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力道倒是挺大。

    傅洐站在床边,膝盖是微微弯曲着的,被她这样猛地一拽,便也就顺势拥着她一起倒在了床上。

    他刚刚将薄被盖上身,怀里不安分的那一团,就皱着眉把被子踢了出去。

    傅先生轻拧了眉,不肯惯她这样睡觉爱踢被子的坏毛病,于是又将被子重新盖在她身上,恶狠狠地在她耳边警告:“再踢一次被子,老子就直接把你扒光。”

    荣扶桑被他弄得耳朵痒痒的,皱着眉,伸手就去拍傅洐的脸。

    “啪——”

    脸上被突然甩了一掌,晨早也是刚清醒的傅先生有些懵,一双英俊褐瞳中布满了不相信,瞪着床上睡意深浓的小女人。

    特么刚才是什么鬼?

    堂堂傅洐,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当他是活阎王,今天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打了脸?!

    他想也不想,伸出两根手指,狠狠地掐住她粉嫩脸颊。荣扶桑被生生痛醒,她一脸的不满,口齿不清地唤着疼:“怎么了吗?!还有没有人权?!睡觉都不给人睡?!”

    半张小脸还在暴怒的男人手里捏着,荣扶桑嘴巴合不上,舌头又动得太快,口水开始收不住地往外流,她嘶嘶地吸着气,睡意是彻底没了。

    索性从床上坐起来,手背往湿润润的嘴巴上豪迈地一抹,一双眼睛瞪着近在眼前的恶劣男人:“你放不放手?!”

    傅洐剑眉一挑,目光悠悠转向她美好胸前:“倒是也可以换个地方继续捏。你要换?我没意见。”

    “……”荣扶桑都快烦死他这种流氓腔调了。她沉默着瞪了男人一会儿,忽然将一张笑脸凑到他面前,一双柔软长臂环住他的脖颈:“负心,你到底在气什么?”

    男人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沉,只不过手上的力道小了不少,轻推开她一些:“教育你呢,给我坐好!”

    荣扶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整个人顺着他的手斜躺在他的双膝上:“困死了,坐不动。你也是,一身骨头硬得像铜墙铁壁,我在你身上躺了一晚上,很辛苦的,知不知道?”

    “……”傅先生五官彻底黑沉一片,伸出手一把捞起腿上眼前这个倒打一耙的恶劣小女人,上下其手,粗暴又负气地剥去了她身上的衣物。

    吻似狼如虎,从她气死人的粉桃小嘴开始啃咬,烙铁一般的身体紧紧地熨帖着她柔软娇躯……

    很久很久之后,傅先生才终于怒意平息地放过身下早已经柔软如水的小女人。

    扶桑的睡意早已经消散无踪了,她小脸俏红,瞪着眼望着在她身上点了火又突然离开的男人:“怎……怎么了又?”

    她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傅先生的下半身,不怕死地说:“不会吧,你才多大岁数?这就不行了?”

    傅洐被她质疑,倒也不生气,挑着眉,风情无比地睨着她:“怎么?希望我继续?”

    “……”荣扶桑红着脸,憋了半天,说:“废话!”

    傅洐勾唇,看着她唇间露出的一小片洁白贝齿,很恶劣地道:“你有口气,影响了我的兴致。”

    他说完,转身往浴室走去。

    荣扶桑恼羞成怒,朝着他挺拔的背脊狂扔了几个抱枕。

    傅洐面不改色地走进浴室,锁了门,唇角处这才缓缓泛起一丝餍足的笑意。

    多少年了,他总是独自一个人沉浸在永远处理不完的公事之中,也总是一个人在孤清安静的晨曦中醒来。

    所有人都将他当成是无所不能的神。

    只有门外的那个小女人,总是能轻易撩拨起他作为一个尘世男人最普通的七情六欲。

    她一点都不怕他,她甚至敢在他面前放肆顽抗,她的喜怒倔强全都如此鲜明,生命力又这般顽强。

    或许,这是就是为什么。

    为什么傅先生在亿万茫茫人海中,偏偏只看到了一个荣扶桑。

    她值得他为之付出一切最好的,而不只是像这样无名无分地躺在他的身下,成为他某个清晨醒来时的欲望宣泄。

    欲念之燃,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本能渴望。

    欲念之熄,却是一个成熟沉稳男人对心爱女子的万般珍视。

    而这一切,18岁的荣扶桑又怎么会明白?

    傅先生也并不指望她能懂。

    *

    荣扶桑彻底睡饱后醒来,已经是临近中午,而傅洐早已经出了门。

    她快速地浏览过邮件,下载了新学期的课表,又通过网银缴付了新学期的学费,这才换了衣服下楼。

    院外花圃间,园丁们正蹲在太阳下给园中的蔷薇浇花剪枝,她到他们中间,随手拿了一副白色粗布手套,也蹲下来加入其中。

    她动作很快,而且居然熟练到十根手指完全可以不用被蔷薇花枝上的断刺伤到。

    园丁们纷纷走过来问她窍门。

    傅洐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这一幕。女孩穿着一条纯白色的运动短裙,白色短袜,帆布鞋,青春洋溢地站在一片美丽的粉红色蔷薇花海之中。

    耀目的阳光刺得她微微眯起眸,眼角弯弯,如同她此刻唇边的笑意一般迷人。

    傅先生站在屋檐下看了她许久,才笑意融融地开口唤她:“扶桑。”

    荣扶桑旋身,长长马尾在透明尘埃间绽成一朵花。然后,她脚尖轻踮,跨过湿润泥土,奔向他:“我以为你中午忙,不会回来了。”

    傅洐笑着对她说:“去洗手。”

    “哦。”

    她洗完手,佣人们端了午餐上桌。两人对面而坐,傅洐亲自替她夹了菜:“离正式上课还剩几天?”

    “一周。”

    管家替傅先生倒了一点点红酒,他轻摇着玻璃杯:“想去哪里转转?”

    扶桑摇摇头:“功课繁重,有许多科目都要提前准备。”她说完,问傅洐:“这几天能不能借用你的书房?”

    男人浅笑颔首:“好。不过有个条件。”

    荣扶桑一脸警惕地看向他。

    傅洐:“今天的晚餐你亲自来做。”

    荣扶桑望着他,说:“就这样?”

    男人低头,一边用湿手帕擦着手,一边道:“我不挑食,简单的菜色就可以。”

    荣扶桑一派淡定自若地喝着汤:“好。”

    下午吃过饭,傅洐在书房继续处理公事,荣扶桑则开着他车去超市里选购食材。

    她花足了整整五个小时,做了一桌丰盛佳肴:焗烤大龙虾,生蚝,切的比纸片还要薄的三文鱼沙拉,慢火炖煮3小时的松茸奶油浓汤,还有饭后的甜品。

    荣扶桑刚刚将菜品端上桌,傅洐就从二楼走了下来。他先是看到随意挽着头发,穿着白色厨师制服的荣扶桑,然后又看到满桌丰盛美食。

    眼中划过深深意外:“这些真的都是你亲手做的?”

    荣扶桑笑吟吟地耸了耸肩:“如假包换。”她说着,亲自走到他身后,推开了椅子:“傅先生,请入席吧。”

    傅洐笑着入座,整餐饭都是由荣扶桑亲自在旁服侍。傅洐的晚餐向来很节制,但今晚却为了她的好手艺而破了戒。

    荣扶桑坐在一旁看着他。一碗松茸汤,他吃的精光;整只龙虾剥掉大半,就连饭后上桌的甜品,他也一口气吃掉两个。

    扶桑轻轻笑起来,问他:“有这么好吃吗?”

    傅先生轻侧了头,凝视她良久,然后朝着她伸出手,温和对扶桑说:“过来,坐我身上。”

    她走到他身边,傅洐抱着她坐上自己的双膝,大手无声地包裹住她柔软掌心:“这是你留学期间学会的手艺?”

    扶桑将身体放心地倚在男人怀里,轻声说:“不,更早一点。”

    傅洐低下头,寻找她迷人双眸。

    荣扶桑对上他深邃眼睛,轻轻扬了扬唇:“从她离开荣家那一日,我像是得了一种强迫症,每件事都想努力做到最好。暗暗逼着自己要争气,要让那个遗弃我的女人知道,失去我,会是她此生最大的损失。”

    傅先生温柔摩挲她的小巧面颊,额头凑近再凑近,在她的唇间落下珍惜怜爱的浅吻。

    荣扶桑轻轻仰起头,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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