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宣芩低沉的声音响起,害怕,不舍,矛盾,煎熬……很多情绪夹杂在一起,幽月有些听不真切了,她只是小小的任性了一下,他就吓成这样了?

    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远在云端的谪仙,这样的人居然因为她的小脾气,放低了姿态,甚至不知道掩饰他心底的情绪,这样的宣芩让幽月心疼,她不舍得再折腾他了,遂放低了声音,道,“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太热了!”

    原本天气就热,再被喜欢的人抱在怀里,就算她有再大的怨气,此刻也变成汗水蒸发了。

    宣芩一愣,放开手,看着她鼻尖渗出的汗珠,忍不住莞尔,是他太过担心了,所以,才乱了方寸。

    宣芩拿着帕子一点点的将幽月脸上的汗拭去,珍视的像是在擦他最心爱的宝贝。

    幽月睫毛轻颤,心跳的很快,一种不受控制的渴望在心底延伸,让她忍不住抓紧了宣芩的胳膊,目光变得水润迷离,散发着浓浓的诱惑。

    青衣和凌羽早在宣芩跳上幽月的马的时候,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了,他们跟随主子多年,知道这个时候被打扰的话,他们会死的很惨,还不如找个地方,不听,不看,方为上策。

    宣芩看到幽月轻轻的闭上了眼,他喉头一紧,大手不受控制的托着她的后脑上,温热的唇就压了上去,唇瓣相接,一阵激流涌过,宣芩的身体紧绷起来,将幽月用力的拥进怀里,不留一丝空隙。

    幽月被宣芩抱得喘不过气,又被他吻得飘飘欲仙,大脑里一片空白,只听见密集的心跳声,一声声的击溃了她的神经,她环上宣芩的腰,笨拙的回应着,颤抖着,滑向未知的甜蜜。

    宣芩感受到幽月的回应,心底的欲火被彻底点燃,浑身滚烫,隔着薄薄的衣衫,熨烫了幽月的心。

    鸟语花香,流水潺潺,他们听不见了。

    时间仿佛凝住了一般。

    偌大的空间,他们只感受到了彼此,两颗心从未像现在这般,贴的如此紧。

    就在幽月快要昏厥失去意识的时候,宣芩才放开她,目光中满是情动后的慌乱和迷离,还带着一丝满足,透彻心底的满足。

    幽月还沉浸在宣芩甜蜜的攻城略地当中,直到宣芩放开她,她才觉得呼吸顺畅起来,大口的新鲜空气灌了进来,让她好一阵咳嗽。

    宣芩温柔的拍着她的背,心底又滚过一阵悸动,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啊!一笑一颦都能扯动他的情绪,让他失控。

    咳了一会儿,幽月才平静下来,因了这咳嗽,幽月也没了小儿女的羞赧,目光清明的看着宣芩,“我这个样子还能去京畿大营吗?”

    此刻的幽月嘴巴被吻得红肿,衣服有些凌乱,还被她自己撕了袖子,这个样子如何去的?

    宣芩将幽月身上的披风拢了拢,宠溺的看着她,“无妨,我不介意。”

    幽月忍不住丢给他一记白眼,你不介意,我介意好吧,你确定我这个样子去了不是给你砸场子的?

    宣芩像是读懂了幽月的想法,变戏法似的从马背上拿出一个包袱,“换上吧。”

    幽月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难不成他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才预先准备了一套?

    宣芩轻笑,“傻瓜,这是原本就给你准备的,没想到你有男装。”

    幽月恍然,这厮是早就知道她要去凑热闹,所以才备着的。

    早备着的现在才拿出来!

    幽月夺了衣服,唤了凌羽出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设了一道灵障,掩了身形,将衣服换好,上马跟着宣芩直奔京畿大营。

    因为路上被幽月折腾的耽搁了时间,他们只得加快速度。

    卫兵最是骨气,宣芩想要他们信服,首先得给他们足够的尊重。

    幽月看着宣芩俊美的侧颜,满满的全是幸福。

    尤其是看到宣芩站在千军万马之前,铿锵有力的训话的时候,她觉得他俊气的不想人了,像妖孽。

    寥寥几句话,就将原先还因为流言蜚语看低宣芩的人,镇住了。

    他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宣芩,仿佛他就是一个炽热的光环,将他们深深的吸引,震耳欲聋的回应,让幽月都热血沸腾。

    连男子都喜欢他,不是妖孽,又是甚?

    直到幽月坐到了饭桌前,她还沉浸在教练场上的那一幕,太震撼了!

    宣芩看着幽月魂不守舍的样子,连好吃的她都视若不见,她到底在想什么?

    “阿狸,你……”宣芩皱着眉头,开口。

    幽月连眼皮都没抬,冲着他的方向挥了挥手,“别吵,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情这么入迷?

    宣芩抬起幽月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然后他看到她眼底的柔情,宣大皇子吃醋了。

    幽月被宣芩一顿温柔的欺负之后,终于承认,她在想他,教练场上指点江山般的气势和飒爽的风姿。

    她不得不承认,他是应该站在高位俯瞰众生的。

    她会站在他的旁边跟他一起,俯瞰众生。

    幽月郁闷的畅想着,若真有那么一日,有不怕死的想站到宣芩身后的,她会一脚一个踢出去,让她们断了这丝念想,再不敢染指她的人。

    宣芩知道自己吃了自己的醋之后,躲开了,一连几天都没出现在幽月的面前。

    幽月也不戳穿,由着他自己去消化,等他恢复了,也就出来了。

    热天还是在大家的抗拒下来了,静寂无风的日子里,幽月着一袭浅黄色薄衫裙,袖子挽到了胳膊肘,摇着扇子在树底下吃着冰镇的葡萄,一个劲儿的喊热。

    凌羽拧了浸过冰水的帕子,递给幽月擦脸。

    幽月享受的看着凌羽,粉唇轻启,“凌羽,你可有看中的男子?”

    凌羽不知道刚刚还在喊热,巴不得脱了跳进水里泡着的人,什么时候有心思管起她来了?

    “我去换盆水。”凌羽避开了她的话题,转身就走。

    “不好意思承认?不打紧的,我都看到了,你就承认了吧!”幽月吐出一颗葡萄籽,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虽然她很想用袖子,但是被宣芩揶揄过,袖子上全都换了软软的棉丝江南锦,她愣是没了袖子擦嘴的乐趣。

    想当年,她下山去草原,看着那里的人大口的吃肉,大口的喝酒,脸上脏了就用袖子一擦,那豪爽,那洒脱,让她很是羡慕。

    回来之后,她竟不自觉的养成了袖子擦嘴的习惯。

    可是,在北宣国,被诗书礼仪熏陶过的儒家思想,沁入人心,大家的生活过得极是讲究,连宣芩的那些使唤丫头都举止优雅,幽月的这一举动,无疑是粗鲁的,低俗的,她们理解不了,一个女孩子行为举止没有一点扭捏之态,毫无矜持可言,还对着皇子直呼其名,这些是跟她们的观念冲突的。

    幽月看着她们别扭的样子,就将她们悉数遣散了,只留了凌羽一个在身边。

    而凌羽,不管幽月做出多么惊天动地的举动,她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却在幽月刚刚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手微微的顿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凌羽的步伐有些不稳,背影坚韧决绝。

    幽月闭了眼睛,继续吃葡萄,那天在教练场的时候,她清楚的看到了一个俊气的都尉视线一直落在她旁边的凌羽身上,而凌羽一直在刻意避开她的视线。

    有猫腻!

    有情况!

    晚上的时候,宣芩还不出来,幽月便端了一盘冰镇葡萄给他送了过去,顺便问了一下那个年轻的都尉。

    宣芩皱眉,想到之前的鲁莽被幽月好一顿作弄,这次他虽然不乐意她打听别的男子,却也只是沉了声音,淡淡的回了句,“他是折冲都尉,已经有心上人了。”

    已经有心上人了?

    幽月的笑脸一垮,怪不得凌羽不承认,原来他已经有心上人了,可是,有了心上人为何还对凌羽暗送秋波。

    “他叫什么名字?”幽月咬牙切齿的问,大有替凌羽报仇之势。

    “安竺。”宣芩淡淡的吐出这两个字,压了压心底的情绪,若是她再多问一句,他不介意用独特的方式封住她的嘴。

    “混蛋!我找他算账去!”幽月腾地起身,反应超出了宣芩的想象。

    “阿狸,你……”是吃错药了?她跟安竺是头一次见,还隔得那么远,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她如此动怒?

    “带我去找他,我要问问他,为如此薄情寡义?”幽月气愤的吼了一句,从凌羽的反应看,他在她的心里,占据的不是一般的位置,但凌羽却不愿意承认,所有,她猜测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是她不愿意提起的,而宣芩说他已经有了心上人了,这厮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活腻歪了不成?

    薄情寡义?

    跟她?

    宣芩的脸都黑了,他们之间什么时候论的上薄情寡义这四个字了?

    他竟一点都不知道!

    宣芩拉住幽月,“天色已晚,现在启程到京畿大营,安竺他们也早就歇息了,明天一早,我带你去。”

    幽月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歇息了正好,打的他第二天爬不出被窝!”

    歇息了正好?打的爬不出被窝?

    宣芩的脸彻底黑了,抱住她,用吻让她清醒安静下来。

    幽月懵懂的看着宣芩,她生气是因为凌羽和安竺,他生的哪门子的气?她的嘴唇都快被他咬破了。

    宣芩喘气粗气,将幽月困在怀里,“阿狸,你最近吃错东西了?”

    幽月想了想,摇头,都是凌羽精心挑选的,哪有错东西?

    “那你为何要如此肆意妄为?”宣芩的目光深邃黝黑,里面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卷到深不见底的寒潭,

    肆意妄为?吃错东西?

    感情他是在拐着弯的骂她呢!

    “宣芩你大爷的,你才吃了雄心豹子胆呢,敢这么说我!”幽月暴怒了,抡起拳头对着他的胸膛就是一拳,“我不过是想替凌羽讨回公道而已,怎么就成了肆意妄为?”

    凌羽?

    宣芩僵硬着撤回手,脸上淡定的不能再淡定,尽管他心里对自己刚刚的举动十分的鄙夷,但从面上,却一点都看不出,反倒质问幽月,“安竺的事情怎么又扯到了凌羽?”

    幽月舒了一口气,便将在教练场看到的那一幕告诉了宣芩,宣芩听完,眉头舒展,将幽月揽进怀里,“我们管好自己就可以了,何必卷进别人的感情里!”

    幽月推开他,“凌羽不是别人!”她可是他的下属!

    宣芩一怔,“你都知道了?”

    幽月抬眼,眼里精光一闪,“都知道了。”他有事情瞒着她!

    宣芩垂眸,“凌羽和安竺的事情我略有耳闻,要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闹到现在,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你确定要掺和?”

    “我为何就不能掺和?”幽月绷着心,配合着宣芩的话,继续往下说,她直觉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阿狸,你……”宣芩抬头,将幽月还来不及收回的期盼的目光,看的清清楚楚,她并不知道,他却差点都招了。

    看来,凌羽并未向幽月说起。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幽月见宣芩止住了话,知道他已经识破了她的心思,索性开门见山的直接问。

    她就不适合藏着掖着,尤其是面对心思如此缜密的人,特别是这个人还对她了若指掌。

    在他面前耍花招,简直是班门弄斧了!

    宣芩低叹一声,才幽幽开口,“安竺心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凌羽。”

    幽月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他不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一直瞧着锅呐!

    据她观察,凌羽的心里也是有他的。

    可是,发生了何事,让两个相爱的人形同陌路了?

    具体的事情,宣芩也不得而知了。

    凌羽原本是他的下属,并不是影卫,遇到年轻阳光的安竺,彼此倾心,一见钟情,宣芩并不干扰下属的私底下情况,这些他还是听青衣和青石他们说的时候捕捉到的信息。

    俩人感情迅速升温。

    那时候安竺并不是都尉,只是一名御前行走。

    可是,后来,凌羽突然找到宣芩,请他让她做影卫。

    要知道影卫非得传召不能现身,相比普通的下属,他们是没有自由的,更没有自己。

    蛰伏,是他们基本的技能。

    而且,影卫不能成婚,若成婚,就必须脱去影籍,在影卫的所有记忆都会被抹除,影卫也会对所有的联系方式进行调整。

    所以,影卫是不允许有儿女私情的。

    宣芩并未答应凌羽的请求,而是招来了安竺,将凌羽的想法告诉了他,安竺并未阻拦,只是留下了两行痛苦的泪水,沙哑着嗓子说了声,知道了,就走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安竺更是男子汉中的男子汉,他曾跟着宣芩上过战场,差点被敌人一刀砍断了手,他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一刀取了那人的性命。

    铮铮铁骨让人钦佩。

    但他却为了凌羽做影卫落泪了。

    凌羽心如死灰。

    安竺的世界也从此沉寂。

    直到凌羽跟在幽月身后站到了教练场上的时候,他的世界才出现了一丝光亮,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凌羽,期待凌羽能回应一下,但是没有,凌羽自始至终都没有往他的方向看过,一眼都没有。

    他却开心的笑了,凌羽能从影卫中走出来,是不是表示,她已经想通了?

    可是,凌羽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爱笑爱闹的丫头了,她安静了很多,如果不去看,很容易将她忽视。

    多么热情洋溢的一个女子,现在竟变得他快要认不出了,罪魁祸首还是他。

    安竺的心在滴血。

    幽月听完,唏嘘不已,原来这个冷漠的近乎木然的女子,过往如此纠结。

    明明深爱,却不能在一起。

    她想不通。

    宣芩捻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目光深沉如水,他仿佛从他们的故事里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些煎熬挣扎的日子,痛的清晰如昨。

    因了这些,他对安竺格外关照。

    别人付出十分的努力,他就不会过问,安竺却必须要付出十二分的努力,才会让他满意。

    因为他看的出安竺眼底的遗憾和后悔,所以,他必须要努力。

    犯过错的人,没有机会再犯第二次。

    “宣芩,我有个疑问,需要你解答。”幽月看到宣芩一本正经的吃着葡萄,往前探了探身,将脸凑到了宣芩的面前,宣芩被幽月吓了一跳,还没吐出的葡萄籽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你说。”

    “影卫非得传召不得现身?”

    “是。”

    “所以,即使是知道影姑姑会死,凌羽也不能出来?”

    “不错,她的任务是保证你的安全,当你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她才可以不经传召现身。”

    “可那杀手当时是冲着我来的!凌羽为何不出现?”说到这里,幽月气不打一处来,没能问凌羽的事情,在这也一并问了。

    “因为别人替你挡了,所以她不能现身。”宣芩的声音淡淡的,将一局生死看的云淡风轻。

    幽月上前揪住宣芩的袖子,“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命令?为什么要将他们培养成没有感情的冷血杀手?”

    “他们有感情,却更重生死,因为他们比谁都懂得生命的意义,他们只会在关键时候出手,一击必中,不会无故的浪费时间和精力。”可是,为了幽月,他耽误了最佳的攻击时间,让一大批影卫死在了黑虎崖上,这是他心底的痛。

    可是,他别无选择。

    因为幽月的命比他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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