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严毅待在一起,让她整个人都不舒服,她打算离开,但是才走两步,又被严毅挡住了去路。和严彩同出一辙的举动,她撇嘴无奈笑笑,还真是兄妹,烦人的方式都一样。

    看着和完全不一样的女人,他晃神了一下,觉得他越来越不了解她了,温和地笑容,和以前一样的温柔声音,“我看到关于你们网店的报道了,做的很不错。”

    已经好久没有接触,梓莹几乎忘记他的笑容了,今天看见却有种想吐的感觉,也许是因为知道笑容背后的阴险,所以再不会被打动。硬声硬气地回答,“你有事吗?没事我要离开了。”说完她直接绕向另一个方向,不打算多和这个人说一句话。

    谁知他又再次挡住了她的前路,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我只是替你高兴,没必要反应这么大。”

    梓莹眼睛怒瞪,不知道怎么有人不要脸到这样的地步。

    严毅仿佛没有看到她明显的怒火,眼睛看向不知名的地方,仿佛回忆着过去,犹自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我还记得从恋爱到结婚,你几乎什么都听严家的。进门后为了讨我妈的欢心,学会了一堆你从前不做的家务,家里碰到事情也都是以我和我妈的意见为主,那个时候你总是那么温顺善良。善良得让人心疼,如果没有后来的照片该多好。…但是现在…怎么一离开我,离开严家,你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一个完全没有了过去温顺善良优点的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脾气有多大。…真是好怀念过去啊。”说这一整段话的时候,严毅不时的出现摇头的动作,好像她现在真变成了另一个人,变成了一个不再善良的人。

    梓莹震惊地听完,已经说不出一句话,原来她以前的委屈,他都知道。她以前做出的努力,他也都知道。这简直是最大的笑话,他什么都知道,还是养了情妇,还是狠心地打掉了孩子,还是公布了她的照片。梓莹只觉胸中的怒火和身体里的寒意交织。

    太过专注于回忆与他的话的内容,梓莹没有注意到身边人频频投过来的关注的眼神,自然她也就没有想到严毅说这些话的目的只是想表现他的好。

    因为没有梓莹的回应,严毅以为她也在思考,他不相信曾经那么爱他的女人这么轻易地对他没有了任何感情,所以就有了这种大胆的假设,“还是说这只是你爱我的另一种方式?…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你要是还爱我,我们可以…”

    话没有说完,“啪,”脸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这下周围人的注意完全吸引了过来,有那么一秒,是没有人说话的。

    严毅的脸色很难看,梓莹唇边勾起嘲讽的笑容,因为太生气了,她深呼吸一口气,声音清冷里带了些不稳,一字一句慢慢地大声说,“我以前爱你时,你是我的一切生活;现在我不爱你了,你就是个屁。…不要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周围再次陷入安静。

    不想再面对这一切,只想回到那个人身边,不顾严毅完全扭曲的脸,说了句,“你自己好好吃吧,我失陪一下。”之后匆匆离开。抬头四望却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有深深的失落,独自一个人来到宴会厅门口,倚着墙壁,大理石的凉度刺激着肌肤,提醒她刚才的一切已经结束。松开已经有些麻木的小手,因为攥拳时间有点长,手背已经青白一片。看着青白手背凝视良久,没有报复后的快感,只有浓浓的失落,而这失落只因那个人不在身边。如果他在这一切她应该都不用面对。但是他在哪里?

    本来在宴会另一边和人谈生意的华皓隐看到严毅靠近梓莹,有些担心,想过去的时候,被方若兰撞了一下胳膊,同时暗示出去有事情,无奈就随她出了宴会厅,找了走廊上无人的角落。

    华皓隐双手插兜,“你找我来这里有什么事?”

    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联系,没有见面了,没想到他问出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再回想这些日子的新闻,就明白了他态度转变如此大的原因,“你真的和她在一起了?”

    看到他默认的回答,她都不敢置信看到的人,情绪有些激动,双手抓住他的袖子,“你的仇不报了吗,伯母受的苦都白受了吗?”

    她希望可以以此唤回那个熟悉的人。只是没有成功。

    华皓隐剥开袖子上的手,站直身体,脸色阴沉,“我没有忘记,都没忘记,也不会放弃。”

    被剥开的手垂在身体侧面,她突然觉得他真的不一样了。但她没变,一点都没变。

    声音尖锐质问,带着满腔怒火,“那你打算多长时间可以做到那?你竟然为了她把一切都改变了。…那之前付出的都算什么?我又算什么?”她眼含泪水说出最后一句话,不再被爱,被珍惜的委屈,像是一把利剑,从她胸口而出,直刺向眼前男人的咽喉。

    对她他是心有愧疚的,但这种愧疚再不会以爱的形式补偿,只会以其他形式回馈了。他拍了拍她有些颤抖的肩膀,“若兰,你离开严毅吧。你…你是我的亲人…也只是我的亲人。”其实他给她的承诺,给她的补偿也只能是这样,她是他的家人,但不是爱人。

    听到这样的话,她猛然抬头,泪水沿着眼角滑落,但脸上却浮现诡异的笑容,“亲人?哈哈哈!…我不会放弃的。”最后一句的呐喊,像是一句誓言,一个承诺。不等华皓隐再说什么,她已转身离开。

    长长的走廊,辉煌夺目的灯光,前方却没有尽头。方若兰加快脚步,脚下差点因为细高跟鞋而摔倒,但是关键的时刻她还是稳住了,擦干眼角泪痕,速度不减地继续向前走。她等不了,也不想等,她要他们回到以前的日子。

    华皓隐注视她快速离开的背影,眉头深皱。他没有发现同时墙角消失的纤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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