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是清浅唯一的感觉,当她睁开眼,灼热的阳光刺得她双眼生疼,残存在脑中的片段以及身上刺骨的气息,提醒着她昨晚的疯狂。她看了一眼四周,脸颊微微发烫,还紧紧抱着她的南宫晔,她推开他,他动了一下身子,她吸了一口气,他竟然,她们,还在一起。她不顾身上的疼痛,退后几步,四周找不到可以遮羞的衣物,溪面上远远飘着的布条,好像是南宫晔身上的衣服,是她撕碎了它吗?她重重敲了一下自己的头,看着南宫晔身上的青紫,懊恼地叹了一口气;他,还是一个孩子。她无奈地皱起眉,走进溪里,找了几块大一点的布块,遮住自己的身体,光着脚,朝着昨晚休息的地方走去。他们的尸体已经让山中的野兽吞食干净,她控制自己想吐的冲动,拿着包袱,快步离开。

    南宫晔醒了过来,全身上下像散了架一般,但是心里,充满甜蜜。他转过身,脸上的笑冷了下来,她不见了。她一定是后悔了,她一定是生气,她一定不想再看到他了,他惊慌着,撑起身子,却听见远处的脚步声,脸上不由露出安心的笑,躺在地上,假装睡着。清浅走了过来,见他睡得安稳,安心地蹲下,从包袱中找出换洗的衣服,南宫晔眯着眼看着,她半遮半掩的样子,让他心跳加速。清浅站起身,看了他一眼,又看看猛烈的阳光,并没有在意,随手解开身上的破布,慢慢走向水中。南宫晔轻咬着唇,这个女人,胆子真大,怎么能在别人在场的时候脱衣服,还是,因为那个人是他,所以她不在乎呢。清浅洗净了身体,上岸换上干净的衣服,无奈地看着南宫晔,她要拿他怎么办?让他离开,那是一定,现在更加不能留下他,不过,她要不要为昨天发生的事道歉呢,怎么说好像是她强要了他。她摸着头,实在记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是自己走到他面前,把他压倒……她脸红着,将头埋在腿间,如果可以,真想现在就一走了之。她看向他身上的青紫,叹了一口气,至少,做点什么补偿一下吧。

    她的反应,让他暗喜,她没有在怪他,还很害羞。他扬起嘴角,当清浅走近时,露出安睡的样子,清浅拿着手上的布,俯下身,轻柔地为他擦拭身体,前面的伤还好,她没有很重的碰他,后面……溪边全都是小石子,他的背青了一大片,好像是,撞得很严重。她小心触碰那些伤口,看到他的睫毛动了一下,自责不已,他一定痛得厉害。暗吸一口气,她细心擦拭他的身体,沾在上面的痕迹,一定让人难受。南宫晔重重咬着唇,身体上传过的酥麻,让他有些失控,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一直在装睡,身体的僵硬让他有些尴尬,他不想让她发现。,=原来,男人真的在梦中都有感觉,她发现他异样的反应,他的样子,不会是在做春梦吧?清浅尴尬地抽回身,将衣服罩在他身上,不去理会看到的部分,静静坐在他旁边,看着天空;今天,又没有办法赶路了。

    过了许久,南宫晔睁开眼,揉揉眼睛坐了起来,与清浅对视了许久,说出想了许久的话,“魔女,我们成亲吧,我会负责。”

    清浅正想开口道歉,他的话,令她皱起眉,“昨晚的事,你就当没有发生过,全都忘记。”

    南宫晔愣了一下,倔强地瞪着她,“不会,我一定会负责的,一定会娶你的。就算,就算是因为中了你的妖术,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清浅不觉冷笑,“你最好清醒一点。你应该知道,你不是我第一个男人,我的身边,不需要你。”

    是心疼吗,是满腔欢喜被压个粉碎的疼痛吗,南宫晔握着拳,颤着身子,默默将衣服穿好;她还是,不要他。他沿着溪边,失神落魄地走着,清浅跟在他的身后,暗暗叹了一口气,她必须要这样做才行。他走的方向和下山的方向是一致的,清浅安心地跟在他身后,至少他明白,他不得不离开。走到尽头,南宫晔停了下来,咬得出血的嘴唇让他的心平静了一些。

    “真的,真的不能留我在身边吗?”他低声说,颤抖的声音压抑着悲伤。

    “不能。”她漠然答道,黯然地看着他。

    止不住的泪水从他的眼中漫了出来,落在面前的溪石上,他无声哭泣着。站在他身后的清浅,轻咬着唇,他抖动的肩,让她忍不住想要上前安慰,但是安慰意味着挽留,她不能让他留在身边。也许哭过就会好了,像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分手之后,大哭一场,一切都会好的,她期盼着,远远望着他,当他蹲下身,隐忍着呜咽,抖动着身子时,她上前一步,终还是留在他身后。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她从他身边走过,附近她来过,有一片空地,可以夜宿。她拾好柴,在那里忙碌了一会儿,南宫晔慢慢走近,在她对面坐下,一言不发,泛红的双眼,还挂着晶莹的泪,清浅无奈,只能假装看不见。夜幕降临后,她将烤好的田鸡小心放到他面前,他一动不动地坐着,过了许久,他忽然站起身,倔强地坐到她身边。

    “魔女,就算你赶我走,我也要缠着你,跟在你后面,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跟你一辈子。”他倔强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得胜的快感。

    清浅移了一下位置,避开他紧挨的身体,他跟了过去,拉住她的手,粘在她身上。清浅皱眉,“南宫晔,你是南阳的三王子,很有可能成为未来的王,不要任性,跟杀你哥哥的仇人在一起。这样的你,让人很讨厌。”

    “没有关系。你讨厌也没有关系,我就是要缠着你,让你一辈子被我看着,就当是为我哥哥报仇。”

    清浅动了一下手臂,想从他手中挣扎,他牢牢抱着,用头枕着,一副死活不放的样子。清浅没有办法,重重叹了一口气,“好,你要跟就跟着吧。”

    他露出笑容,“真的,魔女,做人要讲信用,你说了让我跟着,就不能赶我走。”

    “知道了。”清浅不耐烦地说。

    他靠在她身上,摸着饿得发扁的肚子。清浅叹了一口气,“去吃东西吧。”

    “是。”他松开手,笑着起身,又不放心地看着清浅,“魔女,你会不会趁我不注意,偷偷走掉。”

    “不会。”清浅不耐烦地说着,低下头,轻咬嘴唇。魔女,怎么会说实话。

    他放心地跑去吃东西,很快回到她身边,紧紧靠着她。她叹着气,指着左边,“明天,一直往那里走,就能下山了。”

    “下山后,我们去哪里,父皇一定到处在找我。放心,有我在你身边,万一有事,你还能用我威胁他们。”他思索着说。

    清浅苦笑,“你的妖术,大概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就可以解了。”

    他的脸一黑,“魔女,你别想甩开我。我只要你一个女人,你也只准有我一个男人。以前中了你妖术的人,你以后一个也不准见。”

    “不会见的。”她喃喃地说。

    他满足地笑着,没有察觉到她语气中的无奈。过了许久,他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魔女,今天我们还像昨天那样睡吗?”

    清浅重重敲了一下他的头,“不要乱想这种事。”

    他不满地嘟起嘴,“我们以后就要在一起了,这种事,不是很平常……”

    他脸红着,语气低了下来,见她一直阴着脸,不敢说太多,她好不容易答应留下他,不能让她生气。她站起身,侧身躺在收拾好的地方,闭眼睡去,他大着胆子在她身边躺下,见她没有说什么,便上前抱紧她,将她抱在怀里。其实,只要这么静静抱着她就够了,至少,她留下了他,一想到她曾那么绝情地说要他离开,他的心不由疼了一下,还好,他没有离开,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一直,一直……清浅静静靠在他怀里,就当是最后一次心软吧,最后一次,靠近温暖。她睁着眼,目露感伤,当黎明将要来临时,她起身,从他的怀里离开,最后看了一眼南宫晔,拿着包袱,快步离开。她怎么可能留下他,他想要的,她永远给不了。

    他还在做着香甜的梦,关于他和清浅的梦,他牵着她的手,她对他笑着,他们,还有一堆漂亮的孩子……他轻轻握紧手心,翻了一个身,感觉身边的空旷,迟疑地睁开眼。她不在,他胸口一缩,又自我安慰的想,也许,她只是走开一会儿。躺了许久,她还是没有回来,他坐起身,心没来由的恐慌,她明明答应了要带他一起走的,她一定不会骗他。他坚信着,坐在那里,身旁没有她的包袱,天,亮了,他咬着唇,倔强地坐在那里,如果他离开,她会以为他走了,会真的抛下他。到了晌午,她还是没有回来,他捂着胸口,站起身,茫然看着四周,忽然想起她说过的话,她说,往那走就能下山,她说,找别的女人就能解开妖术……她在骗他。他发疯似地跑到山上,跑到两人住过的山洞,她不在那里;他跑到两人欢爱的河边,她不在那里;他跑回原地,她也不在那里……他不停歇地在山上走了几日,不住叫着她的名字,怀着最后的希冀,想要看到她出现。他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心疼得快要死掉,她怎么能骗他,怎么能不要他。意识渐渐变得模糊,他想见她,很想很想,不稳的脚步带着他无意识地走着,当他反应过来,他已经在热闹的城中。他抓着守门的人,用嘶哑的声音问他,眼中闪着亮光。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黑衣女子,她很美,也许戴着斗蓬?”

    “你是指那个红发魔女吗,几天前她从这里经过,还大闹了一场,现在也不知躲在城里哪个地方。”

    他讽笑,失望地垂下手,她真的不要他了,他却还放不下,这就是她的妖术吧,让他心痛的不能呼吸的妖术,让他逃不开她记忆的妖术,让他发了疯的妖术……他跌跌撞撞地走着,咬着伤痕累累的唇,撞进一个怀抱里。他心跳加速,抬起头,目光冷了下来。

    “二皇兄,你怎么在这里?”

    “晔,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南宫锦惊讶地看着憔悴的不成人形的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在他的眼中,南宫晔看到自己不堪的样子,他不想这样,不能再这样,不要他的魔女,他也不要了。他紧紧抓着南宫锦的手臂,沉下目光,“二皇兄,我要,女人。”

    不知发生什么事的南宫锦带着他回到行宫,如果他要的是女人,不是江山的话,要多少他都会满足他。他们离开的地方,一袭黑衣一闪而过,清浅仰起头,看着落日,惨淡一笑,也许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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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可怜的晔,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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