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不冷化雪冷,窗外看上去虽然不至于冰天雪地,但也一副冰冷的样子。尤其是下得并不厚的雪微微化掉后又迅速结冰,让行走在外的路人即便是小心翼翼,依旧是不可控的时不时摔个屁墩儿。

    相对而言,有着暖气的室内就是天堂了。尤其是也许是因为顶层的缘故,家里的暖气格外给力。即便是书房只有一个小暖气片,也足够暖和了。也许因为如此,坐在一旁沙发上批卷子的某人又睡着了。

    陈长卿叹了口气,拿过一旁的披毯给他盖在身上,摸了摸额头和手,都是正常温度。她却没有□□心,这种嗜睡的状态很熟悉啊。上一世,她配合药物治疗的时候,虽然失眠状况好多了,但竟然慢慢发展成嗜睡了。那种感觉就像是整个人都在半睡半醒中,几乎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心理咨询师给出的说法就是,那是一种对现实的逃避,或者说刚开始是身体的自我强制修复,然后慢慢睡眠发展成一个诱人的避风港,一切风暴都在这里消失了。

    再观察两天吧,希望只是补眠,也许在国外太疲惫的缘故。陈长卿给他盖严实后,就去写那些似乎永远也写不完的卷子了,不过还好,都已经习惯了,若是一天不写就感觉少点儿什么。唉,她终于把自己打造成半个学习机了呢,真是可喜可贺。

    林梓业再次醒来的时候,天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暗下来了,看了看身上披的毯子,看来他又不知不觉睡着了,真是,他这是要提前退休的节奏吗?貌似这是小丫头的愿望来着。

    &醒了?先别急着起来,我给你倒杯水来。&陈长卿在台灯下察觉到某人的动静,连忙站起来说道。

    林梓业舔了舔嘴唇,嗓子是有些干,然后喝了一杯放了蜂蜜的温水,又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你这是半夜偷地雷去了吗?&陈长卿忍不住吐槽。

    &前一阵子睡少了,怎样,复习的如何?有没有困难?&林梓业抹了抹打哈欠打出的眼泪问道。

    &没有,现在做题跟啃大白菜一样,sooooeasy!&陈长卿把眨巴着湿漉漉眼睛的睡美男拉起来,让他去洗脸清醒清醒,等下就该吃晚饭了。

    客厅里开着电视,看不过某人又是哈欠连天的坐在沙发上,陈长卿把他拉去厨房,让他打下手。看起来还算麻利,不像是头一次干的大少爷。

    撸过晚饭,某人又开始昏昏欲睡,陈长卿有些着急,但是外面冰天雪地的又不适合散步,也不忍心看他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地帮她对题。最后也只能督促着他换好睡衣上床睡觉。

    把好不容易从储藏室找出来的加湿器放在他卧室里,陈长卿就关上门出来了。看着略显寂静的客厅,也没什么心思学习。再忍两天吧,希望明天有改善。陈长卿把换下来的衣物拿去洗,然后也早早洗洗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久违的太阳终于出来了,虽然看起来白白的没什么热度,但还是给人振奋的感觉。

    于是陈长卿早早就把某睡虫挖起来,吃完早餐,就拉着不怎么情愿的林梓业下楼买菜去了,是的,囤货没多少了。

    林梓业有些不开森,除了还想睡之外,他好几天没洗澡了啊,出门好丢人的感觉。尤其是又被恶趣味的某人打扮的焕然一新。蓝色纯色粗线毛衣、深蓝色牛仔裤,黑色半筒军靴,外套是厚实的黑色羊毛呢大衣。

    看似依旧很正常,但是,毛衣虽然是一色,但看似是手工编织的宽松版,上面缀着蓝色小球。牛仔裤倒是很正常没有补丁了,嘛军靴也成,就是跟他年龄风格不太搭。至于外套看似很低调其实是偏学生款的连帽牛角扣大衣

    算了,反正这附近应该也碰不到熟人,但是,他没想到出门的时候,她又给他戴上了个跟毛衣类似款的蓝色帽子,围巾手套貌似也是一套的,然后想到了脚上的蓝色袜子这丫头是不是有强迫症?怎么都是要配套的?

    说起配套来,这丫头也是穿得类似款,唉,真不该让自己学生帮她挑衣服的。蓝色呢子大衣、白色高领粗线毛衣、灰色毛线长裙,脚上是栗色雪地靴,再加上白色手套和围巾帽子。怎么看起来比自己的素净?这丫头故意的吧?

    陈长卿不搭理某人控诉的眼神,牵着全副武装的花美男出门去也,心情也总算开始好转。嗯,要多拉着睡美男出来转转,她就不信了这么冷还能有瞌睡虫?冻也给冻跑了。

    哈外面真的很冷啊,即便是刚下过雪仍旧是干冷干冷的。两个人小心翼翼地牵着手往前走,这个小区入住率并不高,a市的房市起步比较晚,当然后世的房价也到了高不可攀的地步。

    物业只把必要的几条小路铲了雪,但是上面很快又结了薄冰,所以还不如走在不算厚的雪地里。脚下嘎吱嘎吱的响声,莫名的就让人开心。两人相视而笑,开始在无人的雪地里你追我赶起来,然后,摔了几个屁墩儿后,都老实了。

    陈长卿哼着歌,抱着充当定海神针的某人的胳膊,很不老实地蹦哒着往前走。林梓业则是很庆幸自己穿的是军靴,里面一层羊羔绒厚实不说,主要是防滑够稳啊。要不然还不知道得被这小丫头带倒几回。不过,真得好久没这么开心了,似乎穿了这身幼稚的衣服,他也变得幼稚起来。

    就像是某种他从没意识到的厚重的壳,被敲开了一道裂纹,虽然没有整个敲碎,但至少让他隐约察觉到了这个壳的存在。就像是突然发现,噢,原来他也可以这样做,或者说,原来他可以什么都不想,只要单纯的开心就好。

    超市里也是意料之内的冷清,不过还好,因为是全国连锁型超市,货品还算丰富新鲜。不过超市不大,买够了必需品后,陈长卿开始作妖。

    &那,中医书上有说,夏天外热内寒,要吃热食;冬天外冷内热,要吃冷食噢。所以,我要买两个那个。&陈长卿指着冰柜里的大桶冰激凌,很是斩钉截铁。

    林梓业抬起下巴俯视某个理直气壮的人,慢条斯理地说,&我记得,某人夏天的时候,也没少闹着吃那些凉的啊。&

    陈长卿一噎,然后假装没听见地去挑了两罐她喜欢的味道,要知道冬天里吃冰激凌,与夏天吃火锅一样都有种别样的爽感。

    回到家,陈长卿赶走了也想蹭冰激凌吃的某人,借口当然是冠冕堂皇的。刚感冒好的人肠胃脆弱着呢,怎么能乱吃东西咧。

    然后被某人强烈申请洗澡权,陈长卿假装勉为其难的答应,然后规定了时间,不允许太长。然后乐滋滋地拿出已经晾干的新睡袍,白色珊瑚绒连帽睡袍,最棒的是,帽子上有两个长长的兔子耳朵。而且睡袍很长,到脚踝,在室内只穿保暖内衣加睡袍就好。

    陈长卿为了自己的养眼事业还真是煞费苦心,坐在沙发上边吃冰激凌,边看对面擦着头发的卡哇伊加成的花美男。她绝不承认这是她太花痴的缘故,她这是自愈型改造,就是像改造旧房子一样。老旧外表改造的崭新而又温暖惬意,住在里面的人也会慢慢变得温柔美满。同理衣服也是一样,减龄的衣服会让人不自觉地跟随着年轻起来,那种曾经的压力似乎也可以暂时扔到一边。更何况,对面这人得天独厚,穿着学生装也一点都不违和,如果不多多益善地改造,多浪费?

    吃完了玻璃小碗里的冰激凌,陈长卿拿过吹风机给某人吹头发,她发现很多男人都不太喜欢吹头这个步骤。美男的头发洗后感觉更长了,也很意外的特别柔软,温暖的风、柔软的发丝落在指尖,很有种给大型狗吹毛的感觉,尤其是一样乖乖滴,任人摆弄。

    吹头发活动持续时间格外的长,林梓业被暖风和柔软的手指弄得有些熏然欲睡,不过,貌似又到饭点儿了,而且这几天睡得也太夸张。他也感觉到了陈长卿偶尔闪现的担忧,所以,等会儿泡杯浓茶吧。

    结果,喝一壶浓茶的某人,吃过午饭后,就又靠在沙发上睡着了。陈长卿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无奈与担心,给他盖上毯子,拉上睡衣帽子,揪着长长的兔耳朵发呆。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看起来这家伙不仅仅是白天嗜睡,晚上也没少睡。上一世,她可是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醒的,最起码感觉也没多睡多少。

    而这位则是要冬眠的趋势啊,虽然,可以带他去看医生,但是如果没到用药的程度,此时的医生也没有太大作用。毕竟即便是后世,去看心理医生都让人侧目,更何况是现在?而且如果本人抵触也没什么效果。

    真是让人头疼的家伙,又揪了一把兔耳朵,陈长卿坐回了书桌前,没什么心情学习,望着窗外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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