他们相应的呼应;为父的,要慈祥,为子的,要孝顺;为夫的,要主外,为妇的,要主内;为兄的,要照顾兄弟,为弟的,要敬重兄长;为友的,要讲信义。”

    “张老师,现在已经是21世纪20年代了,人们都忙着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你在讲几千年的东西有什么用?我一点都不想学,只想跟我爸那样当局长。”

    这位张老师,名叫张海棠,是这所学校的国学老师。“孙家财同学,你提出你不想学,这是你个人的喜好。请你不要打扰课堂,以免影响其他同学的学习。你提出这是几千年的‘东西’,这点是不合适的。这是一种文化。一种文化能够传承几千年,那就一定有它存在的道理。这‘五伦’的关系,也不是孟子发明创造的,是这个社会天然存在的事实。孟子只是总结出了这个社会中人与人之间常态的关系。我们这个社会人与人的关系,依然还是这种常态。我们学习它,就是更好地掌握、并了解自己的角色,知道自己的身份,把该做的做好,把不该做的事情就要保持合理的距离,这就是天道。”

    “张老师,什么是‘天道’?”一位文静秀气的女同学举手问道。“关于‘天道’,这是一种十分简单、却又是十分复杂的事情。简单地说,‘天道’就是符合自然规律、社会发展秩序的事情。若要真正地理解,那就要靠每个人在以后的生活工作中去慢慢感悟,每个人的答案都不尽相同。”

    “同学们,大街上汽车乱闯红灯,汽车尾气黑烟那么多,到处乱砍乱伐树木,水土流失,天阴不阴、晴不晴,环境污染越来越严重,这就不太符合天道!时间长了,人类就会有更加深重的灾难。同学们,我们现在经常看到暴风、暴雨、地震、泥石流、海啸等这一类新闻,这就是大自然对人类的报复。当然,有的是真实的天灾,而其中就有一些是人为的灾难。这不是我们一个老师、一个学生能够解决的事情。这要靠全社会的大力量。”

    那个叫孙家财的同学歪着头、眯着眼,一副挑衅的眼神。说:“老师,你光在这里讲‘人伦’、讲‘天道’,那你们家讲吗?我听我爸说,你们家的黒鑫化工集团造成的工业废水,就占了鸡皮市一半的污水量,这该怎么办?刘金鑫是你的老公,又是市里最有名的大老板,每年营业额都上100多亿,市长都让他三分。这种事又该怎么办?”

    “孙家财同学,你说的有些道理。时间长了这不太符合‘天道’。我以前也听说过你的这种说法。我很早就提醒他,让他生产经营所造成的工业废水,一定要达到排放标准再排放。我现在还是经常提醒他。孙家财同学,我的职业是老师,我的本分是教书。我非常热爱我的工作。至于他经营企业,我会尽心劝说他尽最大努力做好污水排放的事情。”张海棠说着,心里面有一只乱跳的兔子在作怪,而脸上飘过一道阴沉的云彩。

    ······

    五月一日。鸡皮市最为高档的别墅小区。该小区名为:精英花园。在这里居住的人们,基本上代表了鸡皮市的富豪人物。

    住在这里的人,差不多分为三类:第一类,当然是白手起家创业成功的老板们。第二类,就是官二代,确切地说,由于现在国家严查贪污腐败、索贿受贿的贪官们,这些贪官污吏悄悄地将房产转到远房亲戚名下,实际则是自己的子女居住。第三类,就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了。这些人大多数都无所事事,整天游手好闲,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反正就是过着仓鼠中的生活。除了吃喝嫖赌之外,就是夜间开着豪车出来狂飙。这些就是他们这一类人的堕落人生。当然也有一些正干上进的富二代,可毕竟是少数。也许这正是中国人的丑陋的一面。现实社会中,大多数的父母教育孩子,什么是幸福?有意识、或许是无意识的,反正给孩子传递的信息是:吃好、喝好、穿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什么责任不担,什么脏活累活不粘,这就是“幸福”。这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在这种家庭环境里长大的孩子能够真正成才吗?当然不能,其实,这就是多数中国家长的通病。连自己的子孙都坑害了。

    精英花园小区6号别墅楼里,张海棠正在厨房里上下翻飞地忙着备菜。她看看墙上瑞士进口的名贵挂钟,现在已是10:30。她走出厨房来到楼梯口,仰起头,向上喊道:“艳艳,快点起床,燕子,快点。现在已经10:30了。”她说着又回到厨房,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楼上的听:现在成什么社会了,孩子倒成老人家了,喊个三遍五遍的,连个声都不搭。这成什么体统。我还教国学,可连自己的孩子也没教好。

    这时,楼上趴在栏杆上的刘艳,身上穿着一身半透明的睡衣,前面的扣子只扣了底下两个,露着上半身,里面的胸罩毫不客气地争着风光。她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惺惺松松地说:“妈咪,你又唠叨什么?你要是再唠叨,我可又要出国看赵胜的学生打比赛了。”说完,靸着拖鞋,走进厕所,接着是一阵哗哗啦啦的流水声。

    “这是怎么啦?老公,老公整天不见人影。一月俩月见不到一次,要来,还是半夜回来,倒头就睡。他除了谈钱、数钱、给钱,现在好像连点人味都闻不到了。女儿,还好点,多少还会体谅我这做妈妈的,还能抽时间陪陪我。”

    刘艳在身后搂住张海棠,说:“妈咪,我的好妈咪,人家不常说吗,‘闺女是娘的小棉袄’,最贴心了。你就放心吧,我郑重向你老人家表态,永远做你最最最、最贴心的小马甲。还是羽绒服里面的那一件。”说完,就哈哈哈地笑个不停,伴着银铃般的声音,然后转身轻轻盈盈地仰面倒在沙发上。

    “小丫头,就你嘴甜。我整天给你说,给长辈说话,要用‘您’字,你就是记不清。唉!你这没结婚还行,要是结了婚,谁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现在大多数的年轻人都不大孝顺,还不大懂事。”

    躺在沙发上的刘艳,露着大半个丰满的胸脯,一副懒洋洋的神态接过话茬:“我说妈咪,你就放心吧。这样说不对,应该说‘您老就放心吧’。老妈刚刚教育完,对长辈不能用‘你’字,现在就得立马改正。老妈,您说我的老公怎么样,奥运冠军,要人有人,要才能有才能,您老人家还满意吧?唯一的缺憾,就是钱少了点。您说呢老妈?”

    “艳艳,你就不能正经点。你说你、你们连订婚都没订婚,就喊人家‘老公’,这算什么?现在只能叫‘男朋友’,知道了吧?你以后在外面的场合,不能这样乱叫。这样叫法,让人家笑话。人家还会笑话我这个教国学的妈妈。”张海棠有些沉重的心情。

    “我说,妈,您怎么就这么老封建。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您还是那么保守。赵胜都快成孩子他爸了,喊老公正······”

    “打住、打住!艳艳,你、你、你说什么?你怀孕了?”张海棠脸色发白,脸上一副惊讶的神情。

    “还没哪!我是说,说不定哪天的事,就有可能!”刘艳倒是一副毫不在乎的口气。

    张海棠一手摸着额头,一手摸着胸脯,慢慢地坐在沙发上,脸色阴郁地转过去。慢慢地说:“刘艳,你可不能乱说一些不负后果的话。你已经真的长大了。23岁了。你在集团,是董事长的闺女,在实验室是副主任。现在你只是掌握实验一线、生产一线的流程。你将来要做一些更大的事情。在外面,你可不能信口开河。”

    刘艳就根本没有发现她妈一些微妙的变化。刘艳还是半躺在沙发上,一手拿着一个苹果正吃着。腾出空来说道:“妈,这个您就放心。我已经读了一年国际工商管理,这个我懂。这不是在您的面前嘛。我想当大,也不行啊。您说对吧。”刘艳稍微正了正身子,继续说道,“老妈,我在您的面前是永远长不大的。不过,在赵胜面前,那可是最最最、最淑女了。按您说的,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至于笑不露齿,做不到!一见面就高兴,一见面就‘吻’,不露齿,怎办那事。”

    “你这熊丫头,我看是没治了。整天没大没小。”张海棠说着离开沙发,走向厨房。嘴里吩咐说,“艳艳,给您爸爸打个电话,给他提个醒,想想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快点回家!”

    刘艳激灵地坐起来,眼睛大大的,突然兴奋起来:“妈,老妈,今天是您和我爸的结婚纪念日!对了,还是银婚纪念日!怨不得您老人家准备了这么多、这么多的山珍海味。嗯,原来今天是你们爱情火花的夜晚。我马上给您二老服务。”

    “喂、喂,爸,爸爸,什么?给钱市长一块?今天是您······”电话没打完,刘金鑫就挂了。兴奋的刘艳像是出气的皮球,一下缩在了沙发上。又自言自语地说:“真没劲!整天不是这个钱市长,就是那个张市长的。他除了有钱,他什么都没有了!我还真不如跟着赵胜去国外看学生打比赛来。”

    那边的张海棠,像是霜打的茄子,目光无神、有气无力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刘金鑫自从成为黑金州优秀青年企业家以后,整个人就像换了魂子。以前还会按时上下班,积极工作,虽然在暗地里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但还算是干事的人。自从营业额过了百亿以后,就变本加厉地疯狂起来。对内部有用的人才还会客气一点,对普通的员工,则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因为他比其他企业工人的工资稍微高一点,普通员工一般还不会轻易辞职。所以,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说一不二、作威作福的形象。在黒鑫集团内部,他挂在嘴上的话:有钱就是爹,有奶就是娘!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给了你们高工资,你们就给得给我干好!哪天要是喝高了,一不留神,还会说出:哼、你们都听好了,钱市长都让我使得团团转,张市长都得给我跑堂。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我用钱给使的。

    说过头的话,只是喝高了的时候。在外面的场合,他还是很会演一只哈巴狗。这不,今天五?一,一大早在他私人的高级宾馆里,就给领导联系:“钱市长,我给您推荐的温泉还行吧?昨夜睡得还满意吧?”

    “老同学,你还真会享受。我在这里一夜,真算是找到感觉了。你让我过来考察这个项目有功。有机会,你在我们鸡皮市也开这么一家。批地的事,我给有关部门打个招呼。”这是刘金鑫手机里传来钱副市长的话音。

    “钱市长,只要您满意就好。我现在就上直升飞机,马上就到,再给您找个‘技师’好好放松放松。您老人家发话了,我就好好考察考察,就按您说的,选个好地方,我给您建个更上档次的。先这样,马上就到!”刘金鑫联系完空中管控中心后,直升飞机匆匆奔向另外一个城市。

    刘金鑫与钱副市长在另外一个城市,商谈着别人不知的勾当······

    刘金鑫在回鸡皮市的途中,想起了刘艳给打来的电话,突然知道了,今天是“结婚纪念日”。心想,那就早点回自己正房的家吧!刘金鑫心是想着回那个老点的家,可刚把直升飞机停稳,就听见飞机外面有人大喊:“老刘、老刘,快开门!”直升机的舱门刚刚打开,就立刻钻进来一位年轻娇艳的女子:高挑的身材,结实丰满的胸脯,细细的腰肢,脸上画着恰到好处的淡妆,一脸笑容可掬的神情。进来后,就搂住刘金鑫亲个不停。嘴里一直喊着:“老公、老公,我可想死你了······”

    “金丽、金丽,我的宝贝,我也想你!”刘金鑫说着,一只大手伸进了这位叫金丽女孩的内衣里。

    ······

    精英别墅6号楼里,张海棠在书房里拿着一本《佛经》,心不在焉地翻看着。翻来翻去,一页没有看进去。目光有些呆滞,时而出神,时而惶惑。不时地看看墙上的时钟,此时已经深夜11:15,她所思虑的刘金鑫至今还未回家。原因是他说今天回来的。搁在平时,张海棠根本不用等。因为刘金鑫总是有合理的理由,在忙着、或应付着各种工作。没有特殊事情,一般不会回这个家。

    张海棠将灯关掉。一个人在黑暗中默默地出神。刘金鑫有个优点,就是说的事,他迟早都会办到。办不到的,他会打个招呼。从来很少落空。也许这是他成功的法宝。

    深夜11:30,刘金鑫慢慢地打开房门。将包放在门口的行李架上。立即进入厕所,然后听到一阵哗哗的流水声。这是他的习惯。他说,非常疲惫,这样解乏。当他擦着头发走出来后,看到张海棠愣愣地坐在书房里,刘金鑫也愣了一下,说:“张海棠,你怎么还不睡?还等我干什么!都老夫老妻了,用不着等。”刘金鑫迅速感到情况不妙。因为,在以前都是张海棠热情地过来打招呼,并接过手中的提包,或者是马上给去泡茶。可今天不但没有,反而一脸的怨怒,清晰地写在脸上。张海棠没有回话,还是坐在那里,眼里透出有些绝望的神情。

    刘金鑫心知肚明,这是因自己的失约、冷落导致的结果。他心里清楚,自己十天半个月不回家,回家就是拿些必须要用的材料,根本不碰张海棠,她差不多是活守寡的份上。这在之前,张海棠可从来没有埋怨过自己。在这一点上,刘金鑫心里还是有点愧疚。

    张海棠,出生在鸡皮市张庄镇张家庄。父亲是过去的民办教师。正好赶上国家的好政策,年满30年以上工龄的民办教师,全部转成公办教师。一夜之间,张海棠的父亲在生活上有了质的飞越。她当教师,当然是受了父亲的影响。她的父亲,是那种正直本分、勤奋善良的人,在村里是受人尊重的文化人。村子里,哪家有红白喜事什么的,左邻右舍的都找他去帮忙写写画画,或者给以指点一些迷惑。因此,她的家教是比较保守传统的那一类。在生活中遇到烦心的事,想回家说说,她的父亲总是拿过去的大地主来说事,什么三纲五常了,父为子纲了,夫为妻纲了,什么过去还有三房两房了等等。反正她的父亲是压着事态,不让闹出什么大事来。同时,也是怕人笑话。张海棠和刘金鑫的老家,两个村子只隔五六里地,在乡下,那可是老亲带着新亲、新亲连着老亲的庄邻,谁都不愿在外人面前丢脸。

    刘金鑫来到张海棠的跟前,拉过身旁的一把椅子,坐在她的旁边,说:“张海棠,怎么啦,我没及时回来过结婚纪念日,还用得着生这么大的气吗?消消气,别像小孩子了。”张海棠没有搭茬,还是原来有些绝望的表情,眼神难以找到一点生机。

    刘金鑫又说:“好了、好了,我这不是都为这个家吗?你现在过得可是人上人的生活。鸡皮市的教师有谁能和你比?我早就不让你工作了,你却偏偏说是热爱!我看你是又让学生给气着了吧?”刘金鑫故意避重就轻地说。

    张海棠呆呆地、毫无表情地说:“刘金鑫,我还是人吗?刘金鑫,你还把我当人看吗?”她的声音并不大,却在这个房间里,就像突然炸响了一阵惊雷。

    “张海棠,你、你,你这是怎么说的。我不就是没回家和你一起过结婚纪念日吗?你用不着这么说吧!”刘金鑫还是想就结婚纪念日说事,“再说了,鸡皮市最高档的别墅你住着,你的卡里有永远花不完的钱。谁让你省钱了?你尽管花,你越花钱,我就越高兴!一个纪念日值什么钱?我明天再给你卡里汇个百八十万,你看行吗?”

    张海棠依然是那个木然的动作,毫无生机地说:“你要是真忙大事,那就好了。自从你有了钱,你就没有一次在家过结婚纪念日。结婚25年了,该是银婚了,你还是不来。你在外面忙了几个女人?你心中有数!我还有活着的意思吗?”

    “你可不能胡说!你以后不要乱说!”刘金鑫一手挠头,一手拍着张海棠的肩膀说。他的脸上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一会红、一会青。

    张海棠还是那个动作,好像是被孙悟空的定语给定住了。接着说:“刘金鑫,我虽然不是多事的人,可我什么都清楚。外面风言风语的,我想装聋子,也装得不像。有人经常见你和别的女人出入高级宾馆,你还长期住在你的‘行宫’里。在里面发生的事,你比我清楚。你除了谈钱,就是谈钱,你还有一点人味吗?我曾问你,千万不能做污染环境、祸害子孙后代的事情。你说你没做。可连高一的学生都会质问我,说你在暗地里,将化工污水直接排放在河沟里,不经过任何处理。还有新闻报道说,有的化工厂,用钻机井的方式,向地下高压注入化工污水。你如果要是这样,你就是千古罪人,就是在祸害自己、祸害子子孙孙。”

    “你、你、你,这是从哪里听说的。你别听大街上的胡言乱语,那是别人的眼红、嫉妒,看到我挣了大钱,他们没有我钱多,这是诋毁、诽谤!”刘金鑫有些恼火的样子,说话没有以前那么坚定、沉稳,明显有些词不达意,有些急于应付。

    “刘金鑫,你现在的钱,已经几辈子花不完了,你还想挣钱干什么?你挣了这么多钱,又干了一些什么正面的好事?你除了陪领导吃喝嫖赌,就是在外面耀武扬威,这就是你的意义?如果你把挣来的钱用在慈善上、公益事业上,这样不是更有价值?我劝过你多少次,你从未认真听过。我们现在只是形式上的婚姻,一点意义也没有了。我就是没出家的尼姑。”

    “你、你,你给我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你看还有比我更有钱的人。人家早就是全省首富、或者是全国首富,那多场面。我挣来的钱,为什么要做慈善事业?我看你是教国学教傻了,你看佛经看得憨了。给你没一点共同话题。我累了,得睡觉。”说完,直奔二楼卧室去了。将张海棠一个人凉在了楼下。

    张海棠的眼睛,像是两处流不尽的瀑布,哗哗地向外流淌着,怎么都无法停止汹涌的泪水······

    就这样,她像雕塑似的呆坐在那里,一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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